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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25 14:55:21瀏覽388|回應0|推薦1 | ||||||||||||||||||||||||||||||||||||
美國一批心理學家曾經做過一個很有名的實驗,在一個會議廳,十幾個不同課系的教授在聽演講,突然大燈熄滅,只剩壁燈,一聲巨響,一聲尖叫,只見一個女子飛奔而來,後面跟著一個男子持刀追殺。須臾之間兩人都跑不見了,燈光大亮。心理學家宣布,剛才一幕是假的,是在做心理實驗。請每一個人把剛才那一幕用筆寫下來。結果每一個人描述的經過都不同,心理學家非常驚訝,因為那一幕只有幾秒鐘,而參加實驗的都是大學教授,至少身心健康。心理學家的結論是,面對令人驚恐的場面,每一個人的感受、反應、記憶是不相同的,即使身心都健康,而且受過學術訓練的教授也不例外。根據這個實驗,我們恍然大悟,為什麼歷史上常常有「坑趙卒四十萬」、「坑秦卒二十萬」、「機關槍見人就掃」、「滿街都是屍體」之類的記載。這些語言其實是形容詞,不是真正的統計資料,甚至也不能用來做為統計的一手資料。所以做歷史研究的人必須慎重處理口述歷史不可輕信口述歷史,口述歷史不可輕信的原因如下: 一、訪談對象如系政府高級官員或民間領袖,事涉當事人的責任、名譽問題一定會有爭功、諉過、誇大、隱飾之處,這種案例太多,不必贅述。 二、即使當事人身歷其境,但是他們瞭解的往往是局部而非全貌,可是被訪問者往往因為有「躬逢其盛」的驕傲而誇大了他們的見聞。 三、政治、政權、史觀的改變會影響一個被訪談者的敘述,如當事人彭孟緝、柯遠芬,早期的口述歷史,回憶錄等資料,因為二二八是「事變」,他們的做為是「平亂」、「有功」,所以「理直氣壯」地完全站在政府的立場講話。誰知道若干年後二二八變成「事件」,變成「革命」,變成偉大的「反抗運動」,再訪問他們的時候,關鍵問題往往支吾其詞。在歷史家的眼裡前言不可輕信;後語也不可盡信。 四、訪談對象如是老人,更應該懷疑其記憶力,如李敖跟于右任聊天,于右任提到他參加過某一重要會議,李敖說那次你沒參加,一番爭執以後,後來李敖拿出一手資料證明于右任確實沒參加那次會議,右老大為驚訝。以右老在黨、國之地位聲望,不可能因為虛榮心而說謊,所以如此,純因右老太老了,記憶力衰退所致也。 五、目擊者的口述尤其目睹一場驚恐殺戮,因為個人的膽量、年齡、閱歷、性別、知識水準而大大的不相同,尤其對數字,史學工作者應該根據原始素材,如戶籍資料,各地方政府死傷人數統計表,警方死傷人數統計表,醫院記錄等來統計死傷人數而不是靠「滿街都是死人」,「血流成河」之類的形容詞來「猜」死傷人數。 六、應注意學術也有迴避原則:法律有迴避原則,學術亦然。跟一個受難者家屬,辯論他長輩的責任問題是很尷尬的事,即使你拿出一百個證據,證明他爸爸罪有應得,根據中國人「為親者諱,為賢者諱」的原則,他也不會承認他爸爸有罪。受難家屬的敘述因為有先天立場的問題,不能隨便拿來當成一手資料,受難家屬的敘述,受難家屬本人的個人遭遇,心理狀態都是屬於「素材」,都應該是被研究、分析的對象,也不該輕率地以受難家屬的說法當成結論,當成解決歷史疑點的答案,更不可用他們的史觀寫歷史。 七、做口述歷史的工作者自己本身不可以有成見:這是目前台灣最大的問題。台灣過去參與口述歷史或作田野調查的工作者,其本身的心態、道德是有問題的,費了那麼多力氣,其目的根本不是在搞學術,其目的是在搜集國民黨的罪證,在這種心態之下忙了半天,雖然有一籮筐一籮筐的報告出爐,但是毫無學術價值,其中有隱匿、有歪曲、有誇大。如以「口述歷史3」一九九二年出版的人物訪談記錄與「高雄二二八相關人物訪問記錄」上中下三冊(一九九五年二月出版)對照之下發覺不少差異點。前者在「郭萬枝先生訪問記錄中記載:涂光明為人悍悍的,在開會時隨身帶有手榴彈,身上披了整排子彈。開會時常常搶著發言,有人叫他別鬧,他就作勢要丟手榴彈,大家也不當一回事,不理他也不和他說話,一般人對他風評不好(二0六頁)此段「高雄二二八相關人物訪問記錄」刪除,刪除原因也未說明。 又如:涂光明偷藏了兩把槍(二0七頁),聽說涂光明偷藏了兩把槍(四十六頁),加上「聽說」二字就是曲筆。 又如原版的「口述歷史」對柯旗化先生的訪問。 至於當時外省人都被集中在雄中旁邊的倉庫內…….。因為當時看到外省人就打,…..這也算是對外省人的集中保護(二三八頁)。同時雄中也被包圍了好幾天,學生丟出手榴彈才迫使中國兵不敢靠近。 其中後版「看到外省人就打」不見了。這不是曲筆是什麼?另外「高市二二八人物訪問記錄」(五十一頁)提到涂光明…..「當時特高事件的罪魁禍首,仲井清一適任潮州警察課長,他一手羅熾南部四大冤獄,被逮囚者一千三百餘名…..。自知處境危殆,雇用柔道、劍道高手為保鑣,但郭先生仍派人將他抓回高雄,即在半屏山對面的竹子門橋下打死。又「林曙先生訪問錄」 學生軍司令涂光明的日產清查室主任是郭國基推荐的,可以推測他是執行郭國基處決特高頭子仲井清一的人…..。這些故意漏記的行為,非但關係到一個記錄者的學術良知,而且會歪曲歷史人物,歷史事件的真像,產生愛之適足以害之的結果,以涂光明的資料來看,假如涂光明真的帶槍企圖行刺彭孟緝,假如涂光明真的有參與打殺日本壞蛋仲井清一,那麼至少歷史會給涂光明一個草莽英豪的面貌,「俠以武犯禁」,涂先生天生反骨犯了中華民國的法,又打殺制造冤獄的日本壞蛋,豪傑之士也,何必隱匿他的資料,歷史工作者隱匿他的史料,使我們都看不到涂先生的真面目,那不是愛之反而害之嗎? 口述歷史可補正史之不足,可以精確反映民間、政府觀點之不同,但是絕不可以不加求證輕信口述歷史,因為口述歷史比國家檔案錯誤要多得多,假如從事口述歷史的工作者,受意識形態影響惡意曲解,隱匿,口述者的敘述,那叫學術詐欺,即使着著等身,也一毛不值。 至於國家檔案,對歷史工作者而言是珍貴的一手資料,其可信度遠比口述歷史、回憶錄、田野調查高得多,原因如下: 一、單位太多作假不易: 目前可以看到的檔案,同一件事可能在內政部、立法院、監察院、警備總部、憲兵司令部、中統、軍統、保密局、各級縣市政府、各地警察局同時出現,其內容可分為簽呈、命令、報告(對上級)、傷亡統計表、檢討、建議等,其中事變經過、人、事、地、傷亡統計、損失統計、都應視為原始素材,一手資料,應無作假之可能。請問,各級地方政府、警察局、事業單位、學校都有傷亡及財務損失資料,這些資料堆積如山,可能是假的嗎?假如是真的,這絕對是二二八情況惡化的重要原因,歷史工作者對這些原始檔案,一手資料視而不見,卻斤斤計較涂光明到底有沒有帶槍?何況以高雄為例,當時涂光明等上山之前已經死了十幾個國軍,高雄所有政府機關人都跑光了,大量檔案證明高雄實際上等於淪陷。我們不去研究大量檔案的真假,不用檔案去還原當時彭孟緝的處境,是見樹不見林的做法。 二、沒有作假的時間: 從檔案的時間來看,許多單位,尤其是軍情單位,從二月二十七到三月底幾乎每天都有報告到中央,如果作假,必須串聯不同單位,事實上每天都有報告,如果作假,會牽一髮動全局以時間看來無此可能。 三、沒有作假的動機: 以軍事行動論二二八,當時在中央的認定是叛亂,當時參與其事的官員自認為是平亂,平亂以後自認為是有功,自認有功的情況下,有些事情是沒必要說謊的,如傷亡人數民間的說法從數千人到數萬人都有。我們判斷在二十一師登陸前,台灣因兵力不足,政府機關或軍方大多是被攻擊或防守的一方,二十一師登陸後情勢逆轉,大量死亡人數應該在二十一師登陸到清鄉結束這一段時間,但是我們請看清鄉後斃俘自新暴徙統計表:
從上述統計表我們赫然發現死亡人數只有四十三人,被俘五八五人,對照民進黨政府的二二八基金會受難人數統計資料,向政府申請得到補助的只有六七三人。可見民間傳說的死亡人數與檔案顯示的數字差別多大。 我們都知道古今中外軍人没有不謊報戰功的,二次大戰據統計,同盟國、軸心國的戰報將雙方宣稱的敵人死亡人數加起來超過當時全球人口總數,可見戰報誇張不實到什麼程度,但是我們看看二二八清鄉戰報,每天死傷人數多以個位計,總數也不過死四十三人。死四十三人有什麼功勞可言,顯見這些數字是可信的。何況誰又料到歷史的轉折,二二八從「暴亂」變成「起義」呢?所以我們有充份理由相信檔案資料,尤其是數字的部份。至於當時的軍政首長的回憶錄,對上級報告的評述、檢討、建議部份因事關當事人的責任,當然不可輕信。另外地方政府學校、警方、事業單位、法院判決書等,這些檔案數量龐大、瑣碎、零亂,更沒有作假的動機。 四、當年的國民黨是一種鬆散的獨裁政府,國民黨統治綿密是蔣經國掌權,培養大批政戰子弟分發到政府每一個機構以後的事,當年蔣介石時代的統治是比較鬆散的,想大規模偽造歷史恐怕沒有那個能耐。 五、檔案真偽易於印證: 檔案資料大部份來自公文書,如簽呈、申請書、判決書、統計表等,其本身有承辦、授權、簽辦流程、編號存檔等規範,故一個文書可能在不同層級的單位,或平行單位出現多次,經過比對很容易發現檔案的真偽,這與口述歷史各說各話,死無對證,其史料價值不可同日而語。 如彭孟緝僅受命守倉庫及政治解決。彭三月六日出兵平亂,白崇禧即稱讚:這是彭「專斷獨行,制敵機先。」《孫子兵法》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是彭作為軍人一生難得的機會。可是,黃彰健又指出:彭幕僚渲染彭的功勞,乃撰寫《二二八事變之平亂》,並偽造「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等電報。他們只知道警總有關二二八檔案為柯遠芬帶走,而不知陳彭來往電報仍存於警總檔案。靠著對官方文書的嚴謹考證,黃彰健相當大幅度修正了許雪姬的判斷。 這就是檔案可以印證檔案真偽的一個案例。 由以上分析口述歷史與國家檔案資料的價值不言可諭,而二二八研究者不重視國家檔案或選擇性地利用國家檔案是不可思議的事。 歐洲歷史從湯恩比以後就跳脫了以歐洲為中心的史觀,他的放眼五湖四海,平等看待中國史,回教史,印度史,其胸襟是多麼地開闊氣度多麼恢宏,台灣今天還在劃地自限,坐井觀天,用歷史作為政治鬥爭的工具,曲學阿世討好新朝,悲哉! 本文參考:黃彰健院士,吳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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