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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01 14:02:05瀏覽164|回應0|推薦1 | |
十一月下旬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無名姑娘,霍師父找我,並要我帶上一名夥伴。」 無名很驚訝程墉沒先找南飛鍠,爽快的點頭答應。 「嗯,走吧。」 程墉的心又微微波動了,只因為無名這毫不考慮就一口答應的模樣。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今天的陽光好像格外溫暖,無名跟在程墉身後朝練武場走,程墉的背影也很好看……寬闊的肩膀,很瘦卻很有力的蜂腰,腿也修長工整,他踏出的每一步都仿若踩在無名的心尖尖上。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兩人來到練武場,場上除了霍坦之外還有木人心的機關人。 「喔!來了麼?」 霍坦看見無名也是吃驚了一下,他還以為程墉會帶南飛鍠來呢。 「哦……你選了無名女娃兒陪你來啊?哈哈哈!有意思!」 那聲哦意味深長,無名實在不敢看向霍坦師父了。 「程小子,我聽說你是竊天塢旗下那穴獾寨的一員?」 「是。」 「老子跟竊天塢沒什麼相干,不過當年行走江湖卻也是赫赫有名的馬賊,第一次教你們拳腿功夫時,也和你們說過老子的名號,誰還記得?」 程墉不想回答無關的話,無名卻看見霍坦師父悄悄舉了拳頭示意答不出來就要揍人:「狼肺雕心。」 霍坦放下了拳頭:「哈哈哈,好!看來你們這些小鬼,至少有把老子講的話記在腦袋裡!」 他讚許的看了無名一眼,才又接續話題:「好啦!咱們言歸正傳。程小子,我看你在這閣裡待了一年多,卻不像是有交上多少朋友啊。 除了這姓無的丫頭跟那姓南的小子,也沒瞧見你跟其他弟子有多少互動。 怎麼?你是對這姓無的丫頭有意思,還是對那姓南的小子一見鍾情?」 霍坦師父越說越離譜了,無名簡直沒耳聽。 程墉也是不知道該回答什麼,朋友貴精不貴多,就跟習武一樣,多不如精,不是嗎? 「你以前在穴獾寨,有那丘老頭護著,現在又待在俠隱閣裡,自然是出不了甚麼大事…… 可將來入了江湖,尤其是跟咱們賊盜一輩的打交道,你這種個性絕對會吃虧的!明白麼?」 霍坦師父不像是這麼細心的人呀,大概是哪個師父請他把這段話轉述的。 「嘖,要你開金口這麼難麼?罷了罷了,你不愛說話就別說話。反正啊,身為賊盜之流的大前輩,老子今天決定給你特別指導!」 程墉現在還在生霍坦說自己對南飛鍠一見鍾情那話的氣,怎麼也不肯開口。 萬一無名當真了呢? 「聽說你腦筋不錯,而且善使機關傘,所以老子特地跟棺材臉借了兩架機關人。就來看看你能夠發揮到什麼地步,同時,老子也要檢驗你跟無名女娃兒的默契如何!」 棺材臉……為何總這樣說木師父…… 「霍師父……」無名表情顯得不太贊同,霍坦只覺莫名,隨即拋之腦後。 霍坦師父口無遮攔,哪天真的會捱揍的。 「你們就操縱這兩架機關人,在一刻鐘內讓我看看你們的能耐。只要讓老子滿意,我手上這支機關吹箭就送給你!」 程墉來了興趣,眼神亮了吋許,無名記下了這點。 「怎麼樣?吸引到你了吧?看來騷狐狸說得不錯,你跟那棺材臉一樣,喜歡這些奇怪的東西。」 霍坦師父真的沒被閣中其他師長聯手揍過嗎? 「想要的話,就拿出一點本事,從老子手裡把吹箭搶過去吧!」 擺了架勢要開打,又想起什麼補了句:「還有一個條件,在這場戰鬥中,你跟無名女娃兒都不能倒下!」 這是怕程墉為了搶奪機關吹箭,拿無名做誘餌。 霍坦這可不夠了解程墉了,哪怕自己傷重身亡,他也不會讓無名受傷的。 程墉並不理會霍坦的架勢,而是先跟無名說了句:「無名姑娘,麻煩了。」 程墉如此慎重拜託著,無名可不能扯他後腿:「放心交給我!」 霍坦見那兩人說起話還如此有距離感,真搞不清楚他們感情到底是好是壞。 霍坦哈哈大笑:「小的們儘管上吧,老子會手下留情的!」 無名熟練的操作機關人,霍坦有些詫異,棺材臉不是不教女弟子機關術嗎? 無名不選他的課程,他自然不熟悉無名那恐怖的學習能力,不教,她光看就能看到懂,不教也沒用的。 「哈哈哈,好!」 程墉也很驚奇無名熟稔機關的程度,誇了無名:「無名姑娘,不錯。」 得了程墉的誇讚,無名信心大增,在規定時間內打敗了收了功力的霍坦師父。 「哈哈哈,看來你們兩個小鬼在這閣中待了一年,還算有些長進! 機關人操控得不錯,兩人攻防也配合得蠻像一回事的! 程小子,我原先看你孤僻得要命,又一副不耐打的模樣,真怕你一出江湖就慘死荒野。」 霍坦師父這話說得,無名皺了眉頭。 「不過看來你腦子好使,身邊又有契合的朋友,說不定是老子操心過頭了!好啦!老子說到做到,這機關吹箭就送給你們吧!」 隨手將個布包一拋,準確落入程墉手中。 程墉現場就打開檢視了半刻:「這吹箭,是假貨。」 霍坦原先還在那大笑,這下可笑不出來了,送給弟子一個假貨,名聲不要了麼! 「這可是老子花了大筆銀兩買來的!你確定這是假貨?當真?可別呼嚨老子啊!」 程墉很肯定的說道:「這只是空殼。」 「空、空殼?該死……騷狐狸跟我再三擔保,我才跟她買的……」 無名面露同情,皊狐師父確實有許多惡趣味。 「哎……罷了罷了!反正老子教你們的道理,才是你們真正的收穫!識相的話,還不快道謝?」 這是硬要凹個圓滿的意思囉。 程墉直直盯著霍坦看,霍坦一陣無語,無名在旁邊吃瓜吃得真開心,杏眼都彎了起來。 「唉,老子跟你這種彆扭的小子就是不對盤……當年老子還在道上闖蕩的時候,幫中有個小兄弟也是你這種脾性,腦筋雖然靈活,但就是不擅長與人打交道,遭逢困境也不懂得向人求助,最後他……」說著便哽噎了。 程墉有點動容,無名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 「總之他的下場不怎麼好看,你如果不想落得跟他一般結果,就把老子這番話記清楚了——多交一些朋友,然後緊抓其中願意與你同生共死的那幾個!明白麼!」 程墉腦中瞬間浮現了幾個人的臉,最深切的當然是無名,其次才是南飛鍠。 「明白了。謝過師父。」 「嗯,明白就好!那就趕緊回去練功,成為跟老子一般頂天立地的大俠吧!」 鼻音還是很重,不好讓弟子知道自己哭了,得趕緊轉移他們的注意。 「而且你這鑑定寶物的能力還不錯,往後我弄到了不知來歷的稀奇東西,可要幫老子看看啊!」 說完就大聲吼著要找皊狐師父算帳,就這樣跑了。 「哼……敢騙老子的銀兩,看我不把你的狐狸尾巴給揪出來!哇哈哈哈哈——!」 留下程墉與無名面面相覷,程墉想了想,把那吹箭遞給無名:「這贗品無法傷敵,但材質不差,能賣錢。今天多謝你了。」 他一直知道無名是個小財迷,這樣應該能讓無名開心? 無名喜孜孜接過,沒想著要賣掉,只是在心中的小本子上添了一筆,程墉又送了一個東西給自己,回禮的價值要再往上提提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十二月月初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凌晨未明樓中,師父們齊聚一堂,楚天碧開口道:「十二月到了,已是年末時節,這一年的授業事務,也將在本月底告一段落。冬校結束後,各位就暫且放下閣中事務,過個好年吧。」 楚天碧還想到了有些人將俠隱閣當家的:「當然,如同往年一般,也歡迎各位留在閣中圍爐,共迎新春。」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霍坦立馬找了唐三長相約鬥飲屠蘇酒,唐三長樂呵呵答應了。 柳心萍見狀搖頭嘆息:「唉,喝屠蘇酒迎新春,是為祈求全家人平安無災無病,豈是供你們那般胡亂比拚的!」 唐三長聽此言卻更加理直氣壯了:「俠隱閣人這麼多,我兩多喝一點,就當作是為全閣師生祈福啊!」 說罷和霍坦齊齊放聲大笑。 霍坦停下大笑,回想去年圍爐的情景:「讓我想想……我記得去年圍爐就缺了騷狐狸和棺材臉,怎麼樣?今年一起熱鬧一下吧?」 飛雪皊狐嬌滴滴的笑了,看來霍坦師父最終是沒有拿她有什麼輒,吹箭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哎呀,真是兩難呢,究竟該回寨裡跟妹妹們作伴,還是陪你們這些老酒鬼喝上兩壺呢?」 木人心倒是乾脆:「我要趁這段空閒照料給你們糟蹋的木人,恕我拒絕。」 「哈哈哈,別再嘴硬啦!其實你心裡正盼著有人邀請你吧?」霍坦說。 木人心師父的外冷內熱,其他師父看來也是知道的。 唐三長又想到一個人:「對了,如今淨丫頭年紀也夠大了,今年可以一起喝一杯了吧?」 安靜躲在最後方的淨平靜的開口:「我不喝酒。」 楚天碧隨即開口:「看來霍坦與三長師兄興致甚好,這次過年也不致太過冷清了。 不過在那之前,我必須先知會各位……據聞霄烈已在四川手刃千面公子,往江西歸來了。」 歡樂的氣氛凝結住了,好半晌霍坦開口打破:「喔!他真要回來啦?我還想他追了這麼多年是想殺哪個混蛋,原來是那無生邪教的魔頭?哈哈哈,厲害厲害,殺得好啊!」 飛雪皊狐眼中有懷念,笑意不達眼底:「呵呵,可真是讓我久等了。」 木人心卻冷哼道:「丟了十六年的親骨肉,這會也該接回去自己教養了。」眾師皆明白木人心說的誰。 道恆垮著臉聳著肩嘆氣:「唉,果然還是回來了……老楚,醜話說在前頭——若是老段回來後天天給我捅婁子,我可真要辭了這副閣主,回黃山去了!」 霍坦倒是對段霄烈的歸來很期待,絕對要過上兩招才過癮。 而柳心萍與道恆一般擔心:「閣主,我們真要故作輕鬆,任由他踏進俠隱閣嗎?」 飛雪皊狐卻不愛聽了:「我說心萍啊,你這般處心積慮不想讓你段師兄回來,究竟是和他有何深仇大恨?」 「我與段師兄並無私仇,同門多年來,我一直敬他是名敢作敢為的師兄。 然而如今他行事愈發偏激,誰知道他心中作何打算?我們身為閣中師長,總得有所準備!」話裡都是對閣中弟子們的關切之意。 淨也上前拱手道:「閣主,柳師父所言有理,面對來意不明者,小心為上。」 楚天碧一槌定音開口道:「心萍、淨,你們的擔憂不無道理,但此事我已做出了決斷。」 柳心萍還想說些什麼,楚天碧不讓她說下去。 「我不認同霄烈所為,但他行俠初心與我們無異,這點我相當清楚。 繼續放任他獨走江湖,勢必讓他走上更極端的道路,並且引發更多仇恨。 不如留他在閣中,與世道做個區隔,和弟子們相處或許也能收束他那殺伐之心。」 飛雪皊狐重拾笑顏:「嘻嘻……楚閣主都這麼說了,你們就別再操心啦。」 楚天碧還鄭重地轉身對著柳心萍說:「待他歸閣之時,我會與他好好談一談的。」 柳心萍只好拱手:「我明白了。」 眾人最後可以說不歡而散。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未明樓中,僅餘楚天碧與淨二人。 楚天碧看著窗外,眼神悠遠悲憫,聲音清冷:「我早已下定決心,不再將自己的思想強加於人——尤其是那些涉世未深的孩子。 他們必須倚靠自身的歷練與思辨,才能尋得屬於自己的俠道。 你二伯與我理念相悖,但他的思想與見識,卻勢必能為閣中弟子帶來極大的激盪。 對於這群遲早要踏足江湖的學子,及早遭受衝擊挑戰,進而反思何為俠義……或許反倒能避免一些悔恨吧。」 楚天碧說到後面,語氣中帶有悔恨之意。 「當這群孩子得出答案,與我同道者,我自會負起引導、維護之責。至於不同道者……與我們本是天秤兩端,相互拉扯,卻也是彼此度量自身的良器。只求這一番拉扯之中,不要波及無辜良善。」 淨低頭聆聽楚閣主所有述話,楚天碧轉身對淨道:「他回來以後,難免會引起一些動盪,也麻煩你多加留意,守護閣中弟子的安危。」 「是,父親。」 聽到淨的稱謂,楚天碧無奈搖了搖頭感嘆:「唉……這習慣,你還是改不掉嗎。」卻不再對淨多說話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同一日早晨,在弟子舍區,武轍偷摸著找了無名等人。 「還記得年中我與你們一道替道恆師父送貨麼?我已經查到那群匪徒的根據地,正要去擒捉他們,希望能得到你們的幫助。」 無名不置可否,雖然心知上回那情形可疑,但既然武師兄放不下,又如此求助,那就去吧。 南飛鍠與程墉也同意,放武師兄一個人去更加危險,就算是陷阱,憑藉幾人的武藝總能自保的。 幾人竟是沒有一個人想到先告知師長。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抵達武師兄打探出的地點後,只看見兩名小流氓扮相的人在那囔囔著無聊。 武轍示意眾人警戒,看來情報是正確的,匪賊的據點果然就在此處。 「根據情報所示,這群匪賊正在從事某種毒粉的地下交易……而上回他們會來搶奪我們的貨物,就是因為『黑吃黑』!」 武轍師兄你認真的嗎? 道恆師父販毒? 發現無名等人眼神怪異,許是誤會了,武轍連忙解釋:「喔,不是的!道恆師父他是偽裝成供貨者,目的便是要揪出背後的販毒組織! 因為販毒的利益非常龐大,因此有許多組織在互相比拚、爭奪地位,互搶貨物是經常發生的。 而我也調查到,這幫匪賊會在今日大舉離開據點……因為他們打算要剿滅另一幫匪賊。」 武轍好像覺得這樣子剿匪的方式不夠俠義,很是為難地拍著腦袋:「雖然,是有些趁人之危,但若不趁這時機破壞他們的毒粉,往後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武師兄,怎麼對此等事情如此上心?」好奇寶寶無名每次不問幾個問題就是不痛快。 武轍眼中充滿崇敬:「嗯……大概是因為,我想要幫上我父親的忙吧。」 「武師兄的父親是?」 武轍很開心有人提起自己的父親,但現下不是時候說明,便讓無名不用急於一時。 「我們就先完成今日的任務,前往洞窟深處,把毒粉都破壞掉吧!為求謹慎,在到達洞窟深處之前,各位先別貿然出手,等待最好的時機。」 無名三人點頭應是。 她是覺得這樣效果不好,毒粉毀了,再製便是,只有捉住了背後之人才有用,但武師兄熱血高漲,實在不好潑他冷水。 而南飛鍠與程墉這兩位無名的固定夥伴,則是無名說好,他們也就說好,才不費心思考呢。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正緩緩接近時,洞口那兩名小流氓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嘿嘿……哈哈……不行,我真的不行了。」 「居然有人真的上當,我也不行了,哈哈哈哈哈……」 「連這是陷阱都看不出來……真是快笑死我了……嘻嘻嘻嘻……」 武轍愣住了:「咦!陷阱?」 無名三人把武師兄好好圍住,心中默默為武師兄嘆息。 連南飛鍠都早發現了不對勁,就只有武師兄一直沒察覺。 一瞬間,四周便密密麻麻站滿了匪徒。 「哼,這群小鬼真以為可以把咱們剿滅?未免太天真了吧。」 「不用多廢話!把他們全都做了!一個也不留!」 匪徒你一句我一言,很是威風。 洞口那兩名流氓其中一人連忙道:「這可不成,老大指示,至少得留下那姓武的小鬼才行。」 另一個也附和:「對,咱們才有要脅神捕的本錢啊!哈哈哈哈!」 武轍很內疚,他讓師弟師妹陷入危險了:「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們籌畫出來的?」 洞口流氓拿著大刀反拍著肩背:「嘿嘿,你爹已經追查咱們好一段時日,如今神捕之子親自前來,這大好機會豈能放過?不過,只是放個假情報出去,你就直接跑來……我萬萬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哈哈哈。」 武轍越來越內疚,低著頭朝無名等人道歉:「唔……抱歉,都是我的錯,才會陷入如此險境。」 無名朝武師兄咧了一張大大的笑臉:「武師兄不要介意,我們三個早就知道是陷阱的。讓我們一起打敗他們吧!」 武轍聞言震驚的抬頭看向無名,明知道是陷阱,卻還願意陪同犯險麼。 「好!就讓這些嘍囉看看,咱們俠隱閣弟子真正的實力!」 那群匪賊不滿被無視了,氣著囔囔道:「哼!各位,要上了!讓他們知道咱們賊刀寨也不是好惹的!」 「賊、刀、寨?」 無名瞇起了眼,這下新仇舊恨一起算了。 武轍與南飛鍠不知道為什麼無名變臉了,程墉卻輕聲笑了出來。 將近一年的辛勤練武,普通賊子都不是無名的對手,更何況從小習武的其他三人,一群人將匪徒打得落花流水。 眾嘍囉被打得太難看了,在洞窟內觀戰的山賊首領看不過眼,決定親自出馬:「嘖……連幾個小鬼都擺不平,我要你們這群嘍囉有甚麼用!」 一地打滾的賊子都哀號著呼喚著老大。 武轍看到賊首,與之對視了。 「原來你就是武昊的兒子?但……只有體格像,腦袋可不像啊!哈哈哈哈哈!」賊首嘲笑著上當受騙的武轍。 武轍不在乎他人對己身的嘲諷,正義凜然道:「你們這些匪賊,仗著武藝高強、勢力龐大便無惡不作,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麼!」 沒曾想,武昊之子如此天真,賊首難得有興致開口多聊兩句:「良心?你何不問問這江湖,對咱們有沒有良心?咱們也只是想混口飯吃啊!」 無名覺得這話說的不對,要生存多得是方法,為何一定要為非作歹? 武轍為人不善辯解,只能繼續聽賊首說下去。 「況且,你父親武昊三番兩次壞我計畫,還折損我兄弟無數,我早就想找他算帳了。」 賊首聲音越說越大,拔出插在洞窟邊的長矛一甩:「今日,就讓你們代為償命!」 看那架勢,武轍判斷出了賊首確實有不輸給閣中師長們的實力:「不好,這漢子雖是山賊,但依然是個高手,要是他出手,我們怕是都會……!」 武轍不知道自己腦補了什麼,居然要無名三人丟下他自己先逃。 「無名師妹,現在還有機會,快往洞口……!」 機會,沒有那種機會,匪徒早就把出路也給堵死了。 這樣的情形又讓賊首好生嘲笑了一番:「你說的機會在哪?我怎麼沒看見?」 武轍愧疚難耐,從懷中小包裡拿出了一顆暗褐色藥丸:「難道……只有這個辦法了麼……」 「武師兄!不可!」 察覺不妙,無名就要搶下那藥丸,雖不知其作用,但看武師兄的樣子就知道副作用可能不是什麼好事。 武轍一口吞了藥:「是我的判斷失誤,才讓大家都陷入危險之中,所以我必須負起全責……啊啊啊啊!這才是一名師兄該有的樣子!」 藥效瞬間就發揮了,趁著這股勁力,武轍一人上前擋下了所有賊首的攻擊。 賊首驚嘆於武轍如今實力,竟可與自己平分秋色。 武轍強忍身體異樣喘息著:「沒想到道恆師父的藥……作用竟如此劇烈……」 估計自己這樣爆發是撐不久的,又朝無名等人大喊:「快遠離此地!這傢伙由我擋住!」 其他小嘍囉憑藉師弟師妹的本事,逃出去不成問題的。 「武師兄!」 我們沒這麼弱小好麼,真當俠隱閣眾弟子都是吃素的呀。 但三人還是對武師兄的維護之意倍感窩心。 「你憑藉外力能與我抗衡多久,你真以為你做得到憑一己之力擋下我麼?」賊首將長矛舞得風聲颯颯。 「這已經……不是我能否做到的問題,而是我現在必須做到!」 武轍迎來了二次爆發,居然一時間小勝了賊首。 無名回身朝南飛鍠與程墉說道:「南兄、程兄,再撐一陣便可,我給若昕妹妹留了信,若她瞧見了,師父們很快就會趕來了。不能讓師兄一個人對抗如此多的匪徒。」 程墉有些意外,他原先以為所有人都沒想過通知師長,自己也沒通知師長的意思,無名居然是留了信。 南飛鍠哈哈大笑:「無名就是心細,真不愧是個女孩子!」 三人默契依舊,小嘍囉拿他們三人沒有辦法。 無名翻了個在程墉眼中怎樣看都還是覺得可愛的白眼,難不成南飛鍠這廝平常都將自己當男孩子使? 難怪總毫不避諱的趴在自己窗邊。 沒聽見三人說話的武轍越來越焦急,露出了一個空檔:「唔!」 糟了,藥效要消失了! 賊首自然是察覺到了,手中長矛用力一轉:「哼哼,你能支撐到現在,著實驚人……別待在俠隱閣了,來跟我混吧!比起那破書院,我才是可以善用你潛力的人!」 無名聽到了賊首別有用心的挑弄,破口大罵:「破你個先人板板!」 純正的四川口音,顯見受了鐘若昕不少影響。 南飛鍠與程墉聽著這一句罵傻了眼。 鐘、若、昕—— 兩人同時在心中想到了,給鐘若昕記上一筆。 武轍受到了無名吶喊的鼓勵,堅定用喘息著的聲音說:「我的想法,不會改變!」 再度強撐起身子,擋在賊首面前不讓其出手攻向無名等人。 「縱使一死,我也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賊首惋惜著,英雄惜英雄,武轍現在可算得上是英雄了。 「你本來有機會活命的,是你自己放棄了……既是如此,我便成全你!」長矛甩了個槍花,就要一招刺死強弩之末的武轍。 「你們讓我少睡了幾個時辰的午覺,打算怎麼補償我?」 一紙符紙輕飄飄地擋下了那致命的一擊。 「道恆師父!」無名喜道。 洞口處,道恆帶著柳心萍、蕭芊菱趕到了,要不是無名留了信給鐘若昕,這地方可還真難找。 柳心萍不愧是最愛護弟子之師,不忙處理賊眾,優先探查弟子是否無恙。 蕭芊菱自然也是在一旁協助。 「唉,你們的據點這麼隱密,要不是無那啥丫頭留了信,怕是永遠也找不著呢。」道恆還是有氣無力的,看見弟子都沒事,早早就鬆懈了。 武轍的傷勢,也被道恆以飛針治癒了。 此時武轍才知道無名師妹答應他一同出來剿匪之時,還額外做了多少後手安排。 相較無名,自己身為師兄真的太大意了,一條退路都不曾想過。 對於這點道恆也是頗有微詞:「唉,武小子,既已接獲情報,怎麼不是立刻通知師長,而是自己前來呢?」 武轍無法反駁,這件事情上他的確是理虧了,乖乖低頭認錯。 道恆受不了老實人可憐的模樣:「罷了罷了,年輕人行差踏錯是在所難免。但事態既已至此,順水推舟也未嘗不可。就讓山人我順道收了這些匪賊吧。」 賊首見到道恆一行人完全無視這滿山窟的賊眾,自顧自地聊了起來,很是羞惱:「臭道士!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就憑你也想收了咱們麼!」 柳心萍現下可有空了,厲聲問道:「收了你們,又有何難?」 又以刀一一點過賊眾:「你們打傷我的弟子,今日一個也別想走!」 賊眾開始慌亂了起來,先前無名等人再厲害,因著對方年紀小,又只肯打傷打殘,不肯下狠手打死自己等人,他們是非常不將對方放在眼底的。 現在來了俠隱閣的師長,還都是能手刃匪徒毫不心軟之人,越想越害怕,陷入了一片恐慌。 賊首見己方士氣大降怒道:「混帳!對面不過也就兩個人,膽怯什麼!都給我上!」 似乎還對勝過道恆與柳心萍二人有所信心。 可在他怒吼後沒多久,洞口又趕來了霍坦與唐三長兩人。 這兩個人在凌晨會議,眾人不歡而散後,共同偷喝了好些屠蘇酒,也被收到無名信件的道恆和柳心萍抓了壯丁。 「是誰!誰在欺負我家弟子!都別亂動,否則我見一個打一個!」霍坦拳腿蓄勁,就要踢爆眾匪的腦袋。 「嘿嘿,跟這群匪賊廢話甚麼?就讓他們見識見識俺鐵槳功夫的厲害!」唐三長居然沒忘順走了一壺屠蘇酒,還在那邊喝邊說。 賊首認出了霍坦的紋身:「那刺青……莫非是……狼肺雕心?」 柳心萍朝唐三長兩人抱怨:「師兄你們也來得太慢了吧!」 唐三長放下酒壺,嘻嘻哈哈地道歉:「哎呀,抱歉啊柳女娃,你看老夫我這腰可不中用啦,自然是跑得慢點。」 如果不是唐三長拎了酒壺來,柳心萍還會信他三分。 道恆身為副閣主此時也不好觀望,接過領隊職責道:「既已到齊,那就開始辦正事吧。無什麼的,你們負責把這洞窟內的毒粉全部毀掉。毒粉都在角落,仔細瞧瞧,定能發現,可別漏了。」 確認無名等人了解了自己的意思後,道恆才又說:「至於這彪形大漢,就讓我們師長來處理吧。」 「明白了!」 無名為首的一眾弟子們,在無名分配下散開去各處角落。 連無名這種小娃子都沒看自己一眼,毫無防備按照師長的指示分散。 賊首深覺自己被小覷了:「可恨,一個一個都要把俺給看扁了麼!」 長矛在頭上旋轉成風,怒吼道:「俺也曾叱吒江湖十數年!聽見俺的名號『霸王金刀』,所有人都要跪地求饒!」 道恆站著睡著了,被柳心萍拍了下肩醒過來:「嗯……喔……啊?你剛說什麼?」 「可惡——臭道士!俺看你最不順眼!俺首先就拿你開刀!」 說著賊首就舉著長矛攻向了道恆。 無名遠遠看著,忍不住嘴了嘴:「道恆師父——讓那個敗亡土刀好好瞧瞧您的厲害!」 為了讓道恆認真出出力,都尊稱上您了。 道恆瞥了無名一眼,很無奈,只能自己上了,還想著躲在大後方偷懶呢。 道恆的招式果然跟尋常武夫不一樣,一手符紙飄飄,另有金針飛舞,看著就像仙人才使得。 無名還在偷師,卻尚不能理解道恆那符紙的作用。 「無名丫頭認真點,不要再瞧道恆師父了!」 被霍坦一說,無名吐了吐舌,乖乖朝角落去了。 此時早已破壞完其他角落毒粉的人,也紛紛朝無名的方向趕來。 「呵啊……好累……」道恆是越打越慵懶,看樣子居然要在戰場上睡著了? 「道恆師父!」無名喚道。 「唉唉唉,好好好——」 道恆再不拖泥帶水,只一掌便結束了爭鬥,實力並不低,難怪能是副閣主。 「可惡,沒想到我堂堂霸王金刀,竟會栽在這群臭書儒手裡!」 眾匪皆被降伏。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就知道你這丫頭總會給本山人添麻煩。」 事情都完結了,道恆總算有心思抱怨。 「這……道恆師父,不能怪無名師妹,是我……」武轍主動出來道歉。 道恆恍若無聞:「都解決了?很好,咱們就回閣去吧。山人我還趕著睡覺呢。」 有意要讓武轍背這個人情。 武林中正在幹這勾當的賊寨可說是多得不勝枚舉,俠隱閣作為武林正派的一份子,自當為框扶正道而盡心盡力,往後這種差事少不了的。 歸途上,走在最末的是道恆與武轍,武轍仍想替無名辯解什麼,要把責任歸屬說清楚,道恆卻不想聽他道歉:「道歉的話,你已經講不下十次了,你要是再道歉,我就……真罰那丫頭了!」 武轍才閉上了嘴。 「你啊,就是一頭熱,不顧一切只想完成些事兒,卻沒能設想到可能會發生的各種狀況。 若還有下次,就先找師父們一同商議對策,接著再行動,明白麼?」 武轍總算懂了,為什麼無名也該受罰,無名明明是設想了一切才留了信,但同時也忽略了,信要是沒人看見會如何,道恆師父也是氣這一點。 直接跟師父們商量很難嗎? 頗有白疼了這些弟子們的感受。 「是,弟子明白了。」 又沉默並行了一段路,道恆放緩了語氣:「但是呢,你那種一心想要保護後進的意志,以及無所畏懼的勇氣,卻是十分珍貴的特質。」 武轍重新抬起了頭,目光灼灼看著道恆。 「想要有所成就,固然是好事,但不必急於一時。只要你能繼續成長下去,總有一天,你的父親會以你為榮的。」 道恆說完,一手搭在武轍肩上,武轍想掩面拭淚,卻是哭得不能自己,只能頻頻點頭。 走在前面的眾人都聽到了武轍的哭聲,目不斜視絕不回頭,免得讓武轍失了面子。 「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身邊的人,並且成為能令父親驕傲的武師!」 武轍最後這麼說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抵達俠隱閣都是大半夜了,眾人三兩散去,各自就寢。 隔日一早,武轍送了個小羊羹給無名,塞到她手中便跑,什麼也沒說。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十二月上旬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段紅兒聽鐘若昕說了,無名先前與南飛鍠及程墉陪同武師兄幹了件大事,很是羨慕。 「我聽傳言道,近日山獸肆虐的情況,似乎並非野獸掠食那樣單純……我打算前往調查,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 段紅兒對無名說著,一臉期待。 「我想前往五老山調查此事,但需要大家的幫助,此事才有成功的機會。」 段紅兒還找了鐘若昕,無名原想把南飛鍠與程墉都找來,可程墉又不見蹤影了,僅餘南飛鍠一人在練武場使劍。 南飛鍠一約就來,從不推諉。 路上南飛鍠越走越靠近鐘若昕,壓著嗓說:「鐘姑娘,你可別在無名面前說些不雅的方言了,她都給你帶壞了。」 鐘若昕聽了怒嗔道:「你才別一天到晚趴在無名姊姊窗邊,帶壞無名姊姊的人明明是你才對!」 沒想到鐘若昕是知道自己老趴在無名窗邊的,南飛鍠羞了一臉,暗想自己的確太不懂得男女界線了,非得改進不可。 後頭兩人波濤暗湧,段紅兒與無名攜手前行一無所知。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這裡就是傳言所指之地……」 段紅兒正說著,就看見一商人在前方瑟瑟發抖,嘴裡囔囔著:「別過來。」 居然是被不同的獸群包夾了。 「諸位少俠!你們來得正好!我有的是錢,要多少有多少,你們快來救我!」 聞言眾人心中有些不適,救人是俠者本分,說到錢難免俗氣。 雖然不是很高興聽到這樣的話,段紅兒還是當機立斷:「再這樣下去,那位大哥會被野獸襲擊!」 無名早已拿出武器:「快去救他吧!」 說罷兵分二路,一隊阻擋群狼,一隊阻擋熊隻。 對付獸群一回生二回熟,眾人很是穩當的應付著。 無名還分神想道,在俠隱閣學習後才知群狼必殺狼王才會退去。 第一回遇狼,明明沒瞧見狼王,怎後來狼群就退去了呢…… 想不出來,又把功勞歸給了道恆師父,大概是託了道恆師父拍在自己身上藥物的福吧。 百草廬中道恆正睡得香,突然頭皮一陣發癢,鼻子也忍不住哈啾了幾下,十二月天自己就要著涼了嗎? 翻個身繼續睡。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這時,忽然聽聞遠方傳來一陣慘叫……兩個生面孔的獵人正互相指責。 「你、你這蠢蛋!我不是要你好好把風麼!」 「抱歉……因為牠實在是太可怕了……所以我……」 商人看見二人卻很是心喜:「喔!你們平安無事!太好了,我的貨在哪裡?」 獵人忍不住氣道:「在後頭,就快到了!」 商人臉色霎那間白了:「就快到了?你、你的意思該不會是……」 眾人只見一頭威猛的巨大白虎,吼著飛快奔來。 功夫較差的獵人忍不住嚇到掉了淚:「哇!牠來啦!」 商人跺跺腳,氣急敗壞:「你們兩個蠢貨!我不是要你們把牠做掉嗎!」 無名緩下了攻擊獸群的攻勢,南飛鍠見狀也跟著放輕了力道,他才不管什麼原因,跟著無名做就沒錯。 只有段紅兒與鐘若昕還在盡全力拚搏。 「我身上可是有萬貫家財,可不能就這樣死在這裡! 快、快!快帶我離開這裡!你們俠隱閣的,不就是為了救我而存在的麼!還在磨蹭什麼!」 看出了無名與南飛鍠出工不出力,商人口無遮攔批判起來。 正當此時,又有兩頭普通花色的大老虎竄出! 「不好!我們被包圍了!」 段紅兒專心對敵,沒發現無名收了手。 「紅兒,他們似乎並非善類。」 無名對巨大的白虎很有好感,不太想救助一臉小肚雞腸的商人。 這還是第一回,無名主動提出不想救人。 段紅兒低下了眼瞼:「嗯,我似乎漸漸能夠明白,最近的山獸為何這樣猖獗了……要是沒有他們,或許山獸不會如此憤怒,也或許……就不會有無辜者因此喪命。」 又想到了一眾師父平日的教誨,段紅兒咬牙道:「但是我,還是無法放任平民的性命於不顧!」 忍著心痛,手中雙刺刺入了大熊體內又拔出:「這就是我們……身為俠隱閣弟子的責任!」 唉,好罷。 雖有點捨不得那白虎,無名還是給了南飛鍠遞了一個眼神,兩人再度默契的攻向獸群。 「哎,姊姊們別再多想了,先救人,再上報閣主師長們,壞人一定會遭受報應的!」 鐘若昕這回可解了兩人的難,本就該如此,見死不救不是無名的作風,但救助壞蛋無名也不願意,鐘若昕的提議是再好不過了。 一陣激戰過後,山林復歸靜謐。只餘段紅兒輕聲地嘆息。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安全之後,那商人對於俠隱閣眾人十分讚賞,便掏出銀兩贈與眾人,獵人也額外贈與了一雙短劍與些許藥物給段紅兒,他可是看到了段紅兒如何說服了無名盡心相救。 段紅兒完成了任務,心裡卻沉甸甸的,無法感到由衷的喜悅。 「這就是……身為俠隱閣弟子應盡的責任。」 心裡的疙瘩,是無法完全去除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十二月中旬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練武場上僅餘不足一手之數的弟子,木人心冷著臉公布這次的檢驗內容。 「這次對練,你們無需顧忌,將至今所學全部發揮出來。 勝敗的標準會由我評斷,若是稍有鬆懈,你們可就有苦頭吃了。」 依舊是從無名開始,無名朝木人心師父抱拳作揖。 「進招。」 「是!」 無名認真的攻向木師父,可不過三招木師父就皺了眉。 「你仍聽不進去我與你所說的那些麼。」 無名懂得木師父的意思,可怎麼也下不了重手,只是個校驗,朝師父下殺手這種事,無名做不到。 「行了,到此為止。」 「木師父!」 木人心冷聲道:「你要如此,檢驗沒有任何意義。」 無名心中一陣難受,抱拳下定了決心:「請木師父再校驗一次徒兒!」 重新站回原處,無名催眠自己——眼前的不是木師父,是在閣中習武以來,一路遇道的惡徒。 總算將招式使出了些許銳利之感。 「哼……方才幾招都沒落在下風,總算還有學到些東西。剩下的,就讓外頭那些匪徒刻在你身上吧。」 還是對無名的殺意不足感到不滿。 「田韜,你是下一個,出列。」 無名退去一旁,默默思考著,為什麼木師父非要自己對眾人皆保持懷疑及警惕不可。 盤坐在那思考,不知不覺其他人的檢驗也結束了。 「七步吟歌,該刻在你們身上的,就到這。」 看了剩下不多的弟子,木人心又開口道:「最後破例為你們點明件事吧。 在此修業的學費,只是幾塊擦傷和瘀青。可一旦到了外頭,你們要交的學費,少則一根手指、一條胳膊。」 說到胳膊,瞥了自己的機關手一眼又看向無名。 「多則你們不長不短,十多年的人生,灰飛煙滅。」 給了眾人思考的時間,木人心最終道:「勤加修練,好自為之。」 說完不待眾人反應過來,自行回去了藏經閣。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十二月下旬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冬校開始,程墉一早就拉了南飛鍠一起等著無名,無名便把上回任務結束後,一直心情不好的段紅兒也帶上了。 眾人齊聚未明樓,等待師長給予任務。 閒不下來的南飛鍠偷偷在與無名說著話:「聽說項兄是去野林裡打獵,姜兄則是巡守偏遠村落……不知道我們的特別題目會是什麼?我可是躍躍欲試了!」 只有南飛鍠如此不正經,段紅兒規規矩矩:「閣主也在?看來這回考校非同小可,便請皊狐姊姊示下。」 皊狐師父先看了相隔了一米分頭站立,中間還隔著段紅兒及南飛鍠的無名與程墉一眼,才朝楚天碧道:「呵呵……閣主,便是這幾位可愛徒兒了。」 楚天碧清冷的聲線有些意外:「嗯……你中意的人選,原來是他們麼。」 「呵呵,這四位徒兒入閣時日雖還不及一年,但個個表現不俗,這事肯定能放心交給他們。」皊狐嬌嬌笑道。 楚天碧也看到了先前皊狐瞥過去那一眼,並不拆穿皊狐口中的四位僅有兩位。 「那麼便向弟子們宣布冬校的題目罷。」 皊狐樂呵呵的笑著:「這次安排給你們的題目,是個護送的活,路途遙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段紅兒與無名一般,喜歡不斷提問,但此次是無名約的自己,其他兩人又以無名馬首是瞻,乾脆閉口不言,等無名提問。 「目的地是?」 無名覺得皊狐師父特意強調路途遙遠,那目的地才是重點,護送誰都可以。 皊狐師父還沒回答,未明樓外傳來個小女孩的聲音:「師父師父!咱們要上京城!」 倒是解了無名的提問。 「萍兒,別跑那麼快,小心絆著了!」這聲音聽著雍容大氣,聽話中內容猜測,此人應為小女孩之母。 小女孩看起來不過八九歲,蹦蹦跳跳向眾人問好。 「楚閣主好!各位師父好!」 她的父母追她追得有點氣虛,一名富商打扮的胖子上前道:「草民羅廣澤,見過楚閣主和各位……呃……?」 看見無名一眾弟子都如此稚嫩,實在不知道如何稱呼。 「楚閣主,冒昧請教,這幾位師父,瞧著似乎有些年輕呀……」 楚天碧搖搖頭,緩緩道來:「羅老闆,這幾位皆是閣中的徒兒,武藝表現十分出眾,此回將由他們擔任護送之職。」 羅廣澤忙收回臉上遲疑的表情:「啊、啊!原來都是楚閣主的高徒!失敬失敬!」 楚天碧轉而為無名等人介紹:「這位是南昌城江右商幫的羅廣澤羅老闆。 羅老闆一家近日有要事上京,但此行路途甚遠,希望俠隱閣能遣人隨行護送。」 羅廣澤為剛剛的失禮打著哈哈:「這回也是藉著到京師洽商的機會,想順道帶我妻兒遊覽一番。」 小女孩羅萍不知爹爹心中尷尬,好奇地問:「原來大哥哥大姊姊不是師父嗎?娘,那我該叫什麼呢?」 無名是特別喜歡孩子的,這點除了程墉暫時沒人知道。 「小妹妹隨意就行了。」 果然無名第一個接了話。 羅夫人卻搖頭道:「這怎麼行呢,萍兒,你該叫大俠才是。」 羅萍笑嘻嘻地領命:「是!小女羅萍,見過各位大俠,大俠會幫我們趕走路上的壞人,對嗎?」 羅夫人也側身行了個揖:「幾位少俠,之後一路上要勞煩你們了。」 「明白了。」程墉主動回了話。 無名則很誠懇的看著羅萍說道:「在下無名,一定保各位平安。」 至少這個小女孩,無名是絕不會讓她受到一丁點傷的。 南飛鍠被喊大俠喊得有些得意忘形:「嘿嘿,沒錯!我南飛鍠南大俠,絕對會護得你們一家平安抵達京師!」 段紅兒也回以羅夫人一禮,拱手道:「羅夫人不必多禮,俠隱閣段紅兒,一定會盡力護送各位平安抵達。」 「呵呵呵……好好好,不愧是楚閣主的高徒,個個都是一表人才啊,哈哈哈……」 羅廣澤見氣氛緩和,才呵呵笑著誇了眾人。 飛雪皊狐見氣氛融洽,也順勢說了句:「羅老闆呀,可是江右商幫裡的大糧商,俗話說『三日不見贛糧船,市上就要鬧糧荒』。若是沒有羅老闆的米糧,不少人都要餓肚子啦!」 無名總覺得皊狐師父這段話說得有些浮誇,但不曉得師父為何如此。 「而且,不光這生意經營得有聲有色,還時常分送米糧,接濟貧苦百姓……呵呵,真正是為富有仁,救民水火。」 皊狐師父笑意分明不達眼底,無名想著。 羅廣澤沒察覺不對,笑呵呵地道:「哎呦,過獎過獎!這位……?」 「小女子姓裘,忝居這俠隱閣的師父,還沒和羅老闆打聲招呼呢。」皊狐師父嬌嬌地作了個揖。 「哈哈哈,原來是裘師父,幸會幸會。」 羅廣澤不禁捧著自己的大肚子回道:「所謂人飢己飢,人溺己溺,羅某不過想為世上苦人盡上一點微薄之力罷了。」 羅萍眼中滿是對爹娘的敬愛:「是啊,爹娘總說,世上不是每個人都像咱們一般好命。咱們有能力,一定要多幫幫窮苦人家!」 大人有什麼貓膩無名管不著,聽師父們安排便是。 「萍兒真乖,夫人您教子有方。」無名溫和地看著羅萍道。 羅夫人很開心,自己的孩兒被誇,比自己被誇更高興:「哎呀,這位女俠客氣了。」 羅萍也很高興,笑嘻嘻地對無名道謝。 楚天碧有感無名的聰慧敏感,不想讓無名再多深思:「羅老闆賑濟百姓的義舉,楚某亦是感佩。」清冷的表情一絲未改。 「不敢不敢,哪裡比得上楚閣主行俠仗義,懲奸除惡!」 羅廣澤似乎要擦去額上不存在的汗水,以衣袖抹著臉。 「名兒,你在前兩次考校中表現進退有度。這次便由你指揮俠隱閣的行動,希望各位都能聽從名兒的指示。」 楚天碧如此交代,程墉第一個應聲:「明白。」 南飛鍠原就一直都聽從無名指揮,也表示沒有問題。 段紅兒見狀,也不難過,乖乖聽從了閣主指示:「請多指教,無名。」 無名聞言俏皮地朝段紅兒眨了眨眼,讓段紅兒心中最後一絲介懷隨即消散了。 「這趟上京之路,除了你們四人之外,南昌知府李大人也會派遣官兵隨行護衛。行進路線會由羅老闆指示,你們便與官兵協力,將羅老闆一家平安護送至京師。」 聽到楚天碧的補充,無名有所疑問,這陣仗是不是太大了點,也不像是不信任自己四人的實力的樣子。 「還有官兵護送?」 問是朝著楚天碧問的,回答的卻是皊狐師父:「呵呵……很奇怪嗎?」 玩了回手指,皊狐才又說道:「南昌府庫窘迫之時,羅老闆可是大方出手資助,替咱們李大人解決了不少麻煩。這回他要上京,李大人自然要派兵護送了。」 羅廣澤忙又不好意思地擺手:「哎,府庫窘迫,羅某自是義不容辭,李大人撥兵護衛咱家,也是客氣了。」 算是解答了無名的疑惑,羅廣澤擔心這些年輕弟子多想,便又道:「有俠隱閣的幾位少俠護送,這路上劫匪肯定是聞風而逃,李大人的兵馬想是用不上。」 楚天碧看了皊狐要笑不笑的表情,實在不能放心:「此去京師,路途遙遠,雖自十多年前魔教敗亡後,道上已是平靜許多,但仍不可輕忽大意。」 飛雪皊狐讀懂了楚天碧話中含意,有些故意地軟著聲朝無名道:「嗯,閣主說得不錯,羅老闆的身家可不一般,這一路上你們可要提高警覺呦!」 不想讓皊狐繼續帶壞弟子心性,楚天碧乾脆提前宣布出發:「徒兒們,做好遠行的準備後,便下山與官兵會合。啟行後的一切狀況,皆由你們臨機應變。」 他還特別對無名多說了句:「時刻保持謹慎,小心應對。為師相信你……你們的判斷。」 楚天碧對無名的心性測試,正式開始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眾人散去後,皊狐對著楚天碧嬌笑道:「閣主這是改選了小名名要培養來當仁俠接班人囉?」 楚天碧卻搖頭:「尚未可知。」 皊狐再怎麼繼續問,也問不出所以然了,楚天碧並沒有把無名來歷不明一事說與皊狐知曉,現在也只有木人心與道恆才知內情。 其他師父只知道楚天碧要考驗無名。 故皊狐有此推測,實仍正常。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前去京師的路途才不到一半,羅萍便無法再繼續往前走,哪怕是半步。 「爹爹,還要走多久?我腳疼……」 「萍兒,再忍耐一會,穿過了這林子就到下座鎮上啦。」羅廣澤安慰道。 羅萍乾脆往地上一坐不起:「我們怎麼不騎馬,不坐轎子了?走路要走好遠啊……」 無名看了看羅萍,腳踝都腫了。 羅廣澤卻還勸羅萍道:「上段路咱們不是坐轎子了嗎?偶爾也要自己走一走,身體才會健健康康啊。」 羅萍忍不住,嚶嚶哭了起來。 「我想休息了,我走不動了……嗚嗚……」 羅夫人可心疼自己的女兒了,朝羅廣澤怒道:「趕了幾天的路,你也不知是急什麼。」 羅廣澤哽了下,卻不能說真正的原因:「早一步到京師,咱們才能好好遊覽一番嘛……」 這謊言說得順了,自己也都還是不信。 羅夫人撫著羅萍長髮,將她抱在懷裡安慰:「江北天冷,孩子可折騰不起,讓萍兒歇會吧。」 羅廣澤也是不忍女兒直哭,只好妥協:「唉,我知道了。」 復又朝軍隊領頭者問了句:「樊軍爺,咱們能否在附近紮營生火,暖暖身子?」 「羅老闆,這林子往來人跡稀少,不宜久留,咱們應該趁著天色還亮,繼續趕路才是。」樊軍爺不贊同這個提議。 無名無法忍受有孩子在自己面前哭泣,聽到樊軍爺駁了,便朝他說:「有我們護著,讓孩子休息吧。」 無名都開口了,身為隊友,南飛鍠無條件支持道:「嘿嘿,無名大俠說得不錯!若真有賊人來找碴,我南飛鍠南大俠一定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段紅兒與程墉也紛紛頷首。 「哼,好吧。」 樊軍爺軟下語氣,朝底下軍士命令道:「你們幾個,找塊空地,準備紮營生火。」 眾軍士應是。 樊軍爺又點了四個軍士單獨道:「你們四個,待會去瞧瞧前方道上周邊狀況,發現什麼古怪,立刻回報。」 「是!」 令行禁止,很是有軍人風範。 羅夫人晃著羅萍:「萍兒,起來啦,叔叔伯伯們要紮營讓你休息呢。」 羅萍擦乾淚水嗯了一聲,腳踝還是腫得很。 「羅萍姑娘,讓我幫你看看腳踝吧。」 無名很有耐心,很溫柔地治療著羅萍的傷勢,不一會兒羅萍的腳就好了大半。 羅萍朝無名露出大大笑臉,甜甜謝著無名,無名也柔柔地笑了。 眾友人除了程墉之外,很少看見無名眼神有如此溫柔的時候,無名總是充滿英氣,心性堅毅,每日不斷習武,少有放鬆之時。 南飛鍠看著無名那溫柔的眼神,無名明明不是對著他笑,南飛鍠卻因此臉紅了。 段紅兒則是對無名又更加有了好感,一個一昧堅強的人令人敬佩,卻會有距離感,有這一面的無名看起來更像個能讓人親近的普通女孩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休憩時,無名與程墉結伴巡視四周,程墉好像看見了什麼,查看起地面痕跡。 無名以眼神詢問,程墉只是搖頭:「不是賊人,走吧。」 無名還說了剛剛向樊軍爺打探的消息,四名軍士出去巡邏,人卻沒了聲息。 「原來如此。我們便一道打探打探,順便一併查查另一件事。」程墉溫聲說道。 無名丟了個疑問的眼神,感覺兩人私底下相處時,無名變成寡言的那個,程墉反倒是願意多說話。 「皊狐姊派我們來的原因。」 無名會意,走到野林深處時被程墉攔下了。 「程兄?」 「這邊。」 他沒有多解釋,只是提醒無名放輕腳步。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南昌府為了掩人耳目,只遣了十人隊護送,不過李乾瑾對他們還下了其他指示。」 「其他指示?」 「不錯,聽起來他們似乎要防止羅廣澤在路上說出什麼,必要之時會殺了他滅口。」 程墉與無名都聽見了那群竊天塢打扮者們的對話,心頭皆是一跳。 「哼,那胖子果然知道些什麼!」 「總之,務必要轉告塢主,堤防那群官兵的動靜。」 「我明白了,還有其他情報嗎?」 這回卻是沉默了許久,第一個開口那人才又說:「我們和幾處哨點失了聯繫,不知是不是遇上了麻煩,南昌府可能還有後手。」 眾人嘖聲嗤道:「還有暗處的伏兵嗎……」 「還有個尚未查明的消息,護送隊伍似乎不只南昌府的官兵,還有俠隱閣的四名弟子隨行。」 眾人聽到此皆大為不解:「俠隱閣?俠隱閣為何會接下這活?這次的行動,白狐寨也應該知會過楚大俠才是。」 第一個說話那人搖搖頭:「已急派信鴿聯繫裘寨主,但恐怕是趕不上行動了。」 「嘖,明白了,我會請塢主留意這幫小子。」 「繼續注意道上動靜,行動在即,屆時以響箭為號。」 「明白。」 還好這些人聲音都不一樣,不然無名簡直要分不出誰是誰了,一樣的打扮,一樣的面巾,一樣的髮型……讓人頭好痛。 無名晃了晃腦袋,重新專注聽起消息。 「俠隱閣……楚大俠若是知道內情,怎麼想都不會保這死胖子才是。」 「都說尚未查明了,怕不是誤傳?」 「肯定是哪個傻子還沒睡醒,把些地痞流氓看成了俠隱閣。」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無名姑娘,跟我來。」程墉領著無名出現正在瞎聊的眾人面前。 「什麼人!?」 程墉閉目片刻,開口道:「黃馘槁項臥溝壑,獾奴狼子生狂貪。」 這是暗號吧? 就這樣說出來讓自己也聽到可以嗎? 無名想著。 對面眾人收起了武器:「是穴獾寨的兄弟?」 又很不解的問程墉:「穴獾寨應是由丘寨主調度,把守另一側,你怎麼會出現在此?」 程墉比對方更驚訝:「丘叔也來了?」 這聲丘叔讓對面的人想起了什麼:「慢著,我想起來了,你是丘寨主帶大的那個孤兒?記得你年初時離寨往廬山俠隱閣去了。俠隱閣……消息原來是真的嗎?」 又指指程墉身邊的無名問道:「那麼這邊這位也是俠隱閣的少俠了?」 無名抱拳回答:「正是,幾位想是竊天塢的豪俠了?」 眾人被無名認真的樣子逗得一樂,氣氛稍緩:「豪俠二字不敢當,義賊倒是叫得起。」 「竊天塢的人,為何在此?」程墉問話沒有無名那麼多顧忌。 「程兄弟,丘寨主沒有知會你這次行動吧?」 程墉眼神一暗,卻並沒有回話。 「不回答?那麼恕我們無法告知你細節……」 此人說到一半,遭受暗箭襲擊,倒地身亡。 「劉兄!」 樹林中出現了成批的朝廷機關兵包圍了眾人。 「朝廷的機關兵……你們!」 他們把無名程墉二人看做了朝廷一方的人。 「不,這和我們無關!」無名解釋道。 對面那群竊天塢群眾並不相信:「哼,空口無憑,你以為咱們還信你嗎?」 無名程墉出現在前,朝廷機關兵出現在後,怎樣都不可能無關。 「好啊,俠隱閣和朝廷站到一塊,還安排了這麼條毒計!」 「不必和他們廢話了,各位隨我殺出重圍!」 程墉擋下了幾枚暗器,喚回無名心神:「分辯無用,先保住性命。」 再度咔咔打下幾枚暗器後道:「注意後頭。」 無名不敢再分心了,卻見後方來的那機關人模樣怪異,很有東瀛的風格。 「這也是……機關人嗎!?」無名驚呼。 「不知有何武裝,當心了。」程墉還是不放心無名一人對戰,卻硬是硬起心腸讓無名獨自面對。 「先對付那具怪異的機關兵。竊天塢,我來勸。」 「嗯,這機關人看起來跟木師父做的不一樣。」無名邊打邊道。 「拆了它,回去讓師父看看。」 程墉不再有機會多提點無名兩句,機關人實在太多了。 他擋下大部分的機關兵,讓無名能專注對付那名扮相不同的機關兵。 竊天塢眾人也不再與無名二人對峙,一樣攻擊起了明顯是敵人的機關兵。 卻苦於不熟機關術節節敗退:「嘖,這幫機關兵,好生棘手!」 有個機關兵突然改了動作,看那開合之處露出冷冷寒光。 「張兄,當心飛箭!」 躲不開了,那名張姓竊天塢子弟只能眼睜睜看著飛箭朝自己射來。 程墉注意到了,冷哼一聲,飛身落在那竊天塢眾身前,機關傘應聲敞開,將迅疾羽箭盡數擋下。 無名真想叫好,可惜還在與機關兵戰鬥,實在不能多分神。 「機關兵另有他人操作。莫要糾纏,破它胸中玉石!」程墉把機關兵的弱點說給了眾人聽。 竊天塢眾面面相覷:「我們知道了,方才我們有些失了方寸,錯怪二位,萬分抱歉!」 解開誤會,眾人合力擊向機關人。 搏鬥許久,最終打壞了無數機關兵,無名找不到怪異機關兵的核心所在,只能靠暴力硬是拆解,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總算解決了那最怪異的一架機關兵。 眾人此時才有空餘,檢視劉姓塢眾的屍身。 「一箭射中後心,一箭直接刺穿了他咽喉……可惡!」 聽到那塢眾說明,程墉臉色凝重。 「程兄弟,你們方才助我等擊退這幫機關兵,我算是信了你們。但二位若真與朝廷沒有關係,為何朝廷的機關兵會緊隨而來?」 無名看了程墉面色不佳,便由自己回道:「真說起來,怕也不是全無關係。」 「什麼意思?」 程墉知道無名好意,抬眼示意無名,自己沒有問題,而後對眾人道:「我們與南昌府護送一位糧商,行經此地。」 眾人竊竊私語,討論後問二人:「你們護送的可是江右商幫的羅廣澤?」 「不錯。」程墉頷首。 眾人又奇道:「肯定是聯繫上哪裡出了問題,白狐寨有所疏忽嗎?」 程墉卻又說了:「派我們護送羅廣澤的……正是皊狐姊。」 眾人皆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這……裘寨主安得是什麼心?難道她暗中勾結了官府……」 眾人正討論著,靜謐林中,忽聽得遠方一支響箭竄升而起,劃破天際! 「是信號,塢主行動了!」 說完拔腿就要跑,又想起還有程墉二人在此,交代道:「你們兩個,別管裘寨主跟你們說了什麼,待在這別插手!」 又對地上劉姓塢眾一拜,承諾事後會好好安葬他,帶他的屍身回寨,便運起輕功飛身而去。 「那響箭,是營地的方向。」 「竊天塢……恐要對羅廣澤不利。」 無名對於程墉的判斷毫不懷疑,便點頭。 「我們也追上。定要找到塢主,探明虛實。」 兩人亦飛身提速回去營地。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拿下羅廣澤!膽敢阻擋的傢伙,全都殺了!」竊天塢眾說著。 羅萍嚇得連退數步,哭了出來:「爹……他們是誰?為什麼要殺我們?」 羅廣澤擋住羅萍:「萍兒,沒事,你們待在我身後!」 又忙大聲呼喊:「樊軍爺!」 樊軍爺數了數現場人頭,真不好應付。 「嘖!這個數量……喂!俠隱閣的大俠!該上工了!」 程墉與無名趕到時,已亂成一團。 「突破,先和大夥會合!」 程墉習慣了在只有他與無名二人時負責拿主意,忽略了這次無名隊長的身分。 無名不介意,反正其他隊員還離這麼遠,沒人聽見。 對面那,南飛鍠還在努力抗敵:「可惡!這群劫匪是從哪裡殺來的!?」 段紅兒從對方的穿著看出了來歷:「那身裝束,是竊天塢的人?可為什麼竊天塢會……」 竊天塢的人突然大喊:「後頭還有兩人殺來了!」 程墉很有辨識度,竊天塢不少人都認出他來了。 「你是……穴獾寨的!?想做什麼?」 程墉只管突破,不管不顧打暈了好些人。 「嘖!成敗在此一舉,不可讓他們亂了事!攔下!」 為什麼武林中人都不愛聽人解釋,說打就打! 無名也有點微慍,出手比起之前更乾脆,打暈一個是一個。 只要不逼無名殺人,武藝她可不會輸。 不多時,竊天塢眾倒了滿地。 「唔……哪來的一幫小鬼頭,這般硬手……」 有人不服,掙扎著想起身:「哼,咱們接著上!看這些小鬼能撐到什麼時候!」 一個無名沒聽過的聲音從後方傳來:「行了行了,都停下手。」 來人戴著冪䍦與丘叔並行,雖沒見到臉,但無名肯定自己沒見過此人。 程墉看到來人卻放鬆了下來,無名見狀也收了武器。 竊天塢眾人:「塢主!丘寨主!」 原來那人竟是竊天塢塢主令狐錦,據說是統領手下五寨,隨心所欲橫行秦嶺一帶的俠盜,以其神出鬼沒之身法和一手無影亂刀訣為江湖中人所忌憚,吊兒郎當的外表下藏著一副縝密心思。擅用的武器是一對名為縱橫無影的漆黑短刀。 「想不到想不到……真有幾個俠隱閣的毛頭小子在這。」 無名可以感受到對方隔著冪䍦看來的視線。 「喔呵!丘叔,瞧瞧這是誰?墉兒!」 無名撇頭看了程墉,程墉卻沒有開口解釋。 丘叔也沒料到會在此地遇上程墉:「墉兒……你……」 程墉收了傘,規矩道:「塢主,丘叔。」 令狐錦顯得很高興,沒有對程墉出現在此有所不滿,還有心思關懷程墉。 「哈哈哈,俠隱閣如何呀?待得可還習慣?」 程墉漠然回道:「還未習慣。」 他這話讓身邊一眾友人都有小小的心靈受傷。 沒想到程墉居然回了不在預料中的答案,令狐錦愣了一下:「唔……是嗎?方才瞧你和這幾位同門配合得挺不錯的呀!肯定是交上朋友了吧?」 「是。」 程墉答是,總算是讓眾友人少傷心了點。 「哈哈哈……很好很好!本來還擔心你總這麼孤僻,只能和笑霜手下的姊妹們做伴呢。」令狐錦笑道。 令狐錦這番話,讓眾友人都用詭異的眼神看著程墉,程墉不能接受的是無名亦丟來了一樣的目光。 樊軍爺打斷了眾人談話:「那個腰牌和詭譎的身法……你是……秦嶺竊天塢的盜王令狐錦!?」 旁邊還活著的官兵也說:「那、那邊那個老頭背上的紫金八卦刀……難道是那枯冢荒獾丘百壑?」 段紅兒打小愛聽說書,軍士們一提,她就通通都對上號了。 「盤據秦嶺的竊天塢五寨之首……盜王令狐錦,竟會親自出手……」 令狐錦一拍大腿笑道:「哎呀,都識得我啊?那咱們就省去客套,直接說回正事吧。」 眾人皆聽著呢,令狐錦卻先是搖搖頭才又道:「你們這幫小毛頭,會出現在這的原因我大概猜得到,唉,八成又是那隻騷狐狸的傑作。」 不再計較俠隱閣眾人打傷打暈了一地兄弟,橫豎都沒死沒殘呢。 「我啊,稍微有些要緊的事情,想問問那邊那位羅老闆。雖然不知道騷狐狸給了你們什麼指示……總之,希望你們就此打住。」 說完又輕輕笑了:「呵呵,這麼說可有聽明白嗎?小子們什麼都不必做,只要把羅廣澤一家交給我們就好。」 無名還在思考如何處理,羅廣澤已經怕了:「少俠……別聽這惡匪的鬼話!這賊子想的是謀財害命!」 程墉都畢恭畢敬的人,無名可也不會有惡感,思索片刻問道:「令狐塢主能保證羅老闆平安嗎?」 令狐錦有些意外是無名負責提問,他剛剛在後面看著,可是知道這女娃子一路都聽程墉說的:「唔……保證啊……抱歉,保證不來。畢竟,如果我想確認的事到頭來是真的,那可是有數不清的人想要他的命呢。」 羅廣澤全身顫抖,彷彿知道了令狐錦話中含意。 程墉看了看無名,又看了眼正發抖的羅廣澤,朝令狐錦提問:「塢主,一事請教。」 「說。」 「羅老闆害了誰?」 無名與段紅兒瞬間懂了,南飛鍠還在摸不著頭緒。 羅夫人則疑惑道:「害了誰?程少俠……你這話是……」 南飛鍠總算反應過來:「程兄,難道?」 由於俠隱閣眾人插手,令狐錦不好按照原先計畫,便無奈道:「唉……本來想速戰速決的,不過反正這林子都給咱們圍住了……」 隨即改了計畫:「和你們說清楚也行,回去可別和你們楚閣主說我不講理,欺侮你們啊!」 令狐錦朝後方塢眾招手:「把人帶過來。」 「他是!?」程墉認出了人。 「墉兒,你也應該記得,早在兩三年前,你還未入閣時,咱們在各地破獲了不少奴隸巢窟。 問這些奴隸是給誰抓了,要送去哪,各個是渾渾噩噩,一概不知。 看守這些巢窟的雜魚們也是,只說那物資錢財定期會有人受雇運來,連給誰做工都不知。」 程墉點頭肯定了令狐錦的說詞。 「這幾年來咱們一邊收容這些病懨懨的奴隸,一邊持續搜索這些奴隸巢窟的源頭。 騷狐狸替咱們檢查了這些奴隸的身體狀況,發現他們體內殘留著某種毒素。」 這點程墉卻是不知了:「毒?」 「曼陀羅花,雖然量並不致命,但能讓這些奴隸處在一種意識不清,任人擺佈的狀態。 從這些奴隸的身體狀況來看,似乎還曾長時間地攝取過這種毒素。 想也知道,世上不會有正常人明知這是毒,還想把毒灌進自己肚子裡吧?」令狐錦給了眾人一個頷首,讓大家自己想。 「摻進了水和食物裡?」程墉問道。 南飛鍠和段紅兒悄悄移到無名身邊,段紅兒拍了拍無名的背,讓她不要介意程墉現在看似搶了隊長工作之事。 無名朝兩人笑了笑,聳聳肩表示根本不介意。 令狐錦也看到了小孩們的小動作,呵呵笑道:「本來咱們也沒想到那兒去,咱們在幾處巢窟搜了半天,以為能找到些曼陀羅花……可卻萬萬沒想到,咱們只在一袋袋準備餵給這些奴隸的米糧裡發現了這花的粉末。」 段紅兒找到一處疑點:「這米糧來源千般萬種,你們為何如此篤定與羅老闆有關?」 程墉也頷首:「天下米糧不只一家,塢主想以之為證,不夠。」 令狐錦連忙揮了揮手:「當然當然,只有這麼個線索,要說誰是罪魁禍首,都是言之過早。 咱們能做的,只有繼續尋找更多線索,或者,等那幕後黑手自個兒露出馬腳來。 幸運的是,咱們等到了,羅老闆,等到了你這趟攜家帶眷,極不尋常的上京之旅。」 邊說還邊奇怪地打量著無名四人,這四人相處模式極為奇特。 隱約以無名為首,卻又人人皆可越過無名說話,無名還都不介意。 一般來說領導者通常如自己這般,沒讓其他人說話,其他人就不說話,也甚少自己提意見。 羅廣澤面色赤紅,反駁不能,只得硬氣道:「你、惡賊!你胡言亂語些什麼!」 「三日不見贛糧船,市上就要鬧糧荒。江右糧商的動向一直在我們掌握之中。 你們糧商想上京,搭那官家護衛的糧船最是便捷,但你卻是低調行事,尋求江湖俠士護衛。 是以為自己身分已經敗露了,怕咱們光天化日下襲擊糧船嗎?哈哈哈,也太抬舉咱們了吧?」 又看了看無名四人,嗤笑一聲:「話說回來,你想低調也就罷了,尋個名不見經傳的鏢局武館,或許還真沒人能知曉。 偏偏啊……你挑了廬山俠隱閣做護衛。咱們竊天塢和俠隱閣互通聲息已久,你這低調之旅立馬就傳到了咱們耳裡。」 羅廣澤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臉上寫滿不可置信。 令狐錦見狀仰天大笑:「哈哈哈,羅老闆一介商賈,果然是不知道這層。」 他又收回些許笑意,話中對皊狐很是無奈:「唉,倒是沒想到那騷狐狸還是接了這活,派了你們幾個小毛頭過來也什麼都沒說。」 令狐錦對著羅廣澤擺手:「總而言之,你可真是弄巧成拙啊,羅廣澤。」 說著便越來越靠近羅廣澤:「你急了,你知曉了那些奴隸巢窟的狀況,害怕被咱們找上,想上京尋什麼人救你。」 羅萍怯生生開口問:「爹……什麼奴隸?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羅夫人也一臉難以相信的模樣看著羅廣澤。 羅廣澤全盤否認:「一派胡言!幾位少俠,我不管你們俠隱閣和這些匪賊有甚麼關係,萬萬不可聽信此賊所言!」 令狐錦卻奇道:「證據還不夠嗎?那我就再告訴你們一件事吧。 你們別瞧羅老闆這福態橫生,人畜無害的樣子。 為了在這將他捉住,光是這半天,咱們在這林子裡就死了十幾個弟兄。」 程墉聞言愕然,無名也想起了剛剛死去的劉兄。 「嘿嘿,羅老闆,你哪請來的伏兵?這般厲害?」令狐錦不覺地摸上了佩刀。 「我道我盜王令狐錦的身法已是難逢敵手,想不到這些伏兵神出鬼沒,竟能避過我的耳目。」 見羅廣澤還是死不承認,令狐錦請出了王牌。 「冤有頭,債有主,我呢也不想冤枉錯了人,咱們最後再做個確認。」 令狐錦把剛剛讓弟兄們帶來的人拉上前頭來:「吳兄弟,你來瞧瞧,那位珠光寶氣的羅老闆,可面熟嗎?」 「我……對他沒有印象……」 羅廣澤鬆了一口氣。 「你確定嗎?」令狐錦一驚。 羅廣澤很快恢復鎮定,朝令狐錦怒斥:「哼!聽見了嗎,惡賊?你口中說得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我可一件都……」 吳兄弟提高了音量壓過羅廣澤的辯解:「但是……旁邊那女娃兒,我記得……」 羅廣澤一家皆是一驚。 「我、我……?」羅萍滿臉都是茫然。 「沒錯,是你那天把飯送來,我和雨兒的晚飯才有了著落,你們還約好了下回要一塊玩……」 羅萍想起了雨兒是誰,又聽吳兄弟繼續說:「那天晚上,我做了夢,夢到雨兒給人綁走了…… 一醒來,周遭都是我不識得的人,咱們被關在一艘大船上,靠岸了,又到一處洞裡…… 有人……送飯給我們,吃了睡,睡了吃,然後……人一個個被帶走…… 令狐恩公……殺了人,救了我們…… 但是雨兒她……我找不到雨兒……嗚嗚……」 羅萍急急拉扯著羅廣澤衣袖:「爹,雨兒,雨兒她到哪去了?她不是和她爹……回鄉去了嗎?」 眾人一陣沉默,誰也無法對這個小女孩說出實情。 最終還是羅廣澤自己承認了:「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好。」 羅夫人原本還抱持著一絲希望,在羅廣澤這話之後全滅了。 「只要做這事,我就能保咱們平安,保咱們一世富貴。 人飢己飢?人溺己溺?哼,錯了,大錯特錯!我老早就看明白了! 不事生產的社會渣滓只會怨天尤人,討要他人的施捨,永遠不會上進。 用這幫渣滓的性命換你們的,再值得不過了!」 羅萍聞言崩潰大哭,怎麼也不相信自己崇敬的爹爹是這樣的人:「爹……嗚嗚……你在說謊、你在說謊……」 吳兄弟找到了罪魁禍首,消瘦的臉上怒容滿面:「你、是你害得雨兒……我……我要殺了你,償雨兒的命!」 令狐錦阻止了他:「吳兄弟,且慢,咱們還有話要問他。」 「還問什麼!這傢伙,害死了我的雨兒啊——!」 令狐錦點頭:「不錯,你要報仇,那是天經地義,咱們問完了話,他就是你的。」 無名也想聽聽令狐錦還要問些什麼,暫時按兵不動。 「羅廣澤,是誰指使你下毒擄走這些奴隸的?他拿這些奴隸去做什麼了?」 「我、我不會告訴你!」 「哼,你以為你還有選擇的權利嗎?」令狐錦厭煩了這些條條道道,揚聲怒道。 羅萍衝上前去,就地一跪:「叔叔,爹做錯了!我們不送飯了!求你們別帶走爹爹!我、我會帶他去找雨兒的!」 說著拼命磕頭:「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萍兒的孝順喚醒了羅廣澤的一絲良知:「萍兒,你……別說了,他們說對了,爹爹害了人,爹爹是惡人……」 但也僅有一絲:「但爹爹不後悔當個惡人!」 羅萍不依:「不!你不是!你說過要像俠客一般行俠仗義的!你不是惡人!」 令狐錦闖蕩江湖已久,這種戲碼見多了,倒不會心軟:「哼,把他帶回去,看看他是想死的快活些,還是受那千刀萬剮之苦。」 羅萍見狀轉身朝無名等人求助:「拜託……拜託各位大俠,救救爹、救救我們……」 南飛鍠比無名還要率先心軟,他透過羅萍彷若看到了記憶中的另一個小女孩。 「無名!」 段紅兒也垂眉低語道:「無名,我們會聽從你的判斷,但是希望你能慎重決定。」 無名還沒有說出自己的決定,令狐錦卻是先開口了:「墉兒,你們還不讓開嗎?」 這句話對著程墉說,想必剛剛那女娃兒會聽進程墉的話。 程墉這次卻是不做決定了,低頭等著無名說話。 一個兩個的,我平常是那麼狠心的人嗎? 段紅兒那次,也不過是自己多心疼了白虎一會兒罷了,怎麼形象就變成殺神了麼。 「我們不會讓的。」 眾友人齊齊鬆了口氣,羅萍也收回了淚水驚訝的看著無名。 比起這些人,最吃驚的是羅廣澤,他善看人,從一開始無名的眼神就沒信過自己,現在都被揭穿了,無名卻還願意護他一護嗎? 令狐錦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連程墉都挺起了身子,忠實的執行無名選定的答案。 「女娃兒,你認真的?」 無名堅決的點頭,南飛鍠也隨即附和,段紅兒更說了:「不錯,若是閣主在此,想必也會做出如此決斷。我們不能為了遏止罪行,製造另一樁悲劇。」 羅萍哭得不能自己,跌跌撞撞跑到母親懷中,邊哭邊向眾人道謝:「大俠……謝謝……嗚嗚……」 羅夫人抱著羅萍,也喃喃不停地謝著眾人。 「什麼都不知道的小鬼……說什麼鬼話!這傢伙,奪走了我的雨兒啊!」吳兄弟憤恨不平,對眼前場景多有不屑一顧之感。 「方才喊著不讓的女娃兒,你叫什麼名字?」令狐錦好奇道。 無名克制有禮,抱拳回覆:「晚輩無名。」 令狐錦搖了搖頭,表情顯得不太認同無名,他哼聲問道:「那麼無名,告訴我你的小腦袋瓜子在想些什麼,為什麼要救他?」 無名也是搖搖頭,她不是想救他:「一開始我就沒信過他。」 木師父的教誨猶在耳畔呢,對所有人都要多保持懷疑,不過無名選擇性的只對陌生人保持懷疑。 「但是萍兒和羅夫人是無辜的,若羅老闆能說出線索將功抵過,就可以不用多拆散一個家庭。況且……我的直覺告訴我,雨兒還活著。問到線索,也許能盡早找到雨兒。」 無名說完令狐錦又是一聲冷哼:「不錯,他們的確是無辜,我也沒想害他們,只可惜他們是一家人。而你的直覺沒有有力的證據支持……」 吳兄弟按捺不住:「恩公!為何要和他們廢話!直接……把那死胖子拖出來宰了!」 他一樣也不相信無名所謂的直覺,只想快快報仇。 令狐錦隔著冪䍦對程墉問道:「墉兒,你呢?你想怎麼做?」 程墉回話之快,沒有任何遲疑:「我與無名姑娘立場一致。」 令狐錦這下可踢了鐵板,原想讓程墉說服那女娃兒的,卻是沒門了:「是嗎……哈哈哈!」 轉頭朝丘百壑戲謔道:「丘叔,可曾想過墉兒會有不幫咱們的一天?」 丘百壑看著程墉與無名,面上若有所思,低聲回:「這孩子確是成長了。」 令狐錦真拿這群孩子無法,只好提出了另一個方法:「好!那這麼辦吧,小子們,咱們就用江湖規矩解決這事。」 南飛鍠可比無名懂這個:「江湖規矩……手裡見真章嗎?」 程墉立刻駁了回去:「塢主明知我們不是對手。」 「嘿,那是當然,但我堂堂盜王才不想佔你們幾個小毛頭的便宜。 這場比試,由我一人對付你們四個。 只要你們在半個時辰內能削下或擊落我身上的任何事物,就算你們贏。 如果你們贏了,咱們問出想要的情報之後,羅廣澤就任由你們俠隱閣處置,咱們不再過問。 怎麼樣,在這個條件下,可就公平了吧?」 吳兄弟憤怒的反對,亦是阻止不了令狐錦下的決定,在這個世道,武力值低的人,根本沒有自己決定命運的機會與權利。 「吶,吳兄弟,殺了羅廣澤能讓雨兒回來的話,我是挺樂意讓你殺了他的。 不過聽了這些小毛頭的話,仔細想想,似乎也不是這麼回事。 你有雨兒,那小姑娘也有他爹爹,究竟誰殺誰有理?嘿嘿,殺人殺多了就會忘了這層啊。」 吳兄弟反駁不能,凝噎許久。 「到頭來,最能解決爭議的方法,還是以拳交心,用身體來體會對方的信念!」 南飛鍠一改嘻笑態度,臉上很是堅毅:「能領教大名鼎鼎的盜王絕技,我南飛鍠求之不得!」 段紅兒也堅決道:「無名,要救羅家,就看我們這一戰了!」 令狐錦嘖嘖稱奇看著那四人,這種領隊方式真心讓人覺得稀奇,再多看幾眼也還是不習慣。 程墉看到令狐錦那帶著審視打量的目光,低聲喚了句:「無名姑娘。」 無名先朝程墉頷首,方才對令狐錦說道:「一言為定。」 令狐錦聽見了,程墉那顯得疏遠的稱呼,語調客氣有禮,但兩人卻又不像是交情甚淺,互相以對方的意見為主,很是有趣。 他因此便笑道:「好,夠乾脆!」 又看了倒臥一地的竊天塢眾人,再看看無名等人:「瞧你們久戰疲乏,就讓你們歇息片刻再戰,準備好了便上前來吧。」 他內心是想多看看程墉到底跟無名是怎麼一回事,平常都怎麼相處的。 也想多看看無名這個領導者,那詭異的領導模式會不會出什麼岔子。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無名一一確認過友人們狀態,眾人皆道無恙後,她才領著眾人到令狐錦面前,令狐錦感覺不出無名與程墉有什麼互動。 「請前輩賜教。」無名抱拳代表眾人行禮。 「那就來吧!讓我瞧瞧你們在老楚手下學了多少本事!」 程墉搶先出手,旋動機關傘,無數飛針自傘尖激射而出,令狐錦雙刀連舞,竟無一針能傷他分毫。 見程墉上來就是殺招,令狐錦滿意不已:「好啊,墉兒,一出手便是這招殺手鐧,不過光是這樣,可還傷不到我啊!再來!」 南飛鍠接手程墉之後的空擋:「這劍如何!」 令狐錦簡單閃過:「嘖嘖,使劍的小子,這招平平無奇,未免小瞧了我……」 南飛鍠咧嘴一笑:「那可未必!」 一記長劍直刺,中正平直,卻突然半路變招,腳步飛踏,當空翻滾,迴旋斬下。 令狐錦本待揮刀擋開那直刺一劍,不料對手飛身避開,竟是一刀落空。 但見南飛鍠這變招一劍來勢迅猛,令狐錦右刀不及回防,只得左手一刀迎向當空一劍。 「小子你好樣的,這前半招是俠隱閣的風雪宿東林,後半招是個四不像,叫什麼名堂?」 南飛鍠停下攻勢,撓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名好:「我方才想出來的,名字還沒定呢,前輩你給我取個?」 完全忘了身處肅穆的爭鬥之中,還朝著令狐錦討教起來。 令狐錦也對這種性子的人不討厭,逗著南飛鍠:「嘿,姿勢百拙千醜,給你取作雞飛狗跳吧!還有什麼怪招,儘管使出來!」 段紅兒飛步如燕,雙刺翻舞,在眾人掩護下瞅準了一處破綻,挺身突擊。 令狐錦舞刀旋腿,逼開前方眾人攻勢,雙刀背後交叉,不偏不倚擋下襲擊而來的雙刺。 段紅兒被這一擋狠狠震退,唔了一聲。 「嘿!好險好險!瞧小姑娘這步法,和天機閣那木頭人學過?」 段紅兒不喜令狐錦如此稱呼木人心,卻還是彬彬有禮回道:「前輩慧眼,木師父正是晚輩授業之師。」 「唉……那木頭人的功夫難對付的緊,偏偏你又學得這般維妙維肖,看來得多提幾分精神了啊!」 聽到令狐錦這番評論,眾人皆是眼睛一亮,無名可是木師父另一名得意弟子,雖然木師父總對無名不太滿意的樣子就是。 無名與眾人對眼,讀懂了意思,賊兮兮的笑著。 她一手長槍使得虎虎生風,令狐錦正覺奇怪……這脾性溫和的女娃,竟學了這樣生猛的武器。 突然眾人分四方襲來,令狐錦最先擋下了段紅兒的攻勢,阻止段紅兒那伶俐的身法,才轉而打落程墉的機關和擋住南飛鍠的長劍。 連環攻勢下,令狐錦避無可避,只得躍入空中,無名屏息凝神,氣沉丹田,五炁朝元轉了屬性蓄著氣,又拋了長槍改拿鐵扇,踩著與段紅兒一般無二的身法腳步,瞅準破綻擊向令狐錦。 令狐錦身法亦是詭譎,若夜鷹飛蝠般翻空避過,雖未正面受擊,也已察覺那股不尋常氣勁,無名鼓氣蓄勁,竟透兵而出。 「哈哈哈!好女娃兒,竟然變了功體?你這五炁朝元的本事可不常見啊! 好啊!儘管來吧!讓我好好體會一下你能將它發揮到什麼程度!」 無名等人卻是一同停下了攻勢,齊齊站定喘息著。 「你們……這是放棄了?」 令狐錦正奇怪著呢,哪知無名瞄準的不是他,是他的冪䍦黑笠,就在他問了這句話之後,冪䍦的紗布飄落而下。 南飛鍠不太肯定的問:「我們贏了嗎?」 段紅兒卻很肯定答道:「錯不了,無名那一擊,氣勁撕裂了冪䍦的紗布。」 「唉呀,稍微有點小看你們這些小毛頭了,不過呢,輸了便是輸了。」 令狐錦可好奇了,無名竟使得木人心教授的招式,那怎麼會養成這種心軟的戰法? 他可深知木頭人都是怎麼給徒弟說的,要狠,要毒,要防人…… 這女娃是一個也沒聽見去呀? 這樣木頭人受得了? 羅萍抱住母親喜極而泣:「大俠、大俠們贏了!」 令狐錦妥協了:「羅老闆,把情報告訴我們,你就可以走了。」 羅廣澤還在掙扎著,不敢開口。 說不說好像都只有一死…… 羅萍勸著羅廣澤向善,改過自新。 羅夫人也道:「幾位少俠給了我們機會,你別再執迷不悟了!」 羅廣澤正掙扎著,忽有暗器破空而來,目標正是羅廣澤! 令狐錦冷哼一聲,打落暗器。 竊天塢眾互相詢問:「怎麼回事!誰發的弩箭!」 眾人隨即見到羅廣澤左近的樊軍爺喊了聲:「動手!」 察覺異常的程墉與無名聯手擋下了樊軍爺朝羅廣澤的致命偷襲。 樊軍爺雙目圓瞪,不甘倒地身亡。 無名避開了對方要害出手的,但程墉沒有。 見到死了人在程墉之手,無名略有不適,閉眼默念俠隱閣閣規,復又睜眼,再度恢復堅定。 「塢主!是朝廷的機關兵……嗚呃!」丘百壑說著便中了暗算。 程墉眼底有著驚慌,大聲喚道:「丘叔!」 看著一眾機關兵,令狐錦嗤笑道:「呵,襲擊我手下弟兄的伏兵就是你們啊……」 羅廣澤再度雙腿發軟,渾身顫抖:「啊……來了,它們來了……我們完了……」 段紅兒與無名看見了眼熟的東西:「那具紅色的機關人!」 「女娃兒可沒嚇傻吧?第一次見著機關兵麼?」令狐錦話中帶有關切之意。 「我……見過那具紅色的機關人……」無名喃喃道,被那具機關人提醒著想起了自己的來歷不明,語氣猶疑又恐懼。 「不錯,外觀和那時看起來是一樣的……為什麼它會出現在這?」段紅兒沒察覺無名語氣中的異常,簡單肯定了無名的說法。 「你見過?嘿,有趣,紅色那具連我都是第一次遇上,你怎麼見過了?」 令狐錦的問題讓無名臉色愈發難看。 程墉見無名從那紅色機關兵出現後,臉色便變得極差,遂阻止令狐錦繼續追問:「朝廷,想滅口。」 令狐錦瞥了程墉一眼,又沒問什麼機要,這就維護上了? 「哼,不錯,方才那兩箭,還有那個朝廷鷹犬,確實都想致姓羅的於死地。不過,這幫破銅爛鐵,我可還沒放在眼裡,小子們準備好了,咱們上!」 邊打鬥著,令狐錦還有空閒分發藥物給眾人,眾人謝過令狐錦,隨著令狐錦發號施令攻向一眾機關兵。 有幾具機關兵有如鬼魅般在林間飄移舞動,靜悄悄地摸到了羅廣澤身後。 聽得喀喀數聲,骨節旋動,寒光乍現,刀鍘般的一對臂刃無情地朝羅廣澤一斬而下。 令狐錦嘖了一聲,心知不妙,手中兩把漆黑刀刃如電光石火般飛出,發出猶如磨刀之聲,轉眼將刀臂斬落。 但看機關兵進襲之勢未歇,另一架機關兵從旁搶上,刀旋臂舞,也要取羅廣澤性命。 令狐錦飛步騰空,接下飛回的漆黑雙刃,迴旋落地一斬,再度擊毀了一架機關兵。 「羅廣澤,退開了!」 羅廣澤忙將自己圓胖的軀體挪動到路邊躲藏。 「這幫機關兵究竟是誰人操控的?對比軍伍裡的雜魚簡直是天壤之別……」令狐錦說著,雙刀不間斷地揮舞著。 一名竊天塢眾慘遭機關兵打成重傷,憑藉最後一絲力氣大喊:「唔……少俠當心了,那具鮮紅色的機關兵過去了!」 令狐錦也見著了:「小子們撐住了!那具機關兵怕是不比一般!待我……唔!」 他被源源不絕、鬼魅般的機關兵進擊不休,雙手黑刃飛旋,身形飄忽,雖立於不敗,卻找不出空擋援助無名等人。 程墉強行喚回無名心神:「無名姑娘,我們上。」 段紅兒總算察覺無名心不在焉:「放心吧,無名,就算師父不在,我也不會退縮,我們一定要將它們在此擊毀。」 她以為無名是驚恐於地牢中如噩夢般的回憶。 「無名,背後就交給你了!嘿嘿,就讓這幫機關兵瞧瞧咱們俠隱閣的厲害!」南飛鍠不明所以,亦不知無名與段紅兒相遇那段,只記得木師父很是誇讚無名,對付機關人,無名很有一套。 無名見眾人對來歷不明的自己如此有信心,方知自己實在不該再一直垂頭喪氣了! 正想著,那許久沒有反應的藍色玉石忽然大幅散出了暖意,給了無名更多力量。 在眾人圍攻下,鮮紅機關兵傷痕累累,一雙鐵爪已是磨損斷折,動作亦不若早先靈動。 無名瞅準良機,胸中真氣鼓盪,腳下塵沙飛濺,五炁朝元勁若鋒劍,一擊而出。 鮮紅機關兵受此一擊,胸中土黃玉石崩裂成片,如同破布娃娃般癱倒在地,陣陣徒勞無功的顫動後,停止了運作。 令狐錦還喘著氣,走到丘百壑身邊問著:「呼……總算是清乾淨了,丘叔,沒死成吧?」 丘百壑強擠出笑意:「嘿……皮肉傷,不礙事……想不到會給這幫機關人暗算得逞……我也真是老了。」 程墉聽到此話若有所感,面露憂傷,前去攙扶丘百壑,為其療傷。 「這幫機關人活動敏捷,恐怕……是有人潛伏在這林間操縱它們……我們該派人追查……」 令狐錦拒絕了丘百壑這個提議:「不管是誰,機關兵全被擊毀,此刻他也是孤掌難鳴,說不準早見苗頭不對,逃之夭夭了。」 丘百壑低下頭,咳了兩聲:「確實……」 「要你命的傢伙也沒了,還不全招出來嗎?」令狐錦問著羅廣澤。 「是巧后閻凰……」 羅廣澤在不斷刺殺暗殺裡被逼出了決心,說出了背後主使者。 「她透過李知府,命我用賑濟做掩護,將這些沒用的貧苦人家,捉去給她……」 段紅兒一聽便驚住了,不知該做何反應。 令狐錦則冷哼道:「巧后閻凰啊……可不是當朝的大紅人,機關兵的製造者嗎?她要這些奴隸做什麼?」 這羅廣澤也不清楚,只能胡亂猜測。 但是猜測的內容都給令狐錦否定了。 「哼,這些事,有她那些機關兵在,還用得著這些需要吃喝拉撒的奴隸嗎?」 羅廣澤連忙發誓,自己真的不清楚。 「每回她都要我把那些關押著的奴隸分批送到幾處偏僻位置,放著別管,自有人會收貨。我只負責將那些窮苦人家毒暈了,關起來餵養,確保他們昏昏沉沉地活著,定時出貨給她。酬勞也都是透過李知府給我的……」 令狐錦思索著,想不透內情:「嘖……那女人到底打得什麼主意,最好別是拿去宰成了什麼人肉佳餚……」這個猜測讓眾人一陣噁心。 「你那曼陀羅花毒又是哪來的?」 羅廣澤搖著頭說道:「是李知府給我的,我可不知他從哪弄來這東西。」 「還有幾處關著這些奴隸的地方,都說出來。」 羅廣澤很乾脆地畫了張地圖。 令狐錦一一檢視,卻發現都被自己人掃蕩得差不多了。 「行了,你走吧,羅廣澤。」 羅廣澤聞言露出慘笑:「走?咱們還能走去哪?巧后……還有李知府……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 令狐錦卻丟了包袱給無名等人:「哼,想想是誰救了你一命,你怎麼不問問他們呢?」 羅廣澤病急亂投醫,還真問了。 「廬山,三俠村。」 令狐錦又驚奇了,這下又是程墉先說話了? 這還真是無名不可能回答出的問題,她對這個世界的常識依然不足,不論是程墉還是誰,都比她更適合開口回答。 「對,到三俠村落腳,再適合不過!」南飛鍠笑嘻嘻地贊同程墉的話。 「不錯,若真有巧后的爪牙追來,閣中師長也不會袖手旁觀的。」段紅兒對此提議也是讚許。 大家都很熱切地對此提出看法,只有無名在那,低頭窩在角落不說話,一方面在想那具紅色機關兵與閻凰,一方面省思自己對常識的認知不足。 羅廣澤確認道:「三俠村……廬山上的三俠村嗎?」 又自己回答自己:「是啊……左近有楚閣主庇護,我們能在那重新開始、重新開始……」 說著說著抱頭痛哭:「我、我真的能……重新開始嗎?萍兒……蘭妹……」 相比羅家一家團聚,吳兄弟顯得落寞異常,心中暗下決定,要靠自己手刃羅家,轉過身不打招呼便離開了竊天塢眾人。 令狐錦看著事件落幕,一笑道:「嘿,這事就到這了吧……好啦,小子們!東西收收打道回府啦!咱們可還有人要救呢!」卻沒注意到吳兄弟早已不見了。 竊天塢眾人應和塢主,開始收拾起東西來。 令狐錦又覺奇怪的看了在單獨一個人窩在角落發霉的無名,這女娃兒幹嘛一個人站那麼遠? 他朝無名等人道:「你們小毛頭呢,就擔起你們的責任,把羅家送到三俠村去吧!」 程墉有疑問想問:「塢主,這麼做是對的吧?」 還以為程墉真的無惑呢,令狐錦大笑:「哈!對又如何,錯又如何?做便是做了,這路可不會讓你回頭了。」 對程墉還是多了些關照之意,細細叮囑:「人生這許多大大小小的抉擇,每個抉擇都是一條未知的路。若是因為害怕走錯了路,在原地裹足不前,嘿,最終只是一事無成罷了!想幹番大事,重要的是決心和毅力,一路克服那條路上的險阻,永不後悔,向前邁進!」 重點強調了永不後悔。 程墉喃喃重複著:「永不後悔,向前邁進……」 令狐錦拍拍程墉的肩說道:「墉兒,你入閣修練一年來,進步也不錯,繼續保持啊!寨裡有事我會讓笑霜通知你的。」 程墉露出微笑應和:「是。」 想必是想通了什麼。 令狐錦看到程墉笑,又想起自個兒躲在角落的無名:「啊,差點忘了,無名,這東西給你。」 無名伸手接住了飛來之物,是一本輕功《逐月功訣》。 這是竊天塢鼓蚤寨的功法,行氣吐納化四肢,亭臺樓閣皆能如履平地,鼓蚤寨寨主梁君竹為箇中高手。 把這東西給女娃兒,配上她從木頭人那學的東西……應該會很有趣。 「你那頑強不屈的性子,挺對我胃口的。」 眾人聞言皆笑出聲來,令狐錦這是不夠了解無名呀。 想讓她屈服可容易的,眼睛夠大夠美便成。 不明白眾人的笑聲含意,令狐錦吩咐:「拿去好好練練,說不定哪天我會來找你入伙啊!哈哈哈!」 又撫著雙刀想了想:「話說回來……巧后閻凰啊……不好對付喔……那個木頭人會有什麼對策嗎……唔……慢慢想法子吧…… 小毛頭們,就此別過,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不遠處的密林中,一名奇裝異服的男子嘖道:「讓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糧商來幹這事,後果就是如此啊,真是可惜了我的曼陀羅花。 就這麼和自己的救命恩人分道揚鑣了,那個臭乞丐倒也有些骨氣。」 身邊一名蒙著面紗的少女卻道:「那位吳大叔,他也是只能被迫接受命運的無力之人。」 男子挑著眉問她說:「呵……怎麼?你可憐他?可別告訴我你想帶他去見那女人啊。 如果給他曉得他那寶貝女兒正是在她手上,我可不認為他會感謝你的這番好意。」 女子雙眼空洞直愣愣看著前方:「他會明白的,他肯定願意為了孩子做任何事。」 「哎呦,這算是要脅嗎?我好像沒這麼教過你啊。」 男子語氣中並無責備,只是稀奇。 「這不是要脅,這只是……另一條道路,一條能為他兩命運帶來改變的道路。」 「呵呵……每回遇到這種可憐的傢伙,你的性子就會變得特別拗啊。」 少女全程面無表情,現下也不做回應了。 「罷了,那就別拖拖拉拉,姓石的單子又下來了,咱們也不是閒著沒事幹。」 少女聽到這個倒是應聲了:「明白。」 男子不知想到什麼搖了搖頭,兩人相偕離去。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十二月月底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未明樓中,皊狐嬌笑著朝眾人道:「就和姊姊我料想的一樣嘛,這不是順利完成冬校了嗎?」 眾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氣氛壓抑。 南飛鍠率先說:「唉……皊狐姊,下回還是和我們先說清楚吧。」 段紅兒不習慣抱怨,只能僵硬著聲線朝皊狐道謝:「對我們而言,確實也是一種磨練,多謝皊狐師父。」卻不喊姊姊了。 程墉暫時不想跟皊狐說話,她這玩笑開得太過火了。 程墉轉而對著閣主提問:「閣主也知曉羅廣澤的犯行?」 楚天碧語調有些愧意:「不錯,這次將你們置於凶險之中,為師實也難辭其咎。 我同意了笑霜的提議,冒著讓你們與竊天塢為敵的風險,對你們隱瞞這次事件的背景。 本意是希望你們能透過自己的判斷,決定如何處置羅廣澤。 最終你們能救下羅家,免去不必要的死傷和悲劇,為師甚感欣慰。 俠隱閣會加強廬山周遭的警備,確保他們在三俠村的新生活安全無虞。」 無名想到了事後不見蹤影的吳大叔,默不作聲。 世事難兩全…… 「呵呵……真是想不到,在那種情況下,你們還願意挺身保護羅廣澤一家……哎呀,姊姊我可是對你們刮目相看了呢!」搞不清楚飛雪皊狐說這番話到底有多少真意,無名索性也是不答。 楚天碧隨即又鄭重交代:「羅廣澤所言,做為其幕後指使者的巧后閻凰,現階段不是你們能應付得來的對手。 此人乃是當今朝廷機關兵部隊的創建者,與其正面衝突,可謂無謀。 其搜捕奴隸的意圖,和南昌城的李知府有何掛勾,也都尚待調查。」 楚天碧看了四人良久,才認真說道:「在情況明朗之前,你們暫時別輕舉妄動。冬校便在此作結,你們都回房歇息去吧。」 四人皆不語,一同抱拳作揖離去。 這次的冬校,實在令人太不愉快了。 就連春校夏校那種命懸一線,都比冬校被迫替他人的命運做選擇來得好。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未明樓中,皊狐與楚天碧仍在密談。 「呵呵……巧后閻凰……真是想不到……本來以為是哪個腦滿腸肥的王公貴族,要這麼多奴隸供他驅使娛樂…… 那女人身邊有著用不盡的機關兵,究竟要這些奴隸做什麼呢? 呵呵……楚大哥,那木頭人若是知道了這消息肯定會很感興趣的吧?」 楚天碧總算因此話回頭看了皊狐,皊狐自知理虧,連忙嬌笑著道歉:「好啦……楚大哥,沒通知塢主,確實是我不對,但這樣弟子們才能學會應付意外的狀況嘛!」 簡直是強詞奪理。 「武林過往許多悲劇,往往肇因於本可避免的誤會,用這種方式學習,並非正道。」楚天碧搖頭。 「老楚啊,偶爾就放手讓那頭狐狸野一回吧。」角落傳來令狐錦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來到那裡的。 「這些誤會嘛,小毛頭們總要學著自己排解。在花圃悉心照料的花兒長的雖是漂亮,生命力可是不如野地勁草那般頑強。」 楚天碧聞言深深嘆了口氣。 皊狐倒是意外了一回,令狐錦竟然替自己說話。 「想不到你會替我說話呢!人都來了,不和那幾個不打不相識的年輕人見個面嗎?」 「不了,讓小毛頭們休息去吧,長途跋涉,他們也該累壞了。」 楚天碧聽這話便知曉了令狐錦另有來意:「令狐兄有事相談?」 令狐錦做思索狀沉吟著:「嗯……那個女人,不好對付啊。 林中襲擊咱們的那些機關兵,背後的操縱者似乎從頭到尾都掌握著咱們的動向。 不僅精準地將我佈下的哨點除去,一直到咱們擊殺那些機關兵,依舊沒能察覺他的行跡。」 飛雪皊狐疑惑問道:「塢主是想說,操控那些機關兵的,就是閻凰?」 令狐錦不置可否:「是不是那女人,倒不一定,如果只是她手下黨羽,這人可不得不防。」 飛雪皊狐點破了令狐錦不想說的另一種可能:「呵呵……塢主,你也是傻,這人若能掌握咱們的行蹤,也有另外一種可能性吧……」 令狐錦真的不想去猜測這種可能,故意戲謔道:「怎麼?你這頭狐狸想自首嗎?」 皊狐嬌嗔道:「哎呦……怎麼會是我呢?塢主你可真是壞心眼!」 「哼,你說的可能性,我也考慮過了,不過,現階段也沒有任何證據。」 沉默片刻又說:「姑且就先繼續觀察吧。」 那個猜測,最好不要是真的才好,否則…… 而後令狐錦轉了話題:「我最近還在道上聽見了些有關老段的事,似乎,他已經得手了。」 皊狐嬌嬌笑著,卻不接話,逃避是沒有用的,所以她這次才刻意安排了這樣的冬校給他們。 楚天碧沉沉開口道:「我聽說了。」 「唉……然後呢?你只有這點反應?你兩的仇家總算見閻王去了,你該拍手稱快才是。」 楚天碧淡然如梅,眼中卻有些許哀戚與悲天憫人的神色:「令狐兄,任何人的死,對我來說都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令狐錦搔搔頭:「如果不是這十多年的交情,我肯定會說你這是虛偽。」 聽不下去了,楚天碧的仁俠之路對眾人而言都太過沉重。 「給你們兩個忠告吧:『活的自由自在些』。」 令狐錦越走越遠:「太過執著於信念的傢伙,在這江湖是活不久的。」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十二月底最後一日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眾人聚集在東方祖師像前,聽楚天碧喊話。 「本年度的閣中修業到此結束了,為師在此恭喜諸位通過冬校。 已在閣中練滿三年的弟子們,也恭喜你們達成最終考驗,已有藝成下山的資格。 不論各位往後打算回歸原本門派,或是行走江湖,以四海為家,希望你們皆能銘記閣中師長的教誨,持續走在武者的正道上,仗義助人。 當然,也歡迎你們繼續留在閣中修練,精益求精,並且擔當後進弟子的榜樣。 至於今年方才入閣的弟子,看到諸位在這一年間顯著的成長,為師甚感欣慰。 如今諸位已經打下紮實根基,對於閣中環境、同輩門人應當也相當熟識了。 明年,為師希望你們能更上層樓,在武藝的習練上,開始往更精深處鑽研。 並且多與不同輩的門人交流,像是長你們幾歲的師兄師姊,想必也能帶給你們許多成長。 也期待諸位能夠積極幫助將在明年初拜入閣的,你們的師弟師妹們。 明年起,你們便為人師兄、師姊。提攜後進的責任,也會逐漸交到你們手上了。 年節將至,想必有許多弟子急著與親人團聚,稍後各位便可以回房整理行囊、自行下山。 需要引路的弟子,可以在舍區中庭等候,唐師父會接送各位下山。 不過,諸位若是因任何緣故而無意下山過年,也歡迎留在閣中守歲。 為師就講到這了,不知在場各位師父,還有什麼想交代的嗎?」 真沒想過閣主居然是個話嘮,平常話明明那麼少的…… 無名還不知道她內心這個想法有多大錯誤,以後她便會知道,楚天碧話嘮的程度還超乎她現在的想像。 無名對留在閣中很是心動,但找不出好理由留下。 還在思考有沒有什麼好藉口,就聽見台上柳心萍也說話了:「各位今年確實做得不錯,我會備好更有挑戰性的修業,期待你們明年的表現。」一慣的給予弟子們鼓勵。 道恆師父嘴巴很壞:「很高興今年不需要為任何弟子辦喪事,省了我不少麻煩,明年繼續保持啊!」滿是關懷的話偏偏要用這種方式說。 霍坦可是也聽出來了道恆言不由衷:「喂喂喂,你們別光顧著誇他們啊!免得他們得意過了頭,年後回來各個變了樣! 小子們聽好了!就算是過年,該練的基本功還是一日不能間斷!年後我要驗收!」 木師父極為贊同霍坦這席話:「在我看來,你們今年的表現頂多可稱為差強人意,絕對和『好』字擦不上邊。 春節期間若是不懂得好好反省檢討,明年也不必再上山了。」 唐師父打斷木師父越說越冷的話:「小鬼們該反省的回家再反省,等等收拾動作快一點,老夫可是不等人的!」 皊狐拋了個飛吻給眾人:「呵呵,若是有人不想回家,也不想留在閣中,也歡迎跟姊姊我回白狐寨圍爐喔。」 寧楚楚若有所思:「即使不是家人,有人同慶新春,也總勝過一人……是麼?」 淨師父只簡單說了句:「路上小心。」把楚閣主平常話少的精髓都學到了,希望話嘮的部分沒學到才好。 「呵呵,師長們的叮囑,諸位弟子都聽到了吧。為師也預祝各位新春如意,莫忘初心。」 楚天碧清冷語氣中帶有笑意,偏偏臉上表情還是如雪中冰梅,無名還不太能適應他表情跟語調總不同步這點。 提到莫忘初心,無名又更加焦慮了,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的「初心」是啥啊。 「心萍,後續就交給你了。」楚閣主最先離席了。 「最後,是閣中例行的年末總評——針對勤勉不懈的弟子,以及積極助人、對社稷貢獻良多者,閣中將額外發放獎勵。等一下叫到名字的弟子,依序上台領賞。結束後便可以自行解散。」 柳心萍一一點過有功弟子,其中包含無名,但無名聽著眾人恭賀,卻一點也不開心。 就連聽見了程墉的恭賀也無法高興起來,快被回鄉過年四個字困擾死了。 段紅兒等幾位表現優異者,也一一上台領獎,其餘弟子陸續離去,閣中頓時安靜了許多。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最後無名沒有想出任何辦法,只能乖乖下山搭乘唐三長的竹筏過湖。 「小鬼們,老夫就送到這啦!」 「呼,鄱陽湖還是一樣漂亮呢!多謝唐師父領我們到這裡!」南飛鍠用力伸展了四肢,大大呼吸了一口氣。 「啊哈哈,若不是由老夫引路,哪裡看得到這景緻呢?」唐三長很是得意。 「其他那些不識貨的小鬼,既然嫌老夫的竹筏走得慢,就讓他們自己慢慢爬下山去吧。」唐三長嗤道。 鐘若昕朝段紅兒作揖:「也謝謝紅兒姊姊來送行,你應該是準備留在閣中過年的吧?那其實不必多跑這趟的。」 「別這麼說,這一年來我也受了你們許多照顧,很高興能送你們下山。 更何況今天天氣這麼好,我也正好出來透透氣呢——咦?」段紅兒看著無名背後驚道。 「呵呵,無名,看來有人特地來接你了呢。」 無名轉身看見阿財阿寶兩兄弟,眼神柔和了起來,好吧,就這樣下山也不虧。 「哇!他們是無名姊姊村子裡的人嗎?無名姊姊快去跟他們打聲招呼吧!」鐘若昕真是活潑開朗,但無名對這段話只能認同一半,到底自己是不是這個村子裡的人真的很難說呢。 與阿財阿寶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再等等,無名站到程墉面前,兩人沉默著互相凝望。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程墉在冬校之後,除了剛剛在東方祖師像前,恭賀無名取得閣中獎勵,就再也沒與無名說上隻字片語,就算跟程墉最不熟的鐘若昕都看出了兩人之間怪異的氣氛。 程墉在冬校時,感覺到無名有心事,對眾人也多有隱瞞,他不明白無名為什麼要隱瞞,也不介意她隱瞞。 可為什麼不能多信任夥伴一些,不說出秘密,依然可以儘管信任眾人……信任自己。 自己會無條件支持她,就像她無條件支持自己一般。 不用露出那麼害怕的模樣。 無名亦心知自己情緒表現都不對,可就是害怕,萬一自己是女魔頭的暗樁?萬一自己其實是反派? 好多個萬一,若是真的,取回記憶後自己該如何面對眾人呢?尤其是面對程墉。 最終還是無名先放下了。 「程兄,在看什麼?」 看來她還是不想說,也沒有關係,自己可以等,來日方長。 「在看風景。」 說在看風景,但他的眼睛卻一直都盯著無名看。 想了想還是勸慰無名,搞不好是因為傷了人命,和縱放兇嫌二事,無名才難過:「今年冬校,多謝關照,少傷人命,亦非壞事。但……放下仇恨,並不容易。」 無名瞬間傻眼了,怎麼突然換了話題,不過她被打亂了愁緒,程墉這番話還是起了作用。 「吳大叔嗎?」 「他離開了竊天塢。願他一切安好。」 無名點點頭,繼續盯著程墉看,她想在分離前,多看程墉幾眼。 程墉被她晶亮的眼神弄得不好意思,忍不住多說了兩句:「今年諸事,多謝了。內賊的真相,我會查明。屆時……再勞煩無名姑娘相助。」 無名因此話振奮了:「我一定會幫你的。」 我不知道自己能貢獻什麼力量,但能成為你的幫手,將會是我的榮幸。 無名很認真的想著。 看見無名眼睛重新恢復光亮,卻是因為想幫自己,程墉露出了淺淺的笑。 「無名姑娘,年後見了。」 「嗯!」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重新恢復活潑模樣,無名到處去找友人道別。 段紅兒正與鐘若昕說著無名的事,瞧見無名恢復精神了,便拉著她說話。 原本都是閒話家常,段紅兒卻說了段正式的心得:「其實經過這一年的歷練,我漸漸開始明白,所謂的俠義、正邪,存在很多模糊的空間。 對所謂的行俠仗義,每位俠客心中的準繩肯定都不太一樣吧。 不過,我想只要出發點都是濟弱扶傾,我們最終所選擇的作為一定不會有錯。 希望我們都能保有堅定的俠義之心,在習武的道路上一同勇敢地走下去。 啊……抱歉,我好像讓氣氛變得太嚴肅了,別讓我破壞了無名你回家過年的心情。」 無名卻大大一笑,用力抱緊了這位總是恪守規矩的友人,鐘若昕也加入進來,三人相視而笑。 「我會在閣中等你們回來的。」段紅兒小聲地說。 無名再度用力抱了下段紅兒,又與幾名同門說了些話,被武師兄介紹著認識了他父親——御前神捕武昊,還解了蕭師姊的為難,從古師兄手裡拿到一枚他自製的風雅弟子之證,最後又被石崑冷懟了一臉…… 入俠隱閣前曾遇過的那個乞丐也在,他朝無名招招手,無名便走到他面前停住,一臉疑惑看著他。 「小姑娘,我記得你,一年前你傻里傻氣的,差點把貴重的玉石平白送給我。 經過這一年,你看起來結實了不少啊……應該也多少增長了些江湖歷練,沒那麼容易受騙了吧。 小姑娘好好加油,說不定……你就是那位將會拯救世道的天選之人呢。」 謝過他的祝福,無名懷著滿腹疑問踏上歸途,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歸途。 呵,也許自己不是歸人,只是個過客?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她一左一右牽著阿財阿寶的手前往重岩村,路上兩個孩子嘰嘰喳喳。 「哇!無名姊姊,你這一年壯了不少啊!」 無名被阿財說的有些窘迫,阿財阿財,一年未見,你這嘴仍舊如此之犀利。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夕陽漸斜,重岩村路途甚遠,已完全看不見俠隱閣眾人是否還在鄱陽湖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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