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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02 22:17:51瀏覽31|回應0|推薦0 | |
第二年三月中旬第一日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百草廬。 「你說那傢伙……自稱煙貘?」 道恆師父也是少數知道無名體質的人,在安置好傷員後,便喚來無名單獨詢問詳情。 「是的,他身邊還帶著屍人和刺客。還有一事十分奇怪,徒兒不甚明白,他身邊跟著的屍人皆神智清明、會說人話。」 道恆一邊拿著煙貘給的解毒藥丸在那細細研究,一邊繼續與無名說話:「嗯……根據呂錦成所寫的紙條看來,那恐怕就是修練邪功而來的屍人。但是,竟還會有保有神智和失去神智的區別……這邪功果然邪門。」 無名眼波一轉低聲應和:「徒兒曉得了。」 道恆將那丹藥以小刀對切,一半輾作細末,觀察良久又說:「而且,看煙貘所煉製的毒煙和解藥,就知道他在醫毒的造詣上,是個無師自通的傢伙。」 無名不了解便問:「請問道恆師父,這又從何看得出來呢?」 「他運用的藥材和毒物,雖能達到他想要的效果,但煉藥卻未遵循藥理,彷彿只是隨興而為。 用這種方式煉得的毒,不僅會對中毒者造成莫大的傷害,另外還有一件更棘手的事。」 道恆將部分粉末溶解於水中搖晃,看著顏色變幻。 「更棘手的事?是什麼?」 道恆停下了手邊的動作,臉色凝重:「那就是,一般醫者將難以煉製根治此毒的解藥。」 「可我們不是取回了解藥嗎?」 道恆搖頭,幽幽地說:「就算取得煙貘給的解藥,也很難再煉出一模一樣的藥出來……」 無名一直以來對道恆的醫術都推崇有加,實在不能相信道恆師父會說出這樣的喪氣話。 「道恆師父,你的意思該不會是……連你也做不出一樣的解藥?這樣師弟妹和唐師父……!」無名眼中的亮色漸漸褪去。 眾人餘毒未清,還須多次服藥,可剩餘的丹藥數量明顯不足,更甭提還要留取部分作研究用。 「唉,無名丫頭,你對山人我就這麼沒信心?」 道恆師父的意思是?無名眼中重新染上了色彩直直盯著道恆看。 「縱使煙貘這傢伙的毒全然不按藥理煉製,山人我也有法子煉出解藥、醫治好所有人。」 道恆忍不住用手指彈了一下無名的額頭:「山人我可不是一般的醫者。」 無名嘻嘻笑著揉著自己的額頭:「道恆師父最厲害了。」 「你就給我耐心等著,好好養傷,明白麼?」道恆看似敷衍躲懶,實則寵溺弟子的本性,顯露無遺。 「還有,山人我告訴你,你體質的事,除了那幾個已經知道的人沒有辦法瞞住,對誰也不能再提,懂麼?」 無名用力點頭,既然師父也贊同當時該隱瞞,她便不再去想自己後悔的事。 兩人正說著,南飛鍠低著頭,垂頭喪氣地走了進來。 兩人皆轉頭看向南飛鍠,不知道南飛鍠要做什麼。 「道恆師父,弟子想跟師父道歉。」 「啥?道什麼歉?」 「在出發前夕,師父要咱們配戴徹骨護符,我以為是師父不信任咱們。後來我詢問柳師父,才知道道恆師父在護符上動了手腳,加上驅毒的效用,因此……才會堅持要咱們好好戴著。」 南飛鍠非常的愧疚,他不該意氣用事,不該懷疑師父的苦心,不該將閣中差遣當作兒戲。 「唉,小柳那女娃兒,幹嘛這般多嘴……」 「若沒有這沒護符,弟子我恐怕也會被毒煙控制,做出無法挽回的錯事……所以,弟子才想……」 南飛鍠吞吞吐吐,在無名面前更不好開口,頭愈發低了下去。 「山人我為護符加上驅毒之效,僅僅是以防萬一,但實際與煙貘對陣的人,是你們。若沒有想擊敗對手、並解救師弟妹的堅定意志,這護符根本不會有這麼大的功效。」 道恆難得像個正常的長者一樣,拍拍南飛鍠的肩膀安慰他:「醫者雖有法子醫治傷患,若傷患自身沒有求生的意志,那麼縱使服用神藥,也未必救得回。所以,這場攸關意志的勝負,是你們贏了。」 南飛鍠鼻音濃厚:「但是,縱使如此,我們還是沒能保住他……」 無名想到最後,明明她就拉住了何長瑞的手,卻為了隱瞞體質沒救到他,還讓他違逆本心傷害了唐師父,唐師父現在還躺在病床上……要說過錯,無名的錯豈不是更大更嚴重? 越想越難過,無名眼眶跟著紅了。 她那雙眼睛,像充盈了湖水似的,慢慢地波動著,閃若光,最後淚水簌簌地溢出了她的眼睛。 她連忙低下了頭,壓抑著悲傷說道:「南兄,我們一定要救出何師弟!」 「沒錯,既然已經知道煙貘會施放毒煙,那麼咱們就有方法可以……?」 南飛鍠振奮不到一秒,便又洩氣了:「但有個問題,何師弟究竟會被帶去哪裡呢?」 南飛鍠不改本色,又開始胡亂臆測:「莫非……悲歡樓正在製造屍人,何師弟正被帶往悲歡樓!」 南飛鍠的嗓門實在太大了,寧楚楚不知道從哪飄然而至,用她飄忽的聲音說著:「屍毒雖是煙貘所造,卻並不是悲歡樓主之命……我可以擔保此事。依樓主石司命的性格,他絕對不會花費心思煉製屍毒、捉人試藥,對他來說,屍人存在於悲歡樓,彷彿就是對他美感的褻瀆。 於我看……煙貘並非屍化的主導者,而是被雇用的刺客——為了研製出更具威脅性的屍毒。」 柳心萍也是被南飛鍠的嗓門吸引而來,亦贊同寧楚楚的觀點:「既然煙貘與屍人有勾結,那他或許會把長瑞帶到屍人的根據地,那裡才方便進行相關的試驗……」 道恆悶聲問道:「是指試藥……沒錯吧?」 「是的。根據名兒的說法,煙貘強行讓長瑞飲下的毒藥,那恐怕就是……」柳心萍越說聲音越沉悶。 「嗯,我明白。但……若是屍人並非悲歡樓所造,那麼就會推得更加嚴重的結論——」 眾人正屏息等著道恆的下半句,百草廬病房卻傳來嘈雜的鬧音。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喂!你的傷口還沒好!別……!」 幫著治療眾人的女弟子話還沒說完,就被紀維興推倒在地:「嘖,我要過去!不要攔著我!」 道恆對於自己不喜的弟子可就沒有那麼通人情了,不耐煩揚聲問道:「啊?又怎麼啦?」 紀維興闖入內室,指責眾人:「當初拿到俠隱令,可沒聽說到俠隱閣習武有這麼危險啊!」 越說聲音還越大,可以說是在咆哮:「不過就是參加個春校,就要我拚上性命搏鬥麼?我可是差一點就要死啦!還是被自己的師兄打死的!」 無名抹了眼淚後細看,這人據說是蕭師姊的未婚夫,為了糾纏蕭師姊而來的,根本是個沒膽的紈褲之徒,精神旺盛,分明就是身上的傷不夠重,才讓他有精力在那吵囔。 南飛鍠濃眉朗目的臉為之氣結:「你……我們當時可是為了要救你!」 「救我?在咱們身上砍出個窟窿,那樣叫做救我?別開玩笑了!」 紀維興將內室大門推至最開,提高了十足的音量:「毒煙、屍人、刺客!還有要殺我的師兄、同門!各位可評評理,這俠隱閣還是人待的麼!」 紀維興的一席話,讓百草廬內受過毒害的幾位師弟妹,開始陷入騷動…… 柳心萍首先出面喊話:「弟子們!注意你們的口氣!行俠仗義之事,本就時刻都要賭上性命,一旦踏上習武之道,就該有這樣的覺悟!」 話都說得在理,卻還是有弟子聽不進去,駁斥柳心萍並抱怨道:「要不是師長太慢抵達,我們也不會受到襲擊!」 「師長根本就是怠忽職守,才會讓敵人有機可乘!」 聽著眾人附和,紀維興得意的嘲笑師長與一眾師兄姊:「哼,更何況,若師兄姊和師長真有能力保護別人,咱們的何組長就不會被抓走了,對吧?」 百草廬陷入的短暫的無聲,無名無法忍住重新湧出的眼淚,任憑淚珠滴落,趁著眾人尚未看見,一抹雙眼,朝空望去,逼迫自己再不能軟弱。 的確……要是我能更有能力…… 不過這些都不是這個廢物能在這裡指責眾人的藉口和理由! 無名用力一眨眼,將多餘的淚擠乾,手狠狠一抹喝斥道:「紀維興,你說得太過分了!」 道恆揮手示意無名無須氣惱,懶散地對帶頭的紀維興和那群嘈雜的無品弟子說道:「唉,你們這幾個傷患,還不乖乖回去躺著?要是氣血上湧導致毒性復發,山人我可管不著啊!」 大有再鬧,死活隨你的意思在。 紀維興果然被嚇住了:「唔!復……復發?我、我是想說,我可受不了這裡了!我們也才剛完成基礎修業,就要拚上性命,任誰都覺得不合理吧!對吧!」 這無名等人可都不贊同,當初他們也是從宮紫痕手裡拚上性命,才活下來成為俠隱閣弟子的。 若沒有為俠的俠心與俠膽,當初紀維興又何必上山呢? 到底是誰給的俠隱令…… 這是無名看過最爛的弟子,沒有之一。 也許是無名見過的俠隱閣中人還不夠多吧,不過就目前而言,這就是真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如果你認為俠隱閣不適合你,在養好毒傷之後,就各自收拾行囊、準備下山吧。」 楚天碧不惱不怒,平鋪直敘說著,清冷的聲音引得紀維興等人皆是一驚。 「俠隱閣會為選擇下山的朋友,打點盤纏與食糧,讓各位在歸途當中,不致挨餓受渴。」 楚天碧的音調並無起伏,但他周身那總讓人心生舒適的梅香氣質,卻變成了冬天拍打梅枝的寒風。 段霄烈還覺得楚天碧過於溫和,不滿的直言道:「楚天碧,一幫乳臭未乾、沒點擔當的小鬼,你還與他們說這麼多做甚?」 段霄烈舉起了一掌運氣,周遭都能感受到烈火焚燒的熱度:「既然沒膽再待,那就早早滾下山去!免得礙事,更礙了我的眼!」 紀維興被段霄烈犀利的眼神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再沒有方才囂張之感。 楚天碧沒有阻止段霄烈的威嚇之舉,他也不是什麼都能忍的,只是眾人看不出他心中有任何陰暗之處,他的心緒更是隱晦不明,極難讀懂,能懂他的人,在場只有段霄烈一個。 他語氣淡然朝道恆問道:「道恆,若以此做為春校通過的依據,你怎麼看?」 道恆很是無所謂,兩手一攤:「反正也沒人是靠一己之力回到閣中,也沒人得到徹骨泉,就這麼辦也無妨,省得山人我麻煩。」 原本的考題也是考心性,眼下這種情況倒更符合考題、更真實考驗一個弟子的心性和人品,這就不用特意跟弟子們說明了。 楚天碧收回了些許寒意,正式宣布著這次春校最終結果:「嗯,那便這麼做吧。今年的春校,遭遇許多意外的敵手,也發生一件令本閣師生都感沉痛之事。本閣子弟何長瑞,遭悲歡樓刺客煙貘所擒,至今依然生死未卜。」 紀維興還坐在地上抖呢,見說話的是貌似脾氣較好的楚天碧,就又敢瞎囔囔了:「哼……瞧!下一個被抓的不知道會是誰呢!」 段霄烈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收回了掌中真氣,這種人渣廢物,殺了都是髒手。 楚天碧也看了他一眼,眸如清泉,語速依舊不急不緩,語氣平穩安定:「但是,楚某相信,那些親身與煙貘抗衡的師父和弟子,都做出了對當下來說最好的判斷,不論是為了保護受傷的新進弟子,或是為了救回遭擒的何長瑞,他們都已盡了全力。」 柳心萍、無名、南飛鍠,都低下了頭顱,三個人都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實力不夠。 楚天碧眼角餘光察覺了三人的動作,微微頓了一瞬:「無奈我們所面臨的對手,武藝強悍而且無情…… 今後,我們俠隱閣也無可避免的,會繼續與這些危險的敵手斡旋,而且也將再次面對,如今日這般嚴峻的考驗…… 然而,只要這群未知的敵手仍有可能危害武林,只要我們的一份子——何長瑞仍在他們手中,俠隱閣,便不會停止與他們的抗爭。」 南飛鍠重新抬起了頭,深受感動:「楚閣主!」 無名與柳心萍卻依舊低落,他們倆的責任心,比南飛鍠強太多了,自責感也越重。 「現在我們可以推知——屍人是武林的新興勢力,更與悲歡樓和其他勢力有密切的合作,往後,我們務須做好隨時可能與之對敵的準備,這意味著,師父將對鍛鍊弟子有更高的要求…… 所以,各位新進的子弟們,只要你們有意願接受將來更加嚴峻的局面,並願意自我精進和砥礪,那麼,留在百草廬,便算通過今年的春校試驗。」 其他人對於閣主盲目崇拜並不知道,段霄烈卻發現了楚天碧的小心眼,話中隱藏之意,現在不留在百草廬的,俠隱閣也不打算醫治到好全了。 哼哼,楚天碧這腹黑的。 這會兒倒是有幾分年輕時的感覺了。 他也沒打算拆穿他,這正合他的心意。 廢物垃圾沒必要救。 楚天碧周遭重回梅香沐浴之中,冷冽梅香緩解了眾人的焦慮:「若是各位自願離去,便請回到弟子房收拾行囊,本閣將備妥盤纏和食糧,並護送你們下山。」 段霄烈則是額外定下了時辰,以免那些廢物醒神過來:「給你們一柱香的時辰決定,別浪費彼此的時間!要留還是要走,趕緊下定決心!」 紀維興還想纏著蕭芊菱,可又害怕危險,在那糾結不已。 面對這般艱難的決定,在場新進弟子無不面露難色,只要鼓起勇氣留在這裡,將能一圓夙願,或是令師門刮目相看。 但,一想到可能又將面臨心神遭受他人擺佈,以及可能死去的景況,許多人又因此卻步…… 在場眾人無不心想,這就是武林真正的殘酷,以前只不過是躲在師門,受師長庇護罷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一柱香的時辰悄然過去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東方祖師像前,夜晚蟲聲鳴叫,叫得愈發使人心煩意亂。 「一年前剛入閣時,從未感受到這般重擔。」 南飛鍠拿著一根草,靠在祖師像台前轉著。 其他中毒的弟子們都還在百草廬接受醫治,程墉與鐘若昕等人去幫著處理春校後續之事。 無名卻被道恆勒令歇著,命她裝作短前間內接連中毒,以致餘毒未消的樣子,讓她很是心煩意亂,與南飛鍠一同跑到東方祖師像前靜思。 「那時每天只是想著,我一定要學會閣中所有厲害的劍法,並且和高手決鬥。但是現在,我才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高手,什麼才是真正的搏命……」 南飛鍠把手上那根草拋了出去,在不遠處就掉落在地。 無名靜靜聽著,不打斷不打擾。 「以及,不論再怎麼努力,還是會有做不到的事,還是會有救不回的人……」 南飛鍠突然湊到無名眼前,眼對著眼,淺淺笑著說:「但……這就表示,我們都必須更加努力,對吧?」 無名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南飛鍠又退回幾步,伸展著肢體:「繼續努力,加倍的努力,直到我們可以奪回……那些失去的事物。」 無名頷首,南飛鍠說得沒有錯,自己也該加倍的努力。 「以及保護那些重要的事物,不會再失去……」 南飛鍠好似透過無名在遙目遠方不知名的誰,深深吐了一口氣道:「這就是現在的咱們,可以做的事。」 他靠近無名用手肘頂了頂無名的手臂:「你說對吧,無名!」 唉,當個好聽眾不容易呀。 「沒錯,一定要保護重要的事物。」 還是給南飛鍠這個大孩子鼓勵鼓勵吧。 「還在想你們究竟跑哪去了,原來是在這兒啊!」鐘若昕人未到,聲先到。 「若昕妹妹、紅兒、程兄——」 無名直起了身子,朝眾人小跑而去。 南飛鍠只緩緩轉身,臉上還是帶著淺淺笑容,好似真的想通了。 「喔!是你們!春校後的儀式已經結束了嗎?」 鐘若昕不滿地嘟了嘟嘴:「早就結束啦!我們都猜南兄會待不住,卻沒想到你把養病的無名姊姊也給拉來了!」 南飛鍠傻眼驚呼:「啊?」 他不知道無名需要養病呀? 程墉倒是知道真相,但他不能說,也不打算跟南飛鍠說。 「這可是道恆師父剛剛特意交代的,要我好好盯著無名姊姊呢!」鐘若昕哼道。 「現在各師長已經在未明樓討論這次的事件,不過道恆師父還在忙著治療傷勢較重的同門。」段紅兒簡單說明了現況。 「而且我們還接到新的差遣,正忙著呢。」鐘若昕用眼神射出飛刀凌遲南飛鍠,就你,還帶著無名姊姊亂跑! 「啥?這麼晚了還有差遣?怎麼不跟咱們說一聲?差遣的內容是什麼?」 無名曾說過,與南飛鍠做朋友最大的好處,就是當自己想問些什麼時,都給南飛鍠搶著問完了,非常省事。 「是由諸位師兄姊帶領入閣子弟,深入認識閣中的各個設施。」 諦聽閉著雙眼,帶領所有選擇留下且稍微熟識的新進弟子前來。 「啊……原來你們……都選擇留下了麼!」南飛鍠一一掃視過一眾師弟妹,備感欣慰。 上官璘傲嬌地跺腳哼了一聲:「誰說我選擇留下?是這個地方需要我,我才不情願地繼續待著!」 無名看了看這個驕縱的小師妹,這次卻為了她的驕縱笑開了,這個師妹也沒想像中壞嘛,還是很可愛的。 上官璘看見了無名臉上的笑意,朝無名做了個鬼臉吐舌道:「更何況……兄長和姊姊都是俠隱閣弟子,我……我才不會這樣就放棄,墜了上官家的威名!」 姚山靈點了下自己的鼻尖嘿嘿笑道:「畢竟我好不容易才從仙風觀來到這裡,我可不想那麼輕易就又回去!況且我若就這麼回去,我的師父不知會發多大的雷霆呢……」 「小僧也是同樣想法。且諦聽師兄也留下了,本來做師弟的,怎麼可以拋下師兄先走呢?」諦觀也是睜著明亮的雙眼說著。 諦聽細聲補充了一句:「還有,我們都不願就這麼拋下何同參。」 諦觀年紀小,聽到此話立刻就受了影響,語氣失落:「是的,何同參心地善良,卻遭遇如此劫難……他心裡想必十分難受……」 一直站著不說話的烏仁圖婭這時才應和:「同感。」 很有女版程墉的既視感。 「他是我的組長,於我有救命之恩。我也要回報,這份恩情。」烏仁圖婭補充著。 聽到烏仁圖婭的說法,師弟妹們又陷入一片沉寂。 許久姚山靈才搶先用她清脆的聲音說道:「沒錯!我不是只怕師父罵我喔!我也想幫助何兄,治癒他身上的屍毒之病!」 上官璘不會這麼感性的說話,諦聽開口就連她的份一起說了:「嗯,想必上官同參也與小僧有著同樣心思,否則不會輕易留下。」 這次上官璘倒是沒有與諦聽爭鋒相對,就這樣默認了。 南飛鍠真心欣慰,決定要好好稱讚鼓勵師弟妹一番:「這樣啊……嗯,謝謝你們!俠隱閣有你們加入,將來定會是雪上加霜、虎落平陽!」 南飛鍠還沒發現師弟妹都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自己,無名趕緊糾正他道:「應該是如魚得水、如虎添翼。」 南飛鍠一拍腦門:「唉呀……是了!難怪我覺得有些奇怪!你瞧瞧,我都感動得語無倫次了!」聲音的確有些凝噎。 程墉勾起淺淺笑容,不知道是在笑南飛鍠的傻還是真。 「真是的,明明只要待一柱香時辰就能知道結果,南兄還是跑出去了。」鐘若昕眼中還寫著,不止,還把身為病人的無名姊姊偷走!真是討厭! 「沒辦法,那當下的氣氛頗壓抑,我可受不了啊。你說是吧,無名?」 無名看看鐘若昕,又看看南飛鍠,決定還是犧牲南兄吧,若昕可是與自己同一間弟子房的,天天都得相處著。 「我是被你硬拽出來的。」 南飛鍠聽了乾笑不已:「哈哈……不論如何!我們都是同門了!今後還請各位多多指教!」 為了緩解尷尬,南飛鍠又提議邀請眾人至三俠村酒樓,好好放鬆一下,順道介紹三俠村的諸多景點。 他這提議卻又是忘了鐘若昕說的無名「病人」的身分了。 實在是無名怎麼看都不像有什麼毛病的樣子…… 鐘若昕還有些好奇,這宴請算是宴請什麼呢? 「要辦慶功宴嗎?但是……一想到何師弟,我實在沒什麼心情……」 無名靠近鐘若昕,讓她能倚靠在自己身上,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 段紅兒也靠過來順著鐘若昕的長髮,寧定她的心神。 「鐘姑娘,面對何師弟,我心裡也很難受,尤其是那種盡力了,卻什麼也改變不了的感覺…… 但是,正因如此,我們才需要趕緊調整自己的步伐,讓生活回到正軌,並且,快些開始鍛鍊自己,讓自己繼續變強! 要是就這麼困縛於失落和絕望之中,那才真的是對不起何師弟。」 若從南飛鍠這番話的角度來看,確實很正面很樂觀,也很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說服不了無名,只不過無名不太會將自己有可能傷害到夥伴心靈的心思顯露於表罷了。 鐘若昕微微被說服了,皺著眉道:「嗯……南大哥,你說的對……要是我就這樣擔心何師弟,一定會吃不好飯、睡不好覺,自己肯定會先累垮,更遑論要練武了。」 段紅兒也應和著:「是啊……我們應該將這份擔心化為進步的動力,更不能忘卻在俠隱閣習武的理由。」 程墉知道南飛鍠這番話沒有能夠說動無名,只有他一直都在暗處看著無名日夜習武,也只有他知道無名內心有多麼堅毅和果決。 無名先前的優柔寡斷也不過是對於生命的敬重,現在逐漸適應殺伐的無名,更加難以被輕易說動。 無名的眼神告訴他,她不反駁南飛鍠的話,但她有她的做法,面上不顯,私底下一定會盡全力加倍習武。 程墉能做的,只有守候她,陪伴她,並且不要使她知曉,免得讓這份陪伴變得沉重。 程墉看著無名,目光柔軟,淺淺帶著笑。自己是否有未來可言,還尚不可知,現在能這樣守著她,就很好。 無名就這樣靜靜地聽,卻突然發現眾人都盯著自己,沒有要讓自己安靜吃瓜的意思。 這是……要我總結或是精神喊話麼? 嗯…… 「不論失去什麼,都不能停滯不前。」 一句在無名看來很合理很普通的話,頓時讓眾人信心大增。 諦聽更加堅決了:「師姊所言極是。吾等身為師弟妹,定會跟隨諸位師兄姊的腳步。 那麼,我們變跟著師兄姊前往三俠村。適度調適身心,心定如水,練武方有事半功倍之效。」 南飛鍠說那麼多,都不如無名隨口一句話有效果,這應該說是領導魅力的差異麼。 諦聽見上官璘還是悶著頭不說話,又道:「上官同參,你也想參加麼?那便與我們同行吧。」 上官璘方才回神,順口又慣性懟道:「啊?為何本姑娘要與你們一起參加慶功宴?而且你這光頭和尚!別擅自揣測本姑娘的心思!」 諦觀雙手合十唸了聲佛號:「既然諸位師兄姊相邀,且諦聽師兄也要參加,那小僧也與諸位同行。只希望酒樓會有素菜茶飲。」 姚山靈真的活潑可愛,雙馬尾隨著她的話語起落,嘴裡俏皮地不斷說著:「好耶!我早就對三俠村有興趣了!聽說那緣花台很漂亮,茶館的茶老也很有趣,還有啊……」 烏仁圖婭又是短短地說了句:「我也,一起去。」就不再說話了,無名愈看愈覺得親切,真的好像程墉。 南飛鍠樂得哈哈大笑,煩惱一掃而空:「好!既然決定了,那就出發吧!可別太晚回閣,被霍師父捉到了啊!」 鐘若昕看著無名考慮許久,才點頭同意讓無名也去,她會好好盯著無名姊姊的,絕對不允許無名姊姊喝酒影響藥效和身體。 眾人齊步向三俠村前進,南飛鍠落在最後頭,回頭對著東方祖師像重複道:「不論將來又會失去什麼……都不能停下腳步。」 像在立誓,又像在告誡自己。 隨即又追上眾人,嘻嘻哈哈一路向前。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此次春校雖然遭受各種意外和打擊,但最終還是留下了數名弟子,分別是靈龍鐵剎的諦聽與諦觀、北焰衛的上官璘、仙風觀的姚山靈、赤骨族的烏仁圖婭,以及其餘門派等數人,即為通過今年之春校的所有弟子。 面對何長瑞的犧牲,眾人在南飛鍠與無名的激勵下,整理自己的心情、準備迎接往後的難關。 然而,他們所不知道的是……接下來的挑戰,將比以往都更加嚴峻。 也更加的無情而沉重……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第二年三月中旬第二日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百草廬。 「無名丫頭,你在本次差遣的表現頗佳,山人我這次便勉為其難,傳你一招醫術。這招是仙風觀絕學純陽指第二式,喚陽煦山立。看好來——」 道恆師父又拿真人做示範,這次用的還是無名的身體,看來無名身上確實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傷勢在,還被道恆師父察覺了,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就被醫好。 道恆才不知道這鬼丫頭心靈如此通透,把一切都看透了呢。 「可會得了?很好,山人我還有很多事要忙,你就去吧。」 無名有意點破道恆師父的關懷:「師父怎麼突然願意傳授此招於弟子?」 道恆一時之間找不到理由:「啊?」 隨即想到煙貘之事又道:「唉……既然知道對手這般棘手,若還留一手不教你們,豈不是不夠意思? 更重要的是,山人我知道你的資質不錯,我傳授功夫不須花太多時辰……哎,沒事就趕緊離開吧,山人我啊可是忙得不可開交哪!」 理由扯得太遠,道恆師父越說越小聲,無名總覺得師父們的個性都好彆扭呀。 就照實說不就得了? 但無名也不會自討沒趣硬要拆穿師父的拳拳愛護之心的……很彆扭的那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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