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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亞歐動盪共振看呂秀蓮的「雙兩岸」倡議
2022/05/11 10:07:17瀏覽864|回應0|推薦6

   當今世界體系是近五個世紀以來,服從於資本驅動的帝國主義霸權相繼擠壓、以及對這種擠壓的反應所形成。美國和北約,以及中俄兩國戰略合作的格局,也是這種擠壓和反擠壓的結果。

 

   西方陣營曾在1991年肢解蘇聯、收割價格休克的蘇聯資產以自肥,這樣的故事,在更早於一個世紀前的中國就被包含日俄在內的西方列強上演過。當前俄國對西方陣營的反擠壓,不過是重演同樣的歷史經驗,只是中國從未走上霸權或附庸於霸權的道路。

 

   蘇聯解體後,葉爾欽一度欲加入北約,俄國是北約的「和平夥伴」,並和北約簽署雙邊軍事合作計畫。普丁在新世紀接任俄國總統後,也曾三度提出加入北約,北約在莫斯科開設了情報站和軍事代表團。可是,儘管俄國採行資本主義制度,國家資產全面私有化,政治上採行多黨制和總統民選,還是無法加入西方擠壓集團。北約或者說美國隊,從來不想接納俄羅斯的歷史、文化和人民。

 

   對比今年2月普丁指控烏克蘭是美國殖民地,並聲稱會堅守俄羅斯的主權、國家利益和價值觀云云,只能說,這種格局仍是美國隊的戰略擠壓所致。

 

2014年的亞歐大陸動盪共振

 

   美國通過製造亞歐大陸共伴共振的動盪,能逼使亞歐大陸的資金逃往環境相對穩定的美國,以對沖他自己吹出的債務、股市、房市和通脹的巨大泡沫,來維持美元的購買力。但當今中、俄兩國分別是亞歐大陸上抵禦美國擠壓的「釘子戶」,中國吸引了全球長遠的戰略資源,俄國則在東歐牽制住中短期的全球戰略資源。相反地,從美國的霸權利益來看,台灣和烏克蘭就是他眼中釘的軟肋。

 

   2014年為例,美國操縱烏克蘭變局以後,不過一年光景,烏國的市場經濟就陷入極度惡化,貨幣貶值、工資低落、失業升高、貧困率翻倍,成為歐洲最窮的國家。與此同時,烏國的政黨政治和選舉民主變成權錢工具,各類內宣民主的媒體實為美式的寡頭產業,社會輿論因而走向群氓式的極端對立,多數烏克蘭人民無從理性比較或自主思考國家的方向。

 

   同年3月,台灣發生了服從動盪共振的太陽花學運,直接衝擊台北的兩岸政策與九二共識,重啟了兩岸間的敵意螺旋。

 

   當時已是馬英九任期的尾聲,學運主角是台灣的去中國化教改世代大學生。適逢課綱微調正反兩方相較勁的時候,反方因為學運的助威而聲勢看漲,並形成一種示範效應。次年夏日,以高中生為主角的反課綱微調學運登場,最終以一名高職生的自殺而難以收場。

 

   毫不意外,國民黨在2014年底的台灣地方選舉慘敗;民進黨在做大學運效益之後,進一步贏得2016年的「大選」。在美國掌控台灣政治的背景下,可以不誇張地說,這是一齣由高中生打敗哈佛博士的政治肥皂劇。此後諸多「台灣傻事」,就在這幾年間不斷上演,例如自稱「我們都是烏克蘭人」之類。

 

   太陽花學運退場後,歐巴馬展開他的亞洲四國之行,首站就是日本。當時歐巴馬對日媒明確表示,釣魚島適用於《美日安保條約》,他並公開支持安倍晉三解禁集體自衛權。從亞歐動盪共振的角度來看,2014年因為烏克蘭變局導致歐洲經濟環境惡化時,亞洲方面以台海為節點,從東海的釣魚島爭端、到香港佔領中環、到南海的對峙衝突事件,無一沒有美國因素。

 

   這就可以解釋安倍晉三利用今年俄烏衝突,在電視台重提「台灣有事就是日本有事」,且公開鼓吹美國應該放棄「戰略模糊」、出手「保衛台灣」的盤算。在322日同一天,歐洲議會通過《歐盟與印太地區安全挑戰報告》,日華議員懇談會則邀約蔡英文與安倍晉三視訊對談,雙雙都針對台灣說事,也是一個亞歐動盪共振的證明。

 

中俄戰略合作反擠壓的方式

 

   作為大國,中、俄抵禦美國擠壓亞歐大陸的方式,可說是一文一武、一談一打。俄國出招就是以對烏克蘭的特別軍事行動為抓手,反向利用美國隊的制裁來造成歐洲金融、難民、糧食和能源危機。

 

   換句話說,普丁針對烏克蘭的訴求只是小目標,大目標是要逼迫歐洲在一定程度上擺脫美國的箝制──或具體說,是要瓦解北約。如果達不到這個大目標,那麼普丁賭上政治生命、歷史定位和俄羅斯的國運,卻只換來烏克蘭的中立或臣服的話,反而會造成歐俄關係更加對立,徒增美國隊進一步壓縮俄羅斯安全空間的機會。那麼,俄國不但再無復興的可能,並且注定一蹶不振。

 

   在北約瓦解和自身瓦解之間,決定了俄國必須在烏克蘭耗下去。

 

   雖說歐盟和烏克蘭目前還不服氣,但美國更不願意俄國取得勝利。畢竟美國要收割足夠的歐洲資產,就不能失去北約這個抓手。而既然各方都無法消停,那就決定了戰爭還會持續,直到歐盟和烏克蘭都回心轉意──糧食和能源自給自足、物價和匯率大致穩定、又沒有難民問題的俄羅斯,在中國保持中立與貿易流通的條件下,顯然勝算更高。

 

   但是,這就會讓色厲內荏的美國更加焦慮,從而慣性地通過亞歐動盪共振來施壓中國,企圖讓中國捲入俄烏衝突在全球的戰線,以破壞中俄戰略合作、對沖俄國的勝率、反沖中國的發展。

 

   本來美國是要藉北約東擴去輾壓俄羅斯,再以空前壯大的美國隊來收拾中國。然而美國錯估形勢,面對普丁掀桌,其制裁的聲勢和效果先盛後衰,甚至可能加速美元出局。在玩火自焚的恐懼下,拜登政府試圖擴大戰火到東亞,並驅策日本甚至歐洲介入台海。換句話說,美國擠壓歐洲的同時,還想擠壓東亞,把亞歐大陸當成他的奶牛,而台灣和烏克蘭就是他的奶嘴、筆尖或新殖民地。

 

   可是,若連歐洲都搞不定的話,美國更無可能收割中國。中國大陸經濟規模已是俄國的10倍、台灣的24倍,又是美國、歐盟和全世界120個國家和地區的最大貿易國,不但牽連全球經濟動脈,而且反超美國已是眾所預期的大勢。何況,在軍工、戰力和通信方面,中國大陸已自成先進完整的體系。無論全球將朝向兩極化還是多極化發展,美國都沒有收割中國的可能。

 

   再說,中美貿易競爭不同於美俄軍工競爭,這種不同結構決定了中國以和平發展為主軸。正如在這次俄烏衝突的立場,中國始終堅守「勸和促談」,反對單邊制裁、激化戰局的做法。如果說,莫斯科是用戰爭來消耗美歐烏;那麼,北京就是用和平來消耗美日台。美國陷入一戰一和的兩線消耗,若在歐亞大陸顆粒無收,就不可能挽救其國內的經濟、社會和政治危機。

 

中國能和也能戰

 

   那麼危機爆棚的美國,可能對中國開戰嗎?俄烏衝突就是現成的提示。美國自己不開打,歐洲、日澳各國是不敢開打的。既然不敢打俄國,又豈敢打中國?何況打了中國,無異於成全俄國收服歐洲,美國不會幹顧此失彼的事。可是隊長不開打,隊員就不敢打,沒有戰爭豈有美國?「美國246年,只有16年沒打仗,其餘的年份都在打仗。」

 

   更重要的是,美國並非戰爭驅動,而是資本驅動的帝國。資本大戶眼見美國這部戰爭機器失靈,必然會出逃。若逃向俄國,可能就是另一個橫跨歐亞、戰爭新勝的資本主義霸權問世;若逃向中國,經過中央集權、民主集中制、社會主義和一帶一路等中國文明的和平機轉,可能就是中國和全球的共同富裕提早到來。資本、美國、俄國、中國都明白這一點,就會決定中美俄三方施力的向度與程度。

 

   中國需要俄國分擔美國擠壓亞歐大陸的戰略壓力,但並不需要一個新的蘇聯重現北方,特別是在解決台海問題之前。在應對俄國坐大的方向上,彼此為主要矛盾的中美兩國,卻在應對次要矛盾方面具有一定交集。從中國來看,自清代到民國都曾被俄方併吞過龐大領土,即使當代中國仍然在邊境方面受到印俄聯手的壓力。何況在上世紀,中美也有過合作應對日本和前蘇聯擴張的經驗。

 

這就是說,只要中美還沒開打,就有某種談的空間。

 

   美方當然知道中國絕無可能背叛當前與俄方的「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但在俄烏衝突前景對西方不樂觀的局面下,美方不得不盡可能減緩中國對俄方的援助力度,中國則不妨順勢反向聲明國家底線。比如,就中國貸款俄方的額度和美方勾連台灣的程度做些意見表示之類,這就是318日中美元首視頻通話的由來。但從其後美方加大挺台聲量看來,顯然那次通話沒得到共識。

 

   然而中國並不急,急的是美國隊。現在歐美CPI雙雙創下歷史新高,只要戰爭持續,制裁持續,那數據就還沒到頂,直到歐美分家、北約瓦解或式微──以民粹高度綁架政治的歐美國家,必然扛不住生活困難指數飆升對政治的衝擊。一旦歐洲建立新秩序,美國的亞歐動盪共振戰略就告吹,其「聯台制華」也就步入歷史。因此,美國空前急於在日台澳與中國大陸之間拱火,恨不能自己下海開打。

 

   美國急,獨派更急,急忙充數的「全民皆兵」和「戰時手冊」都登場了。但是,中國不急,以世界最大執政黨掌控東亞面積最大、歷史最悠久、文明最深厚、人口最眾多、資源最豐富、工業最發達、財產最雄厚的主體國家,通過社會主義、中央集權、民主集中制的組織和冶煉,創造出「世界工廠」與「世界市場」,綰合成當今如臂使指、舉世無匹的高效綜合國力。

 

   而台灣近在咫尺,和平發展的中國,同時具備一戰復台的能力,隨時候著急眼欲穿的美國隊犯錯。

 

這就讓美國更加忌憚了。單就軍事來說,論核武戰,中美雙方都動用終極武器,等於世界末日;論常規戰,美國不是中國的對手,這是美軍高層及美軍多次兵推的結論。況且,通過美國自己布建的亞歐動盪共振體系,一旦戰事不利,且不說早已各自盤算的東協和印度,那些被美軍制約的日、韓、菲等國也就藉機反水,使美國在西太平洋的勢力提早終結,並連帶崩解他在印度洋和中東的布局。

 

這時制裁俄國都不靠譜了,那時制裁中國更不給力。

 

對俄國不敢戰,對中國不願和,美國隊就這麼耗著,反而讓中、俄越耗越強大。一旦亞歐大陸徹底脫美()成功,數字人民幣取代美元並流通一帶一路的話,美國這座70%金融人口結構的遠洋樂園,也就成為被資本拋棄的大型荒島。因此長遠來看,與中國講和是兼顧面子和裡子的較佳選擇,同時也能起到平衡俄國的作用。那麼,米爾斯海默(John Mearsheimer)2014年初就勸告對台灣收手的建議,或將成為美國政府對中國友好的投名狀。

 

當然,在這個最終表態之前,美國隊長還是會派些機艦在邊緣海空打把式、搞軍演,想撈銀子的議員和卸任官員也會陸續出團,好忽悠美國隊員上繳來日不多的保護費。畢竟,這也是兼顧面子和裡子工程的一部份。北京深諳其中虛實,照樣相應軍演或聲明,是戰是和兩不誤。然而多數台灣政學媒,成天只知從兩岸內部製造敵人,卻無法理解促統的外因正是美國,不論是戰是和。

 

台獨菁英最後支招

 

這樣來看近期屢轟蔡政府兩岸政策落後的呂秀蓮,她提出「雙兩岸」的底牌也就不難理解了。呂氏台獨的特點是包裝新鮮,內容卻依然是將台灣問題國際化,而否定台灣問題是中國內政和中國人有能力處理的歷史遺留。

 

要閃避歷史遺留,就得創造新說法譁眾,這便是呂秀蓮說「台灣早就主權獨立,國號叫中華民國」的所謂「九六共識」。台獨派的共同特徵是否認「九二共識」,拒統派的共同語言是詆毀「一國兩制」。在這兩面鏡子前,呂秀蓮說「一個中華兩岸統合」可超越統獨,真的不是妖言惑眾?為何她主張台灣中立化的同時,卻又配合美國構思台灣豪豬化、刺蝟化,而主張男女皆兵、台灣武裝?

 

   如前所述,由於俄烏衝突激起亞歐大陸動盪共振的反挫,使得美國和台獨相互拚急。但呂秀蓮認識到「抗中保台」、「以武謀獨」不能成事,便想以寄居中華民國的方式「以和謀獨」(或她主觀上的「以獨謀和」),畢竟「和平」是塊討喜的招牌。然而她必須閃避中華民國成為歷史遺留的敘事脈絡,只好創造「1996年中華民國就是正統台灣,而這個中華民國不是1912年的中華民國」來自嗨,從而開展她「雙兩岸」的想像藍圖。

 

   呂秀蓮採用統合論來表述「大兩岸」與「小兩岸」。即統合太平洋此岸的日韓台和彼岸的美加等國為一個「太平洋民主國協」;再統合台海此岸與彼岸的漢滿蒙回藏等族區為一個「中華邦聯」。而且,前者先於後者。呂秀蓮認為其關鍵在於日、韓、台組成「東亞金三角聯邦」云云。這些層層包裹,內藏深固不化的冷戰思維,其統合論也就是反共同盟的避戰手段而已。

 

   呂氏糾合跨世紀的老牌反共國家和帝國主義者來包裹台灣,是投身美國擠壓亞歐大陸的統戰聯盟,與中、俄分別在亞歐方向的反擠壓努力背道而馳。她說的「親美友中」沒有「九二共識」,比「韓四靠」還不可靠;她說的「中華邦聯」好像李登輝失敗的「七塊論」還魂;她說的「九六共識」沒超過蔡當局飛不到國際的華航標誌;她說的「統合論」,足以激勵張亞中和黃年對過氣的智產維權。

 

   呂氏統一各路台獨,同時也是各路台獨走向終結的文告。「雙兩岸」是在美國霸權式微、中國和平復興的大變局下,台獨菁英既不敢盡信華盛頓、又不敢激怒北京所支出的最後招數:一方面盡可能地在國際上組織這樣那樣的保台聯盟;一方面以所謂「遠親近鄰」要求作為單一制國家的中國轉成邦聯制;並以「男尊女卑」比喻台海兩岸,來煽動台灣社會拒統的情緒。

 

   如此布局,仍是將台灣附庸在美國的亞歐大陸戰略之下,並寄望於北京自動肢解國體,實在沒什麼新意,也極不現實。當年偌大的俄國想委身北約且不可得,拒絕中國身分的台灣更無可能擺脫棋子的角色。呂秀蓮唯一的收穫,就是增加遲暮之年的曝光度,但毫不影響台灣問題的解決方式。

 

                                                           2022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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