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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書無名-31-
2022/07/03 01:43:04瀏覽115|回應0|推薦1

俠隱閣,未明樓。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徒兒們嗎?進來吧。」

等在外面的眾人,聽到楚天碧發話,才依序入了未明樓。

「閣主。」眾人道。

楚天碧先對程墉發話:「墉兒,如果寨中有需要,你不必勉強自己留在俠隱閣。」

「家眷平安,塢主歸來……叛徒也已捉住。必須回報閣主與同門救援恩情,追查奴隸與屍人。」程墉簡潔回應了自己的去留問題。

「我明白了。」

楚天碧接著招手讓無名上前一些,才對她說道:「名兒,這一回因為有你們的賣力奮戰,我們才能及時救下丘寨主和穴獾寨。

霍師父、柳師父經過道恆師父診治後也已無大礙,你們不必擔心。

你們探路入寨、止戈息武,表現十分出色。與蒼茫城的武鬥,亦是可圈可點。可以說,俠隱閣這回能夠從穴獾寨全身而退,你們佔了很大的功勞。

你們還在穴獾寨中發現了屍人的蹤跡……而且是墉兒護送過去的奴隸……」

說到此處,段霄烈忍不住插話道:「哼……看來令狐錦也瞞了我們不少事啊?怕不是竊天塢也在利用這些奴隸測試什麼……」

程墉被段霄烈的話說得面色一沉,楚天碧微微提高了音量制止段霄烈臆測:「霄烈,令狐兄斷不會做出如此之事。」

「那麼女娃兒與程小子在那機關兵中找到的琉璃瓶卻該如何解釋?」

段霄烈問的這個,程墉也的確沒有頭緒,連他自己都有所懷疑。

「這東西,怕不也是某種毒物?若那賊頭也想搞一幫屍人以為已用……」

「霄烈,一切臆測,未有根據。此事暫且擱下,日後我會親自向他問清楚。」楚天碧再度打斷段霄烈的臆測。

「名兒,琉璃瓶你們收好了。道恆師父已取走了一部份液體,日後若有什麼結果,也會讓你們知曉。」

無名應是,把琉璃瓶重新遞給了程墉,由其收妥,段霄烈見狀只得冷哼一聲作罷。

「穴獾寨為何出現屍人,此刻尚不可解,各自心存警惕便是,特別是墉兒。」

無名不知道為什麼楚天碧要指名程墉留心,但程墉顯然知道,應了聲是。

「雖然沒能救得寨中所有人,不過為師明白,你們已經盡力做出了你們認為最好的判斷。

你們心中,都有著一把衡量他人命運的尺。

為師要提醒你們的,只有一件事。

用這把尺丈量、裁定之時,切莫認為得出的結果永遠正確無誤。時刻認知到自己可能的錯誤,才能使自己不受自大與傲慢侵蝕。」

聽罷楚天碧之言,無名並不覺得任何人能有衡量他人命運的資格,自己也一樣,只不過都是受著命運的推動,被迫做出選擇罷了。

段霄烈對楚天碧這話認同至少一半:「哼,這話對不對,還是自己好好想一想吧。顧慮東顧慮西,糾纏在正確與錯誤之中,只會讓自己成為膽小怕事,意志不堅的無能之輩。」

楚天碧的話顧慮太多,段霄烈的話卻又太毫無顧忌,無名同樣接受不能。

「嗯……段師父說的也有道理,為師在此總結吧。希望你們都能意識到每個抉擇的不完美之處。於此同時,也能對自己的每個判斷都抱有不後悔的覺悟。」

楚天碧的總結總算讓段霄烈不再有意見:「哼,勉勉強強吧。」

無名有自己的準則,但兩位師父的話她也會放在心中思考參照,不會全盤否定:「謹記閣主與段師父教誨。」

南飛鍠、段紅兒、石崑等人,也於此次談話中,初窺自己的俠義之道。

「嗯,前方的路還很長,今後你們也會逐漸成長。心中常保俠義為民之心,你們就不會偏離正道。

還有件事,也該讓你們知曉。令狐塢主外出探查奴隸蹤跡時,不僅僅遇上了屍人。還有兩名使劍的白衣人。」

楚天碧這個形容讓無名與南飛鍠同時想到了蒼茫城,但閣主後面的補充又讓他們推翻了這個想法。

「據段師父和令狐塢主所言,這兩人武功極高,劍法奇詭。若非段師父明察秋毫,及時趕到,令狐塢主恐有性命之危。」

段霄烈打斷了楚天碧的話語:「不必捧我。那賊頭怕自己出了什麼差池,才事先給我留了信告知去向。如果不是朝廷剿匪的時機足夠古怪,我可沒想理他的意思。」

段紅兒覺得自己的爹這樣很彆扭:「爹,你明明可以告訴閣主和其他師長這件事的。」

「人多只會礙事,賊頭找的人也只有我,沒必要再節外生枝。」

段紅兒不知道怎麼與父親溝通,只得垂下眼瞼不語。

「嗯……你不負令狐兄所託,已是足夠。」

不管看了多少年,段霄烈都忍不了楚天碧的溫吞:「哼,說回正事吧。我和那二人只交手了一招,他們便飄然而退。然而,僅僅是這一招,便足以告訴我,這二人和那幫妖人的真氣,系出同源,陰冷詭譎。」

楚天碧點頭,段霄烈的熾火怎樣也點不沸楚天碧的清冷之血,他的語氣依舊:「嗯……名兒,可還記得你們去年在冰窖中找到的文書?使劍之人,武功既是深不可測,其中一人或許便是呂錦成文中提及,在苗疆活動的女子。」

石崑垂目低語:「果然嗎……」

「朝廷未可輕信,裡頭還有那個性閻的妖女在,我才沒在穴獾寨透漏邪功和白衣劍客之事。

細究起來,閻凰四處搜捕流民,而這幫屍人又出現將他們帶走,彼此間顯然有所聯繫。

再加上春校之時你們遇上的煙貘,身邊同樣也是屍人。

苗疆女子、閻凰、煙貘……

哼……若真是一幫妖魔鬼怪彼此勾結,這事要解決,可沒這麼簡單。暫且讓正派先去追著煙貘和流民吧,免得他們總想著爭名奪利,礙了正事。」

楚天碧並不贊同段霄烈的打算,但也不想兩人就在一眾弟子前爭辯:「邪功一事,完全摒棄外援,未必是上策。但如今敵暗我明,開誠布公,確是有隱患。此事便依你說的辦吧。

白日當空,晦暗猶生。我輩俠者今既身處江湖,責無旁貸,當盡力解決此事。」

楚天碧順了自己的意思,段霄烈倒是噎得接不下話:「哼……一點也不錯。」

「呂錦成文中所言邪功,底細仍是未明,你們在外碰上了屍人,務必提高警覺,莫受其所傷。」

段霄烈也在楚天碧之後囑咐道:「如果遇上了那兩個使劍的白衣人,聰明些,活著回來,把命白白送上了也無濟於事。」

段霄烈可不想自己的女兒跟著無名等人呆傻地送上自己一條命。

「但那白衣人若想傷他人性命……」

段霄烈打斷無名的問題:「哼,多搭上你一條命就能救得那些性命嗎?無武不逞俠。把命送在了這,日後那些你可能救得的性命,可又不是被你親手給抹殺了?」

段霄烈字字入耳宛如刀割,卻字字入心皆是不希望弟子白白喪命之意。

「情況若是那般危急,徒兒們,不論你們選擇挺身而戰,或是知難而退。為師都會理解,並支持你們的決斷。」

楚天碧這話差點讓段霄烈轉身,朝他心口打上一記,想了十幾年……卻遲遲沒能擊出的一掌。楚天碧不補這話,這些娃子還有可能怯戰,他偏補了這席話,照這群娃娃的性格,就絕不可能退卻了。

「夏校便在此作結,各自回房歇息去吧。」

眾人正要離開,楚天碧出聲喚住了無名:「名兒,還有一件事,先代閣主,為師的師父曾在閣中留下一門心訣——《明心守正訣》。閒暇之餘,你可到藏經閣觀覽一番,為師認為會對你未來的道路有所助益。」

段霄烈終於收回了一點怒意,這算是讓這女娃多些自保與保護他人的能耐了,不過挑了這門心訣,楚天碧的心思還真是昭然若揭:「哼……不論未來要走的是什麼路,時刻充實自我,也是不變的定理。軟弱無能,一切都是白搭。」

無名謝過兩位師父,便跟在眾人之後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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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未明樓中僅餘楚天碧與段霄烈二人,段霄烈才說起了更細節的東西。

「那賊頭受的劍傷,可不是普通的傷。氣脈中那股陰冷真氣不斷在侵蝕他的功體,拖得久了,可不知會有什麼後果。不論這是什麼功夫,都陰毒無比。」

楚天碧背對著段霄烈坐在案前思索:「我會請道恆通知絕塵觀主,近日同仙風觀再往竊天塢一趟,替他診治看看。」

段霄烈聲音小了許多,應也是擔憂:「哼,祈禱這傷有辦法治吧。否則,這就是另一場武林浩劫的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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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等著無名從未明樓出來才結伴而去,程墉與無名仍舊刻意落在最後,相隔一尺同步走著,石崑見此便冷哼一聲,腳步連點運使輕功單獨走了。

南飛鍠有心找程墉結伴回去,被段紅兒阻隔,隨口找了個理由讓南飛鍠先送自己回女子舍區。

無名朝段紅兒露出帶有歉意與感謝的微笑。

片刻不到,寂靜的路上就僅剩程墉與無名二人了。

「程兄。」

程墉停下了腳步,深邃動人的眸中滿是憂鬱地望著無名。

無名看著那雙眼,起伏的心漸漸沉到了湖底,一片陰雲遮住了她澄澈的眼珠,最後無名什麼話也說不出口,緩緩閉上眼睛,輕輕搖了搖頭。

她明白了程墉的意思。

程墉亦在她之後閉上雙眼,任由沉寂與冰冷吞噬兩人心中鼓動,睜眼後已是目光無波,低下頭對無名說:「無名姑娘,抱歉。」

段紅兒與石崑的刻意推波助瀾沒有得來好結果,這兩人感情反倒後退了一步。

程墉還是要提出送無名回弟子房,可無名沒有讓他送,擺手拒絕,自己回了女弟子房。

程墉站在原地看著無名漸遠的背影良久,轉身入了廬山林郊。

回到房內後,無名躺在床上任淚水滑落……我沒有放棄,也不會離你而去,哪怕你拒絕了我,我依然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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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六月上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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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一早來到廢棄練武場,卻發現老位置被石崑佔了,石崑正在那打自己紮的木樁。

無名乾脆就呆站在那看石崑打樁,石崑被無名那空蕩的眼神看得極不自在,一掌比一掌猛烈。

無名回神後看了看木樁下的陰影,居然就這樣呆看到快午時了。

「石兄,要去吃飯麼?」

石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問傻了眼:「不了,我還不餓。」

無名就睜著一雙澄澈透明的眼眸,裡面顯現出小貓鬧騰般的小情緒,直勾勾盯著他瞧,也不說話,也不放棄。

平時無名是有自己帶飯盒來此地的習慣的,只是最近心煩意亂給忘了,現在真的餓了呢。

見到無名總算不再空洞著一雙眼睛,石崑勾起了嘴角:「偷看別人練功,可是犯了武林大忌,你難道不知道麼?」

無名歪頭,目光中充滿不解,那你還讓我從一早看到現在才講?

「正好,無名,你來做我的對手。讓我看看經過這段時日,你的武藝進步了多少。」

好啊,原來就只是想約架,還講什麼武林大忌。

無名看著石崑那壞笑,也決定使壞:「可是我想去吃飯……」

石崑果然被這無厘頭的回答弄得收回了笑:「哼……先打完再說。出招吧!」

本想逗她,想不到被反將一軍。

石崑乾脆先出了一掌,逼無名還手。

石崑的功體與無名相反,兩人相生相剋倒也算公平。

閃過石崑突如其來的一掌,無名也抽出了隨身的扇子回擊。

你來我往,一招一勢中卻都沒有要傷到對方的意思。

無名一扇就要拍在石崑背上,正常來說石崑可以輕易閃避,可石崑卻突然面露痛苦神色,似是體內真氣激盪不已,難以平息……

他硬生生受了無名那記扇擊,無名大驚,連忙上前查看石崑:「這該不會是……師爺那時的毒?」

後遺症?餘毒?

石崑拍開無名關懷的手起身:「哼,不必多言,繼續!」

沒有正面回答無名的問題。

無名既愧疚又擔憂,便光是閃躲不還手,可石崑還是喘起了粗氣,漸漸動作僵硬:「可惡!」

石崑雖強忍內息激盪之苦,勉力出招,卻仍然無法將真氣貫透掌勁。

此戰不可能分出勝負了,無名本就是無心與之交戰,石崑又無力再戰,只能停留原地不住調息。

石崑沒有正面回答對無名而言就是回答,年初時,師爺所擲出的鐵算子的毒,果然還有影響……

難道石崑就一直這麼撐著,沒有去醫治麼?

無名靠近石崑,準備伸手號石崑的脈,石崑欲阻:「你!無名……別過來!」

無名不管了,強硬的按住了石崑的脈,細細感覺:「要是我那時,再多留意那傢伙……」

不待無名號出異常之處,石崑就甩開了無名的手:「哼,當時我替你擋箭,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況且,這毒此前並未發作,不知為何是到了現在才……嘖,總之你不必對此自責,也別再管我。還有,也不要再說懊悔的喪氣話。」

石崑起身要走,但那個方向並不是通往百草廬:「石兄,你要去哪?」

石崑腦中靈光一閃,好像抓到了無名切換對自己稱呼的關鍵因素:「不用你管。」

無名對自己愧疚、崇敬、捉弄時,稱呼才會是石兄……

「這種程度的毒傷,我自己就能處理。你……不准跟來。」

無名才不理會他說什麼呢,偏就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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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山林深之處,石崑在那翻尋草藥,頭也不回道:「我不是叫你別跟來麼。」聲音中有一絲喜悅。

無名可不是會被石崑冷臉冷言嚇退的人,何況他明顯就沒生氣,她故意更靠前了幾步。

「哼……隨你吧。」

無名見石崑四處看望,偶爾撥弄草叢,似乎在尋找什麼藥材?

石崑也會一點毒術,醫毒不分家,他是想自己治療自己?

「這裡會有藥草嗎?」

「這一帶是我經常採藥之處,不缺藥草。」

百草廬藥草肯定更多,不知道為什麼石崑不肯去百草廬。

「嗯……你不肯去百草廬,那能不能讓我試試,我也略懂醫術,可以替你醫治。」

想到方才無名號過自己的脈,石崑動作凝了一瞬:「我不要。」

石崑隨手撥弄草叢,視線卻沒落在那裡:「這種傷勢,憑我自身的醫術造詣就足夠應付了。既然自己就能解決,又何須你的幫忙?」

「也對……」

石崑好像是對無名的這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有幾分歉意,開口解釋道:「只要在悲歡樓待過幾日,這點程度的醫術,自然會得。

雖然悲歡樓大多是在研究施毒奪命之法,但醫術與毒術本就只是一線之隔。同樣的材料,只要施以不同的用法,或可殺人,亦可救人。而我的醫術,便是改進樓中毒術而來。」

無名點點頭,會毒又會醫,確實比自己只會醫還要來得強。

石崑見無名聽得專注,不覺又勾起嘴角:「哼……但石司命見我習醫,可就不高興了,直說是我破壞了他樓中的規矩。」

「所以……你才想離開那裡?」

「只要是煉毒所需的材料,毒草、毒藥甚至是毒經,在樓中應有盡有,全是為殺人而存在。

石司命那宛如變態一般的審美,以及將人命視作無物的態度,就是我離開悲歡樓的理由。

所以煙貘那傢伙,才能在悲歡樓占有一席之地。他倆簡直是臭味相投。」石崑捏爛了一株雜草。

無名閉眼想像了一下,若自己是石崑會是什麼感受,良久後無名對石崑說:「若我有這種父親,我也會想離開。」

石崑還以為無名停頓那麼久在想什麼,原來就是想這個麼。

「那傢伙……就是我這一生必須打敗的對象之一。我練武,就是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可如今,我卻碰上瓶……」

察覺自己差點脫口而出的真心話,石崑停住了話頭。

「嘖。我們還是少談論那傢伙,專注在眼前的事吧。」

無名點頭,幫著找石崑想要的藥材,這裡果然有不少形貌奇特的植物,歸功於平時有幫道恆梳理藥材,還認得出其中的幾樣……

無名突然被一株長相從未見過的草吸引了,那草色澤黝黑,有著奇異的光澤。

無名正伸手要去採摘來細細查看,石崑瞥見那草一驚:「無名,別碰它!」

石崑一掌拍去,阻止了無名對那草的碰觸,但他自己的掌心卻是掃過黑草帶刺的葉緣而受傷。

那道傷痕雖淺,卻是血流不止,流出的血液更呈現淡黑的色澤。

無名被驚住了:「你……又中毒了,快去醫治!」

無名想強拉石崑去百草廬,卻拗不過石崑。

石崑看著流淌黑血的傷痕,以及這株長有尖刺的黑草,若有所思,原來是這麼回事……

無名以為他被毒弄得神智不清了,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眼前晃:「石兄,你還好麼?」

石崑直起了身子,避開了無名那手的試探:「看來,這就是我的機會了。」

他對無名露出了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一個能讓我突破眼前瓶頸的……絕佳的機會。」

無名心底著急,根本沒管石崑話中到底是什麼意思。

石崑背對著無名抬腿便走,像是下了什麼決心,對無名鄭重宣示:「無名,我承認你擁有天賦,也很努力。所以我……不能再滯步於此。我一定要打破這道僵局,不論用的是何種方式。」

說完居然提起輕功甩開無名走了,無名不是追不上,而是明白了這次和方才都不一樣,石崑是真的不想讓自己再追過去了,遂選擇了尊重。

而隱身陰影處中,連日一直不斷跟蹤石崑的古劭今若有所思,停在原地沒有繼續跟蹤石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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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回閣後,無名去藏經閣找木師父借閱那本閣主指定要她學的心訣《明心守正訣》。

木人心把心法書遞給她,忍不住哼道:「哼……人生而無知,善惡黑白,一切有賴後天學習,所謂心學,只是腐儒的美好幻想。不過這心察萬物,持中守正之言,倒也非一無是處。」

楚天碧要這女娃兒讀此心訣,擺明了司馬昭之心,哼。

「是,謝過木師父提點。」

「看完自己放回去,我還有木人要照料,就不盯著你了。」

「是,徒兒明白了。」

木人心並不怕無名會未經同意翻閱藏經閣裡其他秘笈,她甚是自律。

他就這樣放任她一個人在藏經閣看書,真去照料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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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六月中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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皊狐不知從哪知曉了程墉與無名鬧翻了一事,呵呵,這兩個人鬧彆扭呢……那可不成,身為姊姊要想想辦法哄哄小名名,小墉真是太壞了,做甚欺負女孩子呢。

「小名名呀,姊姊聽人說最近三俠村附近出現了一隻行為怪異的野獸,姊姊我啊,想請你跟其他幾名弟子去幫姊姊調查,調查結束後,姊姊會給你一些小獎勵唷。」

皊狐像哄孩子般跟無名說話,無名覺得師父還是繼續維持嫵媚的樣子比較好,她雞皮疙瘩都立起了。

「是,弟子願意去。」

「哎呦?小名名還是這麼優秀,姊姊我可真是幸運。」

無名頭皮都發麻了,皊狐師父這口氣真的好怪。

「你的其他夥伴是小鳴,與兩個名字姊姊記不起來的新生,你們兩個身為師兄姊,可要好好關照他們唷。」

無名可憐起那兩名從未謀面的人來了,居然被師父說記不住人。

「是,無名明白。請問師父這個任務還有沒有更多的情報呢?」

「呵呵……不要緊張,據當地居民所說,那隻野獸見什麼咬什麼,甚至連草木都不放過……嗯……大致就這樣而已。對了,山裡出現的可不只有猛獸,記得要當心點喔。」

皊狐最後那句話才是重點,無名懂得了。

「是,師父。」

說話間其他三人也到了,皊狐才不想跟自己記不住名字的人說話呢,打發無名與公孫鳴帶著人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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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師兄,無名師姊,真的在這裡嗎?放眼望去別說是猛獸了,連隻蟲子也沒看到……」新生甲已經開始抱怨了。

公孫鳴擺起了師兄的架子:「哼……這不是才剛開始調查嗎,身為習武之人連這點耐心都沒有怎麼行?想當初小爺我啊……」

無名無聲偷翻了個白眼,想當初小爺你啊,被姊姊我打趴了不知道幾次啊。

「救命啊!」

「師姊!你看那裡!有人求救!」

無名二話不說開始提步奔去,那求助之人受了點傷,腳步愈發緩慢了。

「難……難道我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

那人身後還有隻大老虎,皮毛油光水滑的,看得無名雙眼發亮。

「是老虎,有人被老虎襲擊了!無名師姊……該怎麼辦!?」新生乙問著。

很好,兩位新生已經不信任公孫鳴了,問話都直接問師姊了。

這才多長時間啊……無名可憐了公孫鳴一瞬。

「冷靜點,優先確保他的安全。」

說著無名腳步連點,輕快靈動地落在那人身後,擋下了老虎。

無名並不出手,讓兩位新生磨練磨練,新生乙打沒幾下就求助了:「師姊!不妙啊!這老虎怎麼打也打不動?」

大老虎毫無恐懼,他們打在老虎身上的攻擊仿若不痛不癢,頂多蹭落了幾根虎毛。

「放心,這樣大鬧持續不了多久的。加油!」

無名注意著不讓兩人受傷,其他就都放手不管。

兩位新生也因此對她愈發信任。

公孫鳴眼見都沒人理會自己,找起了存在感:「無名說的對,等牠累了就跟著小爺一起上。」

新生還是沒理會他,只注意師姊的指揮,盡可能把老虎往深山趕。

「好……好熱啊!」受傷的人突然哀號了起來。

「喂,你沒事吧?哇!師姊,他的情況不太對勁。」

那人突然衝了上來,把新生甲嚇了一跳。

「別慌張,總之先制伏他再說。」

無名不慌不忙的樣子,帶給了他們很大的安全感。

在那人終於被新生聯手制伏後,無名也撸夠了大老虎,大老虎看見那人倒地,發出一陣哀號,向著山林的方向跑遠了。

無名感覺有點可惜,俠隱閣要是能養大老虎就好了。

新生乙檢查起倒地之人:「師姊,這家伙怎像中了邪一樣,難不成真的有鬼!?」

鬼?鬼你的頭!

無名狠狠給了他一個爆栗:「不要胡說八道,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公孫鳴總算有些用處,從那人身上搜出了線索:「哼!別扯那些怪力亂神的……看,這就是他們發狂的原因了。」

那是一袋紅色的藥粉,無名擅醫不擅毒,沒見過這東西。

公孫鳴臉色凝重解釋著:「這是赫石散,是一種源於南蠻的藥物,服用過後能增強體魄,使身體在短時間內水伙不侵。」

「喔!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神藥。」新生甲眼中出現了一點光,好像想要嘗試看看。

「赫石散可不是什麼神藥,它不僅會消耗使用者的體力使人壽命縮短,服用過量還會陷入癲狂。

更要命的是這種毒在發作前完全沒前兆,服用者反而還會感覺精神異常良好,連中毒都不自知。

一般來說赫石散都是參在酒中使用,想必那老虎是誤食了參有赫石散的酒吧。」公孫鳴難得出現了一點擔當,詳細說明了危害性,阻止那新生的念頭。

「原來如此……但是師兄,老虎也會喝酒嗎?」

「這……既然猴子都會自己釀酒,老虎喝酒也沒什麼奇怪的吧?」

公孫鳴正與他說著,倒地的人終於醒了。

「唔……這裡是……?」

「總算醒啦,給小爺老實交代,這些赫石散是哪裡來的?」

公孫鳴問著,無名也聽著呢,剛剛大老虎的樣子可真讓人心疼的。

「不瞞少俠,其實這些赫石散……正是小的自己調配的,目的是賣給那些不知其藥性的人。」這人毫不辯解,直接認了。

「哼……承認的倒是乾脆,那就乖乖跟小爺走一趟官府吧。」

「這樣也好……只是各位少俠,小的最後還有一事想問,大黃牠……那隻老虎最後怎麼樣了?」那人很侷促,諾諾問著。

「比起自己,你更關心那隻老虎?」無名開口問道,想確認對方此話真假。

「少俠有所不知,小的本是江南一帶的糧商,幾年前不幸遇到火災,導致所有財產付之一炬。

更可惡的是我那妻子和么弟還將失火的原因歸咎於我,害得我被朝廷通緝,只得一路向北逃亡。

在逃亡途中我猛然想起曾在黑市聽過關於赫石散的配方,幾番嘗試過後還真給我做出來了。

當然剛開始我也有猶豫,但又想到既然上天如此對我,我又何需在乎天下人。」

無名閉口不言了,這個念頭……她也有過……

「哼……這跟那老虎又有什麼關係?」公孫鳴現在可威風了,連無名都不說話了,這是自己正控場著呢。

「還記得小的流亡到這裡時正好是入冬時分,為了躲避寒冷便藏到了附近的山洞中。誰知那竟是一隻大老虎的巢穴,當時我真的以為自己要死在那裡了。」

新生乙都聽得入迷了:「迷路到虎穴之中,還真虧你能活下來。」

那人摸摸後腦勺,自己也是一臉奇怪:「是啊……說也奇怪那老虎……大黃牠完全沒有攻擊我的意思。甚至多虧牠驅趕了那些官兵,讓我能安心的住在這裡,不用擔心朝廷的追捕。」

他眼中有感激,有慶幸,最後轉為悲傷:「但我萬萬沒想到,大黃會誤食那些參有赫石散的酒,大概是看我總窩在洞裡喝悶酒才模仿我吧。

而如今看到大黃這般痛苦,我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錯,就讓我好好贖罪吧。」

「師……師兄,總覺得這家伙也不是什麼壞人,要不我們爭隻眼閉隻眼吧?」新生甲猶豫地問著。

公孫鳴怒了,一對尖利的眼光在這師弟的身上霍霍地打圈:「哈!他都認罪了,你還幫他說話,你可想過那些被藥物所害的百姓?無名——你也說說他。」

無名澄澈的眼睛瞇成了線,只是抓去大牢,又不要命,這人可是害了不少人家……還有那隻大老虎呢!

但無名不會承認自己對大老虎的同情比人還多的,語調平淡且字正腔圓地說出了一句話:「這是他罪有應得。」

兩位新生都愣住了,沒想到師姊會順著師兄的話說。

「這二位少俠說的沒錯,不管有多少理由,我犯過的錯也不會消失,請少俠把我送到官府吧。」言詞誠懇,態度愧疚,但無名與公孫鳴都不會心軟的。

「哼……就在牢中好好反省反省吧。好了,去了就把你偷藏赫石散之事老實對衙門招出來……至於那隻老虎,已經被趕回山裡了,可別動什麼歪腦筋啊。」

公孫鳴說完,那人直接束手就縛:「我知道了……」

公孫鳴讓兩位新生與自己去送人,他記得皊狐師父的交代,事情結束後讓無名早點回去。

「無名你就先回閣稟報吧,我與他倆去送這人就可以了。」

無名瀟灑地朝他們揮手示意明白,轉頭便歸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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皊狐輕捏著無名的臉蛋,還真是越捏越上癮呢……

這下可沒有小墉在一旁阻止啦,自己可要趁此良機大捏特捏。

「呵呵……小名名最後把他交給官府啦。」

皊狐恢復了婀娜嫵媚的模樣,不停地調戲著無名。

「我覺得這次事件,小名名處理得很好喔,畢竟有些人啊,總會把仁慈與軟弱混為一談。」

無名迷糊了,仁慈是仁慈,軟弱是軟弱,跟這次的事情有甚關聯?

不過師父語調裡的讚賞無名聽得出來。

「師父也覺得他罪有應得?」

「哼哼,這是當然!但是……赫石散啊,還真是令人懷念。

小名名你可知道?赫石散雖然被世人當成毒藥,但只要適當處理並少量飲用便對身體無害。

在冬天搭配溫酒一起喝,更是甘甜無比……姊姊我以前啊,就常跟寨裡的姊妹一起享用呢。」

皊狐說到興致高處,還忍不住擁住了無名的身軀,在她的脖頸輕輕嗅了一下。

啊……小名名身上的味道,居然是嫩草混合著馨香?這可真是特別的。

「皊狐……師父!」

無名微慍,這有點過了罷。

皊狐風情萬種的笑著放開了無名,又感到索然無味地嘆了口氣:「只可惜世人,往往只注意到它殘酷的一面。」

皊狐說的是藥,也是在說人,更是在說「道」。

「皊狐師父……」師父看起來有點難過,無名又不忍心了,就想著乾脆犧牲自己一把,皊狐愛怎麼捏臉就捏罷。

「呵呵……說了這麼多,這藥物終究是很危險,小名名記得不要私下去玩兒唷。」

無名才不會中毒呢,可道恆師父說過誰也不能提,她便也不與皊狐師父說。

「這回小名名也放鬆了許多吧?姊姊可是知道你最喜歡那些毛茸茸的小動物了。」皊狐師父對小動物三個字不知是有什麼誤解,不過無名真的蠻喜歡撸老虎的感覺,便也點點頭笑了。

「嗯……還有呀,姊姊幫你準備了好東西,一定要讓你跟姊姊一樣……」

無名聽了之後臉色漸白,眼神彆扭。

「哎呀,小壞蛋,想哪兒去了?」

皊狐又捏了一下無名的鼻尖,真是的,小名名怎麼就這麼好逗呢。

「是功法精要,姊姊我的《飛狐迷蹤步》,可以讓你的輕功再進一步。呵呵……令狐塢主也給過你一本類似的輕功吧?相信姊姊,這本更適合咱們女孩子呦。」一把將功法硬塞給無名去練,還說下次會找她考校的。

皊狐根本忘了她原先是想哄無名開心的,越逗越起勁……直到公孫鳴帶了兩名新生回來為止。

公孫鳴回報,那名男子最終被打入大牢,直到押送的最後一刻,他都痴痴望著遠方的山脈。

無名也趁機告退了……不過那姿態怎麼看都像落荒而逃……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第二年六月下旬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有沒有人要陪我去附近郊山晃晃呀!好久沒出閣走走了呢!」

南飛鍠叒重新養回了掛在無名窗邊說話的習慣,鐘若昕也被他弄得沒了脾氣。

老樣子等到無名洗漱完畢,兩人才一同離開弟子舍區。

「唉……這廬君劍法還真難體悟,這動作都練了我三旬了,仍找不到對的角度。」

南飛鍠拿著長劍,與無名邊走邊在那比劃。

「還好有你願意陪我散散心呀!最近悶在閣內太久,若能到附近郊山走走,或許能汲取一些靈感。」

路上風和日麗,微風徐來,竹葉飄梭於光線之間,令人心曠神怡。

南飛鍠深吸了一口氣:「要是段姑娘、鐘姑娘還有程兄也在就好了。」

聽到南飛鍠提及程墉,無名眼神暗了暗。

「這天氣在風雅的竹林間,下下棋、彈彈琴最適合不過了!」

不愧有著粗神筋稱號的南飛鍠,仍舊什麼異常都沒感受到,還繼續說著一些會讓無名不斷聯想到程墉的字眼。

兩人走到林底,被一條水流阻隔了去路,旁邊有一巨石,上書有字。

「無名,這裡還有顆題字的石頭呢!」

無名一眼看出那書法寫得什麼,南飛鍠卻是連矇帶猜,最終兩人同時說出答案:「船過水無痕。」

南飛鍠哈哈大笑:「你看,無名,我還是挺有文學素養的!不是你們口中的那樣,只懂得練劍、喝酒。」

無名見他這傻樣終於也笑開了。

兩人笑得開懷,又繞路前行,經過橫越水流的破舊石橋。

「哇!無名你看!這橋下奔流不息水流聲……讓我對大自然敬畏三分。

不過這座大橋,每天都有著這麼多來往省城的商隊,卻年久失修到處都有坑洞,還真是危險……」

說著南飛鍠在前頭領著路,讓無名隨他走過的路走,免得受傷。

兩人又到了一處瀑布,瀑布水花灑在兩人臉上,瀑布沖擊聲幾乎阻斷了南飛鍠的說話聲:「哇……好一個蕩氣迴腸的瀑布呀!你看那瀑布下的石頭!各個青石如鏡、光可鑑人,還真美呀……也是源源不息的河水長時間貫注在這些石頭上……為這些石頭磨形煉性,才逐漸使這些石頭的內蘊嶄露出來呢……相信總有一天我們也可以像這些石頭一樣,在磨練後嶄露頭角!」

無名聽完,為了壓過瀑布的水聲高聲地回應著:「可以的!我們可是俠隱閣的弟子!我們一同努力,磨練自己。」

南飛鍠突然被無名的喊聲提起了靈感:「走一走好像突然有點體悟了,不知道我的體悟能否帶來突破……無名你願意接我一招嗎!我來試試在這出劍時帶一點上甩的動作……」

無名無語了,連簡單散步最後的結果都是要切磋嗎。

南飛鍠也知道每次都把無名當習武靶子是他不好,傻笑解釋:「剛剛看那水注入石縫而濺起,臨時有的體悟!你就接我一招吧!看有沒有改善我的力道。」

行罷,無名點頭展開架勢,接了南飛鍠一劍。

「如何!?有好一些嗎!」

還沒等無名說出自己的心得,一個中氣十足的人聲便從兩人附近傳出:「小子!你這劍尾一甩力,不錯!確實使這白練破青山劍速、劍力捉摸不定的特性給發揮出來。」

一名衣著簡潔矮壯的老丈,揹著長劍飄身降於南飛鍠面前,南飛鍠眼睛為之一亮:「咦!老丈您也懂此劍法!竟知道這廬君劍法的劍式名稱!」

老丈呵呵大笑:「我不只知此劍法,甚至藏有一絕學,小子要不你們跟我比式一場。打贏我,就授你一招。」

南飛鍠雙手連搖:「那可不行……萬一弄得老丈您受傷怎麼辦?」

「呵呵,小子你就別為操心了,我不會有事的……」老丈十分有自信。

「既然老丈您願意指點我們,那就承蒙您的指教了!」

無名瞪了南飛鍠好幾眼,用眼神刨他的肉、剔他的骨,都不問我就答應了?

雖對南飛鍠擅自作主感到生氣,無名還是抽出了如意金棍備戰,此老丈身手未知,保險起見,一開始就要拉開距離。

比劃沒幾下,南飛鍠很輕易就劃中了老丈一劍,無名感覺這來得太容易了。

「小子你不錯,鮮少有人能劍及我身。你可知我名號?」

「我雖不知老丈您的名號,但能與您過招可真是過癮!還請仙人不吝告訴我您的貴名。」南飛鍠應對自如,輕鬆以長劍與老丈交擊,還能自若對話。

「我隱居於五老山,以『五老山人』自居。」

這名號南飛鍠說很耳熟,但不確定在哪聽過。

無名想當然耳熟,咱們時常踏在五老山山頭呢。

「那你可知道五老為五元天尊所成?」

見無名目光清澈,看似極度聰敏,五老山人便只與南飛鍠說話。

「後輩不知,還請仙人開示。」

「五老即青靈始老、丹靈真老、黃靈元老、浩靈素老及五靈玄老。我化五老為一身,即五老玄丈!」

無名聽著,覺得很像坊間那些話本裡說過的騙子。

南飛鍠傻楞楞地道:「這……這麼厲害?」

「小子,還記得我所提過的絕學嗎?看好了!五星鎮彩,光罩玄冥,五元萬聖,護我聖靈!」

老丈唸唸有詞,突然冒出了另外四個長相打扮與他如出一轍的老丈。

南飛鍠徹底驚住了:「這是!?難道是……!」

「對,小子,你看到的即是在江湖上失傳已久的五元分身之術!打贏我,就授你這招!」

無名看出了有貓膩,但也不提醒南飛鍠,反正這事沒危險,就讓南飛鍠盡情玩兒。

五名老丈配合默契,互為陣眼,南飛鍠很快就落敗下來,只能在場外替無名以聲音吶喊助陣。

很有趣,五人分屬五種屬性,沒有段紅兒與程墉的提示,無名解不開這五人的陣式,決定硬是靠純武力打敗這五人。

這五人確實厲害,無名靠著對方不知己身為五炁朝元之體才險險取勝。

「小子們不錯!有兩下子!」

南飛鍠不知無名方才戰鬥之艱苦,笑嘻嘻對老丈道:「仙人老丈!您就別戲謔我了!我看您出招皆有所保留!」

老丈聽了這話很是心有餘悸,睨視了無名一眼,才笑呵呵回道:「這你也看出來,不錯不錯,孺子可教。小子,你還想學我這身絕活嗎?」

「仙人老丈!請一定要傳授我們這一絕學呀!」

見南飛鍠實在欣喜,無名也不點破老丈的手段,反正還挺好玩的。

見無名沒有拆台的意思,老丈也鬆了一口氣:「嗯……不然這樣吧!我什麼都不缺,下次帶兩甕上等酒來拜師學藝吧!我先鍛鍊鍛鍊你!另外,我對你們所練的武功挺感興趣,下次帶幾本武功秘笈讓老翁我瞧瞧!」

無名聽罷皺眉,老丈見之頓了一瞬。

「是!我南飛鍠什麼都沒有,酒懂得最多,等我帶來給您!不過……我獨愛練劍,也鮮少看什麼武書,即使有,也是閣中之書。不然,我多帶些配酒小菜給您吧!」

無名讚許地朝南飛鍠點頭,南飛鍠嘿嘿一笑,輕重他還是有分寸的:「無名我們走吧。」

老丈也不敢硬是要兩人拿秘笈前來,他算是看懂了無名的底線。

回去後南飛鍠還在跟程墉絮絮叨叨,說自己遇見仙人云云,整段話裡,程墉只聽見了他約了無名出遊這話,呆愣在當場。

這動作被南飛鍠錯誤解讀成了另一個意思。

「你也覺得很驚奇對不對!程兄!下次跟我們一起前去拜訪五老仙人吧!」

程墉還沒回神,南飛鍠又小聲交代:「這事兒,可別讓太多人知道……不過程兄你……我也放心啦!」

可他的大嗓門剛剛早就傳遍了周遭,公孫鳴不屑地讓他小心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

「怎麼偏偏讓他聽見……真頭痛!」

公孫鳴聽了南飛鍠這話回道:「放心吧!這事也估計沒人會信,我就不信!奉勸你們也別糊塗了。還是練功實在,再會。」

南飛鍠搭著程墉的肩:「總之啊,下次我們三個一塊去,可別再把消息透出去了。啊,差點忘了有東西要給無名,我先走了。」

餘下程墉還呆立於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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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六月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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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在閣中待過一年,想必你對各種差事是頗為熟稔了。但我可不會因此減輕差遣的負荷。走吧,隨我到練武場來。」

木人心找了無名來替他測試守備型木人,準備將這些木人用在戒備俠隱閣的周邊地區。

他將這種木人防守能力提升至最強悍的程度,藉此因應各種突襲的狀況。

「在你面前的是一支木人巡邏隊,你所要做的,就是將這支隊伍完全擊潰!明白的話,就開始吧!」

無名仔細觀察這五個木人,意外發現這也是五種屬性組合而成的隊伍,剛好可以試試看上次與那夥老丈打架打出來的心得。

「我會依序啟動輔助型木人,讓你有個喘息空間……不過若未能深刻觀察戰況,你仍會讓自己陷入危機。仔細觀察木人陣勢再動作,別無謂的浪費體力!」

木人心說的話讓無名靈光一閃,所以那天自己與那五個老丈過招時,其實也應該先擊敗周遭輔助的四人,再去攻擊最後中心的老丈!

頓時心境提升,境界也隨之一盪,打起木人更是無比順暢。

果然每打敗一具輔助木人,核心木人就愈弱。

核心木人一倒下,木人心便趕人了:「還不走?」

無名想確定自己方才浮現的那靈光一閃。

「木師父,機關人是如何彼此強化的?」

木人心覺得奇怪,無名一直都知道自己忌諱女弟子,從不教導女弟子機關術,也一直很自發避免無意中看見自己拆解或組裝機關,今天居然自己問了有關機關的問題。

「知道這個對你沒有好處。」

木人心以為像平時一樣就能勸退無名,但無名此次意外的堅決:「請木師父指點一二!」

反正只是說兩句話,無名也不見得能學會什麼,木人心便決定回答無名的問題,打發她快走:「哼……罷了,浪費的是你自己的時間。

所謂彼此強化,這說法並不對,應為源玉受能。

作為陣眼的木人,其所裝配的源玉和鑲嵌槽都經過了特殊的打磨處置,稱為受能玉。

當裝配受能玉的木人周遭有其他源玉存在,便能接收這些源玉釋放出的五氣源能,藉此強化該具木人,達到超越其原本機能限制的效果。

受能玉實作不易,因此這架木人的價值極高,若是你想……沒必要再說下去了。原理已告訴你,滿意了嗎?」

所以那五個老丈,肯定也是修練了類似受能玉這種特性的法門,才能使彼此真氣互為倚靠。

「雖還不甚明白,但肯定能搞懂的。」

木人心與無名思考的不在一個點上:「哼,別做無用功了。機關術博大精深,又豈是你聽講半刻就能領會的?

沒事趕緊走了,我還要校正這批木人,沒空理會你。」

木人心懊惱自己方才居然出現了一點想傳授無名機關術的念頭,冷著臉趕人了。

木師父怎麼又生氣了……無名滿腹困惑,規矩地行禮告退。

段紅兒可說是木人心帶大的,瞧段紅兒的樣子,就能知曉木人心多注重修養和禮儀,無名便也是一直對木人心尊敬不已。

木人心見她如此重規矩告退了,心頭氣惱卻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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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六月月底最後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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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閣主遣我來喚你去未明樓,說有位貴客來訪,想要見你。」

一個生臉的師姊急匆匆來喚無名,無名可真是難找,差點就沒能完成閣主的差遣了。

「是,無名謝過師姊。」

無名連忙朝未明樓趕去,不知是誰來訪,會讓楚閣主特意著人來喊自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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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一踏入未明樓,就聽到丘百壑的笑聲傳來:「呵呵……無名女俠,別來無恙?」

無名吃驚萬分,要見自己的人居然是丘百壑:「晚輩見過丘寨主,不知何事到訪?」

說話時無名不忘朝楚天碧拱手示意,楚天碧只是微微點頭,讓她專注於應付來客。

「呵呵……希望沒有打擾到你練武呀,老夫今日來此,是想親自向你致謝一番。

前月若非無名女俠及時相救,不僅是老夫,墉兒和許多寨眾的性命都得交在那幫鷹犬手中。」

見丘百壑如此鄭重道謝,程墉也踏前一步,拱手朝無名說道:「無名姑娘,再次致謝。」

「更難能可貴的,是無名女俠願意站在我等賊眾的立場設想,不過度橫加阻攔我等報仇雪恨。」

無名心裡打鼓,丘百壑這是什麼意思?氣自己當日放走了張夢陽等人說的反話?

偷看了一眼程墉,他的神色平靜,看不出什麼內裡。

「超然黑白,明辨是非,楚閣主,真不愧是你教出來的弟子啊。」

丘百壑突又朝楚天碧發話,楚天碧好似遲疑了一下:「丘寨主謬讚了,這些都是徒兒們行俠在外,不違本心的判斷。」

這下無名心裡更沒底了,楚閣主遲疑那一瞬是為了什麼呢?

「呵呵……這個江湖,將來就得靠你們這種心有所本,不問立場的年輕人啦。沒能將那些來犯的人殺盡雖是可惜,不過嘛……來日方長,總有一天……」

丘百壑說這話的表情讓人覺得陰冷恐怖,不光無名沒辦法回話,楚天碧也沉默了起來。

「丘叔……」

「呵呵,一不小心可扯遠了,打打殺殺的事兒就到這兒吧,咱們說回正事。」

丘百壑被程墉的低喚聲一喊回過了神,變回了和藹慈祥的模樣:「老夫這兒啊,準備了兩件薄禮,你便收下吧!這明神御風丹,乃是據重陽真人所留下古墓丹法煉成,服之可提神醒腦,活絡四肢。這件則是老夫設計給咱們寨眾防身用的皮甲,想必都能為你的行俠之路帶來助益。」

無名忍不住又朝程墉看去,想知道程墉對此有什麼看法,程墉依然面無表情,眼眸裡只有無邊的黑夜,望不見底。

無名判斷不出情勢,只好硬著頭皮接下:「晚輩謝過丘寨主。」

「呵呵……小意思,小意思。」

丘百壑撫了一下自己下巴的鬍鬚,朝著程墉一臉欣慰的說道:「墉兒啊,老夫可總算明白,你在信裡為何時常提到無名女俠了。」

無名心底咦了一聲,抬眼望向程墉,眼睛因為驚訝顯得睜得特別大。

程墉也是一楞,同樣朝無名望去,又低下了頭,微歛雙眸問丘百壑道:「丘叔為何提及此事?」

丘百壑見狀,心裡有了判斷:「呵呵……老夫啊,只是覺得你看人的眼光確實不錯。好好努力啊,無名女俠這般才貌雙全的女孩兒,可不多見囉!」

他說這話,讓程墉的眼神憂鬱起來,無名也感覺不到半點開心。

倆人都心知肚明在那日晚上所發生的事,屬於不能說清的默契。

「無名姑娘,萬分抱歉。」

程墉再度開口道歉,又是內含了拒絕之意,無名強裝鎮定:「能得程兄和丘寨主賞識,幸甚。」

程墉嘴角微微一勾,內心慶幸無名態度依舊平靜,口中還是道出言不由衷的話語:「多謝無名姑娘……」

「呵呵……咱們墉兒,日後也要請無名女俠多關照啦!」

程墉不希望丘百壑再提起這些事了,那對他是一種傷害,對無名也是……況且他現在無法確認丘叔真心,不能拿無名冒險,最好能讓無名就此遠離丘百壑視線。

「丘叔,我……尚有一事未明。」

「喔?墉兒,你且說來。」

「牢房中的那些屍人,究竟從何而來?」

這是為了終止丘百壑對無名的關注,也是他內心想問的問題之一。

楚天碧也轉過身,想聽聽丘百壑對此的解釋為何。

丘百壑臉上出現了憐憫同情:「唉……原來你想問的是那些可憐人嗎……

當時我擔心那巧后還會以他們為目標,除了讓你護送他們到西安府,還另外派了人盯著。果不其然,數日後,他們便遭到了錦衣衛那些黑衣機關兵的襲擊。」

丘百壑解釋得合情合理,程墉眼神一凜,聽得更加專注了。

「我派去盯著他們的寨眾,拚死將他們救了回來,卻發現他們已經染上了某種劇毒。

老夫擔心這劇毒可能對寨中造成危害,才暗中將他們安置在牢房之中。

此外,老夫也從這些人體內試著萃取出毒質,想找出這毒的解方。可惜,他們沒能等到那一刻。」

程墉閉眼沉思,丘叔的解釋完全沒有不合理的地方,自己是否可以重新信任丘叔呢。

「工房裡那具機關兵毒筴中暗藏的琉璃瓶,是你們取走的吧?」

程墉是丘百壑養大的,他什麼表情什麼動作,都讓丘百壑解讀的一清二楚。

程墉低著頭,緩緩應了聲是。

「呵呵……不愧是你們這些機靈的年輕人,這般敏銳。那東西,便是老夫從那些可憐人體內萃取出的毒質。朝廷聯軍來得突然,老夫只能先將這東西藏在其中,避免落入他人手裡。」

程墉信沒信,無名沒能看出來,他的表情比起以前更難懂了。

她自己則是半信半疑,丘百壑的態度太奇怪了。

楚天碧聽完神色平靜地點點頭:「原來如此……」

楚天碧的語氣跟程墉的表情一樣,讓人猜不出真意。

丘百壑很豁達乾脆地說道:「既然這東西到了俠隱閣手裡,便也請楚閣主留意這瓶裡的毒質,看看能否找出解方吧。」

「自然,俠隱閣必會盡力。」

「嗯,叨擾也久了,寨裡還有些事務得打理,楚閣主,老夫這便告辭了。這屍人之禍,怕是要愈演愈烈,咱們可得提起精神,加緊追查了。」丘百壑想刺探的情報都拿到了,便提出了告辭。

「此事俠隱閣亦是責無旁貸,也請轉告令狐塢主,務必保重身體。」

「呵呵……老夫必會轉達。」

丘百壑與楚天碧在客套對話,無名一直用眼角餘光打量程墉,程墉他一聲不吭,一動也不動站在丘百壑身邊,貌似一直在沉思。

「墉兒,寨裡的事你不用擔心,和你閣中同門努力精進吧!屍人,可不好對付喔。」

丘百壑拍拍程墉的肩膀,鼓勵他努力,自己即將要下山離去了。

「是,丘叔一路小心。」

「墉兒就拜託你啦,無名女俠。這孩子有時候想得太多,反而走錯了路。你可要多拉他一把,別讓他受傷了。」丘百壑的語氣情真意切,對程墉充滿了關心。

無名瞥見程墉聽到丘百壑這話眉心微微皺了一瞬,她表情冷靜平常又極為恭敬地點了點頭:「是,晚輩明白。」

丘百壑這才滿意的點頭,笑著離去。

剩下程墉孤單地站在原處,表情愈發漠然。

「閣主若無其他吩咐,請恕徒兒先告退了。」

她不想看見程墉為難的樣子,急忙想要回廢棄練武場去。

「嗯,名兒你去忙吧。不要太勉強自己,鬆弛有度才是根本。」

無名謝過楚天碧,便逃也似地跑回廢棄練武場去練武了,只有這樣她的腦子才能放空,不去胡思亂想。

( 創作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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