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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書無名-11-
2022/06/30 20:03:20瀏覽316|回應0|推薦4

三月下旬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眾人站在東方祖師雕像前,南飛鍠見著這麼多人忍不住笑道:「哈哈哈,好熱鬧啊!」

「再過一旬便是春校,為了通過試驗,每個人都會使出全力相互拚搏……一想到這景象,就覺得熱血沸騰呢!」南飛鍠忍不住揮舞手腳。

「你說是吧,程兄?」

不知道程墉到底回了什麼,南飛鍠又笑:「哈哈!春校過後,咱們便來個不醉不歸,好好慶賀咱們通過試驗!」

鐘若昕倒是頂著個沉重的眼袋:「唉……你們怎麼還能這般輕鬆呀?為了這春校,我已經好幾日難以入眠……

即便每天都到練武場鍛鍊,晚上還是睡不好……唉,但願試驗中別有什麼閃失……」

南飛鍠安慰道:「哎,鐘姑娘,俗話說,臨危不亂,就算遇到難題也要冷靜應對,才能發揮最大的實力呀!」

「南大哥,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鐘若昕垂下眼,越來越不安。

「以你的步調應考就行了。」

聽見是無名給的鼓勵,鐘若昕大大的圓眼睛又重新充滿光亮:「無名姊姊……謝謝你。」

然後又露出小女兒家的嬌態說:「嗯……但是我是為了振興鐘家才來的……可不能落敗,給鐘家丟臉了!」

「哈哈!鐘姑娘,有這股氣勢就對了!」南飛鍠比了個相當有幹勁的手勢。

段紅兒恭謙有禮的跟著鼓勵她說:「鐘妹妹有這份孝心,令嚴一定深感欣慰。我們一起努力吧。」

說著說著自己卻煩惱起來:「不過,雖然我自幼待在俠隱閣,如今試驗將至,心中仍有些靜不下來……」

在眾人邊聊天邊安慰鐘若昕時,無名覺得自己好像還聽見了痞子王齊的聲音:「聽說俠隱閣的春校試驗,每年都不一樣,從來沒重複過,也不知是真是假?」

轉頭一看,果然是王齊……

先前那群霸凌者,又聚在一起了。

花癡女弟子言:「咦!如果今年沒考上,明年再來,題目又變囉?」

跟屁蟲:「要是明年的題目比較難,那不是虧大啦!」

王齊聽這兩人說詞,回說:「哼,但也可以說,今年的題目不適合自己,明年再來,說不定就合適了?反正我也不想和那姓石的當同門,今年沒考上,說不定還比較好呢。」

無名心道,又來了,這群人一天沒欺負人就不開心麼。臉上不自覺就露出了一點厭煩。

王齊看到她的表情,只覺得有點內傷,他就只是嘴不好……她當真以為自己那麼壞麼?

花癡女弟子深表贊同:「對呀!出身悲歡樓,還想來做俠隱閣弟子,那個姓石的真不要臉!」

全然忘了是誰當初對著石崑犯花癡的。

終於有人發現石崑就一直站在那裡,連忙噓聲:「噓!那姓石的也在,小點聲!」

石崑眼中露出一抹哀傷,斜睨了那群人一眼,收回所有情緒默默不語。

只要跟石崑同處一處時,就忍不住會被石崑吸引目光的無名上前安慰他:「不知今年的春校會是什麼題目?」

察覺無名真正的意圖,石崑不領情,他不需要一個武藝不精的笨蛋來安慰:「哼,無聊的問題。不論題目是什麼,我都會考上。」

又想起無名上次那一蹋糊塗的戰鬥,石崑忍不住要說:「無名,你根基淺薄,還有時間管別人?不如去複習課堂上教的——」

話說一半,石崑突然警惕的看著某處。

無名也朝那個方向看去,只見石崑視線落點原來是在楚天碧身上。

「如此渾厚的內息……果然是閣主……!」

聽到石崑的話,南飛鍠也轉頭看去:「喔喔喔喔喔!終於……終於見到楚閣主本人了!!被世人譽為一代劍聖,氣度果然不同凡響!」

鐘若昕早恢復了神采,也嘻嘻笑著:「是呀!散發出來的氣勢,就是與常人不同……」

聽到大家對俠隱閣的誇讚,段紅兒感到與有榮焉,面上顯得十分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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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們,這就是俠隱閣閣主,楚天碧楚閣主!」柳心萍上前介紹道。

「諸位好,為師是閣主楚天碧。」

楚天碧的嗓音依舊,清冷平穩,不讓人有過多臆測的空間。

「日前為師身有外務,不克主持入閣式,還請諸位弟子見諒。

本月初適逢清明,正是俠隱閣每年例行集會——緬懷先輩的重要日子。

今日為師將與諸位弟子傳達,俠隱閣開創先輩,東方祖師創建本閣的淵源與鴻志。」說到此,楚天碧停了一瞬。

「到時便會決定,誰必須離開,而誰得以留下,正式成為俠隱閣的入門子弟。」

暖風吹過,捲起落葉飄零,眾人皆是靜寂,只待閣主繼續說明。

「比照往年慣例,春校將分為兩個部分——前半段的試驗,名為深山修行,內容年年相異。

當諸位通過深山修行之後,須得再通過後半段的試驗——徹骨試煉,方算是正式通過春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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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飛鍠果然神筋夠粗大,這麼嚴肅的場面之下,還能第一個打破空氣中的靜寂:「徹骨試煉?那是什麼?」

南飛鍠拼命將眼睛睜大望著無名,就怕無名已經不吃這套。

段紅兒先於無名沉吟開口道:「嗯……我曾聽師兄師姊們說過,在五老山一山的最深處,有一座名為徹骨泉的湖泊……據說那座湖泊終年結凍,寒氣逼人,而徹骨試煉的目標就是……」

說著她稍稍帶有期待,跟南飛鍠一同看著無名。

無名一臉莫名,不懂這兩人是對自己有何誤解。

但凡跟水有關,也不外乎就是游泳、瀑布衝擊打坐、喝水之類的,考慮弟子不一定善泳,無名自己也是旱鴨子,所以游泳肯定可以排除了。

打坐什麼的,通常是在瀑布下,在冰塊上,肌膚不會黏住嗎?

無名腦中突然浮現了有人舔冰柱,舌頭黏住的畫面,搖搖頭,驅散突然出現的奇怪畫面,總之打坐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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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真的只是喝個水吧。

無名有點遲疑,不覺得題目該這麼容易,但還是以一種不甚確定的口吻回答:「喝下徹骨泉的泉水?」

段紅兒喜上眉梢,覺得無名果真是自己不可多得的好友:「沒錯,就是喝下徹骨泉的泉水。」

南飛鍠聞此卻是大笑:「啥?只是要我們喝泉水?這有什麼難的!」

對鐘若昕而言卻沒那麼簡單,身上已經不自覺的起了雞疲疙瘩:「可、可是聽起來好冷……和我故鄉四川的氣候,簡直天差地別……」邊說邊搓了搓手臂。

南飛鍠聽到程墉說了什麼,無名仍沒聽見,只知南飛鍠回:「嗯,畢竟也是試煉的一環,絕不能掉以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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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碧等眾人討論告一段落之後,才又繼續道:「俠隱閣歷代子弟,皆是通過深山修行、完成徹骨試煉,方才獲得拜入俠隱閣的資格。這是東方祖師為了鍛鍊後進弟子的心志,訂立的根本規矩。」

示意大家看向東方祖師像,楚天碧又言:「東方祖師一生闖蕩江湖,看盡武林各派因為門戶對立,結下了諸多仇恨與遺憾。

為平息各派相爭之禍,祖師結納四方志同道合之士,融會各派武學,創立俠隱閣。並將授業習武的本念,回歸到止戈為武的傳承之上。」

楚天碧的一席話,讓南飛鍠心神大受震撼:「止戈……為武……!」

楚天碧接著低下眼瞼,鄭重其事:「為師也以繼承東方祖師大業為志,繼任閣主八年以來,不敢有絲毫懈怠。

為師希望,諸位在春校試驗中,能夠向前人看齊,全力以赴……」

說著看向無名,語氣沉重:「不要留下任何遺憾。」

感受到了楚閣主的視線,無名抱拳認真道:「我會全力以赴。」

楚天碧鬆開眉眼,露出一絲笑意:「呵呵,很好。」

那一絲笑意,猶如梅花綻放時若有似無的梅香。

眾弟子受此影響,也忽略了楚閣主特別提點了無名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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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便請柳師父為各位宣布春校相關事宜——」說罷側開身軀,讓柳心萍向前。

柳心萍抱拳謝過閣主:「一旬後,各位自行前往五老山一山——五靈峰,我和道恆師父會在山路的中繼點等著你們。試驗的規則,也會在當日宣布。本旬就讓你們專心準備試驗。若無疑問,可以直接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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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哄而散,無名謝過眾友人對自己表達的關心,拒絕了和大家繼續閒聊的邀約,一個人繼續躲到廢棄練武場習練武功。

無名還是把石崑未盡之言聽了進去,她的努力還不夠,還要再更加用心修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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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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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早早起身和南飛鍠、程墉、段紅兒、鐘若昕等人結伴前往五靈峰。

眾人來得最早,只能頂著柳心萍嚴肅的視線站在那裡,道恆睜著惺忪睡眼看了總跑來百草廬的無名一眼,也沒說什麼。

好不容易等人齊了,南飛鍠鬆下了緊蹦著的身子,正想倚上無名的肩頭,卻發現自己倚上的是程墉的手臂,不過南飛鍠也沒多想,就這樣半攤著靠在程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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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全到齊了。」柳心萍仔細清點了人數。

「接下來,我會講解春校試驗規則,各位可得認真聽了。」

無名心裡偷偷回答著柳心萍:好的,柳娘親。

段紅兒神情凝重,豎起了雙耳:「總算要講解規則了。」

「唔……事關能否通過考校,絕不能漏聽了。」南飛鍠也很認真,下決心定要通過考校。

石崑看了無名一眼,對方臉上表情總是能一眼看清,卻自以為將心緒隱藏得很好,不知道無名的天真樂觀是從何而來,這樣的人真的會成為自己的阻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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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各位所知,春校試驗的終點,便是五老山一山——五靈峰的最深處,一座名叫徹骨泉的湖泊。只要抵達徹骨泉,並喝下徹骨泉水,便算完成春校試驗。

但徹骨泉為一座終年結凍的寒冷湖泊,其周遭數里之處,皆瀰漫著寒冷霧氣。憑各位現在的內功修為,沒有一位能夠活著走過那片寒霧。」柳心萍極為嚴肅的說著。

有性急的弟子便驚呼了:「咦?是會死人的麼!」

也有人小聲打起退堂鼓:「這……原來春校是這麼危險的試驗……」

怕弟子們開始慌亂,柳心萍直接接下去說:「所以,進入寒霧之前,每一個人都要配戴護符,方能不受寒氣所傷……」

邊說邊發放著一個小小的護符,每組只有一枚。

無名代表三人接過護符,只覺心口一暖。

「此乃徹骨護符,以赤玉礦為原料打造而成,能夠增強配戴者的禦寒能力,免受寒傷侵蝕。

但是,我們不會發放足夠數量的護符給各組……在試驗開始前,各組只會發配一枚護符。

接著,小組之間需以護符作為籌碼,發起切磋,搶奪護符。」

無名那組,三人在商量過後,把唯一一枚護符配戴在無名身上。

聽見柳心萍最後說的規則,南飛鍠很是興奮:「哦哦!果然還是要打架的麼!總算可以大展身手啦!」

程墉好像說了什麼,南飛鍠又回:「哈哈,程兄不必擔憂,我會注意的。」

柳心萍最後才道:「在分出勝負之後,敗方要將一枚護符交給勝方。而在給出護符後,若身上已經沒有護符,該小組亦將當場宣告淘汰!也就是說,每組至少要額外搶奪兩枚護符,才能前往徹骨泉,完成春校試驗!」

鐘若昕不怎麼喜歡這樣的規則,她不想跟無名姊姊還有大家爭鬥。

「原來還是要相互競爭,更攸關會不會被淘汰……」

段紅兒卻很堅毅,眼神透著堅定:「而且,我們至少要贏過兩場切磋,才能取得足夠的護符……」

說話間已是決定好了攻擊對象,顯然跳過了無名那組。

「很嚴格的淘汰賽制。」無名小聲自言自語道。

南飛鍠聽見了她的低語,握拳堅定回答:「是啊!若想要通過考校,第一場切磋,定要打贏!」

不知道南飛鍠超乎常人的聽力,有沒有給他的睡眠造成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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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心萍接著讓眾人依序進入五靈峰。

一邊叮囑:「在完成試驗後,各組便在徹骨泉前待命!待時限一到,我們師長便會前去帶領各位。」

無名經過時,柳心萍對眾人講著一席話,卻好像是專程朝著無名說的,眼睛直盯著無名看:「最後,『持仁義之心,行俠義之事』,乃俠隱閣一貫的指導宗旨。

春校試驗不只是考驗武藝,更希望各位皆能秉持仁俠之精神,面對各種難關。望各位將此宗旨謹記在心,於春校貫徹始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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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齊總覺得師長們都特別關注那個村姑無名,有些不屑地道:「呿……什麼仁俠精神……」

石崑注意到王齊對無名起了惡意,遠遠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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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逐漸越行越遠,原地僅剩師長二人。

「呼哈……總算把那群小子都送走了。」道恆慵懶地伸展身體,以手遮掩打了個呵欠。

打斷道恆的呵欠,柳心萍焦慮地催促著:「道恆,走吧,我們得巡視會場,確保弟子安全。」

柳心萍頓了下,似想到什麼厭惡之事:「還得防範那傢伙再來作亂。」

想到那傢伙就覺得煩躁,每年春校都要來亂這麼一回。

道恆一掃頹態,無奈嘆息:「唉,小柳,你就是太寵他們了。」

柳心萍一板一眼認真地道:「道恆,我只是盡師長的本份。」

並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有任何出格之處。

「確保春校秩序與弟子安全,本就是我們的職責。」

道恆搖搖頭:「這也是你要求今年春校,要組隊進行的緣故吧?好讓他們彼此有個照應?」對柳心萍對弟子過度的關切之心感到無奈。

原來之前的規則都是單人的,組隊還是第一次。

若石崑有知,不知做何感想。

「是又如何?」柳心萍不以為意。

道恆又是深深地一嘆,晃著腦袋:「這群小子,總有一天也要踏入武林的,我們師長也不可能隨時隨地都護著他們。」

想入江湖,就要先做好被江水捲走、湖水淹沒的準備。

他說著又語氣很重的補了一句:「這點道理,你明明也懂的。」

柳心萍心知肚明,卻不會就這麼接受事實,見她低下腦袋,道恆又說:「就算那傢伙再來搗亂,真正的有能之人,也定能設法度過難關。就相信這些弟子吧。」

道恆覺得趁此淘汰那些不夠堅毅,或武力不足之人,反而是為了對方著想。

柳心萍的憂心忡忡讓道恆很難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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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裡開始,便是春校試驗會場了!」南飛鍠不知道為什麼無名每次都喜歡走在最後面,但朋友就是無條件相挺,和程墉兩人也跟著無名落後於眾人。

南飛鍠無意識地自然伸出手,拍上無名肩膀,咧嘴一笑:「嘿嘿,一定要通過試驗,晚上痛快喝酒!」

程墉見無名直接無視了南飛鍠說的喝酒二字,也沒對南飛鍠那踰矩的手表示厭惡,僅在她臉上寫著對試驗的堅毅:沒錯,一定要通過春校。

他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不到徹骨泉,絕不放棄。」

下定決心,由無名位於中間位置,三人齊步行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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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沒呀?快趕不上試驗的時限啦!」

前方草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一道溫吞的聲音:「等、等等啦……方才那戰驚險,讓我喘一下……而且試驗才剛開始,你急什麼……」卻是慢慢回答了那個急躁的弟子。

「喂!又有人來啦!」小籠包頭的女弟子機警的通知隊友。

急躁的弟子很沒禮貌,見來者是無名三人便說:「嗯?你是有功體妖法的那個同門?還有盜墓的跟不知道哪來的,你們想怎樣?」

無名在心中默念不生氣口訣,這同樣也是她腦海裡謎一般出現的記憶之一。

「請與我們切磋一場。」

無名說得禮貌,急躁的弟子卻悄悄退了一步,嘴硬道:「哼,竟然想正面對決,頗有膽識!」

說著像是掩飾著什麼,急急朝無名臉上就是一拳:「領教各位高招!」

「等、等等我啊!」溫吞弟子緊張導致腹瀉,這回才剛提上褲子,就見到這幕。

女弟子一直都警戒著,很快協助急躁弟子加入戰局。

武林不分男女,但招呼都不打就先出手,也太沒有君子之風了。

無名想著,卻又自己否定了這句話,敵人來時可不會特別通知你。要除去敵人,也不可能排除任何手段,今天對方只是挑了一種最不雅的選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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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三人默契濃厚,身形穩如泰山,成犄角之勢穩穩接招推進。

主力依舊不是無名,無名的武功仍差程墉尚遠,還是三人之中武藝最差的。於是她便與南飛鍠一同掠陣,找尋讓程墉一擊必殺的時機。

最終是那名溫吞弟子褲腰帶沒綁緊,露出了一個極大的空檔,被一直集中注意力、攻勢猛烈的無名三人逮到機會,一舉拿下。

後面的戰局只餘二人對抗無名三人,毫無懸念。

「多謝指教。」無名收起武器作揖。

「可惡……到此為止了嗎……」急躁弟子憤恨不平,將護符隨手扔給無名。

程墉示意無名先將護符給南飛鍠,南飛鍠接過護符大笑:「哈哈!旗開得勝!」

不同南飛鍠的喜悅跳脫,程墉默不作聲檢查起此次戰役無名可有損傷。

如此順利獲得第一枚護符,無名也很是開心的:「繼續往前走吧。」

女弟子忍不住癱坐在地上哭泣,溫吞弟子眼眶也漸漸紅了,要不是自己褲子掉了……

急躁弟子反而安慰起二人,看來心腸還算沒壞到底。

不再繼續停留,無名踏著堅毅的步伐繼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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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經一處小徑,卻有人埋伏於此。

「你就是南飛鍠?」問者是名目光銳利的三角眼男弟子。

南飛鍠聽見自己的名字便回:「正是小弟我,幾位朋友有何指教?」

三角眼回他說道:「我們觀察你很久了。你雖無門無派,但使的劍法特異,身手也相當便捷。」

這明顯是一大段誇獎,南飛鍠沒有任何羞赧,大方的受了:「哈哈,過獎!我對仙風觀也是久仰大名,很期待能會會你們的劍法!」

三角眼很滿意,南飛鍠果然不錯:「呵呵,居然看得出我們的路數,看來你的觀察力也不差。」

程墉看著這一場對話警戒著,那越來越放鬆的南飛鍠,隨時可能的大意。

三角眼又道:「既然雙方都有切磋之意,那便劍下劍真章吧!」

雙方皆是有禮的行了對戰禮,兩邊都擺好架勢後,才同時出手攻擊,十足君子。

程墉見南飛鍠實在無法冷靜下來,乾脆將主位讓給了他,自己退去與無名一同掠陣。

南飛鍠心情正佳,劍勢如龍,自創的一劍式開始有了顯著的進步。

在一次三回身反擊後,南飛鍠挑落三角眼手裡長劍。

三角眼其他隊友見狀,回身幫忙三角眼擋去南飛鍠來不及收手的劍招,這一回身,卻是一併露出空當,被無名和程墉打中手腕,結束了戰鬥。

兩方人馬皆不使殺招,一場切磋酣暢淋漓,三角眼做主道:「果真是個劍術高手,咱們服輸。護符拿去吧!」

而三角眼的隊友隱隱以其為首,並沒有提出反對,也不認為輸了有所遺憾。

「各位仙風觀的同門,承讓了!」

南飛鍠難得有禮的作揖道謝。

若三角眼三人使出殺招,戰況不一定有現在樂觀,至少肯定會是場硬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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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第三枚護符讓程墉攜帶在身上,距離徹骨泉還有些距離,只拿到恰好三枚護符還是有所危險的。

三人原地休憩,無名將自己在百草廬煉製的丹藥分給二人,這次程墉倒是沒有拒絕她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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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上遇到許多癱倒在地療傷的弟子們,身上都有寒傷,想必是失去了護符所致,有幾人卻還有些奇怪的掌傷爪傷,問其卻閉口不提,只有偶爾出現的恍然和驚恐。

無名走走停停,只要遇上受傷的人,便分發丹藥給那些受傷的人,南飛鍠與程墉也不反對,就陪她慢慢走。

一路無名還經常撿到一些小東西,甚至有銀兩,樂得不行。

南飛鍠只覺無名實在運氣好,肯定是因為好心有好報,也沒有嫉妒,程墉卻是微微勾了嘴角。

無名感到快樂時,笑起來的樣子,是程墉眼中最動人心魄的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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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快樂的氣氛沒多久之後被一個充滿惡意的猥瑣聲音打斷。

「嘿嘿,盜墓的,又碰面了!」

竟是上回虐待鉗蠍那人。

程墉瞬間提起了警惕,穩穩將無名收攏在保護圈內。

「上回是咱們大意,才讓你下蠱,這回可不會再失手了!」

猥瑣男展示了自己和隊友身上的一個小包,應該是防治蠱毒的。

如此充分的準備,看來對方是刻意在此等候襲擊程墉的機會。

南飛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心了,總覺得那猥瑣男很有深意的同時看了無名和程墉。

不知其前往事,南飛鍠也不深究,配合無名繼續為程墉掠陣。

哪知程墉在一次施展蒼松迎來風武技後,竟開始真氣消散。

「嘿嘿,盜墓的,這是特意為你準備的,好好受著吧!」

猥瑣男居然對程墉下藥!

無名的表情顯得非常生氣,一改溫和的攻勢,冷冽凌厲將對方三人連連逼退。

程墉退去身影,看了一眼南飛鍠,南飛鍠會意,護著無名施展攻勢。

程墉則趁機吃下無名給的丹藥,運行心法逼出那毒。

即使那麼討厭對方,無名還是不能痛下殺手,見對方毫無還手之力的樣子,攻勢又漸漸弱了下來,哪知猥瑣男根本沒有臉皮,竟是又趁此機會掏出一把小刀朝無名刺來。

程墉不待將毒完全逼出,起身將機關傘旋轉開合,不再留情,不只打落了那小刀,還打碎了猥瑣男的腕骨。

南飛鍠與無名一般,都還沒有對敵時,必要時必須殺敵的決心和想法,無法像程墉一樣穩當守住陣勢或是成為主力。

他有些內疚之感,每次答應程墉守好無名都沒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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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又輸給你這盜墓賊……」

猥瑣男冒著冷汗,左手按著碎裂的腕骨,羞辱似的將護符丟在地上。

「護符拿去!」

無名才不介意撿地上的東西呢,彎腰就拾起,一點都沒有被羞辱到的感覺,讓猥瑣男自討沒趣。

「嘿嘿,見識到咱們的厲害了罷!」

一直直腸子的南飛鍠,笑聲卻開始現出了一種不太肯定的意味。

程兄弟好厲害呀,比之他……自己真的是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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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墉倏地臉色一凝,知道程墉從不會無故變臉的二人趕緊也提起警惕。

卻見有怪異造型的機關人手持長槍嘎嘎出現圍住眾人。

「咦?試驗場怎會有機關人?莫非這也是試驗的一環?」南飛鍠好奇著問。

閣中也經常有木人心製造的機關人走來走去巡邏,或是陪弟子切磋,故而南飛鍠有此臆測。

無名仔細觀看了那群機關人,和程墉異口同聲肯定道:「這並非閣中機關人。」

南飛鍠從不認真上理論課,根本不知道差異在哪:「這……那它們是?」

程墉明明只說:「雖來歷不明,但不能放著不管。」無名卻覺程墉有所隱瞞。

而且說到機關人,無名可是還見識過另一種「怪物」呢。

「我們擊潰它們。」不讓無名有機會多加猜想,程墉道。

想這麼多暫時也沒用,無名順從著擺開架勢開打。

邊打還邊好心地將猥瑣男三人護送去安全之處,猥瑣男至此,才終於出現了一點悔意。

「你跟盜墓的都要小心點呀!」猥瑣男用種彆扭的聲音小聲地說著,目送無名一行人與機關人漸漸混戰一起,才跟另外同組的二人離開。

但願在此次感化之下,他們日後能潛心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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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墉閃躲機關人時,出現了一些僵硬感,無名注意到了,應當是剛剛的毒尚未全解。

無名懊惱極了,也首次發現自己過度依賴程墉。

日後肯定不能再這樣了。

她全力回想木人心師父的教導,觀察出機關人的弱點,三人終於打敗了機關人。

南飛鍠樂呵呵的收劍,一地的破敗機關人讓他很有成就感:「哈哈哈!臭機關人,知道咱們的厲害了吧!」

程墉瞧見無名面上若有所思,猜到無名可能有的念頭,不覺低下眼瞼。

他不喜歡無名現在的念頭,無名可以再多依賴自己一點。

南飛鍠在那摸索著機關人:「咦?它們身上有個布包……反正也沒人要了,就全拿走吧!哈哈哈!」

無名很無語,不是沒人要吧,是主人不知在哪。

明明三人之中南飛鍠看似年紀最大,卻表現得最像個孩子,三不五時就要讓人替他頭痛。

程墉乾脆閉上眼也不說話了。

就南飛鍠這樣孩子氣的樣子,還將自己當成弟弟想照顧自己?

他到底哪一點看起來需要照顧呢?

但程墉忽略了他自己眼睛中時常流露出的愁緒與孤獨。

將機關人統一掃到一旁,幾人記下此事,準備在春校後告知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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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骨泉應當就在吊橋前方了,無名這回硬氣了一次,要程墉先將那毒排空才要上路。

春校失敗了就失敗了,朋友沒了可就真沒了。

頂多……春校失敗後自己就四處去流浪,說不定也能尋找回記憶。

無名心底是這麼想的,又對失敗後就得與朋友們分開感到有點遺憾。

可以的話還是不想失敗呀。

無名心中的孤獨感一點都不比誰少,她被失憶的巨大壓力壓得喘不過氣。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令她感到熟悉的事物。

直到來了俠隱閣,交到了這麼多朋友,她才開始感覺到自己與世界有所連結。

見無名堅持,程墉只好答應。

南飛鍠也不介意,在這點上,他與無名想法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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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被埋伏多次的經驗讓南飛鍠學到不少,經過一處開闊樹林時,主動提醒大家此處易有埋伏。

正說著,程墉出聲叫住還在描述的南飛鍠:「埋伏!」

南飛鍠瞬間抽出長劍,搶在程墉之前將無名護在身後,這次說什麼也不能毀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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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中王齊的聲音帶著得意:「大夥,都圍上去!」

南飛鍠劍尖點地,嘖嘖道:「哎呀,還真有埋伏!而且你們還以多欺少!」

竟是兩組人馬前後夾擊了無名三人。

程墉難得哼了一聲,好像是對此感到不屑。

遭受圍攻,情勢不利,無名也不怕,先前那次就想過,敵人選擇什麼樣的方式對自己動手都是有可能的。

便純粹好奇,用禮貌的語氣問:「你們兩組聯手?」

這也是種好的戰略,早知道應該跟段紅兒、鐘若昕他們一起走。

眾友人的默契,可不是面前這些烏合之眾能比的。

王齊奸笑著否認了:「嘿嘿,咱們可沒有事先串通,只是恰好都路過這裡,又恰好都想搶你們的護符而已。」

由於一開始沒有看見正臉,後面那組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圍攻誰,聽見這說話語調令人覺得英氣,音色卻分明柔軟無比、帶著一絲沁甜的少女嗓音,才恍然大悟:「喂,你們瞧!是那個會用妖法變換功體的鄉下丫頭!」

說著突然憤慨道:「上回在後山,他還替那姓石的助陣!」

程墉注意到這句話,將其記在心底。

王齊並不想真的和無名交惡,一開始他是真心想跟無名做朋友的,只是用錯了方法,越行越遠。

王齊想到此,放軟了語氣:「丫頭,交出所有護符,自己宣布棄權!」

只見無名與程墉、南飛鍠默契對視,堅毅的搖頭。

看見這一幕,王齊不知為何怒了:「或者,你是想被我教訓一頓,再慘遭淘汰!」

他煩躁地丟下最後一句話:「你自己選罷!」

無名早有決定,禮貌卻硬氣地抱拳說:「我不會屈服,想打便上吧!」

王齊想勸服她,並不想與一臉稚氣天真的她動手,那會讓他心中感到愧歉,覺得自己不配為俠:「哼,咱們可是有六個人,你以為真能打得過……」

他還在努力組織言語勸說時,樹林中又傳來了說話聲:「若再加上我們,如何?」

王齊心頭一跳,見著來人,竟是石崑。

「姓石的!又是你!」當日那掌依然讓王齊心有餘悸。

石崑面露嘲笑,哼聲說了句:「只敢以多勝少,果然只配當個雜魚。」

石崑說話間,另外兩人走出,果然是鐘若昕和段紅兒,兩人居然把石崑是自己隊友的事情保密到現在,真不仗義。

無名是這樣想著,臉上笑意卻越來越深。

那句不仗義並不是責備之意,無名反而很開心友人團隊人數很快要增加了。

才沒管石崑可能並不想跟他們做朋友呢,無名單方面幫石崑打上准友人標籤。

石崑見到無名臉上出現奇怪又傻氣的笑,皺眉繼續道:「就讓我看看,除了暗算埋伏之外,你們這群雜魚還能做到什麼!」

王齊見場面再無法調解,只能正式與無名決裂。

「唔……我會盡力的!」不比其他人的豪氣萬千,鐘若昕只是秀氣的將腳尖點點地,細聲替自己打氣。

段紅兒和石崑一樣皺起眉頭,手裡雙刺轉了兩圈:「就算你們真能靠這種手段通過春校,也絕不會成為俠之大者!」

王齊聽到這句話只覺好笑,嗤聲道:「嘖……一個悲歡樓的門客,也想充當正義之士?」

說著揮舞兩下長棍,直指石崑:「姓石的!新仇舊恨,便在今日一併算清罷!」

無名不懂王齊的邏輯,一直都是王齊單方面找石崑麻煩,誰對誰才算新仇舊恨啊?

技不如人被石崑打敗了,石崑就成了壞人嗎。

王齊說的是石崑破壞自己與無名交友之事,憑什麼大家出身都不好,石崑卻被無名認可為朋友?

眾人漸漸收縮了戰圈,石崑擺出起手式,對無名道:「無名,讓我瞧瞧你有多少能耐。」

石崑是想再度試探,腦海中那聲音一直提示自己要盡早殺掉的無名,到底有什麼特別的,無名卻因為先前腦補,早把石崑列為友人,溫聲回:「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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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在開場時就轉換五行,不待程墉與南飛鍠配合,獨自一人上前對敵。

程墉對她這個與以往不同的舉動微微皺了眉,又快速鬆開,上前張開機關傘,替無名擋住一側敵人。

南飛鍠沒有多想,該怎麼打就怎麼打,有架可打就打。

但也記得自己對程墉的承諾,守在無名另外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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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無名看似凌厲,實則溫和的攻勢,石崑猶如猛虎下山,三兩下就獨自將另一夥人打敗:「哼……不堪一擊。」

鐘若昕與段紅兒幾乎沒有出手的機會,乾脆把石崑打傷的眾人拉到一旁療傷,護符搶到即可,傷亡可免。

石崑兩下點跳,身法迅捷的來到王齊面前。

「姓、姓石的……!?與你對招的那傢伙怎麼了?」王齊結巴著問,看樣子居然是在擔心與石崑對上的人們。

石崑看著他驚慌的樣子冷笑:「那雜魚根本接不了我一掌。」

石崑沒有立即出手,也不解釋人沒死,只是鐘若昕和段紅兒在替對方療傷,反而嘲諷王齊道:「現在情勢要逆轉了,你們還不走?嫌苦頭吃得還不夠多麼?」

石崑原本的用意應該是讓王齊審視現況,主動認輸就好,能不出手攻擊同門,石崑也不想攻擊的,何況王齊還會關心他人,應當不是太壞。

但王齊卻覺自己受到天大的侮辱,咬牙切齒的回:「可惡……別以為多了個人,你們就佔了上風!」

說罷手中丟出一物,那物品在場中破碎隨著微風飄散開來,一陣異香傳來,在場眾人突感全身痠麻無力……

石崑第一個認出了這股香味:「這氣味……是迷魂煙?」

無名正覺得有些厭惡,為什麼大家都愛用藥,卻微微發現自己不知道為何,好像有抗性,痠麻的模樣沒有其他人嚴重。

「嘿嘿,沒想到你也認得這煙?也對,這種毒物,你們平常也沒少用了!哈哈哈!」王齊越說越得意。

無名並不覺得石崑制敵會需要用上這種手段。

石崑突然眼神略為空蕩,喃喃問:「你為了求勝,不惜用上這種手段?」

這句話是對王齊說的,又好像是對不知道在哪的人說的。

王齊一臉決絕恨聲說道:「哼……姓石的,我與你可不同!你縱使退敗了,還能回那悲歡樓去當你的少主,但我絕對不要……再回我的故鄉去!」

無名眼神怪異看著王齊,心中特別想送一幅字給王齊:邏輯已死。

先前在東方祖師像前,不是還說寧可明年再來嗎?

不想回故鄉,不能自己找其他地方落腳嗎?

連無名自己都想好萬一春校失敗要去哪流浪了呢。

石崑也無言以對,這話聽起來似有隱情,但他不知內裡,乾脆不回話了。

「好了,廢話少說!姓石的,你三番兩次阻礙我,我這次就要讓你嘗嘗挫敗的滋味!」

說話間舉起長棍朝石崑打去,但失去理智的王齊,身法凌亂,棍法毫無準度,連石崑的衣角都沒能擦到一下。

無名提氣轉換五行,居然解了毒,確保程墉和南飛鍠不會被捲入後,連忙上前手持長棍,聯合石崑攻擊王齊。

施藥時,王齊沒有避開同隊之人,現在也只能單獨對抗石崑和無名二人。

王齊被無名連連擊中,心中著急,沒想到這兩人聯手,竟如此難以對付……

這樣久戰不利自己,王齊心中已有退意,擔心誤了前去徹骨泉的時辰,想乾脆去找別的隊伍。

卻在兩人連環攻勢下找不到機會逃走。

「可惡……一個悲歡樓的偽君子,和一個無門無派、會使妖法的鄉野丫頭……都給我記住了!」

石崑有意放水,讓無名多與王齊對戰,可最終王齊仍是不敵,被打趴在地,同組隊員也對他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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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收棍看向石崑,石崑低著眼,不與其對視,只是冷漠丟了句:「方才的表現,還算可以。」

這是無名最近以來第一次靠自己戰鬥,沒有程墉和南飛鍠的幫助,卻好像讓轉換五行的速度增快了。

人果然只有在壓力逼迫之下,才會快速成長。

無名誤會了這種現象形成的因素,她並不知道自己這副身軀在此間的優勢。

不過石崑的讚譽讓無名很是開心,這算不算正式交上朋友啦?

「嘿,這沒什麼。」

無名這笑,讓一旁的程墉感到有些悶,沒有平時看到無名笑就感到同樣欣喜的感覺。

程墉心中多希望她能發現,他藏在鼎沸嘈聲裡出現的小情緒。

可惜無名實在太過遲鈍,沒有發現到程墉起了小情緒。

「哼……別得意得太早。」

石崑再度肯定了這女孩根本就是個傻子,想什麼都寫在臉上,對自己不可能造成任何傷害與阻礙。

石崑隨手丟給無名一枚護符:「這枚護符,是那雜魚落下的。拿去。」

無名推辭不受:「你們前來搭救,應當歸你。」

石崑轉身離開,離遠了才對無名道:「他們的護符,我不想要。」

哼,這護符當作給那傻子表現良好的獎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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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坐在地上的南飛鍠見狀笑道:「哈,照啊!出外果然要靠朋友!下次你們有難,我們也會幫忙的!」

程墉心情沉悶地開口:「謝過了。」

無名也趕緊朝走遠的石崑三人道:「若是有難,記得叫我。」

段紅兒回頭對無名微笑:「路見不平,本該相助,各位同門不必放在心上。」

鐘若昕低頭對著手指,不太好意思,覺得自己沒幫上多少忙:「我、我能幫上大家的忙,很開心的!實在不必言謝。」

說著害羞地紅著臉,加快腳步跑走了,段紅兒連忙追上,石崑反而被鐘若昕和段紅兒拋在身後了。

「無名,論武藝,你還只是個半吊子,下次可沒有這麼好運了。」石崑突然又停下腳步說著。

不是每次遇險都正巧有人能救她的,她必須早日看清這一點,學著自己承擔一切。

但這話讓無名摸不著頭緒:「今日相助之恩,我會記著。」

見無名一直不解其意,石崑只得冷哼一聲遠去。

希望她這種傻氣與天真,永遠不要迎來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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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地休整,無名治療著程墉和南飛鍠,一邊笑盈盈地想著:多虧這群好友的幫助,才能平安脫困。

石崑當然算在「這群」之內了。

確認南飛鍠與程墉二人皆無礙,三人才又齊齊趕路。

眼見前方一片白茫茫,顯見就是徹骨寒霧,手中護符充足,尚有多餘,就算有所意外也不怕。

就一鼓作氣,往徹骨泉前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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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飛鍠總是靜不下來,總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一路走來,身體雖冷,但內息竟能保持溫熱……這護符當真有用!」

無名也覺得驚訝,原本她以為是道恆在護符裡包了什麼藥材,見護符多了一個,乾脆拆看來看看,裡面卻只有一張寫畫著不知什麼的黃符紙和一些碎石子。

看來這個世界,不是純武俠呀……無名短暫閃過這個念頭。

程墉整路只是低目不語,只有他自己知道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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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骨泉就在眼前了,無名放鬆笑著,嘴裡卻讓大家提高警覺,往徹骨泉前進。

南飛鍠跑第一快,根本沒在聽無名說的提高警覺四個字,反正身後有程墉跟無名,什麼也不必擔心,南飛鍠這麼想著。

「咦?!那不是石兄麼!還有大家!」

聽到南飛鍠大叫,程墉與無名趕上前來。

只見眾弟子輕重傷一片,一名紫髮紫眼之人,嘴中正唸叨著:「無趣……無趣啊!!」

那人手指尖端傳出陣陣寒氣,臉上寫了滿滿的不滿之意:「今年的新人,莫非都這麼沒有看頭?」

石崑半跪於地,聲音充滿了不甘與堅定:「還沒!我還可以再打!!」

紫髮人一掌掃去:「小子,我沒問你話,給我閉嘴。」

石崑受擊,嘴角泛出一絲血色:「你!」

無名受直覺牽引,飛步將石崑擋於身後:「住手!」

南飛鍠與程墉隨後趕上,武癡南飛鍠驚覺紫髮人之強悍:「這人……架勢毫無破綻,是個強敵!」

程墉亦也感到那人身上傳來的徹骨寒意。

石崑起身想推開無名,讓他們快跑,撐著傷忍著痛:「你們……!滾開!不要插手!」

這笨蛋是不會看情形麼!?

這種武力的差異是她能插得了手的麼!

「哦,又有弟子來了?但我已經膩了。」

紫髮人不遂石崑所願,展開架勢準備攻擊無名等人:「看來俠隱閣今年,又沒招到什麼有趣的……」

正打算將無名等人一並打殘,紫髮人卻感到一股不尋常的真氣。

「嗯?這……這股氣是……?」

他察覺這股怪異真氣的源頭來自無名,石崑同樣感覺到了無名的變化。

「這股氣的源頭……是你?你叫什麼名字!」

發散著冷氣的手指指著無名,無名尚不知對方真實身分,也尚未感到對方有所殺意,便禮貌的回應:「晚輩無名。」

石崑此時正苦於對抗腦海中,突然又響起的神祕的聲音,那聲音不斷要他趁此良機,讓無名死於紫髮人之手。

不管那聲音的目的是什麼,石崑都不會對同門遇險坐視不管的,否則……他叛出悲歡樓就沒了任何意義。

「咯咯咯……無名……你似乎有著很特殊的功體呢……」

紫髮人來了興致,便對無名提出了條件:「想救你親愛的同門麼?那就全力攻過來吧!」

朝無名勾勾手,妖邪地道:「可別有絲毫留手喔。」

「前輩,您到底是誰?」

無名還是沒感覺對方有什麼殺意,反而有種對方正在測試玩具的戲謔感。

「咯咯……我是徹骨試煉特別考官,能受我指教,是你們的福氣。

本次題目,便是由我親自測試你們的武藝。不過,我可不想那麼快就讓比鬥結束……我就用三成功力和你們玩玩兒!」

話中之意居然是同意無名幾人可以圍攻,無名也就傻呼呼的信了這是考試的一環。

「是,請前輩賜教。」

紫髮人覺得有趣,這女娃兒如此天真,是怎麼進的俠隱閣?

「可別太快就倒地啦!」說著朝無名幾人擊出一掌,被幾人同時閃避。

石崑不像無名那麼天真,對方沒有出現殺意,只不過是因為眾人皆不是他的對手。

壓下腦海中的邪音,石崑順從自己本心,倔強起身:「你這傢伙……可別以為這樣就能把我撂倒!」

自稱特別考官那紫髮人臉上出現了一點笑意:「哦……接了我一爪,竟還站得起來?」

「不管你是誰,只要擋在我面前,就是必須剷除的敵人。」這段話除了是石崑的本心之外,還對無名多有提示之意,讓無名硬起心腸認真對戰。

而石崑那擋著自己從心救人的腦海魔音,也是石崑認定的敵人了。

「可別把我和地上那群雜魚相提並論!」石崑強行運起心法。

紫髮人邪邪地笑著:「咯咯咯……看在你這麼努力的份上,我就再陪你玩一會兒吧!」

石崑正鬆了一口氣,以為成功轉移了對方的注意,卻見紫髮人又說:「不過……可也不能冷落了無名女娃兒他們呢。」

竟是一個招呼,叫來了數個嘎吱作響的機關人。

紫髮人動著手指,臉上的邪笑愈燦:「這些機關人可是我辛苦收集的,為的就是讓今日這個重大的日子增添一些趣味……來!盡全力掙扎吧!讓我見識見識你們的毅力!」

這些竟是方才無名等人打過的那種機關人,看來先前遇上的,也是紫髮人的傑作了。

石崑強行提氣,猛烈一掌襲去:「哼!接掌!」

可惜石崑身受重傷,這一掌並沒有造成多大效果,紫髮人甚至連閃都有些懶得閃。

程墉靠著對機關術的熟悉,擋下了大部分的機關人,但也抽不出手再去攻擊紫髮人。

南飛鍠雖然習武天分極佳,畢竟稚嫩,劍招再好,也比不過硬底子的紫髮人。

而又因為平日課堂上不認真,對付起機關人也是左右難支,幫不上什麼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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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身後都是同門,不管是親近的,還是不親近的,都是同門。

無名再不管對方是否真是師長安排測試的一環,只知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守護同門!

心念一變,無名身體又起了變化,功力居然再度提升,胸口那藍玉項墜也散發出一股溫熱之氣協助無名。

瞬間情勢大好,無名竟能單獨擋下紫髮人的所有攻勢。

「哦?竟能與我對招至此……哼哼,很好!那麼,作為獎勵,我便用五成功力來試試你們!」

紫髮人居然又提升了真氣運行,無名又開始漸漸不支,說時遲那時快,段紅兒吞下木師父給自己的丹藥,又塞了一顆到鐘若昕嘴裡,兩人運功強行療傷:「我們……咳……我們也來助陣。」

鐘若昕可愛的聲音有些破碎,卻還是堅定的說:「沒錯……我們也還能再戰!」

見眾友人皆如此堅毅,無名程墉南飛鍠等人皆士氣大振。

南飛鍠更是大為震撼,佩服著提醒道:「你們……可別勉強自己啊!」

鐘若昕在此時沒了平時稚氣的模樣,眉眼寫滿剛毅:「不行!夥伴正在受苦,我卻在一旁看著……我做不到!」

段紅兒也堅決道:「沒錯!請讓我們助大家一臂之力!」

紫髮人卻懷念起什麼,笑聲不斷:「咯咯咯……不過三個月的相處,你們的感情已經如此深厚了?真是感人哪!」

同樣深受木師傅指導的段紅兒對機關人的弱點也非常熟悉,與程墉合力將一眾機關人的動力核心找出擊碎。

沒了搗亂的機關人,眾人憑藉人數漸漸取得上風。

見狀紫髮人突然瘋狂大笑:「咯咯哈哈哈哈——!不錯!不錯!看來我可以期待你們將來的表現啦!」

說著突然發招將眾人擊退,眾人面朝紫髮人圍成一圈,喘著氣恢復。

「唔……果真……是個高手……!」南飛鍠身軀疲憊萬分,眼中戰意不減地說著。

程墉也手持破碎了一半許的機關傘,努力調息。

 「啊……總算……能在這裡找到一點樂子!」紫髮人這句話終於讓遲鈍的無名察覺不對,這不像閣中考試。

「前輩,你有何目的?」

「咯咯,別這麼心急……現在的你,什麼也不需要知道。」

說著他又樂呵呵的笑了:「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面的,無名。」

「可惡……不准小瞧我!」僅有石崑察覺紫髮人言下之意,那笨蛋被盯上了。

「小子,你一再的毀我興致。我已經對你失去耐性了。」說著竟是露出殺意朝石崑就要一爪殺去。

「好冷……這是……殺氣!?」石崑認出了這種熟悉的氣息,那是在悲歡樓中無時不刻長存的東西。

無名還喘著氣,第一次感受到傳說中的殺氣,那樣令人恐懼。

她全身被殺意定住,不得動彈,但她看到石崑處於極度危險之中了,拼命在心中對著自己說:自己,一定,必須,做些什麼!快起身!朋友有難,說什麼也要救!

無名知道自己武藝是眾人之中最差的,只不過一直憑藉軀體的優勢在拼命追上大家,像這種情形最好是不要自討苦吃,也不要讓自己陷入險境才對。

可是無名的內心告訴自己,做不到!

我要拜入俠隱閣!

我要保護所有我想保護的人!

我要留在大家的身邊!

「不自量力的小子,給我死吧!」

無名在意志的促使下,被藍玉護持著爆發出一股強烈真氣,撼停了紫髮人蓄氣的一擊:「這股內息……?!」

「這……好強的內息!是……是閣主!?」石崑說完自己都搖頭。

「不對,這不是閣主……是、是誰!!」石崑不肯置信,那笨蛋真的會有如此強的真氣。

石崑頂著紫髮人的殺意轉身看去,瞳孔收縮:「無名!?」

為什麼真的是無名!

為什麼?石崑不斷問自己,腦海中那股聲音不斷問自己後不後悔……

石崑尚在混亂之中,無名揚聲喊道:「石崑,退後!」

石崑仍舊不可置信:「不……不可能!怎麼可能是你!」

若這是真的,表示腦海中那詭異的聲音說的都是真的,自己不想要那樣的未來!

石崑拒絕接受命運!

紫髮人放棄了擊殺石崑,走到無名面前,用一種極為懷念的語氣在說話:「啊……好像……就像當年的楚天碧!那樣強悍,那樣惹人羨妒……」

他搓搓指尖又否認道:「不……不對!你比當年的楚天碧還要更有潛力!僅只如此年紀,就有這麼強大的內息……!」

想到這點,紫髮人對無名起了更大的戰意與興致:「要是再讓你繼續成長下去,究竟會成為什麼模樣呢?」

放任無名成長到一定程度,再狠狠打擊她、殺掉她……一定會很有意思的。

紫髮人突然喘起大氣,半瘋癲的說著:「雖然還未成熟……但是好想……現在就……!嘖。又有掃興的傢伙來了。」

他本來還在考慮是要現在殺還是以後殺,現在也沒得選了。

正當眾人只能無力擔憂無名時,柳心萍與道恆趕到了。

「小子們,沒事吧!」柳心萍護在無名面前。

道恆一邊替重傷的弟子們施救,一邊抱怨:「唉,又是你,你當真是每年都要來搗亂一次?」

本山人都快累死了,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給本山人製造額外工作量呀。

「好不容易應付完那些作亂的弟子,還要來解決你啊……宮紫痕。」柳心萍口氣微慍。

宮紫痕咯咯笑著:「你們今年這麼早就現身?我都還沒玩夠呢。」

若不是察覺宮紫痕連連起了殺心,柳心萍和道恆也不會如此快出現。

往年宮紫痕可都沒有對弟子們現出過殺意,今年實在太過分了。

「此處可是春校試驗之地,豈容得你肆意妄為?」柳心萍怒道。

「咯咯……但你們今年可是招到了一名好弟子呀!可得替我好好栽培她……」既然現在不能殺,那就讓她成長得更有趣一點,殺起來的感覺一定有數倍的樂趣。

道恆施救完眾人,火氣也漸漸上來:「唉,這群小子便夠讓我頭疼,你就別找麻煩了。」

柳心萍拔刀向前,怒朝宮紫痕斬劈而去:「無名、石崑你們退開!」

她說著便連連攻向宮紫痕,將弟子們牢牢護持在後。

石崑看著無名因為柳心萍和道恆的到來,安心的力竭暈了過去,深切體悟到自己其實有多弱小:「可惡……可惡啊!」

敵人不將自己放在眼底,自己還被笨蛋救了一次,這對石崑來說,徹底踐踏了他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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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感覺自己似乎快聽不到聲音了,方才……她將氣力耗盡了……

師長們來了……夥伴們……應該都安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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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弟子房內的床上,才睜開雙眼就聽見楚天碧關懷的問著自己:「名兒,身子已無大礙了?」

說著又看了看無名的臉色,已經沒有剛送回來時,那樣慘白。

「為師已經替你疏通經脈、穩定內息,只要再調養一陣,便能恢復如初的。」

跟長輩說話不好躺在床上,無名撐起身子站立於地。

「謝謝閣主,請問閣主,春校已經結束了嗎?」無名語氣平靜,但心底卻很難過。

「是的,約莫在一個時辰前,春校試驗便已結束。」

楚天碧清冷的嗓音獨對此刻的無名帶了些許暖意在其中。

「眾師生正在外頭廣場,宣布春校的結果呢。」

無名聽了便紅了眼眶,已經肯定自己八成沒通過了,乾脆把想知道的都問了。

「那位叫宮紫痕的前輩,是誰?」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無名紅了眼,楚天碧還是替無名解答:「宮紫痕麼……為師只能說,他與俠隱閣有著很深的淵源,但並非現在的你應該擔憂的……」

楚天碧甫說完,便沉默良久。那神情似是憶起了往事,卻不願多說……

而無名卻眼眶更紅了。

是啊,連春校都沒通過,自己何必還想那麼多……

「那……我怎麼會在這裡?」

「是道恆師父帶你回來的。當時你身受嚴重內傷,如何叫喚都沒能醒轉。為師推測,應是你的身體,突然承受了莫大內力的激盪,超出負擔,這才昏厥不醒。

另外,這是專為你的特殊體質調製的丹藥,你好好收著。往後,你若感到內息混亂、窒礙,便服下它,它能即時為你緩解……甚至救你一命。」

楚天碧直接將丹藥遞給無名,語調溫和又滿是關切。

閣主是如此和藹,但最後,還是沒能喝到徹骨泉水、通過徹骨試煉……

道恆師父麼……不枉我平常一直跑去百草廬打雜。

胡亂想了想,無名覺得自己既然醒了,也不好繼續厚著臉皮留在俠隱閣了。

「謝謝閣主照顧,我該下山了。」

楚天碧訝然,原來無名是因為這樣紅了眼眶嗎?

這小女孩兒的心思……

「名兒,徹骨試煉所象徵的意義,你明白麼?」

無名沉溺在悲傷之中,沒有回答。

楚天碧心底嘆息,這傻孩子。

「這道試煉象徵的是,不退縮與不言敗的意志。

在深山修練中,你與夥伴相互信賴、合作無間,對他組弟子也能展現仁義精神……

而徹骨試煉,縱使面對強敵,也想挺身解救友人的決心,以及未曾退卻的堅強信念……已經充分展現了,你擁有成為仁俠的資質。」

無名聽得一懵,楚天碧看著她的表情感覺到一絲好笑,語氣中便帶出了笑意接著道:「無名,歡迎你,成為俠隱閣的一份子。」

無名眼眶裡的紅卻又泛開,這次是喜悅的:「徒兒謝過閣主。」

「名兒,你的潛質無窮,但要記住——『仁心為先,俠義方成』。」

楚天碧或許一開始只是因為好奇,這位木人心特意提到,需要加強注意的人而已,現在卻是對無名有很深的期許:「這句話,為俠隱閣的教學宗旨,也是為師對每位子弟的期許。望你記住這句話,潛心修練,並且尋得屬於你的俠道。」

無名眼中星光璀璨,內心愈發堅毅。

「若身子已經無恙,便到三俠村與夥伴們會合吧。為師聽說,你們晚上要辦慶功宴,可別缺席了。」

聽見大家都沒事,無名便安心又開心,立馬恢復了元氣,中氣十足的回:「是,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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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楚天碧與道恆、柳心萍的商議後,今年通過春校審核的弟子共有十二人,分別為俠隱閣的段紅兒、日月山莊鐘若昕、無門無派南飛鍠、竊天塢程墉、悲歡樓石崑,天生體質特異的無名,以及其餘門派共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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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沉默的人中,南飛鍠遠遠就看到無名,無名還沒走來,他就大聲呼喊:「無名!你可總算來了!」

他們等得憂心極了,無名沒出現之前,根本沒有人真的有心思慶祝什麼。

女孩子心細,鐘若昕是等在無名靠近後才柔柔地問:「無名姊姊,你身子還好麼?方才看二位師父的神情,還以為……」

嗯?以為自己不能參加慶功宴啦?

無名也曾以為。

桌前少了石崑,無名不以為意,應當也得救了罷。

她對石崑有莫名的信心。

「不必擔心,已無大礙。」

南飛鍠一拍桌面,哈哈大笑:「哈哈!無名身強體健,肯定沒事的!」

程墉勾起了嘴角,似是終於放下心中大石。

段紅兒笑著對眾人道:「楚閣主不僅劍術拔群,醫術造詣也相當深厚,想必無須擔心了。」

看來楚天碧也是個全才。

南飛鍠欣喜之意愈發濃重,笑顏越咧越開:「既然無名沒事了,就趕緊入座吧!我先敬你一壺!」

無名還是不怎麼喜歡喝酒,但這麼開心的場合也不好掃興。

正苦惱於此,酒樓小二前來詢問:「這位新到的客官,來點酒水嗎?一罈酒一百二十錢。」

無名雙眼放光看著小二:「這裡每個人加一罈酒,記我帳上!」

用眼神暗示小二不要上自己的酒,給了南飛鍠面子又免了自己受罪。

程墉看著好笑,也不點破。

酒樓小二得無名暗示,機靈爽快道:「好咧,馬上來!」

南飛鍠沒察覺任何問題,只是歡喜著有酒喝了:「哎呀,無名這麼大方?我南飛鍠可是不會客氣的唷!」

「無名姑娘……這怎麼好意思……」段紅兒還是那麼拘謹有禮。

鐘若昕通過春校後,也是全身放鬆,睜著大圓眼笑看無名:「嘻嘻,那就多謝無名姊姊了,改天我再請你吃四川名產!」

希望不會太辣,無名心想。

南飛鍠邊喝著酒,捏著幾顆花生米:「不過三俠村占地雖小,各式店鋪卻是應有盡有,適才一路走來,著實看得目不暇給。」

段紅兒也抿了一小口酒附和著:「是啊!除了酒樓,村中還有許多有趣的去處——像茶館、打鐵舖、匡君廟、戲台、花坊等……

另外,還有個相當詩情畫意的處所——一處名叫緣花台的崖上石台。」

鐘若昕雙頰泛紅,似是不勝酒力:「緣花台……好美的名字呀。」

「哈哈,若能在那裡邊喝酒邊欣賞風景,倒也別有一番趣味!」說話間南飛鍠已經喝空了一壺酒。

程墉僅是閉眼沉思,不開口表達意見,無名很想知道程墉想著什麼。

「唉……南大哥就只想著喝酒。」

鐘若昕對於一根筋的南飛鍠沒辦法,只好轉向段紅兒:「對了,紅兒姊姊,方才聊到三俠村的故事,你還沒開始說呢!」

段紅兒酒意漸濃,逐漸放開了禮儀的束縛:「是了……要說三俠村的故事,可得從二十年前,江西一帶發生的嚴重匪亂說起。」

南飛鍠他聽不慣大長篇:「什麼?還要講歷史啊……」

鐘若昕酒意衝腦,生氣道:「南大哥,你別插嘴嘛!紅兒姊姊才剛開始講呢!」

無名點頭,她也很想繼續聽下去,能多認識這個世界一些,是她現在的心願。

「當時,此地居民深受匪賊迫害,民不聊生……幸好有三位俠隱閣門人挺身而出、擊退匪賊,更協助此地百姓重建家園。

百姓為感念三位俠士救助之恩,遂將此村命名為三俠村。

那三位俠隱閣門人,因而獲得歲寒三俠的名號,從此廣傳於世。」段紅兒聽取雙方意見,擷取重點說之。

鐘若昕若有所思:「歲寒三俠……真是優秀的閣中前輩呢,希望有天能夠見見他們。」

段紅兒以手遮掩酒嗝:「呵呵,其實……鐘妹妹已經認識其中之一囉。」

鐘若昕開始頭暈眼花,應該是喝多了:「咦……真的嗎?這會是誰呢?」

無名一下猜到,所謂松竹梅歲寒三友,楚閣主身帶梅香梅鈿,一定有一位是楚閣主。

「想必是閣主楚天碧。」

「無名姑娘反應真快,這三俠正是我們的楚閣主與他的兩位義弟。」

鐘若昕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麼算起來,當年的楚閣主,只比我們大一些呢!」

南飛鍠接過程墉推過去的酒壺繼續喝:「原來楚閣主年紀輕輕便闖出了這等名號……有朝一日,我南飛鍠也要留下這樣響噹噹的俠名!」

程墉倒是沒有如此大志,迅速瞥了一眼無名,全程默不作聲。

可惜最後無名並沒有說出她的志向,程墉感到很遺憾。

段紅兒又喃喃的用不確定的語氣說:「其實,說不定……我們很快就能見到歲寒三俠中的另一人呢。」

鐘若昕立馬好奇:「另一人?這次又是誰呢?」

段紅兒卻搖頭笑而不答了:「呵呵,關於這個,就先讓我賣個關子吧!」

鐘若昕不依,搖著段紅兒的手臂:「哎呀……紅兒姊姊,故事別只講一半嘛……」

正嬉鬧著,又傳來一個沒聽過的女聲:「咦,都這麼晚了,還這麼熱鬧啊?」

段紅兒匆忙整理起儀表和善的朝對方說:「啊,張姊姊,原來你還在外頭忙麼?」

「哎呀,你們是新進弟子嗎?竟然又過了一年……時間真是過得飛快呢!

我叫張蓉,是村子的鐵匠,你們好!」張蓉趕緊先自我介紹。

鐘若昕趕緊回道:「啊……你好!初次見面!」

「張姑娘,你好!」無名也接著問候。

南飛鍠卻是想到了什麼:「嘿嘿,我使劍使得兇,以後得常麻煩張姑娘了!」

「哈哈,不必客氣!要是有兵器或護具的需求,隨時來打鐵舖找我!」張蓉豪氣道。

說完竟然就這樣跑走了……

連推銷一下商品或是多聊兩句都沒有。

無名替段紅兒感到一絲無語,張蓉忘記回答段紅兒的問題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客官,這就為您上酒來啦!」小二終於送上了無名點的酒。

程墉順手給無名倒了杯茶,南飛鍠竟就此沒發現到無名面前無酒。

「人到齊了,酒也到齊了,我南飛鍠先乾一壺!」

南飛鍠舉壺暢飲,鐘若昕可不能像南飛鍠那樣豪氣,倒出酒舉杯:「呼……終於通過春校了,可以鬆一口氣了……」

「但這也意味著,在俠隱閣學習武藝的日子,就要正式開始了。」段紅兒將酒壺推至一旁,竟是愈發清醒,酒意漸消的她又開始正襟危坐。

「閣中每年皆會舉行夏校與冬校,檢核弟子的修練成果。此外,我們也將面對更困難的差遣。」

聽到段紅兒的說明,鐘若昕好不容易鬆口的眉頭又緊了起來:「唔……夏校,冬校,還有差遣……感覺比春校還艱難許多呢……」

見場上氣氛壓抑了起來,段紅兒趕緊補救:「鐘妹妹,別擔心,只要我們按部就班進行修業,就一定可以通過檢核的。

對了,鐘妹妹,方才聽柳師父說,我們已是正式入閣弟子,今後可以使用澡堂的藥草浴了。

柳師父還說,第一次使用是無須費用的。待會兒我們就去好好泡個澡,放鬆一下心情。」

鐘若昕眼睛一亮,大大的圓眼寫滿欣喜:「啊,當然好呀!忙了一個多月,真的該好好放鬆一下呢!」

南飛鍠又喝空了一壺酒笑道:「之前也聽武大哥說過,泡完藥草浴後,做任何事都能事半功倍呢!我早就想去泡了!」

聽說那藥草浴可是道恆的發明呢。

無名聽著感到詫異,就這麼不分男女拿泡浴之事討論真的好麼……

鐘若昕卻拿酒杯一敲在無名面前:「無名姊姊也一起來吧!」

無名瞬間出現了慌亂,看著豪氣版本的鐘若昕,想拒絕又不好意思,最終在大眼睛的攻擊下,敗陣下來:「好、好喔……那就一起去吧……」

程墉見狀又勾起嘴笑了,無名想知道他笑的原因,但他可不會告訴無名,無名的每個小表情就是他不停地揚起嘴角的理由。

南飛鍠見到程墉在笑,便湊過去搭著程墉的頸子,酒氣沖天的笑說:「哈哈,程兄,咱們也一起去泡湯吧!」

程墉收回了笑意,他現在體悟到無名方才的感受了。

無奈、彆扭,卻又帶著一點對友情的期盼的欣喜。

程墉還是以只有南飛鍠能聽清的聲音拒絕了。

南飛鍠不管程墉的拒絕:「好!就這麼說定了!現下咱們便拋開一切俗務,好好慶祝吧!」

眾人又戲鬧好長一陣,才分作兩撥前去泡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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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藥草浴裡,身心都得到舒緩,無名不後悔同意了鐘若昕的共浴要求。

段紅兒水面下一雙長腿隨波蕩漾,手微微隨著水流晃動:「真放鬆呢……」

鐘若昕泡著泡著好像快睡著了:「是啊……這些日子的緊張都一掃而空了……」

泡著藥浴,想到總算通過春校,正式成為俠隱閣入門子弟,無名全身心都感到昇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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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後的日子,究竟會如何呢?真讓人期待呢。

( 創作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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