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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06 19:08:24瀏覽251|回應0|推薦2 | |
第五年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程墉終於抓到機會把無名單獨帶出了俠隱閣,一年多以來,無名不是在木師父那兒學機關術,便是在道恆師父那兒精進醫術,幫冥宮的人清除屍毒,以及研究無名如何能安全且快速的,同時大量醫治病患。 偶有空閒,還要指導閣中弟子們習武,不然就是被各個無名的崇拜者佔據了她的時間。 他自己又要往返穴獾寨主持寨中大小事務,根本沒辦法好好與她單獨相處。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哇——緣花台還是老樣子啊。」 無名的笑容甜美可愛,一雙漂亮的眼睛流光溢彩,對程墉歪頭一笑,她的眼睛裡慢慢露出了深切的眷戀。 自從無名差點被石司命殺掉那天起,她就被師父們盯得牢牢的,就怕無義金燈石司命不要老臉了,為了逼石崑回悲歡樓會硬要殺一個小輩示警,無名連俠隱閣後山的廢棄練武場都去不成,走到哪都會有人陪同。今天再度看見這片遼闊的花海,真感到了通體舒暢。 她一轉頭便瞧見程墉他的眸光清淺如水,笑意卻全揉進了惆悵裡。 怎麼會?她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沈默,這樣的他感覺好陌生,她忽然有些慌張,下意識收攏指尖,將手中那隻大掌握得更緊、更緊一些。 程墉的眼中,無名在陽光照射下的臉龐溫柔嬌媚,緣花台的紫櫻樹樹影扶疏斑斕一片,花瓣輕飄飛舞,朦朧又清晰可見地溫煦入他的內心。 「無名姑娘,我一直想對你說,你給了我想不到的快樂。你的心,才是我最想前往而不願離開的。」 她一直不知道,他在誇獎的美景,是他眼中的她。 不是緣花台遼闊的花海,與那無垠的天空。 是她,一直都是她而已。 「啊……我、我也是呀。」 程墉的丹鳳眼裡那絲惆悵並未因此散去,但是臉上卻勾起了溫柔的笑容,此刻的微風吹撫在兩人的心上,比任何時候都要沁入心扉,幾年的日子不知不覺成就了兩人十指間平淡而繾綣的長流細水。 幾片花瓣從空中飄落,無名逆著光,有些吃力的瞇起眼睛抬頭看他,樹影在他眼底晃動,微風纏上他黝黑的髮絲,半遮住了他眼中的惆悵。 無名的髮梢被風揚起,天邊的雲朵不斷翻湧變形,時間悄然而逝,今天過後,兩人又要開始漫長的別離。 有什麼情緒壓在心口,有些酸澀、有點難受。 她好想自私的留住程墉,但她明白的,沒有人理應接受這些被遺落的情緒,她的執拗、任性、不理智、不成熟…… 「無名姑娘,我不會走,更不會讓你走。」 程墉收緊了手,注視著她,她的眼眸中透著擔憂與執著還有戀戀不捨,她的手比自己小上一圈,心情好的時候嗓音會柔軟甜膩,身軀纖細而嬌弱,分明是這樣心地單純澄澈的一個人,卻承載了如此多的煩惱與壓力。 「但我好像有點太依賴你了……你有穴獾寨的人們等著你……我只會給你添麻煩而已……」 在歲月間佇立的這段時間,程墉見證過太多重聚與別離,被磨去的不只是自己曾經有過的猜疑與憂愁,他還獲得了重新信任別人的能力與愛。 但推動他前行的那份渴望與期盼卻不曾熄滅,在無人知曉的寂靜裡解構成無名的身影。 於是自那時起,他只想保留一切事物最單純完整的模樣,包括她的不自信、她的不勇敢、她的任性、她的不理智……他愛她的全部,包容她的一切。 「不是麻煩……你從來就都不是我的負擔。」你能感受到我的心嗎?他無聲地說。 他垂垂眼,更靠近了些,視線在她的眼唇之間來回游移。帶著憐愛、帶著情欲。 無名只覺得自己的臉火燒一般灼熱,低下頭不敢再看程墉的眼,那雙眼中哪還有什麼憂愁,只剩下眷戀與深情。 「天色晚了……我們該準備回閣了,以後……」 「嗯,以後可以再來。」像是知曉無名的心思,他比無名更早一步開口,才低頭望著她,沒有再說話。 他掛起了淺笑,眉心舒展,深情而幽邃的眼染紅無名的雙頰。 「那、那就好,你可別耍賴啊。」 無名低下頭,想著方才程墉片刻的反常,猶豫了好久是否要開口詢問,正準備找個話題來試探,卻發現自己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程墉放開又重新牽起,相貼的掌心間隔著一件細長冰涼的東西。 「這是……玉簪子?」 程墉點點頭,這是他親自尋了好玉,又親手雕刻而成的,上頭是圖樣細膩溫潤的一雙蝴蝶。 「無名姑娘……我……不想再與你分隔兩地了……你可願意……與我攜手同遊江湖?」 若不願,程墉也不強迫,他的眼睛是這麼說的。 無名卻從那雙眼中看到了一點小心翼翼與憂愁,心疼的她根本感受不到浪漫氣氛了,甚至都忘了該害羞臉紅。 「嗯,我願意,一直都願意的。」 程墉微微彎下身子擁住了她,在她身後的臉上露出一抹忍俊不住的笑,裝可憐耍賴討願望這種事,他可是比無名有天分多了。 無名對自己果然心軟,而自己終於能如願以償,將她娶回寨中做自己一人的美嬌娘。 他是如此幸運,當得感謝上蒼。 幸好……無名當時送的傘,沒有應了那令他一直記掛的禁忌。 嗯……說不定是因為他一直偷偷給無名的那些銀兩和各種小物件解了此劫,以後還是得好好教授夫人,一些八卦風水與命理禁忌,畢竟天機閣被穴獾寨盜走的,那另一半的機關術都是這些東西,夫人也是得學會的,絕不是他徇私。 「嗯……不過聽到你說這麼多話,有些不習慣呢。」 「那麼,你該試著習慣了。」 程墉可不希望自己落得像石崑一樣的結果,以後肯定會把心裡想的,都說給她聽,他在心底保證。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俠隱閣大門口,道恆肅著一臉便祕的表情在那等著,平常的慵懶都不見幾分。 「程小子跟本山人過來,無名女娃兒自個兒忙去,本山人與閣主和老木要與他單獨說說話。」 無名看了看程墉,又看一看道恆的臉色,道恆師父這麼嚴肅,是竊天塢出了大事麼? 「無事,無名姑娘,我與道恆師父去一趟未明樓。」 程墉心知肚明,為何突然師父們單獨要找自己談話,但傻氣的無名不知道。 「喔……那行吧,晚些我們再一起去食堂用膳,王大娘今天說要給我煮一道特別的料理呢。」 無名與他倆揮揮手,自己小跑著去了弟子房把蝴蝶簪子給收好,這麼重要的東西,可不能帶去練武場。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未明樓的狀況可謂三司會審,程墉筆直無比的站在正中央,任憑三個師父對他打量掃視,表情都不曾變動過一分。 「哼……」 木人心最先沉不住氣,冷哼了一聲,一臉冷漠瞪著程墉看。 「墉兒不必太拘謹,為師三人找你來,只是想商量你與名兒之事。」 楚天碧也沒想到自己才剛剛得知自己有兒有女不到一年,女兒就要嫁人了。 程墉瞭然,在三俠村……或者說俠隱閣管轄範圍內,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他求親之事,應該是在方才傳回閣內了。 木師父與道恆師父平日都對無名很好,木師父甚至已經將無名視若己出,亦將無名收為義女。但楚閣主又是為何如此關心此事? 難道他對無名有什麼特殊安排麼? 程墉猜測的方向不對,但這對現下之事沒有任何影響。 「為師方才聽去三俠村出差遣的弟子來報,說你……」 楚天碧難得有說不出話的時候,他的話嘮突然好了。 「讓本山人來說罷,聽人說你向傻女娃兒求親了是罷?」道恆直接切入正題,不給程墉迴避的空間。 程墉已有成算,認真的點著頭,眼神堅定:「是。」 太鎮定了,木人心有點耐不住想揍這小子一頓的衝動,就這樣?就這樣就想把自己的好女兒拐走? 「你想拐走我家天機閣閣主,總該給個章程吧?雖說都是江湖中人,不興三書六聘,也不能如此不明不白讓我家傻女娃兒跟你就這樣走了罷?娶為妻,奔為妾,你這樣是要讓名兒如何做人?如何自處?你要知道人言可畏,江湖人再怎樣豪爽無匹,那也是活在世道之下。」木人心語氣壓抑、微慍,傻女娃兒因離魂症搞不清楚世俗規範,程墉也搞不清楚麼? 就連白琮衣,那也是經過了朱倩同意,才終得以與張啟洛正大光明在一起。 沒有父母健在,那在江湖中便是以授業恩師為長,程墉欲娶無名為妻,難道不必告知諸位長輩們一聲麼。私相授受之苦,白琮衣的前車之鑑還不夠他警醒麼。 俠隱閣沒有冰清劍派如此嚴苛的男女大防規範,但也沒隨便到可以接受程墉如此作為。 「我只是想先確認無名姑娘的意願。」程墉發過誓,以無名的意願為重。 「哼……空口白話,你拿什麼娶我女兒?」木人心氣消了一些,但程墉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樣甭想帶走無名。 談情說愛事小,欲結連理可不能隨便了。 「程墉無法用言語證明,但憑木師父吩咐,我定會竭盡所能。」 用說的,人人會說,用做的,卻沒幾個人能做到。 木人心聽到這話也不再生氣了,若是程墉開口就是一堆承諾,他才不敢信。 木人心看了一眼楚天碧,示意楚天碧先說他的要求,畢竟楚天碧實乃無名生父。 「墉兒,為師並不反對你與名兒之事,但名兒是鏈接正道的樞紐,她有她該肩負的責任,在不違反她意願的情況下,為師希望你能給予她最大限度的自由……這是為師唯一的要求。 另外,為師會給予名兒一塊俠隱令,讓她擔任俠隱閣正式的短柄授業師父一職,她可以自由判斷那塊俠隱令是否用來收徒入閣。」 有無名在俠隱閣,段霄烈那派的正道之人也會看重三分,不至於在將來與楚天碧一派的正道之人完全交惡。 這也是楚天碧唯一想到能將女兒正大光明留在閣中的辦法了。 木人心聽楚天碧這話就又怒了,現在是連親女兒婚事都還要扯上江湖責任麼! 「好累呀……老楚說的那些,是因為現在閣中授業師父還是過於缺乏,待找到新任的授業師父,無名的重擔就不會那麼重了。」道恆按下了木人心的怒火,現在最重要大事是無名的婚事啊。 「哼……別管楚天碧說什麼了,既然你想娶名兒,我會好好考校你,看看你是否有那資格照料我的女兒。 現在已經春至了,考校定在秋分,讓你有足夠的時間回去準備,我會以檢驗你的機關術為主。 還有,給你個提醒,不要以為只考校機關術,其他什麼就都不準備,這是看在名兒的份上,給你的一點提示。」 好事多磨,程墉認真把木人心的話記下了,秋分就是決定他是否能通過各位師長考驗,抱得美人歸的日子。 「還有,通過考校之前,不允許你再私底下去見名兒了。」女娃兒心軟,到時候把考校內容都探聽去給程墉了怎麼辦。 「是,木師父,我明白了。秋分,我定會做好準備。」 楚天碧與道恆也作為見證人與參與者,訂下了秋分之約。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無名覺得莫名其妙,程墉向自己求親,之後人跟著道恆師父走後就再也沒出現了,連晚膳都沒與自己一起。 鬱悶不已的她,還被楚閣主突然任命為短柄授業師父,拿到了身為師父才配有的俠隱令。 然後一天比一天還忙,先是義父說讓自己陪他去三俠村,找村長在左近選塊地,著人蓋間小房子,說他要在三俠村養老。 接著道恆師父不停的給自己灌輸各種疑難雜症的醫理知識,每天盯著她煉丹。 楚閣主還不知道下了什麼決定,日日要求無名空出兩個時辰與凌無絕一起練劍…… 凌無絕也神神秘秘的,隔幾天給自己送一次綠豆糕,他特別喜歡綠豆糕,就一直給自己送這個。 他說第一次吃到綠豆糕,是在南昌城兩人首次見面那天,大概是因為如此,他才特別喜歡綠豆糕罷。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一個多月後義父帶自己去看了建好的新房子,她傻眼,俠隱閣的傳統,是不是就是都對「小」字有什麼誤解啊!? 那房子足足有五進,還蓋了三層樓高,也不知道花了義父多少心力蓋成的…… 「以後我就住北面那側,你的房間位於東側,其餘也都是你的空間,看你是要收徒、做機關工房還是閒暇時做普通住所邀請朋友來小居都可以。」 木人心改了主意,不能在無義金燈覬覦無名性命的情形下,讓無名隨著程墉去穴獾寨。 程墉若有心,就繼續來回往返,與傻女兒住在三俠村吧。 不然……哼,想娶自己女兒,做夢吧。 這當然也是經過了楚天碧默許的,他也不放心名兒此刻離開俠隱閣的保護範圍,至於天機閣想在三俠村重建……那就重建罷。 名兒的心性極佳,不會出什麼亂子的。 楚天碧變得越來越護短,越來越開明?或者說底線可以為了無名放寬。 段霄烈或許也沒能想到,他努力了大半輩子都沒能做到的事情,就這樣簡單的達成了。 「木爹爹……你是想讓女兒在三俠村重建天機閣麼?」 無名總算清醒了一回,不然這房子也太「小」了吧。 「你不樂意?」 傻女兒要是說不願意就算了,反正就是住的地方還是在這。 「既然木爹爹有這個意思,那女兒沒意見呀。」無名原先就想偷懶,既然木人心都安排好了,她就順著安排做就好啦。 哼,道恆的懶性都延伸到傻女兒身上了…… 木人心哪能看不出無名在想什麼,這女孩兒對信任的人們就都不會藏話的。 「哎呀……木爹爹不要板著臉呀,既然閣主同意咱們在此重建天機閣,那女兒就去委託承蝶班的人替咱們宣傳一下。」無名說罷抬腿就要去找人。 「站住。你先把怎麼規劃寫來,給你一個時辰去想,即使是興廢繼絕,天機閣也不是什麼破銅爛鐵都收的。」 無名瞬間垮下了臉,被拆穿了……想要偷懶怎麼就這麼困難呀。 「是——」 哼,調皮孩子自有人治。 「等等,你可給寫正楷來呀。」 無名什麼字體都能寫,但偏好草書,這拿來寫閣規,還得煩惱門人文學素養不足看不懂,太麻煩了。 木人心也是替以後著想,這麼調皮搗蛋的女孩兒……以後肯定也懶得講解門規,自己可不想替她處理這些瑣事。 「可是木爹爹……正楷好無聊呀……」 人們都說字如其人,無名是個感性之人,富有情懷,寫起草書才能抒發情感,她也是研究了好久才發現師兄師姊說的寫字要帶感情是什麼意思。 「哼,你不怕麻煩就寫草書,以後天機閣閣主可是你。至少也寫個行書,後悔了可別找我給你掃尾。」 喔,懂了,原來是要掛出來看的,那還是寫容易懂的字體吧。 咦……無名想到了木人心的字體,瘦金體也很好懂呀……而且字體也好看……也符合木爹爹要求的「楷書」……嘿嘿…… 當木人心拿到以自己的字跡寫出來的閣規時,差點沒被她給氣死。她這又是一種令人忌諱的能力。 幸好她內容寫得認真,才總算扳回一成。 「這閣規你當行遠自邇,否則不好施行。」 木人心總算是按耐住脾氣,沒對傻女兒發怒,只是面上表情也是真不好看。 「是,木爹爹,我都想好了,石兄給的這心法配合我的劍意可以檢測人心呢!」 無名把日月同暉的特色說了,修練之後配合她的劍意,她可以敏銳感覺出眾人的情緒與想法偏向,用來篩選出人品好的門人再好用不過了。 以後她天機閣門人,只能是品行心性上佳的人她才要收,不然資質再好也沒用。這也是她為了木人心特地訂定的閣規。 木人心暗暗記住了,石崑這小子給女兒的東西,讓女兒有了逆天的可能性,只需要時間去成長罷了。 算他……欠那臭小子個人情。 不過要他讓女兒欠對方人情就免了!好女不侍二夫,女兒已經許了程墉,臭小子再有什麼念想都是多餘的。 況且他身邊還危機四伏,現在還拖累女兒隨時可能被悲歡樓暗殺。 哼……想到這個木人心又覺得石崑欠教訓了。 「你想好便好,另外,門人統一的服飾和身分令牌你得弄出來,你也不該再一直穿著俠隱閣弟子服了。」 看著女兒日日如一穿俠隱閣弟子服也讓他感覺頭痛不已,女孩子家的,不都愛美麼?她怎就這麼異常,就連段紅兒也會在自己的頭髮和衣飾上下功夫。 「木爹爹……」 「呵,不用你出錢。」 木人心更頭痛了,為何女兒如此小氣。明明女兒對他人都很慷慨,可一旦要她花錢在她自己身上,她就會露出一臉肉疼的表情。 「不過既然你不用出錢了,那你的服裝就給我來替你選吧。你就打理好天機閣弟子服與身分牌就可以了。」 哼哼,方才她眼中一閃而逝的精光,以為沒人發現麼。 木人心還想起女兒總把連衣帽當包袱用這件事……頭真的好痛。 「木爹爹……可別太誇張啊……我還要習武呢……還有女兒不要紅色!」特別強調不要紅色,看看閻凰,看看段紅兒,木人心的品味很奇怪,都給女孩兒挑大紅色的服飾。 她方才還想著越方便越好呢,紅色可太惹眼了。 「哼,你也不適合。」 咦?木爹爹這話什麼意思?怎麼就不適合了!? 無名想著便又把疑問寫在臉上了。 但木人心也沒繼續解釋,兩人就分開去各自行動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你……」 木人心看到了無名製作出來,用以標示身分的小物,心裡萬分無奈。 那是他在無名剛入俠隱閣第二年,製作出來,用以給四藝大會當獎品的綴飾,是個小巧玲瓏的古琴,其上琴弦還可以撥動發聲,隱密處還刻了木字。 「木爹爹,你瞧,像不像你製作的那個?」 木人心平心定氣,閻凰當初不喜他這些消遣,傻女兒倒是挺喜歡的,所以他……也沒什麼好氣的。 「木爹爹,這個是給你的,女兒還在內裡藏了機巧,跟當初給石兄的那個類似,只要在咱們天機閣管轄範圍內使用,閣中便會收到求救通知,免去門人遇險死亡的機率。嗯……然後那個刻字,就照個人的名諱刻吧。這樣就能當作門人的身分琴牌了。」 衣服的圖紙就沒什麼巧思了,或者說無名懶得想,中規中矩選了湖水藍,衣襬有天機閣的扇形能源通路徽記,男子是文士服配有隨身工具包,女子則是簡易的布裙配隨身工具包,只是兩者的布料選擇上都要多費心思,增加防禦之餘,還要能藏機巧,一定要夠堅韌。 「還行罷,切記不要因為自己的能力比別人高就矜功伐善,時時刻刻自省己身,明白麼。先去把許姑娘帶來的衣飾換上,讓她助你打理。」 無名接過布包,讓許小媛陪自己換裝去,沒想到木爹爹給自己選了上衣為白底素色,下裙是湛藍底,以月白藍色的絲線繡有天機閣閣徽的對襟襦裙。 這手藝……很像是王大娘的手筆呀。 配色則跟楚閣主的喜好很雷同呢。 「裙裝啊……會不會不好習武呀……」 「哎呀,無名姊姊你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快點換上看看罷。這江湖上穿裙裝的女俠也很多呀,你想想冰清劍派。」 許小媛可是知道這衣服的來歷,圖紙是木師父親繪,布料也是他親自選的,務必要讓安全性提升到最高,然後又委託了俠隱閣的王大娘照著無名的身形縫製而成。一共也就做出了三件,僅有無名一人能有此榮幸穿上。 「冰清劍派那也不是純裙裝啊……」內配有長褲呢,自己這套也太閨秀風了,不太像一個江湖人士該穿的。 「無名姊姊你就快換上罷,我還要給你梳妝呢。」 許小媛終於知道了無名的年紀比自己小,但改不了口,反正江湖上誰拳頭大誰就是哥哥姊姊,這麼喊也沒錯,就一直喊無名姊姊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在那之後,天機閣迎來了第一個門徒,無名嫋嫋婷婷走向對方。 木人心很滿意這段時日的訓練結果,總算讓她有個女孩兒樣。 「無名見過南前輩,總聽南兄提起您的事蹟,一直想與您見上一面呢。」 從那天之後,無名就只能穿著繡有天機閣閣徽的裙裝,頭髮也隨著衣著的不同,如瀑般披垂背脊而散下,別上了幾個藏有機巧的小髮飾。 「無閣主多禮了,鍠兒多受你的關照了。說起來……我還曾是你的師兄呢。」南准偷看了一眼木人心,發現木人心表情雖冷漠,但眼神平靜。 「哦?義父沒與我提起過,您可以說給我聽聽麼?」 南准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又偷偷瞥了木人心一眼。 「她想聽,你便說罷。」 南准很意外,看來木人心真的很寵溺無名,連這種他忌諱不已的往事都願意讓她知道。 他原名南墨鈞,以前是天機閣門人,當時一直是負責協助機關人開發之事的,後來……閻凰的背叛,讓木人心動怒驅逐天機閣為數眾多之門人,他頓失歸屬,改名南准隱居於偏村,收養了南飛鍠,南飛鍠都不知道這些呢。 「原來如此。那麼,前輩您的機關術應該也有極深造詣?」 「不,說來慚愧,離開了天機閣之後,我的意志消沉,機關術就未曾再精進過……」 南准下定了決心,鼓起勇氣開口對無名說道:「此行聽說了天機閣重建於此,我才想來親眼看看是不是真的……現在知道了所聞屬實,我想……重歸天機閣門下,請無閣主答應。」 無名遲疑了,這樣輩分就亂了啊。 她只好轉頭求助於木人心:「義父,我不能收南前輩為徒啊……這輩分……」 「哼,傻孩兒,不用收他為徒,讓他在閣裡掛長老的名頭罷,獨木難支,你總不能什麼都想靠自己。」 無名眼睛一亮,捧著手墊著腳尖朝木人心咧嘴一笑,木爹爹真聰明:「嘻嘻,謝謝木爹爹!」 「哼,端莊!」 「咳哼,是……義父說得是。」 南准也笑了,他在有生之年,終於重歸天機閣。 南准由木人心親自教授,他可不想女兒與外男接觸過多,又變回那副女漢子的德性。 後來在三人的齊心協力研究之下,無名發明出了問心儀,想入天機閣的人都得通過問心儀的考驗,不用再讓無名親自以劍意檢測,漸漸開始了欣欣向榮之景,門人越收越多。 凌無絕也想過投入天機閣門下,雖通過了問心儀,可惜他一點機關術的天分也沒有,還讓木人心忍無可忍發了一頓脾氣趕他走,他也只能老實跟著楚天碧習劍了。 木人心暫時不讓無名收徒,她的機關術還不夠格收徒,無名除了定時上山去教授短柄之外,有大把時間去鑽研她想鑽研的機關術和習練武術,她居住在東側一處院落中,那裡與北側木人心的院落,同為天機閣禁地。 新門人多集中在西側居住,開放的機關工房與藏書閣則設置在南側。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轉瞬就迎來了秋分,無名凌晨時分便與木人心前往俠隱閣,被木人心單獨留在未明樓中等待,令她不可隨意走動,等會兒若有俠隱閣弟子來喚她,她才可以前往指定之處。 「秋三月,早臥早起,與雞俱興。」 唉……好無聊呀……無名無聊到開始背誦醫經,不知道木爹爹他們在做什麼,神神秘秘的…… 「嘎嘎——」 這聲音是!? 「兇兇?」 兇兇一跳便跳入了無名懷抱裡,後頭還跟著乖乖……還有鐘若昕、段紅兒、南飛鍠一干人等。 「大家!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無名驚喜萬分,放下懷裡的兇兇,上前與段紅兒和鐘若昕抱做一團。 「嘻嘻……名姊姊好久不見,你穿這樣可真好看。」 「是呀,若昕妹妹說的對,你這模樣好似哪門的大家閨秀。」 「嘿,紅兒別打趣我了,我現在才知曉你為什麼總是那麼嚴謹,木爹爹好嚴格呀!」無名一臉無奈,還好木人心不在這,不然肯定又要訓話了。 「噗哧,你總算發現了……」 三人又打鬧了一會兒,無名才想起還有南飛鍠在,南飛鍠張著嘴,一臉呆滯看著她,遲遲沒有動彈。 「南兄,好久不見。」 南飛鍠沒有反應,只是兩眼發直盯著無名瞧,鐘若昕跑到他的耳邊大叫:「南大哥——名姊姊叫你呢!」 「啊、啊……啊!無名……好久不見。」南飛鍠總算驚醒過來,笑著和無名打了招呼。 「嘿,雖然很開心,但還沒人告訴我,你們怎麼會在這?」 無名歪著腦袋問這三人,滿臉寫著疑惑。 「就由我來說明罷,是楚閣主和木師父寫信請我們回來的,他也寫了信給爹爹還有其他人,大家應該陸陸續續會在冬至前趕回。但是……原因就讓我們先保密一下,等會兒木師父應該會派人來找我們過去的。」 無名苦著一張臉望著段紅兒,這不就跟沒說一個意思麼。 「嘻嘻……名姊姊別苦著臉了,我給你帶了禮物呢。」 鐘若昕神秘兮兮的拿出一物,兇兇在旁邊顯得特別激動,嘎嘎叫個不停。 「這是……兇兇?」 「嘻嘻……兇兇坐不住了呢……」 這是個兇兇模樣的黑毛毛絨綴飾,無名十分歡喜地收下了,太可愛了。 「名姊姊聽了可別嚇到,這個綴飾呀,可是出自於兇兇身上的毛絨呢!我將平常替兇兇梳毛時落下的毛收集起來,以銀針慢慢戳成形……雖然兇兇一開始總是會把毛球抓開,讓我有些困擾……不過在我和牠說是要送給名姊姊之後,牠就乖巧了很多,甚至還會幫我整理毛團。」 兇兇嘎嘎的叫著,似乎能從叫聲中感受到一點兒……害羞? 「謝謝兩位,我會好好帶著的!」 兇兇聽了這聲謝,躲到了鐘若昕身後,看來真的是害羞了。 無名可不是說說而已,她將綴飾與平沙萬里一起別在了腰際。 「我也有禮物要給你,雖然有些倉促製成,不過是在王大娘的指導下完成的,應該……不會太差勁?」 段紅兒給無名的是一條赤色綢帶,絲緞觸感滑順,還繡上一小只黑色飛燕,於綢緞尾部一角。 「這是和紅兒髮上的同款麼?上頭這飛燕也是你繡上的?真好看呢。」無名的手指撫過那個圖樣,針腳很細膩,一點也不粗糙。 「咦?名喜歡這燕子嗎?呵呵……說來有些害臊,但這只飛燕也算是我的得意之作了。」 「怎麼會想到在上頭繡燕子呢?我瞧紅兒頭上的那條絲緞並沒有圖樣呀。」 「呵呵,其實本來是想做成素面,不過寧師父建議我『既然是特意為某人所製,不如繡上能代表自己的圖樣如何?』。師父這話使我細思許久,最後決定縫上一只飛燕……將自身比喻為燕,會不會有些高傲了?」段紅兒說著徒然皺起眉心,煩惱起這個意象。 「不會呀,紅兒與我並肩作戰的時候,可不就是一只靈動的飛燕麼!」 無名說罷,段紅兒便笑開了:「你這樣說,我就放心多了。來吧,你轉過身,我替你綁上髮帶試試……」 無名沒有立即轉身,而是嘟著嘴跟段紅兒告狀:「木爹爹說我不適合紅色……紅兒你說他過不過分!」 段紅兒先是訝異,後來想到什麼,大笑起來,木師父這是捨不得無名出嫁呀! 「紅兒?」 「咳嗯,沒事,來,我替你綁上……這還是我第一次替人紮頭髮呢……這可是只有姊妹才有的殊榮喔。」 段紅兒先小心的把那些看似普通髮飾,實則藏有各式機巧的裝飾摘下,才將絲緞繫上了無名的髮。 繫上紅色絲緞後的無名,五官顯得更加亮麗嬌艷了。 「行了,真合適呢。」 南飛鍠看著他們嬉鬧,贈送禮物,好半晌才上前微笑著對無名說話:「我也給你帶了些東西,還有一份要給程兄的。」 他把要給無名的長劍遞出,劍身莊嚴,有一龍形劍格,握柄溫潤如玉,尾端繫有紋樣為蝶的白玉劍穗,劍穗上還散發著陣陣酒香。 「此劍是蒼茫城門人以玉龍山深處採得之稀世寒鐵鑄就,與沐師父那柄飛霜一樣,冷氣凜冽,中劍者創口會遭受凍傷難以癒合。 我下山遊歷後,一直在找師父,想跟他討來飛霜轉贈於你,可一直沒找到師父。 轉念一想,不若重新打造一把專屬於你的劍,便去了蒼茫城,沐櫻姑娘聽說是要打給你的劍,便也幫了一把,這柄劍,是根據我與你切磋無數次的經驗去微調的,應該能符合你的出劍習慣。」 無名握上劍柄,懂了淨當時拿到鏡湖映月的感受,那真是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彷若此劍便是自己一部分的化身。 「南兄,這禮太貴重了罷……」無名不太敢接受這麼貴重的禮物,還不起。 「不會,在俠隱閣習武的那段時間,多受你的照顧,總想著要找時間回禮一番。你就收下吧!不然這劍也給不了別人的,此劍劍名在沐櫻姑娘的建議下……取作『無名晨曦』,你不要,也沒人能用啦!你就當作是我與沐櫻姑娘合送的便成。」 南飛鍠拼命說服無名收下此劍,他可看出來了,無名現在除了平沙萬里之外,應該仍舊沒有屬於自己的劍。 「這……我亦受南兄照料良多,我也得回禮了。不過這劍我就先收下了,日後必報此恩!」這劍實在太順手了,比之鏡湖映月還要趁手,無名也捨不得放下,她終於有了專屬自己的劍。 「對了,你說有東西給程兄,是什麼呀?」無名又開始了她無限好奇心。 「嘿嘿,這就保密了,他一定會喜歡的。」南飛鍠賣了關子,怎樣都不肯給無名知道詳情。 「哦……好罷……南兄,你義父他現下人在天機閣擔任長老,你見過他了麼?」 「咦——!?我義父他!?」 他這反應就是沒見過啦,無名明瞭了。 「等會兒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啊、啊……好……不不不,不行,等會兒不行——」南飛鍠瘋狂搖頭,今天還有正事呢。 「你們三個聯手隱瞞了我什麼呀?」 無名雙眼微瞇,想看出三人隱瞞之事,太可疑了。 「呵呵……你就放鬆不要多想了罷,讓南兄給咱們說書?我記得你還沒把《烈刀霜劍錄》聽完不是嗎?」 被段紅兒這麼一轉移注意,無名來了興致,眼睛一亮盯著南飛鍠看,石崑當年不肯把書借給她看,她一直都沒能完整讀過那套書呢。 南飛鍠哈哈一笑,當起了業餘說書人,一時間未明樓都是歡聲笑語。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在無名與三人敘舊時,程墉帶著穴獾寨眾運送各類物件拜上俠隱閣山門。 「呵,程小子,我跟你說過不用聘禮的吧?跟我到練武場去。穴獾寨的客人們,便請隨俠隱閣弟子前去食堂休憩,稍待片刻。」 木人心表情冷漠,語氣卻平靜和緩,程墉沒讓他失望,他要真空手而來,哼哼。 「她值得一切最美好的。」 所以納采、納徵、請期、親迎一個也不能少。 嗯……就是媒人有點讓他不太放心,那是皊狐姊大力推薦的人。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練武場上機關人林立,程墉與木人心同站一處。 「可看出來了?」 「是。」 「很好,照你的方式去做吧。」 「是,木師父。」 二位機關師——木人心與程墉互有領會,就在兩人確認對方心思後,程墉架勢已然不同。 他的眼神更是掃視面前所有機關人,彷彿正在尋找每一架機關人的破綻之處。 「無名的生辰八字便在那端,只要你能取得,我便同意了這門親事。」 哼哼,但是阻礙可不只有機關人呀。 程小子自己可當心了。 「是,木師父!」 程墉全神貫注在找尋機關人的破綻,即使他機關術超群,也依舊略遜木人心一籌,花了一個時辰左右才通過了此陣。 「呵,很好,接下來還有楚天碧與道恆他們幾個的關卡要過,你可要殫精竭慮。」 木人心坐在輪椅上把著他那柄平沙萬里,他方才差點就沒能忍住自己上去幫程墉一把,臭小子把場面弄得如此緊張作甚。 「唉……本山人也不想太刁難你,可是你想帶走本山人的得意門生……你等等,名丫頭很快就到了。」 道恆懶洋洋的讓程墉等,程墉便等,方才拿到的生辰八字他瞥了一眼,無名……居然小自己四歲,她會不會介意呢。 「義父、道恆師父、楚閣主日安。」 無名穿成這樣,只能行閨秀禮,在程墉面前這麼做還是第一次,她覺得有些羞赧。 段紅兒、鐘若昕、南飛鍠也向三人問安,還笑著朝程墉揮了揮手,站在場邊等看結果。 「名兒,你過去與程墉站一塊兒。道恆,可以開始了。」 無名按照木人心的指示站到了程墉身旁,抬頭看了眼程墉,許久未見,今天這陣勢……難道……? 「無名姑娘,今個兒……很好看。」 「哦?所以我先前都不好看囉。」無名佯裝生氣的樣子。 「不,先前也好看。在我眼裡,怎樣都好看。」 道恆忍不住輕咳出聲:「別黏黏膩膩了,給我繃緊神經上啊,本山人可不會手下留情!注意啦!煉神掌!」 無名與程墉閃過道恆的第一下攻擊,無名揚聲問道:「道恆師父你來真的呀?我可還手了喔!」 道恆不說話,再出第二掌,無名五炁運行,與道恆對掌:「喝!」 「唉呦,好險好險。這掌挨下去還是挺疼的,別折騰我老人家啊。」 無名出了多少力自己清楚,道恆師父這太假了罷。 「師、師父你分明還一派輕鬆啊……」 「你從哪兒看出山人我輕鬆啦!?咳哼……唉,丫頭不要蓋過程小子的風頭,讓他與我對陣看看。」 程墉會意與道恆開始了來回切磋對招,只見道恆袖風震響,見他身影如雷欺入,緊接著天旋地轉、日月挪移……僅一瞬,程墉便已被放倒於地。 「道恆師父——!」 「咳嗯,不小心用力過猛,好吧,到此為止。」 道恆把一張寫有以程墉和無名八字合出的良辰吉時的紅紙遞給程墉。 「冬至?」程墉看著時間有點疑惑,這會不會太趕了? 「什麼什麼?」不知詳情的無名湊上去看,看見自己的生辰,旁邊那是……程墉的生辰? 「嗯……無名姑娘介意我大你四歲麼?」 一頭霧水的無名搖了搖頭,四歲,又不是十四歲,也不是四十歲,介意什麼?而且習武的人外表看起來都跟實際年齡不符呀……欸,唐師父那是例外,應該是酒喝太多了。 「喂!你兩小娃兒擱這兒唱雙簧呢,山人我……事情考校已畢,你們還愣在這兒做啥?山人我要回去睡……不是,回去看顧爐火了……剩下的交給老楚和老木了……本山人就說一句,不管你是否認同她未來的選擇……殺也好、救也罷,陪她經歷一切,這就夠了。」 道恆慵懶的拖著後腳跟走向百草廬,場邊南飛鍠突然大叫:「什麼!?原來程兄還大我兩歲!?」 他還一直說要照顧好程墉呢,程墉看起來真的太需要人照顧了。 「南大哥,你不要一驚一詫的呀,你瞧,乖乖都被你給嚇著了!」 兇兇直接衝上去給南飛鍠一爪子,南飛鍠腳步輕挪,閃過了牠的襲擊。 「抱歉抱歉,嘿嘿……我只是太驚訝了些。」 楚天碧走到場中央,手持萬古聖清劍,清冷的嗓音說出的第一句話便是讓程墉與他切磋一場。 「閣主,請讓我來罷,程兄沒學過劍術呀!」 楚天碧眼眸平靜悠遠,沒有平時對敵的悲憫之色,看著自己女兒這麼護著程墉,心中微微一嘆:「墉兒,你覺得呢?」 程墉看著擋在自己身前那娉婷的身軀,揚起一抹柔和的笑意,她始終沒變:「請楚閣主不吝賜教。」 「咦!?程兄……」 「無名姑娘不必擔憂,只是切磋而已,不會有任何危險的。況且……我是習過劍的,只不過一直以傘來使之。」程墉沒說謊,他真學過,大概在無名眼中,他使出來不像用劍罷,畢竟他為了以傘使出劍招,修改了一小部分細節。 無名聽見這話臉就沉了,跟楚閣主切磋危險性可大了呀。 段紅兒與鐘若昕上前去把無名拉至一旁細聲說話:「名你怎麼臉色這麼慘白,程兄只是與楚閣主切磋,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才怪呢……危險性可大了……」 無名把自己先前與楚天碧「切磋」的結果跟大家說了,這下子擔憂的人變成了四個了。 楚天碧自是把女兒說的話都聽進去了,持劍的手微微一顫,看來她上回真的被嚇到了。 「哼,傻孩子,這回他不會再失手了,你就放下那顆心,好好觀戰吧。」 木人心出聲讓無名放寬心看著,楚天碧應當不會再出手過重了,除非他真的不想要認女兒了。 「名,既然木師父都這麼說了,那應當是不要緊的,你就別憂心了。」 段紅兒出聲安慰,鐘若昕直接讓乖乖和兇兇出馬,效果可更好。 南飛鍠跟著放下心後,開始注意場上狀況,說不定又能學到一些劍招。 「妹妹如此擔憂,那便讓哥哥助程墉一把如何?」 凌無絕不知何時到來的,他重拾武藝的速度飛快,不愧那副好體質。 「阿凌……好,你幫程兄,他完好無缺的,我以後便都喊你哥哥。」 凌無絕笑起來斯文有禮,和無名的笑容外表看起來相似,氣質卻截然不同:「好,這可是妹妹你自己說的。」 「哥……哥?」 見段紅兒他們好奇,無名便把自己與凌無絕是龍鳳胎的事情說了。 「紅兒姊姊扶我一把,我覺得頭有點暈……」鐘若昕被這個消息震撼到站不住。 不說她,段紅兒與南飛鍠也有點被這個內容驚駭到了,所以先前……這對兄妹在互相不知情的情形下生死相搏……差點就天人永隔,且永遠不可能得知真相…… 場上凌無絕持細劍而立,站在程墉之前:「楚閣主不介意我幫他一把?」 「無絕願意,那便一同參與。你的劍術造詣,嗯……也相當不錯。稱職的劍客,行步吐納皆不急不緩,但劍未出,劍氣已發。只站在你面前,也能感受到你散發的劍氣。」 只可惜凌無絕還找不到自己的劍意。 「凌兄不必如此,我一人無妨。」 「呵……可是你受傷,我妹妹會難過呀……護好自身,對劍我來。」 程墉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就算知道自己年紀比他們都大,他們還是……將自己當成需要照顧的對象? 他閉了閉眼睛,覺得這應該是南飛鍠當年不斷誘導無名,產生的後遺症。 南飛鍠在俠隱閣的三年裡,每天都在給無名洗腦,程墉單純容易被騙,容易受欺負,容易受傷…… 而如今,無名給凌無絕用同一個方式灌輸了……他……需要保護與照顧的觀念? 「呵……凌兄,我一人無妨。」程墉想著便笑了出聲,她真的太可愛了。 「我偏不,我還想聽她以後都喊我哥哥呢。」凌無絕被無名感染了孩子氣,現在說這話居然也顯得很自然。 「看來今日我與墉兒是切磋不了了,名兒、無絕……你們一起來,讓為師看看這段日子,你們的劍術進境……」 楚天碧妥協了,他虧欠無名太多了,便順著她的意思罷。 無名鬆了一口氣,蹦蹦跳跳上前拉下了程墉,自己持劍與凌無絕並立:「哥哥,自己當心呀。」 「妹妹也是。」 雖然楚天碧很用心在教授他倆劍術,可是凌無絕的劍招早已定型,他使得仍是一手水若嬋所授的快劍。 無名則多變不定,學什麼都能使,下一秒會出什麼招都不一定。 「楚閣主當心啦,我要試試這把劍——」 木人心別過眼,傻女兒就是學不會端莊秀氣,她現在這副模樣與舉止,跟之前穿俠隱閣弟子服時一模一樣。 「那是……楚閣主的萬道一心劍!?」 南飛鍠一語道破,可眾人都不覺奇怪,無名確實是最適合學這套劍招的傳人,在俠隱閣那段過往日子裡,她還曾有小楚天碧的稱號。 「很好,名兒。接著,將自身真氣延伸至兵器,使其內裡充盈飽滿,直至你能感受到真氣凝練於兵器中。 接著,在呼吸吐納之間,將真氣充盈於丹田,並在出招的同時,與兵器中的真氣一同釋放。 現在的你想要實踐此法還是有些困難,但別擔心,為師會陪你多試幾次。」 此套劍招,路數簡單,但若真氣充盈、懾人心魄,將能不戰而使敵屈服,故名「彼岸歸心」。 南飛鍠對劍的敏銳度極高,但此套劍招他學不來,他沒有那麼細心能控制真氣收發,真氣也不夠充盈,只能盡可能參考其中值得學習的劍招部分。 「無絕的劍……已經成形,只缺劍意,此點要由你自行去體悟更多世間之事與情,方得領悟。在劍招方面,你已有自己的道路了,日後不必再勉強自己同我習劍。」 凌無絕頷首同意,他的劍,只要快到能保護妹妹就足夠了。 楚天碧輕鬆化解二人聯手的攻勢,小半個時辰後才示意停手收招。 「呵……這樣的感覺……真令為師懷念哪。」 「閣主……?」無名不明白楚閣主的意思,偏頭露出了一臉疑惑。 「沒什麼,大家先一同去用午膳罷。遲些,名兒,再陪為師走一走吧,為師再與你說說過去的往事。無絕,要告知墉兒的事,就麻煩你同他說了。」 凌無絕點點頭走向程墉:「來吧,先跟我去食堂替名兒取膳,我再跟你慢慢說。」 程墉朝無名投去一眼,無名笑著與他揮手,讓他先行,他才同意了凌無絕的提議。 「凌兄,今個兒忙完,明日可與我切磋一番麼?」南飛鍠湊上前去,凌無絕那手快劍,看得他蠢蠢欲動。 「可,但今日,誰都不能破壞。」 凌無絕話中警告之意濃厚,南飛鍠要是破壞了今天之事,可不要怪他。 段紅兒與鐘若昕也以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南飛鍠,兩人心底也在防備著南飛鍠日常脫線導致今日不順。 「喂!你們的眼神是什麼意思?我在你們眼中就那麼不靠譜麼!」 「噗嘻……南大哥你才知道麼?」鐘若昕調侃他,三年的同窗,誰不知道誰啊。 「過分了呀,你們——」 一群人打鬧著去了食堂,這種感覺還真是令人懷念,程墉掛著微笑看著這一切。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程兄,這給你的,嗯……算是賀禮?」南飛鍠總算把事先藏在食堂的東西拿了出來,現在無名與楚天碧、木人心同桌說話,應該關注不到這邊。 「酒?」程墉疑惑的接過。 「嘿嘿……這是我在尋找師父的旅途中,經過某個小山村發現的果酒,雖然很烈,但入口甜膩綿長。」 程墉還是一臉疑惑,他與無名平常都喜飲茶,不喜飲酒,南飛鍠怎麼會送自己酒。 南飛鍠點了點四周,示意程墉看看:「你成親當日難道也能不飲酒麼?」 「如此……多謝。」 「客氣什麼,你們兩個可是我此生摯交呢!」 南飛鍠笑得開懷,真心誠意送上自己的祝福。 「哎呀,師弟師妹你們都在這呀。」 「蕭師姊。」 眾人與蕭芊菱打著招呼,蕭芊菱笑著一一問候,詢問彼此在分別的這段期間有什麼特殊經歷。 「程師弟,師父們的關卡你通過了,師姊可也要考校考校你,行麼?」 蕭芊菱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可怖,眾人身體都抖了一下。 「請師姊出題。」 「嗯,師弟真是爽快,這個,你吞下去就算通過了,師姊額外送你一個名師妹的小秘密……嘻。」 程墉接過去一看,只是一顆貌不驚人的藥丸,毫不猶豫便吞了下去。 「啊——程兄!」南飛鍠驚叫,都還不知道藥效呢! 無名聽見這聲慘叫,轉頭一看,卻見大家都若無其事在吃飯喝茶,微微挑眉,又放下心轉過去與義父和楚閣主說話了。 「南大哥,你不要再驚動姊姊了,不然咱們的事情就辦砸了呀。」 「若昕妹妹說的沒錯,南兄你要鎮定點。」 南飛鍠還是有點緊張,盯著程墉看他有沒有什麼不適。 「無事。」 程墉感覺了一下,真的沒有任何不適,就是感受到一股暖流流過全身經脈而已。 「嘻嘻……程師弟你合格啦!手伸過來,這字條你自己看,莫要再給別人瞧見……」南飛鍠聽力太好,蕭芊菱可不想冒險用說的。 程墉看字條的表情微妙,惹得大家一陣抓心撓肝,好想知道字條上寫些什麼呀…… 「嗯,謝謝師姊。」他貼身把字條收妥了,絕對不能讓別人瞧見了。 不過呢…… 「南兄,許久未見,明日與凌兄的切磋後,也與我來一場切磋吧。嗯……機會難得?」 蕭芊菱心裡已經笑翻了,果然程師弟與自己是同類人,他不但腹黑還容易吃醋。 嘻……這張字條真給力。 「啊?好呀!求之不得!」南飛鍠一口答應。 凌無絕察覺了些什麼,笑著看了程墉一眼:「趁現在名兒的注意力不在這,我與你說說楚閣主和木師父的安排與要求。大家也聽聽吧,心裡好有個底。」 他把無名被悲歡樓盯上的事情說了,所以楚天碧與木人心不放心無名離開他們的保護範圍。 若程墉當真想娶無名,只能接受在此地迎親了,日後……與無名同居於天機閣東側,他依然需要來回往返穴獾寨,直到無名真正安全的那天為止。 「可以,只要她願意即可。」 她的意願最重要,自己可以辛苦往返兩地。 「很好,妹夫你等等定能得償所願,為兄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凌無絕與無名一樣體質,自也不愛飲酒,實在是……酒太辣口了。 「謝謝凌兄。」 段紅兒等人聽了這對無名性命攸關之事,才懂了為何只是給無名送嫁,需要讓所有人都回來一趟,定是有要事相商。 段紅兒有些疑慮,自家爹爹會好好與楚閣主好好談麼?要是他們兩個又因為俠道理念不合大打出手怎麼辦? 無名不就會很為難麼。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婚期就在程墉提著一顆心,緊盯著那媒人與木師父的相商中確定了,就是冬至不變。 皊狐姊……居然靠譜了一次。 程墉記下了這個恩情。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眾人陸陸續續回了俠隱閣,他們要在此暫居到無名出嫁為止。 寧楚楚受了託付,要在這段時間內教會無名使用和閃避暗器,先前無名還在俠隱閣做為弟子時,她就想教了,只是無名不喜暗器,一直沒機會。 現在可是楚天碧與木人心開口要求她學的,寧楚楚算是得償所願收了無名來學習自己的暗器技藝。 想閃避暗器,便要自己也先學會如何使用暗器,這是給無名最好的解釋。 不只寧楚楚,各個師父們一回來就是抓著她不停地傳授武藝。 連段霄烈也把自己獨門的天道業火掌都傳給了她,在她學會後只對她說了句話:「若有一天,你我為敵,我便在那時好好驗收你的掌力,以及你的覺悟。」 無名頷首應是,心裡卻否定這種說法,不管俠道為何,她都不會跟眾人為敵的。 段霄烈看出了她的想法,依然赤誠如初……凌厲冷冽的眼神便柔和了幾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哎呀,程師弟、名師妹你們怎麼還是這麼瘦小?尤其是名師妹,你怎麼好像越來越小隻了,是不是食量還是那麼小呀?那可不行,程師弟你得多督促她好好吃飯。」 程墉很意外聽見武師兄這麼說,無名……食量極小? 「師兄,怎麼說?」 「嘿嘿,程師弟你不知道罷,師妹她一直食量都極小的,每回大夥兒一起用膳,她都只吃得下小半碗……嗯,也許你在她面前時她能多吃點?」 用臉下飯?武轍在江湖遊歷了近一年,總算也懂得說笑了。 「她……不是拿過食王稱號麼。」 「呃……哈哈哈哈哈……程師弟……那是大娘給師妹開的小灶呢!她當時才不過吃了一顆俠隱粽……」武轍爽朗大笑起來,師妹當年為了這個稱號可頭疼了。 「師、兄——說這個做甚!而且不是我變小了,是師兄你又變得更高壯了。」 南飛鍠聽了也來湊上一腳,裝做很不滿的樣子說話:「什麼!?原來當時無名與大娘作弊了麼!」 「怎麼?臭小子對老娘有什麼不滿嗎?」王大娘正巧從廚房探頭出來,就聽見南飛鍠說話。 「沒、沒——大娘英明神武,這個決定好呀!」 南飛鍠鵪鶉的樣子,讓眾人一致笑彎了腰。 食堂頓時充滿了歡聲笑語,惹得其他俠隱閣弟子們頻頻側目。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入冬的某個夜晚,段霄烈與楚天碧在未明樓中商談。 「楚天碧,你居然肯退一步了?」 段霄烈以為自己聽錯了,楚天碧居然主動說出了一個覆滅悲歡樓的計劃,脫口說出他欲殺樓主石司命。 「霄烈當時,不也退了一步?」 「哼,我說過了,我只是在賭一把,嘗試自己以前沒嘗試過的。」 段霄烈渾身不自在,楚天碧這是吃錯藥了麼。 「你可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忘記五年之約,時間到了,我依然會來奪取俠隱閣。」 「沒忘,亦無妨。」 「你可真有自信,傻女娃兒治好你了是罷。」 段霄烈以為他的底氣來自身體康復,武藝更深。 「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二弟,我們開誠布公,不要再藏心底話了,這些年誤會夠多了。」 「哦?是什麼改變了你從不改變的不殺之道?」 認識楚天碧至今,他第一次聽見楚天碧主動說想要殺一個人,而不是滿口好生之德勸人為善,處處留人生機。 「他……對名兒生了殺念,名兒差點就要死在我的眼前……那一瞬間,我的道,產生了動搖。」楚天碧畢竟不是聖人,做不到毫無底線,也總算認知到,有些人,的確不該放過,那種惡念,放過再多次,也不會轉為善意。 「只是為了那個傻女娃兒?楚天碧,這可不像你,你沒說出隱情吧?還說要開誠佈公。哼。」無名無數次差點死在楚天碧面前,也沒見他遲疑過。 楚天碧猶疑了一下,他接下來說的,可能會激起段霄烈更強烈的怒火。 「名兒與無絕他們,是我的親骨肉。」 段霄烈沒有如他預期那樣暴怒,只是冷冷瞪視他。 「呵,那女人的?」 楚天碧點點頭,默認了。 段霄烈有些想放聲大笑,那女人讓楚天碧的極仁之道陷入魔怔,使得自己為了平衡他的道走極殺之道,導致二人兄弟離心。 最後卻又是因為那個女人生的孩子,同時導正了他們兩個的極道。 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善惡起始都是那女人呀。 天意……是麼…… 「傻女娃兒她知道了嗎?」 楚天碧搖頭,眼神語氣都有些失落:「他們不需要知道,此生最好都不要知道。」 「還有誰知道?」 「人心、道恆,他們會守住這個秘密的。」 看到楚天碧有兒有女卻不敢認,段霄烈與他的心結鬆開了些。 哼呵……當初怎麼就沒想到,那傻女娃兒的眉眼多麼像楚天碧…… 「既然下定了決心,便好好規劃……」 兩人密謀許久,定下了約定,此次密談內容暫不外傳第三人之耳。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冬至凌晨丑時過半,眾人便開始忙碌,無名被段紅兒、鐘若昕、蕭芊菱、許小媛、王大娘等人團團包圍。 給她換上王大娘親手縫製的大紅嫁衣,許小媛精心給她化了新娘妝,由段紅兒與蕭芊菱聯手幫她梳髮,戴上鳳冠霞帔。 「我說……我們是江湖人士……只是成個親……有必要這麼麻煩麼?」無名好想繼續睡,各位師父魔鬼一樣的訓練方式,讓她有再多體力都用盡了。 瞧瞧,白琮衣與張啟洛,不也是朱倩朱掌門一句話就好了? 為何輪到自己這麼麻煩。 「你就當是圓了木師父的心願吧,他就想看見你正經八百的出嫁呀。」段紅兒深知拿木人心來說事,對無名而言最有效果。 「哎呀,木爹爹好古板——」 嘴裡嬌嗔著抱怨,可她還是老實的讓眾人把自己打扮成規矩萬分的新嫁娘模樣。 「妹妹可打扮好了?」 凌無絕敲了敲房門,新郎就要到俠隱閣山門迎親了,再遲可就誤了吉時。 段紅兒應了一聲,打開房門,攙扶著無名緩步而出。 「嗯,我來揹妹妹上轎……但……妹妹腰際別著平沙萬里也就罷了,好歹扇子跟新婚也是相關。背上那柄劍是怎麼回事?」 大婚的日子裡,無名還背著長劍。 「哥哥,唐師父在我剛入俠隱閣那年曾經與我說過,敵人不會跟你說好什麼時候出現,因此趁手的兵器絕不能離身。」 無名說的在情在理,就是畫面很怪,而且俠隱閣今天這麼多人,還能護不住她麼。 「嗯……妹妹開心就好,來罷,哥哥揹你。」 無名在眾人的協助下,穩穩的讓凌無絕揹起。 「等會兒喔。」 凌無絕揹著她,還能單手持紅傘開闔,穩妥的將傘撐開,擋在無名頭上。 整個婚俗中不符合無名利益的部分,都被木人心與程墉給否了,只留下對無名有利的部分。 瞅瞅無名足上,還是虎頭繡花鞋呢。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程墉遠遠就看見凌無絕揹著新娘前來,一步也沒讓她落地,就這樣送進了花轎之中。 「嘿嘿,程兄可別著急,吉時還有一刻鐘才到,等會兒我們可都要護轎的。天機閣那邊應該也準備好了宴席了,你可得與我們好好喝上一輪。」南飛鍠一開口就是說酒,惹得眾人又是一陣笑。 在俠隱閣這邊的只有無名的同輩和王大娘來送親,柳心萍給了無名新婚賀禮,選擇了留守俠隱閣,不然光留俠隱閣的新師長們在,也不太讓人放心。 楚天碧與道恆他們都已經去了天機閣等待婚禮了。 媒人抓準吉時唸起起轎歌:「日月星辰六維合,乾坤陰陽兩儀成。男婚女嫁留世事,鳳凰登枝占梧桐。一啟嬌娥配郎君,二啟得子貴如金,三啟富貴享榮華,花轎出門好前程。」 一行人便浩浩蕩蕩下山前往三俠村天機閣去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花轎才走至半山腰,眾人居然就給攔住了。 「站住!打劫!」 眾人個個一臉詫異看著對面那十來個山賊打扮的人,打劫俠隱閣的送親隊伍,認真的麼。 沒得到預期中的尖叫,山賊摸不著頭緒:「把財物……還有新娘子留下,你們就可以走了!」 落葉隨風飄落,空氣中只有寂靜。 「這位……兄臺?打劫?還搶新娘……你認真?」一個穴獾寨眾滿臉疑惑問著,先甭提這整隊送親隊伍的實力,光新娘一個人就能殺得對面片甲不留。 「不宜見血。」 程墉淡淡說了這句話,但從這短短四個字,能感覺到他十分生氣。 「是誰說要打劫、搶新娘啊。」花轎裡,無名揚聲詢問,同樣有著怒意。 「名姊姊不要動怒,交給我們處理罷!」鐘若昕把乖乖兇兇塞進花轎給無名抱,安撫她的怒火。 「咱們俠隱閣的威名已經降低了這麼多麼,走在自己的地盤居然會被打劫……」武轍也是一臉疑惑,他也就快一年沒在俠隱閣,世事變化如此之大麼。 「哼,對面的人不要竊竊私語!快點把我們要求的財物和新娘留下,否則別怪我們的刀不客氣了!」 山賊一說,小弟們齊齊亮出了大刀示威,在陽光下閃爍著刀光,足見大刀之鋒利。 「嗷嗚——」阿哈最先忍不住,衝了上去,就要朝山賊身上咬上一口。 「阿哈,站住!我說了,今日……不宜見血。」程墉喊回了阿哈,但表情非常冷冽,凍如寒霜。 不見血真的有些難辦,眾人一時卡在山道上,進不得,退不得。 「妹夫,這樣拖下去,誤了良辰吉時更不好啊,還是讓我……」凌無絕想將山賊引走除之,他還沒擇道,雖他不喜殺人,但重傷賊人於他而言,問心無愧。 更甭提隊伍中還有段紅兒這種走殺道之人存在,亦是同感。 「不宜見血……我來。」 程墉手一揚,山賊們頓時倒地打滾,大笑不止。 「嘻嘻……搔癢蠱……喜氣洋洋……」無名一聽山賊們那慘烈的笑聲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在轎子裡笑了出來。 武轍把倒地的山賊們一手一個,抓起來往路邊一丟就不管了,程墉使了一個寨眾回俠隱閣去通報柳心萍找弟子下來處理,眾人才又繼續朝著三俠村天機閣所在之處前進。 柳心萍找的弟子下來查看山賊時,山賊們已經笑到哭出了眼淚,呼吸都喘不過氣來,他們再也不敢打劫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經歷了一點小波折,程墉與無名總算在眾人的見證下結為夫妻。 夜裡送走了所有賓客後,程墉回了新房,看見無名雙手交疊於前,動也不動坐在床沿。 他就這樣靜靜看了她一會兒,那些什麼鬧洞房、看新娘之類的擾人風俗都沒做,她自己單獨在此等候,會不會覺得難受? 「程兄?」 無名在聽見程墉的腳步聲時就知道他來了,但為什麼他就站著不動了? 「嗯,是我……我可以掀開你的蓋頭了嗎?」 「程兄問這話,是想悔婚不成?」無名悶悶不樂的出聲問道。 「呵……你想後悔也不成了。」程墉輕笑出聲,以喜秤挑開了她的蓋頭。 在喜燭微弱的光線照射下,無名的模樣有別以往,那英氣的眉眼如今卻在新娘的妝容下,顯得柔和且嬌艷無比。 程墉這樣盯著她瞧,讓她的耳根隱隱發燙,不自覺地垂下眼眸避開他的視線。 「無名姑娘……」 他徐徐彎下身靠近她,有一種壓迫的氣勢將她牢牢鎖住不能動彈,他那俊秀的臉龐幾乎緊貼她的面頰,熾熱的呼吸讓她不由自主屏住了氣息,心臟跳得飛快。 「還沒喝合卺酒呢……」溫熱的氣息拂上她的耳朵,他每吐出一個字,薄薄的唇就會輕蹭過她的耳垂。 她縮肩想避開他若有似無的挑逗,白玉般的肌膚冒出一點一點小疙瘩,臉早已通紅。 程墉向來平靜淡然的表情,現在只有無止盡的喜意,他倒出果酒,遞給了無名:「喝完就得改口了,娘子……名娘。」 他還懷揣著一個小心思,想驗證蕭芊菱給自己的那張字條內容是否屬實,便又勸著無名多喝了幾杯果酒。 南飛鍠贈送的這果酒,甜膩綿長,無名絲毫沒感覺到自己是在喝酒,果真沒兩下子就醉了,她喝醉了之後也不會吵鬧,就是靜靜的,兩眼直視前方,不說話也不動作。 「名娘?」 「嗯……」 「名娘今天可歡喜?」 「歡喜……很歡喜……」 嗯,看來無名是真的醉了,照蕭師姊所說,她清醒後不會記得自己在喝醉時說過什麼。 程墉帶著一點小心與期盼,連續問了她好幾個問題,在新婚的這天,把他心中所有想問她的話都問了。 「名娘最喜歡誰?」 「程墉……程兄……」 程墉有些羞澀,好在無名是醉酒狀態,不然他也不敢問得如此直接。 「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 「第一眼……程兄……好看……眼睛……吸引人……」 這麼早麼……程墉有些意外,那無名一開始心思藏得可真深,或者……一開始她自己沒反應過來那是喜歡? 「那石崑呢?你喜歡他麼?」 程墉忍不住要問,他都快被自己的醋海淹死了,卻只能一直忍著裝做平靜。 「喜歡……石崑……是楚閣主委託照顧的……弟弟……現在是……摯友……生死之交……」無名點著頭回道。 弟弟?她不知道石崑也比她年長麼? 程墉突然可憐了一下石崑,無名對於情愛的感覺真的特別遲頓。 他不會告訴石崑真相的,這太傷人了。 但她點頭承認她喜歡石崑,這可不成,對朋友的喜歡也不行越過自己。 「石崑與程墉同時遇險,你只能救一個,你選擇救誰?」 「嗯……救石崑……」無名的表情很苦惱,最終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 程墉愣住了,脫口又問出:「為什麼?」 「只能救一個啊……救石崑……我會陪程兄同死……」 程墉聞言,覺得自己問這些問題有些幼稚和無理取鬧了。 「名娘。」 「嗯……」 「我可以吻你嗎?」 無名這次沒有立即回答,她很努力睜大她那雙因醉酒而迷濛的眼看著程墉,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 「程兄?」 程墉靠近了她一些:「嗯。」 無名就這麼突然地,吻上了他的唇,一印而退。 「咯咯……我……親到了程兄……」 無名醉得厲害,他慶幸著她醒來不會有記憶。 「名娘……這樣可不夠……」 他喃喃著,輕輕吻上了她的唇,由輕而重加深這個吻,他的眸色漸深,鼻尖嗅到了無名身上那特殊的香氣。 試探著以舌尖掃過她的唇,緩緩探入她的小嘴之中,品嚐到了她嘴裡那果酒的甜膩,兩人唇齒相依許久,他才放過了那被吻腫的紅唇。 他的眼中充滿了情慾,聲音沙啞的說著:「名娘,你是我的了,對麼?」 「嗯……是你的……」 聽見她彷若同意的低喃,他俯身以唇吮咬著她細緻的脖頸,鼻尖輕吐著熱氣打在她的肌膚上,他擁住她,緩緩將她放倒,任自己沉浸在令人滅絕的情慾裡。 胸口抑制不住的狂躍,全身細胞都在呼喚,她身上清香的氣味縈繞於他,幾乎讓他忘了喘息。 他們靠得很近,卻又還不夠近,兩人的體溫都在悄悄上升。 抬起頭他直直迎上她迷離渙散的雙眼,指腹一一掃過她的髮梢,摩挲著她的後頸,對她的渴望肆無忌憚蔓延。 「名娘……我也……第一眼……就喜歡你……特別喜歡……」 他有些惡作劇的成分在,明知無名酒醒後不會記得,還選在此刻告白。 他滿溢的情愫,從來都只為了一個人。 他解開她的嫁衣,溫柔地親吻著她的鎖骨,留下他的印記。 他很有耐性,執拗不已,一點一滴吻過無名身體的每一吋肌膚,只為了能在她身上留下足夠多的痕跡,好確保她只屬於自己。 「喜歡……喜歡……最喜歡你……名娘……」 他幽遠而深沉的看著她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訴說他對她的愛。 紅羅帳里兩和諧,一刻千金難買。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醒了?」 程墉溫潤悅耳的聲音中帶著沙啞與笑意,側頭問著躺在他臂彎的小人兒。 無名朦朧的意識漸漸被拉了回來,微微半睜著眼眸,在腦中慢慢梳理著思緒。 她發現了自己赤裸著,全身都是青紅交錯的咬痕和吻痕,被程墉視若珍寶抱在臂彎中,逐漸清醒過來的大腦讓她直覺伸手側身環住他,將通紅的臉埋近他的肩胛之上,試圖掩蓋這一切。 他看穿了她傻氣的心思,那麼純淨、赤裸,容易被人看懂。 可她現在的舉動卻又點燃了他的念想……第一次怕她痛,沒記憶才好,現在她醒了,可要牢牢記得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了。 後來回想起新婚這一陣子,無名只覺得過於荒唐,荒唐得徹底,程墉好似無法饜足,索求無度……但很甜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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