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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書無名-12-
2022/07/01 09:19:15瀏覽236|回應0|推薦3

四月上旬首日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眾人再度來到東邊擴建的講課室裡,楚天碧早早就等在那裡。

「諸位弟子,早上好。為師在此恭喜各位通過春校,正式成為俠隱閣子弟。」

看見講師是楚天碧,眾人精神一振。

「而為師身為閣主,今日將由為師傳授各位俠隱閣的根基心法——《望廬訣》。」

無名全神貫注聽講,耳邊只餘楚天碧清冷溫和的嗓音。

「前些日子,為師曾提過東方祖師的立閣宗旨——『破除武林根深蒂固的門戶之見,消彌各派間無謂的鬥爭』。

但破除門戶之見,談何容易?

且不論三教九流之處世作風各有好惡,單論武學功法,便是各家自成一脈,難以融會。

東方祖師有鑑於此,乃浪跡天下,親身與各派名宿較量論武,對各派武學有了透徹之理解。

最終在此地——廬山苦思數載,才悟出這套望廬訣心法。

此法易於入門,能依習練之武藝調節體內行氣,強處使之益強,弱處予以補足……不論各位來自何門何派,以後都能放心修習閣中各門武學。」

楚天碧清冷聲線的講解,讓眾人極度心平氣和,沉浸其中。

鐘若昕在思考片刻後:「唔嗯,爹爹也和我說過,各派功法行氣方式都大不相同,隨便練功可能會有危險……

但是,有了這門功夫,練起其他門派的武功肯定就安全了,是吧?」

南飛鍠卻皺眉低語:「唔……體內行氣……內功心法……只鑽研招式套路,果然還是不夠嗎?」

其實南飛鍠早就察覺自己的短處,只是也無法可解,只能在武技上拼命鑽研,現在有了望廬訣彌補自身缺陷,功力肯定會大增。

程墉沒有意見,穴獾寨中丘叔早已教習過自己另一門心法《荒壑心法》,現在他學望廬訣只能作於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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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碧又對眾人提問道:「此功法之要訣,出自蘇軾的一首名詩。在座可有弟子想猜上一猜,是出自哪一首詩?」

瞬間知道答案的無名還來不及出聲,性子率直直接的南飛鍠搶先道:「閣主!說起廬山,肯定是那首豪氣干雲的『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楚天碧表情不改,語氣淡淡地回答:「嗯,此句出自望廬山瀑布,雖然所述確是廬山,但作者為詩仙李太白,並不是蘇軾。」

南飛鍠大為吃驚:「什麼!?」

另一側的座位上,唐韻卻也開口問道:「閣主!說起蘇軾,是不是那首『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楚天碧搖搖頭,聲音漸漸帶有一絲失望:「那是蘇軾的赤壁懷古,但是很可惜,也不是正確答案。」

鐘若昕拼命想,總覺得自己小時候學過才對。

「唔嗯……蘇軾和廬山……小時候爹爹好像有教過我……是什麼『廬山』……什麼『峰』呢……還是什麼『峰』……什麼『廬山』呢……」

鐘若昕這樣子特別可愛,無名笑著小聲告訴她:「鐘妹妹,是『橫看成嶺側成峰』。」

「啊!是了!就是那首!」鐘若昕更喜歡無名了,忍不住湊上去在無名的臉頰邊偷親了一下,把無名給驚住了。

「閣主!是不是『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呢?」

楚天碧當作沒看到無名和鐘若昕的小動作,稱讚道:「不錯,正是這首題西林壁。

嗯,你是來自日月山莊的鐘若昕鐘姑娘吧?呵呵呵……令尊果然將你栽培的很好啊。」

不過無名竟然熟讀詩書,看來木人心探出的消息沒有錯誤,她不可能是從哪個落後偏遠的村落出身的平民百姓。

鐘若昕不好意思地偷看著無名傻笑:「嘿嘿嘿……無名姊姊,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無名還沒從被偷親的事裡回過神,又被發了張好人卡。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各門各派的行功之法,本是藉由不同途徑來達成充盈內息之目的,或遠或近,或直或彎。

如同從不同方向眺望廬山,繼而產生不同樣貌。歸根結柢,不過殊途同歸四字。求眾家之同,存眾家之異,便是望廬訣的核心。

現在,請各位靜想冥想,將諸派之氣流匯於丹田氣海之中……」

在楚天碧的引導下,無名感到丹田一陣炙熱,周身氣脈流轉無礙,似乎已掌握了望廬訣的運行訣竅。

正沉浸其中,卻被南飛鍠出聲打斷:「唔,好厲害!當真有股熱氣從體內散發出來!哈哈哈,我終於學會第一套心法啦!」

待眾人皆運行無礙,楚天碧接著說:「嗯,各位做得不錯。有了望廬訣的根基,不只能放心修習各門武學,也能修習更高深的心法。

各位作為俠隱閣子弟的習武之路,如今也正式展開了。

對於正式入閣的弟子,本閣每年皆會舉行夏校與冬校,檢核子弟的修習狀況。

與新生春校不同,夏校、冬校是實際上到江湖上鋤強扶弱,並完成師長訂定的目標,遇險之時,若武藝不精,亦或一時大意,皆可能陷入性命之危。」

單純乖巧的姜鴻波險險過了春校,現在擔心的喃喃著:「這……閣中考校都是這麼危險的麼……徹骨泉就夠我受的了……」

楚天碧不多做解釋,只繼續道:「諸位也無須過於擔憂,往後的大型考校皆會讓閣中弟子組隊行動,只要勤於自身修練,並且與夥伴培養充足默契,相信各位都能平安通過考驗。

各位會遇上的下一個大型考校,是六月上旬的夏校,好好準備吧。

另外,在夏校之前,五月初的端午時節將舉行半年一度的四藝大會,會中將以琴棋書畫四種技藝進行同儕間的評比,諸位可以自由選擇擅長的項目參加,一顯長才。

四藝大會為閣中弟子自主舉辦之盛會,無關乎武藝考核,但為師相當鼓勵諸位撥時參與,在精進武藝之餘,多方涉獵遊藝,與同儕共樂。」

說完楚天碧便讓弟子們自由散去。

而關於無名的事,楚天碧打算再與幾位師父們商議商議。

矛盾點太多,來歷確實是不明,可那雙眼睛清澈澄亮,帶著稚氣、天真與善意,心裡想什麼,臉上就現出什麼……讓人不由自主會對這個孩子心生好感,可身為閣主,他不能因為這種好感就忽略無名可能帶來的危險。

再商議商議……或許給她幾個問心考驗……亦不失為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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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上旬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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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決定先找唐三長師父進行槍法特別修業,自己果然還是怕痛的,只是……搖搖頭,還是先去找唐師父吧。

「咕嚕咕嚕咕嚕……噗哈……好酒!」

唐三長一大早就在喝酒,見到是無名來找,還笑嘻嘻地問無名:「嘎?女娃,你找老夫做甚?莫非你也想嚐一口?」

將來意說明一番,唐三長卻一臉茫然:「什麼?老夫我啥時貼了那麼彆扭的東西?單子讓我瞧瞧……嗯嗯……嗝……呃……哇哈哈哈!這果然是老夫的字哪!原來真有這麼回事兒,還以為是你喝醉,在胡言亂語呢。」

我又不是南飛鍠……

無名把這話都寫在臉上了,唐三長可看得一清二楚,這女娃的臉與眼睛會說出內心話,她自己沒發現吧?嘎哈哈哈……

「好罷,既然你這麼想參加老夫的修業,那麼你就先到練武場稍待,老夫我待會兒就過去啦。」說著又舉起酒壺狂喝。

無名便決定自己先去練武場看看罷,唐師父還不知道要喝多少酒才會移動腳步呢。

練武場上,南飛鍠和霍坦相隔六尺並立。

「南兄,霍坦師父,怎麼是你們呀?」無名感覺很奇怪,他倆也要參與這種修業嗎?

「呃,這個……因為唐師父有事耽擱,不克前來,所以他委任我為本次修業的……代理師父。」南飛鍠搔著腦袋說。

什麼!無名覺得唐師父一定是喝醉了。

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委託給不靠譜的南飛鍠。

「所以,各位,請多指教啦!」

場上其他等待修業的弟子們三兩散去,好像不屑給南飛鍠教授。

雖然無名也覺得南飛鍠不靠譜,可這還有霍坦師父在啊,那些人也真不給面子。

僅剩無名、唐韻、上官彥三人站立原地。

「還說什麼有事耽擱,分明就是醉倒了。」唐韻正中紅心。

上官彥卻是斯文的鬆了一口氣:「呼……這樣也好,不必與唐師父正面交戰。」

看來上官彥跟自己一樣,都不愛打鬥呢。

唐韻生氣朝上官彥批道:「嘖,上官師兄,咱們身為北焰衛軍士,怎麼可以說出這麼沒用的話!」

霍坦師父欣賞唐韻的傲氣:「哈哈哈哈!唐丫頭說的沒錯!上場作戰怎可先滅自己威風?

不過,這堂修業還有我當你們的對手,可別失望得太早啊!

好,閒話少說!南師父,這堂修業的主題是啥?」

南飛鍠還在失落於方才眾人散去之事,聞言回神答道:「喔……喔!這堂修業的主題便是……奪酒!」說著又重新展開笑顏。

「咱們在練武場中央放了一罈雜糧酒,你們要設法奪酒、並將酒送至練武場大門!當然,我和霍師父會阻止你們,所以你們就……全力進攻吧!」

中間那罈酒,那麼大一罈,都要有三分之一個自己高了,要怎樣才能同時拿武器攻擊還不讓那罈酒破損抵達終點呀?無名想著。

唐韻疑惑道:「奪酒?哈!這種小家子氣的修業,對我們習練槍法有甚好處?」

霍坦嘿嘿一笑:「唐丫頭此言差矣,能夠攻防有致的退敵,還能掩護夥伴奪得目標、讓他逃脫,若有必要,甚至得為保護夥伴而斷後,一槍挑翻萬軍……這才稱得上是一名無所畏懼的槍客!」

唐韻寫滿無聊的眼神一凜,霍坦滿意這種轉變:「哎,嘴上說說自是容易,接下來便以實戰演練讓你們真正明白其含意!」

他說著就點了無名上前:「無名丫頭,就由你來奪酒!唐丫頭、上官小子,你們掩護她!」

又笑著調侃南飛鍠:「南師父,咱可不能讓他們通過這兒了!」

霍坦可沒忘記新生報到當天晚上,南飛鍠護著無名讓其逃走一事呢。

南飛鍠精神一振:「啊……好!無名,來吧!」

南飛鍠根本沒發現霍坦的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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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藉對南飛鍠的熟悉,無名乾脆從南飛鍠一側突破,唐韻見狀聯合上官彥協助無名擋下霍坦。

「唔,防線要被突破了!」

感覺無名經過春校之後,功力好像突然超過自己許多,南飛鍠隨即敗戰下來。

但好友有所增益,南飛鍠還是由衷高興:「哈哈,真不愧是無名!雖然還想繼續打,但我已經沒力再戰了……」

判斷會與無名長戰後戰敗,乾脆讓無名能省下力氣對付霍坦師父,南飛鍠直接投降了。

「好小子,竟然偷懶。」霍坦不以為意,獨自一人對抗無名三人。

早就知道這臭小子一定會放水。

三人聯手擊出,鳳點頭、仙人指路、烈日征人!

趁霍坦招架之時,無名從腰際抽出鐵扇,一招雀搖金尾打向霍坦。

「嘿,女娃子,這可算得上作弊了,但唐老頭不在這,算你幸運。」

這是給無名的提醒,不是每個修業師父都能接受弟子在場上拿出別的科目武器的。

無名暗自記住了這點。

又擋了幾次無名的攻擊:「女娃子,出招的勁道還算不錯!看在你們如此拼命的份上,我就讓你們通過吧!」

霍坦在南飛鍠之後也跟著放水,沒兩下子就佯裝戰敗,跟南飛鍠跑去一邊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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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趁此機會拿到雜糧酒朝終點前進,唐韻為人爽快,盡釋前嫌,為無名喝采道:「好啊!無名姑娘,快朝大門去吧!」

無名才剛踏出一步,唐三長領著兩具木人心製作的機關人出現在門口。

「嘎哈哈哈哈哈!你能奪到酒,身法算是不錯!」

南飛鍠驚呼:「咦,是唐師父!」

原來唐三長一直躲在大門之後看著眾人修業呢。

所以無名作弊的事,他當然也看在眼底,這樣是測不出無名使長兵的水準的,乾脆加了一場:「嘿嘿,接下來就由老夫來當你的對手!要想通過此線,先問過俺老夫的鐵槳!」

說著便命令機關人一同攻向無名,無名也知道自己過分了,乖乖拿出長棍認真對敵。

唐韻見狀拉上上官彥,一同上前幫助無名。

不能交替使用武器之後,無名顯得有些吃力,但還是在良好資質的軀體幫助下,越打越順。

最後竟挑下唐三長師父的斗笠,在唐三長訝異的目光中踏到終點,完成修業。

「嘿哈哈哈!不錯不錯,老夫識人的眼光,依然是寶刀未老哪!」

讓無名把酒放下,回到練武場中央,唐三長舉起鐵槳:「話不多說,老夫我要傳授你們岳家槍法第一式,我只演練一遍,注意看來!」

鐵槳破風而出:「毒龍出洞!」

太快了,唐韻與上官彥幾乎來不及看唐三長鐵槳的攻勢,無名卻把每個分解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怎麼樣,都記住了吧?此招套路簡樸,但力貫槍頭,一招就能把對手完結了!好好習練吧!」

無名點頭稱是,正等著唐三長往下教,唐三長卻說:「至於那第二式呢,老夫我腰疼,沒力氣演示啦!你們就到藏經閣自己讀去吧!」

居然要弟子自己看書。

幸好是無名,換成南飛鍠,不實戰演練根本學不會。

不過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這點要牢記於心。

等書看完了之後,無名還會找時間多多練習實際上手的。

「好啦!無名女娃子已完成試驗,接下來該誰上場啦?」

唐師父你剛剛不是說腰疼嗎?

無名無言想著,面上又現了出來。

唐韻直腸子不做多想,朗聲回道:「我!接下來該我奪酒!」

上官彥則有氣無力:「什麼?還要繼續啊……」

等三人都通過了考驗,無名才自行前往了藏經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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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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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武場上極為空蕩,木人心冷冷道:「哼……少了人啊。」

但少的人之中卻不包含無名,木人心忍不住補上一段話:「俗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卻以為,這莫大善事,該改成知難而退四字。

與其自不量力,賭氣硬撐,浪費了彼此的時間,最終一事無成。不如好好檢視自己的長短,把時間安排在更有意義的事物上。」

這女娃兒明明怕痛,還硬要學幾乎都近身才能使的短柄招式,何不早日認清事實,乖乖學好長柄或刀劍。

木人心可不相信無名就僅是為了報答自己的恩情,或想討自己歡心,定是別有所圖。

無名一臉不明白,為什麼木師父好像總是想勸退自己。

「江湖是個多麼醜陋、險惡的地方,你們總有一天會明白。

缺乏實力,以為靠著滿腔熱血就能挑戰一切,不過是妄想作為棟樑的朽木。最終只會身毀樓塌,害人害己。」

其他弟子亦不明白木人心的話:「木師父在說甚麼呀?」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說蓋房子要選好木頭……」

木人心聞之冷臉色更沉,他最討厭沒文學素養的弟子了。

無名會意木人心大多是在說自己,小部分在說其他人,該揚己長,避己所短。

南飛鍠跟那些人一樣,對文字解讀能力不佳:「是說我該專注在修練劍法上嗎?」這句話卻是意會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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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人心懶得與俗人解釋那麼多,喚來機關人立於場中:「今日,我接著傳授七步吟歌中的另一式,豆在釜中泣。開扇掩面,帶開敵招,揮扇出擊,掃敵喉頸。」

出招勁道之猛,帶起陣陣白霧,真猶如釜中蒸氣發散而出。

南飛鍠已經忘了剛剛還在糾結木師父說話的內容,立馬驚呼:「嗚啊……隔著這麼遠,都能感覺到師父的勁風……」

木人心收招,冷著臉宣布:「和上堂課一般,拿了兵器,練給我看,不成便一邊再練去。」

上回得了霍坦師父的教育,無名不敢再在非該課堂上,拿出另一種兵器。

認真使用鐵扇練習豆在釜中泣,由於熟練了上一招萁在釜下燃,加上軀體資質,無名進步得比其他人都快,一個時辰下來,頗為得心應手。

木人心為此十分滿意:「哼……你這女娃兒雖是呆頭呆腦,總算還是聽得懂人話,沒荒廢了修練。」

最早前木人心還一直以為無名是女魔頭的暗樁,雖看似在段紅兒的期盼下給的俠隱令,實際卻是回報閣主和眾師父一行人多加提防此人。

放到閣中,在自己眼皮下盯著,那女魔頭有什麼心思都能立即被阻止。

並且木人心還去探查了王家兄弟所說的村子,居然根本不存在,使得無名的身分愈加可疑。

他可沒忽略當時無名看那兩兄弟的眼神迷茫,好似根本不認得他們,對他們說的事蹟也是一臉疑惑。

楚天碧亦覺她熟讀詩書是疑點,連自己三番兩次的試探,也是得到與楚天碧一樣的結論,這太不尋常了。

可後來眾人合力監視與觀察發現,無名對這個世上有很多常識都一無所知,卻對一些不該出現在她身上的技能特別熟練,例如識文斷字。

整體心性認真單純,有點傻氣迷糊,心中想什麼都顯現在臉上,又有點過度容易信任他人。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才想習武,卻又極度怕痛。也因此木人心才一直想勸無名去學長兵、暗器或乾脆乖乖跟道恆煉丹。

偏偏無名一根筋,一直堅持要跟自己學短柄……

當初那女魔……不,自己怎會將這樣的好孩子跟那人相提並論。

木人心收回心神,不再繼續多想。

其他弟子見無名受到誇獎,皆是一嘆:「喔……這麼快就掌握了這一式……」

南飛鍠更是比無名本身還開心:「嗚喔!無名,你練得可真快啊!」

木人心來此,只想指導無名一個人而已,無名既然已熟練招式,他也不想多停留於此,想盡快回藏經閣待著。

「今日就到這,該不該繼續練下去,你們各自都該心裡有數。

下回課堂,我會讓你們和我手邊的木人進行實戰對練。

倘若無心上進,那便做好遍體鱗傷的準備吧。」

強調了做好遍體鱗傷的準備幾字,木人心頭也不回走了。

女娃兒,就讓我好好看看,你的決心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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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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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看見一隻灰白色物體跑進食堂,似乎有點眼熟。

正想著,食堂中發出陣陣驚恐叫聲:「哇啊啊!這、這是什麼啊?!」

無名前去查看,發現果然是脾氣不好的兇兇在搗蛋。

不認識的女弟子都快哭了:「這、這是貓嗎?還是狐狸……是了!應該是貉子吧!」

無名上前阻止道:「兇兇!不可以這樣!」

兇兇見到無名,示威的用小爪子朝無名威嚇:「嘎嘎嘎!」

肉餅臉弟子詢問無名:「你是牠的主人嗎?沒見過這麼凶悍的貉子……」

「牠是九節狼,不是貉子。」

肉餅臉還想說些什麼,鐘若昕的聲音傳來:「兇兇!怎麼又亂跑了!」

「兩位同門,實在抱歉……牠是我的寵物,看來是給你們添麻煩了。」鐘若昕拱手致歉。

「午飯讓給牠吃是無妨……但性格這般凶悍,還是請你管好牠吧,若是真傷到人,可就來不及了!」肉餅臉提醒著。

鐘若昕則再度誠懇致歉:「是……實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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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兇還在嘎嘎爭論什麼,鐘若昕安撫道:「兇兇,沒關係的,我知道你沒有惡意,以後別再驚擾他人就好了。」

又轉而向無名道謝:「無名姊姊,也多謝你出面幫忙,及時阻止了兇兇!」

鐘若昕手指捲著長髮,踮起一腳思索道:「我想,兇兇應該是因為吃膩了飼料,才會跑出來找東西吃的。

成天待在閣中,餵食的選擇也實在有限……不如就趁今天,帶他們下山吃些不一樣的吧!」

「居然還把寵物帶來,你究竟是來習武修練,還是來玩耍逍遙的?」一個陌生女聲冷諷著。

鐘若昕咦了一聲,不知道為何會有人對自己有如此大的惡意:「這……請問你是?」

那女子靠近,綁著小型三太子頭,冷哼著回:「武千凡。」

鐘若昕瞳孔收放,好像是知道了對方來歷。

武千凡接著冷冷說道:「哼,你不認得我,我倒很清楚你是什麼人。

鐘前莊主的掌上明珠,資質甚差卻憑著鐘家嫡系的名份,佔盡了莊裡的好處。

但是從小蒙受嫡系前輩們精心指點,也不見你有多少長進,究竟是資質太差,還是生性懶散?」

鐘若昕被這一番指責弄得低下了腦袋,眼眶泛紅,兇兇第一個出聲怒斥武千凡:「嘎嘎嘎!」

鐘若昕強忍淚意,朝兇兇說:「兇兇,沒關係的,別說了。」

武千凡還不肯罷休,諷刺著又道:「我不知道你拜入俠隱閣是作何居心,但你還是認清自己的實力,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眼見武千凡說得實在過分,無名雖不知前情,亦忍不住出言道:「同門一場,何須惡言相向?」

武千凡看了眼無名,連無名一同嘲諷:「哼,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女娃兒,還是少管閒事吧!

鐘家已經一敗塗地,自然是沒什麼差別,但是日月山莊的尊嚴可不能給她一齊砸了!」

說著又斜睨無名,用更加嘲諷的語氣說:「兩個命定的輸家,你們若是真替彼此著想,就互相勸說,趕緊下山回家了吧!」

無名脾氣再好,都被這番話氣著了,為的不是自己,而是因為鐘若昕在武千凡說完之後,垂下的腦袋,和泛紅的眼眶。

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鐘若昕,只好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腦袋,溫柔的安慰:「別在意,你會進步的。」

鐘若昕確實被無名的溫柔安慰到了,不再那樣傷心難過:「嗯……謝謝無名姊姊,相信只要繼續努力,我們一定都能進步的。」

又擔心無名和武千凡起衝突,補充道:「不過方才的事,卻也不能完全怪她……這是我們日月山莊裡,嫡旁兩系多年來的恩怨了。

可是……武師姊說得也沒錯,我是來閣中習武,不是來玩的……」

說著說著確認真了起來:「我在莊中曾受多位前輩費心指點也是事實,若是再拿不出成果來,當真對不起他們了……」

下定決心,抱歉地看向無名:「我今天還是專心磨練武藝好了,無名姊姊、乖乖兇兇,抱歉了……下回再一起出去玩吧。」

乖乖很貼體,吚吚著答應了。

兇兇不怎麼願意,但還是發出嘎嘎聲替鐘若昕打氣。

鐘若昕放柔了眼神:「嗯,謝謝你們,我會加油的!」

修練上的事,自己沒有鐘若昕有經驗,暫時幫不上什麼忙,看到失望的兇兇和乖巧的乖乖,乾脆道:「那我替你顧著乖乖兇兇吧。」

鐘若昕很驚喜:「真的嗎?那可是幫了我大忙,多謝你了!」

說著飛撲抱了無名一下,交代乖乖兇兇要聽話,尤其對兇兇強調了好多次,才放心讓無名一個人帶著兩隻毛茸茸走了。

無名耗費半日,替鐘若昕照料乖乖與兇兇,卻覺得自己被兩隻毛茸茸療癒了心底各種壓力,可謂雙贏。

待鐘若昕修練告一段落,來接乖乖兇兇回去時,看見油光水滑的兩隻九節狼,亦知無名非常用心照料,更加信賴無名道:「無名姐姐,多謝你了!多虧有你幫忙,我才能心無旁騖地修練呢!」

乖乖也吚吚道謝,兇兇平常充滿敵意的嘎嘎叫聲,也變得較為和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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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首日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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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恆使人通知無名前去百草廬,說有東西要給無名。

無名不敢拖延,當下就啟程前往百草廬找道恆。

進了百草廬,瞧見道恆正獨自碎唸著:「輕風過寂林,催人入華胥。可惜還有不少藥材沒整理,不然正是……」

才聽到這裡,無名心裡就出現不妙兩字,卻已被道恆發現。

「嗯?」

道恆轉身一看,見著是無名,偷偷樂了:「哼哼,來得正好!你是來打雜的對吧?」

平常無名總跑來,道恆都習慣了,根本忘了自己使人喚來無名。

無名這次卻因為直覺,忙擺手說不是。

「不是?就算不是也別想跑,有其他事也等之後再說。」道恆強買強賣。

「記好這段話,跟你現下要做的事有關。凡諸藥子仁,皆去皮尖及雙仁……」

居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分配了無名整理與提煉藥材等各式各樣的工作,無名記性再好,提煉藥材也是生手,不能百分百完成任務。

但道恆卻滿意的點頭:「嗯……學得挺快,藥材浪費不及武家那小子十分之一。」

武家?說的是武師兄嗎?

「不過跟他比也沒啥意思就是了。」想到什麼,道恆黑了臉。

「如何,這幾次忙下來,覺得醫藥之學有趣嗎?」道恆語氣中帶有點期待地問著。

她要是說不有趣,之後就能令她少來打擾本山人睡覺了。

「很有趣。」

這話無名是仔細思考過才回的,路邊不起眼的小草,可能是救命良藥,不論對自己或是自己想要幫助的人來說,都很有助益。

道恆很訝異,其他師長都曾跟自己聊起無名,都說她練武刻苦,霍坦還提及她總被南飛鍠帶著到處闖禍,聽起來怎麼也不像會喜歡這種需要沉浸心神之事的人呀。

不由得愕然了一聲:「哈?」

又連忙補救:「那你跟阿菱有機會不妨多親近。」

既然無名表示喜歡煉藥,但也沒說煉藥是為了什麼,乾脆讓得意弟子之一的蕭芊菱去試探試探,遂推薦無名多親近蕭芊菱。

又試探著說:「百草之學、砭鍼之術快跟老木那張臉差不多無聊吧?也就你倆能覺得有趣。」

無名沒發現道恆的試探,反而好奇地反問道恆,道恆習醫的想法:「木師父人很好,醫理也並不無聊。道恆師父你自己又是怎麼想的?為何會開始習醫?」

道恆被問住了,傻眼著重複了一次問題:「呃?我自己又是怎麼想的?為何會開始習醫?」

這女娃兒真的很愛問問題呢。

偏偏她那澄澈的眼總讓人不忍拒絕。

道恆只好撫著小鬍子沉吟道:「這個嘛……非要找個由頭的話,大概是因為怕死吧?」

無名不太能相信是這種理由,面上寫滿心中所念。

對於無名這種能從臉上看出心底想法的人,道恆並不討厭,便又解釋:「很奇怪嗎?怕自己死所以修道長生,怕別人死所以鑽研藥理醫道。不是很合理嗎?」

怕自己死這點正是無名對道恆的疑惑,道恆後半句怕別人死卻讓無名心有戚戚焉。

「我也會怕……」無名喃喃著。

怕我現在重視的人們會死。

道恆跟無名先前一般,誤解了無名是怕自己死:「沒什麼好羞恥的,習武行俠之人更該對生死知所敬畏。連死都不怕的暴虎馮河之徒,還有什麼能約束他?」

又一本正經對她道:「漠視生死的人,要如何人溺己溺理解無辜者性命可貴?

武道能給我們剝奪性命的能力,卻不能幫我們判斷是非。

只有時刻保持對生死的敬畏,才能讓武人不會自詡為判官,輕易做出無法挽回的決定。」

停頓了下又道:「你可知即便捨生取義,也是建立在……」

想起面前這女娃子看起來才不過及笄,趕緊收回後半段:「哎?我在想什麼?對年輕人說這些會不會像對牛彈琴?」

無名聽得認真:「我能理解。」

「真的?不會只是敷衍我吧?」

道恆挑眉質疑,又言歸正傳:「總之我之所以鑽研醫術,沒什麼了不起的理由。怕珍視的人先自己而死,怕無辜者枉死,怕像你們這樣年輕有為的人太早離去,如此而已。」

無名越聽越著迷,又好奇道:「師父珍視的人是誰?」

道恆臉一紅惱羞成怒道:「喂,說了那麼多,你就在意這個嗎?」

惱羞成怒的道恆決定再加派點工作:「既然你還有閒情關注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我就讓你再做點事吧,免得你有空胡思亂想。」

無名趕緊打斷道恆的想法,說明真實來意。

「啊?我傳話給你,說要給你東西?」道恆忘了這回事。

「我不是給了你工作嗎?」

道恆師父,你說這話時敢不敢看著我的眼睛。

瞄見無名無奈的表情與她那雙眼睛,道恆只好投降:「哎?別搞得好像我欺負你似的。」

想了想,決定給些補償,不然自己實在不記得叫無名來做甚了。

「好吧,你記好下面這段話,但以你本事目前恐怕只能領悟十之一二。

在熟練之前,可別急著應用在實戰中,免得誤人誤己!

所謂物不可以終盡剝,窮上反下,故受之以復……」

竟是當場傳授起道恆那手神奇的醫術,雖然只是起手式,無名亦覺受益匪淺,全神貫注修業,好不容易在道恆訝異的目光中學了七八成,帶著疲憊身心回到宿舍。

留下道恆一人在百草廬思考,閣主和木人心對無名的防備與評價。

身為習醫之人,道恆覺得他們描述無名那些事情,聽起來很像是離魂症。

與無名相處時,他也總感覺到這種異常感。

得了離魂症之人,沒有過去的記憶,通常是因為經歷了嚴重腦部創傷或嚴重心靈創傷所致。

但既然沒人找道恆求醫,他才懶得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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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末日晚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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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月底都在熟悉道恆師父那招醫術起手式「一陽來復」,無名覺得自己很久沒在晚間偷跑出去廢棄練武場練武了,手腳有些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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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程墉似乎也有事要外出,出來前去廢棄練武場的無名撞見了,忍不住出聲喚住他:「程兄。」

聽見無名的聲音,程墉毫不猶豫地轉身回頭看去,就那樣盯著無名也不答話。

無名倒是尷尬了,她根本沒想好喊了人之後該如何,只好說:「獨自外出很危險的。」

程墉眼底出現一絲詫異,無名整天一個人半夜往廢棄練武場跑,他可是知道的。

她一介女子都不怕危險,怎麼亂跑的人換成自己,無名就認為會有危險了嗎?

無名是不是被南飛鍠帶傻了,總覺得自己單純好騙容易受傷呀。

南飛鍠一直不停地在灌輸無名,程墉需要呵護照顧之類的思想。

程墉無奈搖頭,隨手把一封書信遞給無名,沒有要避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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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中寫道:

吾人已掌握內賊行蹤,其今日將與皊狐密談,意圖分化竊天塢五寨之和平。

惟皊狐立場不明,內賊一事不應使其知曉。需於暗中擒捉內賊,逼問目的。

今日速往密談地點,擒捉內賊。若頑抗,以蠱殺之。

信末署名:荒獾。並附有簡易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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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獾是誰?」

習慣了無名總提問一些旁人覺得是常識的問題,程墉很有耐心地好好解答了:「枯冢荒獾,是丘叔的外號。」

「你們懷疑皊狐師父?」

程墉搖頭:「事關重大,必須謹慎。」線索太少了。

最後一個問題,無名問得有些遲疑:「你要殺他?」

是在說信中提到的內賊。

「內賊,必須除掉。」

無名一時不知道該做何感想,程墉不像是能手染血腥之人。

程墉只是靜靜等著無名回應,好像無名不與他同去也無妨。

被程墉那雙帶著愁思的眼睛這樣盯著瞧,無名抵抗不能,腦子一抽便道:「我與你一道上路!」

「走吧。」程墉轉身就走,背對著無名露出一絲笑意。

無名方才澄澈的眼睛裡,明明就充滿了害怕,卻還是義無反顧跟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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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

邊說著邊遞給無名一堆東西,不知道程墉都把這些東西藏在哪,無名又開始好奇了。

她偷偷打量起程墉,怎麼也找不出程墉怎麼藏的東西。

一邊接過了程墉遞過來的那些物品。

「事不宜遲,分頭進行。」

又細細給無名講解了手上的機關種類,告訴無名安裝方式。

「完成後,埋伏於洞外。」

見無名點頭,程墉很放心:「我出外探查,稍晚與你相會。」

無名學東西很快,這些東西她上手沒問題,程墉很信任她這點。

無名看著程墉的身影消失在洞外,開始忙起了陷阱安置。

照著程墉安排的設置,無名一一設置好了陷阱,躲到洞外準備與程墉會合。

兩人離得很近,卻都沒有心思分神,全神貫注著注意洞內動靜。

不久,便有一名身著竊天塢服飾的人來此。

那人嘴中叨叨:「便是此地了,距約定時辰尚有幾刻鐘,可不能壞了事……」

便說著邊走進洞內,被無名安裝好的陷阱整得唉唉叫。

程墉側耳聆聽神情嚴肅:「無名姑娘,就是現在!」

那竊天塢服飾之人看到兩人:「莫非就是你們設下的陷阱!」

才正生氣著,就認出了程墉:「咦,程兄弟!怎會是你?」

程墉一臉冷然:「沒想到,內賊是你。」

「內賊?等、等等!想必有甚麼誤會!」那人一臉驚詫,喊程墉停手。

程墉卻不理會,交代無名:「無名姑娘,在皊狐師父到達前,擒捉內賊!」

無名自是順著程墉之意動手,反正不用殺人就好,她下起手來並不手軟。

「程兄弟,我讓你停手呀!誤會,真是誤會!」

然而不管無名還是程墉,都沒有停手的意思。

三兩下就把沒有認真反抗的對方綁了起來。

無名偷偷鬆了一口氣,還好程墉最終不必殺人。

她實在不能想像程墉殺人的樣子。

「兩邊都停手吧,莫傷了自家人。」

皊狐師父總算出現了,總是誘惑嫵媚的聲線,有了一點正經。

被綁在那的人忙喚:「皊狐大人。」

飛雪皊狐撇頭看著程墉:「小墉啊,這位可是令狐錦忠心耿耿的部下,多次為寨中事務出生入死。你怎麼會懷疑他是內賊呢?」

以食指點唇,皊狐師父似有不解。

程墉垂首不答,無名在整個過程中也感到違和感極重,便也盯著皊狐師父看,亦不說話。

「姊姊從小看著你長大,就我對你的認識,你行事不會這麼衝動的。莫非……有人從中作梗?」

皊狐望了無名一眼又看回程墉,程墉卻還是一字不提,無名也不好說出信中內容,她不論什麼原因,都不想辜負程墉的信任。

見程墉如此姿態,皊狐師父微微加重了語氣:「小墉,你今日所為,已足以危害竊天塢諸寨得來不易的信任呢。五寨和平共存的局面,可是令狐錦耗費數年苦心才換來的,這你應該明白吧?」

問不出程墉半句話,飛雪皊狐很是無奈:「嗯……咱們小墉還是惜字如金呢,該不會有什麼心事不想給姊姊知道吧?不過,念在小墉一向乖巧懂事,姊姊便也不追究,也不上報給令狐錦。」

那輕點朱唇的食指又點向了程墉,被他側臉避開了:「但你可要好好想清楚自己的立場,還有,認清誰才是『真正的內賊』……姊姊相信,你是個聰明的孩子。」

無名感到茫然,不知道整件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程墉卻乾脆地說:「謝過皊狐姊。」

他眼底的愁緒更深了,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又示意無名與他一同回閣。

經過皊狐師父時,無名被喊住了:「小名名。」

無名停下了腳步,疑惑地看著皊狐師父。

「麻煩你多照看小墉了。」語氣慎重誠懇。

「我會的,請師父放心。」

這不用皊狐說,無名也會做到的,一個抱拳作揖,離開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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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墉走在前頭,卻不是朝著閣中方向,無名靜靜尾隨,來到了溪河之旁。

程墉就這樣盯著水面發呆,無名想了想,安慰道:「你沒做錯什麼。」

「謝謝。」

見程墉依舊愁顏不展,無名把先前去廢棄練武場時順手收集的飼料也都給了程墉。

「程兄,這給你。」

程墉這就被哄住了,終於露出笑意:「小蠍會很開心的。」

果然討好主人不如討好寵物來得快,無名腹誹。

兩人好好將方才使用的東西收拾好,程墉突往無名的身前靠近了一步,無名緊張地繃了一下身子,程墉卻只是淡淡道:「我們回去吧。」

她對南飛鍠一些逾矩的行為都不抗拒,卻對自己顯現出防備麼……程墉心中有了那麼點點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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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後,聽著蟲鳴聲慢慢悠悠地回到閣中。

( 創作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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