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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26 13:41:05瀏覽652|回應1|推薦2 | |
坊間有關二二八的著作都將陳儀與民眾代表、台灣士紳、半山、處委會談判到談判失敗、國府派兵,這段經過,認為是陳儀的「緩兵之計」,而「緩兵之計」也變成陳儀、國府的重大罪狀。「緩兵之計」的證據有兩點,其一:陳儀、張慕陶再三向渭川等人保證中央不會派兵。其二:根據三月六日新生報的報導,除嘉義外「許多地區的秩序,己在恢復當,這是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及各地分會的組織及功能發揮,有以致之。」[1]在陳翠蓮博士的《派系鬥爭與政治權謀》一書中更以「調兵、請兵,欺騙兩線並進」細數陳儀「緩兵之計」的罪狀。 問題的關鍵是二二八官民之間的談判有和平落幕的可能性嗎?假如不可能和平落幕在全省大部份縣市都淪陷的情形下,在暴民終日嘯聚、打、砸、搶、殺的恐怖氣氛之中,政令不出長官公署大門,處委會人數、權力都急速的膨脹,全省陷入一種歇斯底里的瘋狂狀態,和平談判己不可能之時,「緩兵之計」何罪之有? 許多學者認為和平談判可以成功學者認為和平談判可以成功,根據新生報三月六日的報導,三月六日的新生報有下列報導: 〔台北〕市內商店全部開市/文通恢復學校照常上課(一版) 台中市連日情況/市區秩序己恢復(二版) 台南市內已告平靜/軍民共同商洽處理辦法,花蓮民情極為平靜/軍隊自動撤回兵營/憲兵表示不干涉民間行動(二版) 彰化曾一度騷動/三日秩序完全恢復(二版) 果真如此,整個台灣的動亂即將平息,而陳儀一方面安撫百姓,一方面請兵當然不應該。但是我們深入瞭解當時的情勢,我們發覺新生報的報導除花蓮外,都是錯誤的,事實上當時的情況是全台非但陷入一片混亂,而且在持續惡化,僅以台、台中兩地為例即可證明新生報報導不實: 台北:「三日至五日全省各縣市處委會成立後,長官公署權力已被架空。」[2] 台中:「三月四日台中市官方機構大多為『民軍』所接管。」[3] 此外基隆官民衝突不斷,且有增高之勢[4]。嘉義、台南都有間歇性戰爭[5]。新生報之報導不實,和平落幕已不可能,從三月一日至三月六日的發展,無論從處委會的快速膨脹、變質,到整個台灣社會秩序的惡化,己經是不辯自明的歷史,歷史的事實己經證明和平談判失敗,國府除了派兵平亂,實在沒有第二種選擇。假如二月六日蔣介石不派兵,台灣官、民雙方繼續談下去,有沒有和談成功的可能性呢?假如有,我們王少可以指責陳儀、蔣介石沒有在和平絕望的時候就貿然出兵,我們可以指責陳儀等人用「緩兵之計」來欺騙老百姓。但是從各種資料顯示,即使再拖上一個月,和平談判成功的可能性也是零,重要的原因如下: 一、台灣領導、半山,己經被暴民綁架,沒有人敢為國府講話,也沒有人敢提出理性的、可為雙方接受的條款,當時的民眾已經陷入一種歇斯底里的精神狀態心之中。 李翼中回憶當時處委會的情況:「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歷次集議,均為旁聽群眾所左右,失其自主動力,於是騷亂蔓延至中南部各縣市,焚如之禍成矣!」[6] 黃朝琴的回憶如下:「我辭別陳長官後,即赴中山堂,各界代表先在二樓小房間等候會齊,他們請我進去,我曾告妣此事錯在取締私煙的人員擅自開槍傷及行人,我們應該冷靜處理本案,但在室外圍觀的民眾中有人大聲說『黃朝琴是替政府說話的不要理他。』後開會時間到了,我們下樓看見李萬居、連震東兩人亦趕來,又有人在罵他們是政府的走狗,何必來參加,他們兩人聽了只好不參加回去了。………………對此事大家冷靜處理,否則不可收拾;下面會眾大聲阻止我再說,故我無其他意見發表。」[7] 當時任鐵路管理委員會的徐鄂雲回憶處委會開會的情況:「………始則插嘴囂張,繼以人多口雜,喧賓奪主,會場秩序失控,轉而充滿戾氣。」[8] 謝娥、蔣渭川、吳三連、林献堂,這些人原來都是台灣的領導階層,對群眾都有些影響力。但是在群眾瘋狂的情緒下,他們的影響力都打了折扣,他們也嘗試與民眾理性溝通,他都嘗試過要求恢復社會秩序,但是他們都失敗了。 二、認同錯亂造成的反中情結: 日本治台五十年,尤其是後期推動皇民化運動,不少出生在日據時代的青年自認自己是日本人,如戴國輝回憶兒時的認同問題:「我的父親為了給這位歸來的軍伕洗塵,特地請他到我家來吃飯。當天安排的客人,不是至親,就是好友,沒有外人,鄭重其事,目的是想聽聽這個故國劫後歸來的客人,報告他在廣東的所見所聞。我父親頻頻催促我說:『明天早上要上學呢,早點睡吧!』可是,我這個小學五年級的小鬼,充滿著好奇心,實在不願意,拖延了好久,才勉勉強強爬上床,在那裡躺著,假裝腄著了。…………慢慢地開始細訴日本兵在我們家鄉幹的種皇暴行,如何慘絕人寰,如何動人心魄,其中包括獸兵強姦了我們中國婦女之後,還用刺刀從陰部把她捅死!………當時,在蚊帳裡偷聽大人講話的我,突然爬起來,大聲說道:『日本軍是皇軍,不會幹出那種壞事!』」[9]。因為家族利益接受皇民思想的士紳,認同日本,渺視中國,甚至不少知識份子也發生認同錯亂,如林茂生,林是日據時代第一名台灣博士,也是第一個擔任中學老師的台灣人。一九二○年天皇生日,林茂生在報紙發表「國民性涵養論」一文,以認同日本,作日本人為榮,指責拒絕皇民化的台灣人是「國家觀念皆無之台灣人」。此文一出受到台灣人強烈的批判,吳三連指斥他「晏然不知恥辱,何其醜態乃爾……殊令人驚愕不已。」黃玉齊天諷刺他「木本水源賣祖求榮……。」台灣的高級知識份子尚且如此,也難怪許多生在日據時代的青年人,認同日本自以為是日本人,如以百分之十計就有數萬人之多,這些人參加暴亂就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而在二二八中許多親日媚日的表現,令人當時經過八年浴血抗日的外省人震驚不止。也認為二二八的問題如惡化將涉及領土、主權問題,更何況二二八有美國托管派勢力介入,這是剛剛掙脫帝國主義侵略的中國人所不能容忍的。這是二二八不可能和平落幕的重要原因。 三、陳儀無條件釋放暴民,允許成立處委會,走錯了第一步,乃至於讓民眾輕視中國官吏、中國政府,讓處委會變成一個半合法的反叛團體。處委會成立的目的原意是解決二二七因為緝私煙而發生的偶發事件,但是處委會在一批政治野心家、暴民操弄之下快速質變,處委會變成一個不倫不類的機構,到後來把成立的宗旨完全拋諸腦後,處委會的成員分子複雜,其心各異,處委會後來的發展變成誰也控制不了的怪獸。所以即使處委會簽訂了和平協議,以處委會分子之複雜、派系之多之不團結、組織之鬆散,我們懷疑,處委會連恢復社會秩序的能力都沒有,遑論其他。日本治台五十年,日本人刻意壓抑台灣領導階段的結果,台灣盡管初級教育普及,但是社會領導階層都是日本人,本省人在嚴刑峻法的統治下雖然口服心不服,但是大致能維持一個起碼的秩序。光復後日本人走了,中國人的法律相較日本人實鬆得多,再加上台灣當時領導階層人數少而影響力不足影響民眾,引導民眾,所以即使處委會與長官公署談判成功,二二八也不可能和平落幕,而時間拖得越久,雙方傷亡人數就可能更高。 我們細查當時陳儀在三月六日以前僅與蔣做過二次電報,一次書面報告,其中都沒提到派兵乙事,陳儀對蔣要求派兵,僅見諸於二月六日對蔣的二二八報告。至於蔣決定派兵應該是綜合許多單位對蔣的報告後做出的判斷,我們看在蔣決定派兵之前所接獲台灣重要情資如下: 一、保密局………二月二十六日………。[10] 二、陳儀呈蔣二月二十八電…………。[11] 三、張司令鎮呈蔣三月五日電………。[12] 四、桂永清呈蔣三月五日電………。[13] 五、中統局呈蔣三月六日………。[14] 其內容皆在強調台灣情勢之嚴峻。 蔣之決定出兵是根據許多情報做出的判斷,陳儀開始並不打算調兵來台,而且企圖透過台灣士紳、透過處委會大事化小。假如有緩兵之計的念頭,不可能到今天都找不到白紙黑字的證據,因為二二八在當時國府的認知,無論是中央、無論是長官公署,都認為二二八是一場動亂,甚至是叛亂,出兵的理由是依法「平亂」,平亂的理由已經一大堆,要求派兵,即使用緩兵之計,都沒有偷偷摸摸、隱匿檔案的必要,我們檢視所有陳儀與中央及蔣之函電,以及長官公署所有會議紀錄,甚至陳儀與部下會談內容,都找不到一點「緩兵之計」的蛛絲馬跡,「緩兵之計」在戰時在對於對付敵人的時候絕對不是罪狀,絕對沒有保密或銷毀檔案的必要,至於陳儀在二月六日呈蔣的報告中云:「………此次事實不止違法顯然系叛亂行為,自應嚴加懲治,惟本省兵力十分單薄,各縣市同時發生暴動,不敷應付………。」顯係卸責之詞。因為在七日處委會交給陳儀四十二條之前,陳幾乎是有求必應,對民間領袖沒說過一句重話。到了六日(或五日)發現和平無望,決定請兵,到了七日看到處委會的四十二條勃然大怒,將四十二條擲出三尺以外,轉身離去。處委會才驚覺,他們闖了大禍,乃要求更正四十二條,取消國軍繳械等條款。但為時已晚,悲劇已經無法避免。陳儀非但膽小怕事之輩,一開始陳絕對有和平談判之誠意,到了五日(或六日),發覺事不可為,乃決定請兵。即使陳儀用緩兵之計,最快是五日的決定,到七日與處委會決裂,「緩兵」三日而已,假如陳儀會緩兵之計為自己及長官公署、全台灣外省人的安全,他為什麼不再緩幾天與處委會決裂,那緩兵之計不是更完美,更沒風險?假如根據本文分析,二二八和平落幕已經不可能,緩兵三日何罪之有?更何況處委會及台灣士紳無力平息動亂,而陳儀又不用緩兵之計,假如陳儀跟彭孟輯一樣,提早出兵平亂,同時公開向國府調兵,二二八的結局會不會更好呢?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議題。 以目前的資料看來,我們可以得到三個結論: 一、二二八和平落幕絕不可能。 二、沒有證據顯示陳儀用緩兵之計。 三、後來假如陳儀用緩兵之計,也是由於客觀情勢的需要,何罪之有? 至於柯遠芬、張慕陶等人對民間代表決不派兵的保證最可能的解釋是:派兵是最高祕密,很可能他們也被蒙在鼓裡。否則這些身居高位又老於世故的官員,明知國府派兵而發誓保證不會派兵來陷自已於不義,失信的情況是不合情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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