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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書無名-30-
2022/07/03 01:16:23瀏覽162|回應0|推薦1

雙方恢復了先前的對峙,夏侯煥不耐煩道:「有話快說,楚天碧,竊天塢目無法紀,朝廷有什麼理由不該將之剿滅?」

「十七年前的迴雁峰之戰,在場諸位除了沐少城主外,想來皆是極為熟悉。」楚天碧開口,從過往開始說起。

沐瓔佯裝不依地笑嗔道:「呵呵,楚閣主這是刻意要將晚輩排除在外嗎?

這迴雁峰之戰嘛,好歹也是件武林大事,前因後果,來龍去脈我還是聽爹爹說過的。」

楚天碧也沒否認她方才說的排除在外四字,隨即便接著道:「嗯,少城主既也瞭若指掌,那是再好不過。」

聖巖宗鏡目大師唸了句阿彌陀佛問道:「楚閣主突然提起這陳年舊事,難道竊天塢這事還與那魔教有關?」

法相莊嚴,嘴中卻直接將竊天塢打成魔教一脈。

武昊皺眉制止了鏡目大師臆測:「鏡目大師,咱們先聽完吧。」

「大戰前一年,燃燈教主突襲皇城,幸賴武長老和夏侯指揮使,會同上官家、沐家將之擊退。

爾後燃燈銷聲匿跡,無生教偃旗息鼓,武林各派響應勤王之詔,極力搜捕無生教卻未果。

直到數月後,泰山武林大會之上,孟盟主才揭露了燃燈藏匿於衡山迴雁峰,圖謀再起。

其時與會諸派曾出言質疑情報之真實性,但最終孟盟主仍以機會稍縱即逝為由,決議進攻。」

楚天碧的述說過於溫吞緩慢,夏侯煥聽得實在不耐:「楚天碧,別光扯些沒用的陳年往事,我可還沒從你口中聽到竊天塢三字。」

楚天碧停頓了一瞬便道:「如果楚某在此告訴諸位,當年燃燈藏匿於迴雁峰之消息,是竊天塢替我等武林正道帶來的……」

這話讓在場中所有人皆是一驚,空氣變得極度安靜,連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如此是否足以令竊天塢將功抵罪?」楚天碧清冷緩和地說完。

「原來如此……夏侯指揮使,若真有此事……」武昊知曉楚天碧不是個信口開河之人,雖然還沒見著證據,卻已信了八分。

夏侯煥也信了三分,但沒有證據,就是沒有證據,冷笑道:「楚天碧,你可不是以為憑這空口白話就能唬弄聖上吧?」

說罷夏侯煥嘲諷著勾起了一邊嘴角朝楚天碧伸手道:「證據在何處?」

夏侯煥說著來勁了,插著腰理直氣壯前進了數步:「當年聖上論功行賞之時,孟暢又為何從未提起此事?」

「證據,在此。」

不論夏侯煥如何步步緊逼,楚天碧仍照著自己的步調去解釋著一切。

他從懷中掏中了一捲絹帛,上頭密密麻麻地繪著山川城寺,似是一張地圖。

武昊接過去一看驚道:「這是!」

「竊天塢之首,盜王令狐錦當年孤身犯險,夜探雁峰寺之時所繪下的地圖。

孟盟主逍遙已慣,為免日後竊天塢與朝廷衝突,未可即時出面化解,遂將此圖託付與我。

武長老和鏡目大師應該一眼便能看出此圖所繪魔教部署,是否與當年一致。」

鏡目大師撫了撫自己的長鬍子:「呵呵……怪不得當年孟盟主躊躇滿志,指揮若定,原來是早已將魔教的底細摸得清清楚楚了。」笑意未達眼底。

「本官當年帶傷參戰,亦是記憶猶新,門主令各派防備衡陽來路,想是早已知曉城中伏兵。」武昊說這話倒是真心實意。

「至於為何孟盟主戰後並未將此事公諸於世,據其所言,卻是出於令狐塢主自身的要求。」

楚天碧說完,沐瓔就好奇地問了:「喔?好好的朝廷封賞不領,江湖聲名不賺,令狐塢主這打得卻是什麼算盤呢?」

「用令狐塢主自己的話來解釋,或可謂:『盜亦有道』。」楚天碧說出緣由。

「承此功名,獲朝廷封賞,對竊天塢而言,有違他們作為盜賊的作風。」

武昊眼中有著欽佩,讚嘆道:「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令狐塢主此舉確是俠者所為,本官甚是感佩。

夏侯指揮使,理據均在,我等該停下這剿匪行動,返京將此圖呈與聖上,說明原委了。」

夏侯煥氣得胸口有些發悶,沒料到楚天碧還真拿得出證據,但他還有話說:「哼……圖沒有問題,理也確實說得通,在剿滅無生教一事上,竊天塢確是有功。

竊天塢若真以天下百姓為念,聖上或可據此免去竊天塢殺那些狼蟲虎豹、貪官汙吏之罪。

然而……實情卻並非如此,竊天塢暗中襲殺無辜平民一事,楚天碧,你是想裝作不知嗎?」

鏡目大師聽此言,裝模作樣地口唸佛號:「罪過罪過,竊天塢竟犯下這等惡事?」

夏侯煥見有人幫腔,更是氣焰囂張:「江右商幫的大善人,羅廣澤,想起來了嗎?楚天碧!」

無名想上前說出羅廣澤分明沒死!

被師長制住了。

「從我接獲的線報來看,此案不僅是竊天塢所為,就連你俠隱閣也牽涉其中。羅廣澤找了你俠隱閣做護衛,卻在北行途中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夏侯煥說罷,鏡目大師又開始不斷唸著佛號。

武昊一時不知真相,也無法替俠隱閣分辯半分。

「怪不得你今日要現身替這幫匪賊說情啊,你倆早是作奸犯科,殺人越貨的好哥兒們了!」

夏侯煥這話實在讓無名不能忍了,不顧師長阻止便開口喝道:「住口!我們沒有殺人,羅老闆……」

楚天碧出言阻止了無名說出真相:「確是被竊天塢所殺,這一點楚某並不否認。」

楚天碧這話讓知道真相的人都睜大了雙眼,程墉更是感到不可置信。

楚閣主為什麼要說謊?

柳心萍緊接在後補充道:「羅廣澤在竊天塢的調查之下,確認其涉及一宗大規模的奴隸拐賣。所謂賑濟窮人之善舉,亦不過是其暗中下毒誘拐之手段,幕後……還有黑手在操控。」

沐瓔態度自然輕鬆,只覺得聽見了有趣傳聞:「喔,若真是如此,這羅老闆藏得可真是深啊……」

「竊天塢所為,僅僅是在聖上天聽未達之處,予此惡人應得知懲治,為眾多貧民討個公道。

我俠隱閣於此事秉公處置,羅廣澤既是表裡不一,暗中作惡,自然不可放任其為禍世間。」

柳心萍說這話,一樣沒有證據支持,夏侯煥緊抓這點:「哼……都是你們俠隱閣的一面之詞,所謂拐賣奴隸一事,有何證據嗎?」

柳心萍再度開口道:「羅廣澤那些奴隸巢窟的位置,都在俠隱閣和竊天塢的手上,官府想查,儘管去查便是。」

夏侯煥冷笑道:「呵,柳女俠怕不是沒聽懂我的意思,我要的是羅廣澤拐賣奴隸的證據。

死人不會說話,把一切栽贓給羅老闆可真是方便啊。

如果說這樁拐賣事件從頭到尾都是你們的手筆,可能性要更大吧……」

柳心萍憤怒不已:「夏侯煥,你這是含血噴人,我們是否是幕後黑手,問問那些被關押的奴隸便知!」

夏侯煥否定了這種方式能充當證據:「一幫飯也吃不飽,胡言亂語的奴隸,做得了什麼證?」

夏侯煥說著輕蔑笑了起來:「除非羅廣澤能夠站在這,親口承認此事乃是由他所為……不過看來也不可能了吧……呵呵……」

不管羅廣澤是生是死,都對夏侯煥有好處,他死了,夏侯煥可以給俠隱閣與竊天塢定罪,他沒死,自己可以事後滅口,把這條線的尾巴掃乾淨。

無名憤怒地用眼神詢問師長,為什麼不說出羅廣澤還活著一事?

她的眼中有火在燃燒,熾熱而傷人。

楚天碧避開了無名的眼神,對夏侯煥道:「羅廣澤是不可能做證了,關於拐賣奴隸的證據,楚某也只能提供這些。朝廷若不願對此詳加調查,待要如何?」

羅廣澤既然洗心革面,隱姓埋名了,楚天碧自會護其平安。

夏侯煥怒極反笑:「待要如何?哼,自然是連同竊天塢將你們俠隱閣一併捉拿問罪了!」

俠隱閣真是自己送上了好個把柄啊。

楚天碧表情不變,陷入了短暫沉默。

武昊此時出聲阻止了:「指揮使,且慢。」

這個武昊一直偏袒俠隱閣,夏侯煥也很是不爽他:「武捕頭,你還有何話說?」

「楚閣主和柳女俠所言,奴隸拐賣事件的真兇,或許確是另有其人。

另一方面,指揮使所疑,奴隸拐賣實為竊天塢與俠隱閣所為,自也不可排除有此可能。

但俠隱閣過去勤王有功,如此蠻橫武斷將他們捉拿回去,對聖上也不好交代。

本官提議,不如予楚閣主一個機會,按聖上十七年前賜予諸派辯駁之權,以武鬥定奪。」

鏡目與沐瓔都對此沒有意見,沐瓔還格外感到興趣。

夏侯煥看出了武昊這其實就是在偏袒楚天碧一方,論武藝,在場眾人加起來都不會是楚天碧的對手。

「武鬥?武捕頭,你這是想縱放人犯嗎!」說著一手甩出三眼槍銃,看似要對武昊出手。

武昊不慌不忙,不驚不懼:「此案幕後真兇,若日後查明真是竊天塢、俠隱閣所為,本官自會負起緝捕之責,何來縱放?

指揮使若是忘了聖上當年的旨意,本官便再提醒你一遍。

非有為惡實據,武林正道得以正大光明的武鬥抗駁拘捕,自證清白,並助朝廷追緝真兇。」

有個把所有事記得一清二楚,連聖旨上寫了幾個字都能說出,還有著浩然正氣的人在,夏侯煥還真不好痛下殺手,一時只能拿著三眼槍銃怒瞪武昊。

張夢揚在此刻也出聲維護俠隱閣:「指揮使,俠隱閣已經證明我們錯了一次。這會證據未明,你若是想強押俠隱閣,貧道雖是負傷在身,也會與我武林同道站在一側。」

上官楠不能表明自己的立場,只能靜靜站立,但他率領的北焰衛士兵卻唯唯諾諾想開口替俠隱閣說話,被旁邊其他的小兵壓低聲音阻止了。

而代表蒼茫城的沐瓔對無名有極大的好感,也朗聲支持武昊的決定:「指揮使,這拐賣一案,聽來確是撲朔迷離,是不是竊天塢、俠隱閣所為,也還不能斷定。

既有聖上的旨意做準,指揮使想捉他們回去,不如就和咱們一塊在武鬥中勝過俠隱閣。如此捉也捉得名正言順,押也押得心服口服,是不是?」

夏侯煥只能朝唯一替自己說過話的鏡目問道:「鏡目大師以為如何?」

鏡目大師見風使舵,這回轉而贊同:「阿彌陀佛……老衲以為,並無不可。」

「罷了,既然沐少城主和鏡目大師都想給這幫賊子個機會,我便容讓一回。」

已經不是夏侯煥容不容讓的問題了,但為了面子得這麼說。

「但這比武的規矩,得由我來定。三陣,二勝。

俠隱閣取得二勝,我等便依你所言,罷手退兵,回京向聖上稟報竊天塢之功。

可若是朝廷取得二勝,俠隱閣和竊天塢便得乖乖遵照我的命令,束手就縛,押京問罪。」

夏侯煥仔細思索過,這樣他才勉強還有勝算。

「俠隱閣沒有異議。」

看到楚天碧回話,夏侯煥便想起要添加一些限制:「此外,還有二道規矩。第一道,武捕頭,你坤龍門與俠隱閣來往密切,我不許你出戰。」

武昊心知對方是擔心自己放水:「明白。」

「第二道,楚天碧,你若要出戰,需得排在第三陣。」

倒是不敢直接說不許楚天碧參戰,那也太過明顯了。

「可以。」

「指揮使是怕我們先拿下一勝嗎?」柳心萍譏笑問道。

「呵,一點也不錯,聽說白梅劍俠在首陽山大顯神威啊,我可不能冒這個險。」

眾人皆感到夏侯煥之無恥厚顏,卻無可奈何。

「無妨,我們便依指揮使的規矩。」

楚天碧清冷的聲音與周身帶梅香的真氣,都讓俠隱閣眾人感到平靜,再無心煩氣躁之慮。

「北焰衛、真武道無力再戰,我方三人,當是由我和鏡目大師、沐少城主出陣。」夏侯煥排除了所有可能放水的人。

「指揮使,這比武這般有趣,晚輩是否也能提道規矩呢?」沐瓔含笑問道。

「少城主請說。」夏侯煥對沐瓔倒是語氣挺為和緩。

「三陣若單單都是一對一,未免有些單調了,晚輩這一陣,改為一場五對五的較量。對手嘛,便請俠隱閣一眾少俠賞個臉,與我蒼茫城劍陣一較高下。」

沐瓔很明顯就是直勾勾盯著無名說話的,無名自然是應了:「俠隱閣無名,願做姑娘對手!」

沐瓔可滿意了,無名果真懂得自己的心思:「嘻嘻……這位無名姑娘果然好氣魄,方才瞧著姑娘神色氣宇,便覺不一般。」

說罷又是優美地行了個禮,嬌俏笑道:「蒼茫城沐瓔,恭候無名姑娘和幾位少俠的指教。」

此時夏侯煥要是再看不出沐瓔把這事當成交誼活動來使,那他招子也算廢了。

柳心萍細心交代無名注意安全,這一陣就拜託他們了云云。

鏡目看了看這場面,心中判斷情勢對朝廷一方不利,面上還呵呵笑道:「少城主有如此興致,那麼老衲也來提個規矩吧。楚閣主,老衲這一陣,便指名你做為對手。」

想來憑藉夏侯煥的狡詐,拿下第二陣應該可以,自己再憑著高出楚天碧幾十年的內力與經驗,或可一勝。

楚天碧毫無畏懼,依舊雲淡風輕,氣質閒適有禮:「能與五鏡之一的鏡目大師對試,乃楚某之榮幸。」

「哼,兩陣的對手都定了,那麼本使的對手又是誰呢?」

本來還想藉機殺了對面那個,總讓自己看不順眼聽不過耳的女娃子,現在是沒機會了。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吧,夏侯指揮使。」

夏侯煥無不可地道:「呵呵……淨火紅蓮柳女俠嗎……看來不至於太過無趣了……」

殺了這個楚天碧的左臂右膀,應該也能對楚天碧造成不錯的效果。

武昊自是防備著夏侯煥趁此機會殺人:「三陣比試,點到為止,即便俠隱閣落敗,生殺與否,都是押京問罪之後。指揮使若是做出逾越法度之舉,屆時本官必會出手攔阻。」

心裡的算盤都被武昊打亂了,夏侯煥心有不甘,依然想著那就改為重傷重挫,讓她不死也殘!

「哼,不僅僅是我,聖上也有許多話要問他們,自然得暫時留他們一條命。」夏侯煥話說得很順,心裡怎麼想又沒人知道。

柳心萍謝過武昊好意,卻對武昊話中之意不敢苟同:「武長老,別說得一副咱們一定會輸的樣子。」

「誤會了,柳女俠,只是將權責說明清楚而已。事不宜遲,咱們便盡快開始吧。沐少城主、俠隱閣的少俠,便請上前。」

唯恐拖延有變,武昊盡快將比試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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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諸位少俠可準備好了?」

無名低頭看了看俠隱閣弟子服,再看看沐瓔他們身上統一的蒼茫城弟子服,差異真大。

沐瓔等人身上的弟子服白衣披掛著同色長帶,衣袂飄飄,甚是仙氣動人。

沐瓔感受到無名目光中的涵義,又露出了一個更大的燦笑。

「便請沐少城主指教。」

「彼此彼此。」

沐瓔下令城中弟子擺出了三朵劍陣,笑嘻嘻提醒無名:「三朵神白馬銀槍,來去無影,這陣勢各位少俠可得小心了。」

這回卻是程墉早於段紅兒之前看出了癥結:「無名姑娘,別讓陣勢成形。集中攻擊,個別擊破。」

無名點了點頭,調勻呼吸,催動五炁朝元,五行真氣交纏周身。

沐瓔見狀喃喃道:「原來如此。」

她說著便又笑著誇了無名:「姑娘果然天賦異稟,還請讓我見識見識,五炁朝元有何能耐。」

無名朝眾人示意,讓眾人隨同自己同攻一點,眾人皆無異議。

照著程墉的提醒,眾人很順利壓制了對方的劍陣。

沐瓔劍若游龍,卻始終未能突破無名一身護體真氣,但看進招方歇,一處破綻浮現。

無名瞅準良機,收攏真氣,將之匯聚於掌中之扇,隨著手中招式一舉吐放而出。

沐瓔只覺一股渾厚氣勁席捲而來,心下大驚,手中長劍把拿不住,脫手而去。

幾名蒼茫城護衛弟子亦是一一倒在眾人手下,失去兵刃的沐瓔在眾人包圍之下,露出了盈盈微笑。

「呵呵……五炁朝元,名不虛傳,姑娘高藝,沐瓔是甘拜下風了。」還有那名使著悲歡樓西山孤客——石司非破心掌的少年,也值得多加關注,照理說中掌之人該是心脈俱碎,當場斃命,他卻還刻意留了手,呵呵。

無名拾起沐瓔配劍遞還,沐瓔笑容愈發燦爛。

石崑又朝著無名那處冷哼了一聲,她就特別喜歡那種好看的女孩子,方才分明就還留了力。

這習慣出了俠隱閣也不改。

「第一陣,由俠隱閣的少俠們拿下。」

武昊宣布完,楚天碧與柳心萍也各誇了無名一句。

「指揮使,恕晚輩無能,失了此陣,接下來可只能靠二位前輩一雪前恥了。」沐瓔嘴裡道歉,臉上可還是笑盈盈沒多少誠意,反正夏侯煥也拿她沒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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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陣出場時,夏侯煥顯得氣急敗壞:「哼……你們教出來的好徒兒啊。」

柳心萍回以冷面嘲諷:「忌妒嗎?指揮使。」

「我只有憂心,柳女俠。只怕幾年之後,這幫小鬼便成了江湖上新的禍患。」這是夏侯煥的真心話,他為人不怎樣,寡恩少義,冷酷無情,但確實對皇帝赤膽忠心,一直想替皇帝除掉心頭之刺,不惜以任何手段,掃除一切威脅皇統的勢力。

夏侯煥話講得難聽,柳心萍厲聲回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是福是禍,指揮使日後好好睜大自己的眼睛看看吧。」

夏侯煥放低重心,擺出陣勢:「哼,那時再看就晚了,幹我這行,若不深謀遠慮,未雨綢繆,只會自討苦吃。」

夏侯煥一桿三眼槍銃在手,看似不經意地往地上一拄,墓室四壁與地底之下傳來轟鳴之聲。

夏侯煥沒甚誠意道歉道:「哎呀……看來我好像不小心觸動到了什麼機關……」

旁觀著的程墉見狀道:「師父當心,地面有暗刺。」

柳心萍便問程墉是否知道位置,畢竟是穴獾寨的機關。

「乾三、坤一、坎一、離一、震四、巽二、艮三、兌二……」程墉毫不遲疑報出所有暗刺所在。

「明白了。」柳心萍聽一次也就記得了。

夏侯煥假惺惺地也朝程墉道謝,語氣睥睨:「真是多謝了啊,穴獾寨的小賊,這會咱們總算能安心比試了。」

說完他若有所指嘿笑道:「小心了,柳女俠。」

柳心萍不管他再多說什麼,提刀便上,一腳踩中了地刺:「唔呃……」

那一處殿毯,分明不是程墉提醒過的位置,卻突然彈出尖利鋼刺,劃傷了柳心萍的雙腿。

「師父!」程墉訝然驚呼。

柳心萍當然不會以為是程墉故意害自己,肯定是夏侯煥動了手腳。

楚天碧早有預感:「果然嗎……」

「位置更動了?不該如此……」程墉思索著,夏侯煥不可能有時間先到穴獾寨改了機關的。

夏侯煥明知沒有作用,還是想試著離間一下雙方:「呵呵,你這盜墓小賊果然不安好心啊,說得什麼謊,竟想暗害師尊?柳女俠,你若想殺了這逆徒,我倒可助你一臂之力。」

無名聽得生氣,偏偏答應了眾友人不再學鐘若昕說粗話,只能憋得一臉通紅。

「哼……老狐狸……這陷阱……是你們動的手腳吧?」

夏侯煥並不失望,原就不以為這樣能成功離間:「別怨我,這叫敵情偵查,我只是將我手上的情報,正大光明地物盡其用罷了。」

上官楠見此情形,開始思索起了退路,與朝廷這種陰險狡詐、心口不一的人打交道,自己沒得討好的可能。

「與其昂首站在高處指責我,不如低頭好好注意你的腳下吧。」

程墉得到的情報不夠多,推估不出變換後的地刺位置:「師父,抱歉,機關已亂,弟子也不知位置。」

看來只能小心腳步了……

柳心萍盡可能走在已走過的路上,夏侯煥邊打邊退,誘惑著柳心萍:「柳女俠,可別以為受了傷我就會手下留情啊,勸你還是乖乖投降,讓咱們勝了。」

柳心萍被他激得失去了方寸,腳上的傷更影響了行動:「囉嗦!要攻趕緊攻來!我可還沒輸呢!」

只一瞬,便又踩中了地刺。

「小心啊,柳女俠。可別以為我走過的地方,就一定安全了。」

柳心萍雙腳鮮血淋漓,有些傷口幾可見骨,卻仍憑意志撐著,緊握手中之刃向前揮去。

可惜,不論柳心萍如何苦苦掙扎,卻始終敗給了那地上不停隨機出現的地刺。

「哼,就到這兒了嗎,柳女俠?」

柳心萍除了雙腿刺傷,身上多處亦有許多受到長槍、銃彈造成的劃傷和穿刺傷。

此刻跪倒於地,雖仍勉力拄刀支撐,然而雙眼渙散,顯然已處在失去意識邊緣。

「柳師父!」

無名就要衝上前去攙扶回柳心萍,楚天碧以真氣輕巧將她推回原處,自己逕自走入場中扶起柳心萍,將她交給了場外弟子。

武昊面露不忍地宣布第二陣由朝廷聯軍得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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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皆取得一勝,將由第三陣分出勝負。」

夏侯煥冷哼一聲,舞動三眼槍銃,再度朝著某片地磚猛力一拄,又是一陣轟鳴之聲。

「機關已解,鏡目大師,放手一戰吧。」可見夏侯煥對鏡目大師略有推崇,否則大可放任兩人皆踩中機關雙雙重傷。

「呵呵,指揮使客氣了,以老衲和楚閣主的功力,這機關不解,本也影響不大。

久聞楚閣主創這彼岸歸心劍之威名,方才於首陽山初見,天下第三劍客,果然不同凡響。

楚閣主可別因老衲年歲稍長,有所容讓。」

鏡目大師自信滿滿,連夏侯煥的小動作與小心思也不甚在意。

「鏡目大師八聖道杖亦是武林絕藝,何況今日一戰,事關重大,楚某自當全力以赴。」楚天碧沒有順著鏡目大師的意思自謙,讓對方的算盤一空。

「呵呵呵……很好很好,上次一會也是十七年前泰山武林大會、迴雁峰一役了。想不到當年的少年英俠,如今已成一閣之主,當真是時光荏苒,後生可畏啊。」

鏡目大師硬是誇到楚天碧淺淺應了句不敢當,還接著誇:「呵呵,可當可當,俠隱閣的重擔,如今可都著落在你身上了。楚閣主,便以此戰向老衲展現你這十七年來,在這無垠武道之上,領會到了什麼吧。」

楚天碧不敢掉以輕心,對方笑意未達眼底,顯然此些話都未有真意。

「大師,請。」

且看墓室之中二大高手酣戰多時,八聖道杖大開大闔,彼岸歸心劍流水行雲。

禪杖利劍每每交鋒,不單激起無數火花,亦令墓中空氣為之震盪。

八聖道杖每杖揮出,威勢可稱冠絕武林,但亦極耗真力,久戰之下,漸顯頹勢。

反觀彼岸歸心劍,初時雖為禪杖壓制,但靈動難料,避敵鋒芒,劍氣竟是愈發強勁。

「呵,虎溪三笑,果然圓融!」

鏡目早年亦與蒼鳴子有過交手,心知此功厲害,卻未曾料到楚天碧已練至如此火侯。

透過五停心觀,亦已看見大半真氣流失至其劍上,此刻若不全力一擊,再難取勝。

鏡目低誦佛號,金光禪杖氣勁交纏,一通連環杖舞,挾帶猛烈勁風,急攻楚天碧。

楚天碧橫劍迎敵,手中萬古聖清不住輕顫,二道劍氣橫掃而出,竟將杖風消弭無形。

鏡目暗暗心驚,禪杖卻是去勢未減,一杖直擊楚天碧胸腹。

楚天碧長劍一擎,在二道劍氣之後,卻是一招萬道一心劍全力刺出,迎向鏡目禪杖。

猛烈勁風如排山倒海般透劍而出,鏡目挺杖相抗,卻感渾身氣力在烈風之中逐漸消散。

勁風之後,禪杖頹然落地,徒留鏡目佝僂之軀微微顫抖,額間汗珠滾落,不住喘息。

「呼……呼……呵呵呵……好個彼岸歸心劍……老衲……輸得心服口服。」

聖巖宗弟子連忙上前將鏡目大師攙扶而回。

「第三陣,由俠隱閣拿下,按照約定,我等當即刻返京稟報聖上竊天塢之功。此外,亦將深入調查羅廣澤拐賣奴隸一案之幕後真兇。」

武昊聲音宏亮地宣布了結果,夏侯煥只能冷哼一聲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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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碧,你們說這奴隸拐賣還有幕後黑手,可是查到了什麼?」

吃了敗仗的夏侯煥,像是在套話般問著。

楚天碧早已收回外放的真氣,重新控制於周身:「還未確定此人是誰,然而羅廣澤遭到脅迫,替人蒐羅南昌附近的流民,確是無疑。」

「哼哼……不知是誰嗎?那咱們可難辦了啊……」夏侯煥明顯不這麼認為,語調頗有種鬆懈的感覺。

「指揮使,話也別說得太早,此人蒐羅如此數量的奴隸,必有其目的。只要能夠追查到什麼線索,知道這些奴隸之後被帶到了何處……」

武昊正說著,段霄烈渾厚的嗓音出現在墓室之中:「武捕頭,你要的線索在這。」

段霄烈將一名屍人拋至中心,夏侯煥警惕著:「荊竹段霄烈……」

這可是比楚天碧更難辦的對象,走的是帶來滅世戰火的殺道,殺人從不心慈手軟。

武昊注意到段霄烈身旁還有一人:「盜王也來了嗎。」

沐瓔與鏡目研究起了地上的屍人,張夢陽也湊過去一同查看。

無名怔住了,所以這是一具屍人屍體就能解決的事……

那方才咱們從牢房揹一具來不就……

千金難買早知道。

無名這又想錯了,她真這樣做了,只會讓竊天塢與俠隱閣陷入更多的誣陷之中。

她輩分不足,武藝亦不足,江湖,仍是武者的天下,武藝高強之人才有說話的資格。

段霄烈與令狐錦,可是取得了部分事證,且自身武藝高強,讓眾人會有所顧忌才敢如此的。

「唉,想不到我不過出門一會,寨裡便給你們搞得天翻地覆。我說朝廷的軍爺,與其找咱們竊天塢的麻煩,不如好好查查這人是怎麼變成這副德性的吧。」

令狐錦語氣中無奈帶有慍怒,為那些無故死去的弟兄們哀痛不已。

「令狐錦這賊頭在追查奴隸去向的途中,遭到了這些妖人的攻擊。」

令狐錦不在乎段霄烈稱呼自己為賊頭,反正那也是事實:「哈哈哈……可是多虧了荊竹兄及時出現,老弟我才能全身而退。」

「連輕功獨步天下的盜王令狐錦都難以脫身?編故事也編個合理些的吧。」

令狐錦不知該為夏侯煥的推崇之語哭還是笑,便只道:「小瞧了這幫妖人是會吃苦頭的喔,夏侯指揮使。單獨一個倒也罷了,這些傢伙集體行動起來,簡直就和會武功的狼群沒兩樣。」

「這幫妖人不僅身強力壯,行動迅捷,還不懼肉體疼痛,有著極強的恢復力。所受刀劍之傷,若非一擊致命,片刻便能止住血,或許經過數日,便能完全癒合。」段霄烈將屍人的特點一一道來。

「竟有此事?」武昊奇道。

「俠隱閣在早些時候也曾遭遇過這些……異人,我們暫且稱呼其為『屍人』。」楚天碧遲疑地說道,他悲天憫人的性格讓他不忍給這些人起這樣的稱呼。

「似屍,卻非屍,就我看來,他們可是好端端的活人。」段霄烈直言,他也覺得這些就是人,但可沒楚天碧那種悲憫之心。

令狐錦則說明了眼下這具屍人來歷:「我故意放著一處巢窟沒管,想看看誰會來帶走這幫奴隸。嘿,卻沒想到竟是這麼一幫怪物現了身。而且……他們雖然想致我和荊竹兄於死地,但對那些奴隸卻是未加傷害。」

武昊追問道:「這麼說,奴隸拐賣的真兇就是他們了?」

沐瓔也好奇著,未加傷害,是想拿那些貧民去做什麼呢?

令狐錦笑著隨口胡謅:「呵呵呵,說不準他們愛吃新鮮的人肉,想帶回家圈養起來哪!唔……不對,要吃也該吃些白白胖胖的富人家吧?這些營養不良的皮包骨難道還對他們胃口了?」

沐瓔才不會被令狐錦的胡謅嚇著,依舊笑臉盈盈。

「此時線索不足,未可推導出什麼答案。但從這具屍體看來,這些屍人肯定是透過某種方法改變了外表和體能。可能是藥物,或是某種不為人知的邪功……」

武昊推斷的幾乎完全正確,段霄烈便道:「武捕頭,我再提供你一條線索吧。我閣中弟子早先與這幫妖人交手時,發現殺手煙貘和他們一道。」

「你說煙貘?」

「悲歡樓!」

「阿彌陀佛……看來這屍人是某種毒物所致了。」

夏侯煥動了動手腕哼道:「如此說來,這什麼屍人都是那殺手組織,悲歡樓搞出來的了?」

悲歡樓雖非正派,武昊也不會隨便冠罪名在對方頭上:「不,悲歡樓為財殺人,但這幫屍人行事並不像樓中門客,是煙貘私下所為的可能性更大。段二俠,多謝你提供的線索,此事本官必會詳加追查。那具屍體,也由我們一併帶回京師,回秉聖上。」

眾人皆無異議,武昊便問了夏侯煥是否還有話說。

夏侯煥不懷好意的冷笑道:「哼……走之前,我就好心為你們這幫賊子指明一件事吧。」

他從懷中掏出一軸圖卷,將之扔給了令狐錦。

「穴獾寨的機關佈置……你從哪裡搞來這東西?」

夏侯煥擺手一指:「何不問問站在那邊的那位仁兄呢?」

夏侯煥過河拆橋的舉動讓那名穴獾寨叛徒驚慌失措。

程墉認出了那人:「洪大哥?」

「既然證明了竊天塢乃是心懷正道的義賊,那麼我也該助其揪出藏匿其中的不義之徒吧?」

夏侯煥純是要給眾人添堵,臉上的惡意根本毫不掩飾。

那位洪大哥被夏侯煥這番無恥的言論氣得渾身顫抖卻沒有反駁。

「我記得你是……丘叔身邊的親衛吧?」令狐錦也認出了人來。

丘百壑撐起傷體沉聲開口道:「不錯……他名叫洪靖,是老夫一手栽培出來的精銳。但是……出賣弟兄……為什麼你會做出這種事?」

洪靖諾諾喊著丘叔,卻什麼也說不出口,最後咬牙道:「錦衣衛給了我一個金盆洗手,一世富貴的機會,那是你和塢主都不可能給我的。這些年我都看清楚了,再和你們幹下去,遲早會給官府盯上,不會有好下場的!」

穴獾寨眾陷入了一片叫罵聲中:「混帳東西!犧牲了那麼多弟兄的性命,就為了你自己一個人的機會嗎!」

令狐錦聽罷也是怒容滿面:「哼,我也可以和你保證,你之後的下場不會太好。」

洪靖卻又低頭喃喃自語:「不錯……事已至此……我就……接受我應得的下場吧……」

「把他押下去,之後由我親自審問。」令狐錦使一旁寨眾將其押下。

令狐錦臉色比剛開始還要沉了:「夏侯煥,別以為向我們揭穿了這事,我就會給你好臉色看啊。你今日所殺寨眾性命,總有一天要還給咱們的。」

夏侯煥毫不在意哼笑道:「你若是還有和咱們這兒的人馬一戰的能耐,就儘管上吧。否則我勸你還是乖乖把握俠隱閣給你贏來的機會,仔細想想今後開如何行事。」

夏侯煥放了話,便著令收隊。

武昊離去前與眾人話別:「楚閣主,段兄弟,此間諸事,有勞二位了。」

楚天碧氣質淡然,還以一禮:「武長老客氣了。」

鏡目大師也回頭施禮:「阿彌陀佛,屍人一事,確是非同小可,老衲歸返嵩山後,必會將此事轉告方丈師兄。」

「有勞大師了。」不管鏡目大師真心或假意,此時楚天碧都該領受了。

「晚輩亦會返回武當山,將此事稟告師尊。」這是一身浩然正氣的張夢陽。

「北焰衛軍令在身,有所踰矩,望閣主和諸位師弟妹見諒。屍人一事,自當稟報家父。」上官楠在夏侯煥走遠後,總算能好好說明自己的立場。

沐瓔氣質恬淡掛著淺淺微笑說道:「蒼茫城亦是同理,果然屍人這事還是需得慎重以對呢,晚輩必會轉告爹爹的。」

「嗯,多謝諸位,希望此事能盡快落幕。」楚天碧謝過一眾願意協助此事的正派同門。

沐瓔走時,還朝無名眨了眨眼,無名回以一笑算是告別。

令狐錦在朝廷聯軍盡散後,才緩緩開口對楚天碧道:「多謝你帶了小毛頭們來救人啊。」

丘百壑緊接其後也謝過了楚天碧與俠隱閣一眾弟子。

「應該的。」

「年少輕狂的硬氣,想不到會在今日遭了報應。哈哈……看來我才是那個執著無謂信念的人啊……」令狐錦感概著,自己當年拒絕封賞的決定竟造成如今這局面,說著便咳出了血。

「令狐塢主!」無名驚道。

楚天碧上前檢視令狐錦傷勢邊問道:「令狐兄,你這傷……」

「咳……一時大意,給那幫妖人傷了,沒事,死不了的。」但那傷分明有毒。

「你這賊頭雖是弄巧成拙,至少把他們逼出來了,接下來就該查清楚他們到底是何方人馬。如果是無生教的餘孽……」段霄烈說到無生教,不覺將恨意揉入其中。

楚天碧聽到這猜測一時無語,遂避開了與段霄烈正面對話。

「徒兒們,這一趟能成功,少不了你們的努力,都辛苦了。歇息一會後,我們也啟程回廬山吧。」

眾弟子朝楚天碧應是,原地休整。

( 創作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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