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城邦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字體:
此書無名-3-
2022/06/30 16:31:30瀏覽179|回應0|推薦2

山頂廣場上一座男性人形雕像,前方滿是看起來年輕又富含熱血的少年少女。

最前面高臺上下還有幾個看起來年紀較大的男女。

最顯眼最高的位置上,一人身著白色金邊道袍,短髮服貼,髮色少許參有白絲,頭戴道冠,胸口有八卦圖,下巴留著少許濃密短鬚,還有些凌亂鬍渣在臉上,背上不知道揹著什麼,疑似葫蘆或酒罈,卻有握把,外表是幾人中年齡最大的男子;另一人則是穿白衣武服打底,外面套著紅色外袍,袍上有些金色線條簡單勾勒出不知原貌的圖案,也可能這些線條純裝飾,沒啥意思在其中,腳上一雙同色同款高筒長襪長至大腿,腳底踩著硬底皮靴,頭頂用了一半那淺褐色的頭髮紮了一顆簡易的花苞頭,其他髮絲整齊的在耳後披散而下,又揀了兩側各一小束頭髮以金環圈之,看起來面容嚴肅凌厲的女子。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好熱鬧呀,果然每年都有很多人想要拜入俠隱閣呢!」鐘若昕反向交叉著雙手手指,跳了兩步著靠近無名說道。

「這就是東方大俠的雕像吧!百聞不如一見,今日總算讓我親眼看到了!」南飛鍠最喜歡熱鬧,到處搭訕著新來的同門。

無名偷看了一眼沉默少年,發現少年也在正觀察其他人。

整體氣氛實在太熱血,無名不由喃喃出聲:「再多考驗,我都要挺過!」

我一定要留下來,找回自己失去的記憶,並且盡我所能多幫助他人。

無名受氣氛影響在心底偷偷發了個熱血感濃重的誓言。

無名還觀察到眾人的裝扮,或多或少幾乎都混有金屬材質,只有自己和南飛鍠是純布衣。但失憶的她暫時分辨不出這是社會常態還是純屬在俠隱閣獨有的巧合。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所有新進弟子,立即在雕像前集合站定!肅靜!肅靜!」嚴厲喊了兩次肅靜,最顯眼處那紅衣女人一雙不苟言笑的雙眼掃射過在場全體新人。

旁邊穿道袍的男子一臉無奈,憔悴的臉上寫滿不情願,有氣無力的:「唉……怎麼每年都這麼多人啊……真是麻煩。」

又轉身對面容帶怒的紅衣女子說:「小柳,別費力了,喊得山人我耳朵都疼啦。」

「但入閣式還沒開始,就已如此失序,這怎麼成!」紅衣女子回話有些惱意與急切,忍不住單手搭在腰間,瞪了一眼慵懶模樣的道袍男人。

「怪了……臺上這兩人,一個是板著臉的道人,一個是配刀的女子……怎麼看都不可能是楚閣主啊!說好的白梅楚大俠呢!」

南飛鍠這句話被臺上的紅衣女子聽到了,女子加重了語氣對道袍男說:「道恆,平時也就罷了,今日閣主不在,又適逢重大儀典,副閣主總該展現應有的擔當!」

原來道袍男子居然是副閣主,但是怎麼看都像沒睡飽的普通道士……

「好啦好啦,唉……真是麻煩。」道恆不甘不願的答應了。

「好啦,臺下的別再吵了!入閣式這就開始!不過閣主今日有要務在身,不克出席。

你們安靜下來,讓我把該講的幾句台詞講完,咱們就可以解散啦,這樣豈不好麼?」

道恆說罷,廣場上的嘈雜聲漸漸弱了下來,環顧了在場所有新進弟子,道恆繼續說:「俠隱閣不論出身,對於心念俠義的莘莘學子一視同仁、有教無類。

這是東方祖師創建本閣之初,即訂立下的教學宗旨。

東方祖師融會各派武學、收納各方弟子、創立俠隱閣。

為的是——破除武林根深蒂固的門戶之見,消弭各派間無謂的鬥爭。

簡單來說就是這麼回事,其中深意你們自個兒再去思量琢磨吧。」

說完道恆又鬆懈慵懶下來,看到道恆如此隨意,紅衣女子急促地對他說:「道恆!東方祖師的立閣淵源,豈能如此草率帶過!」

道恆並不在意女子看似指責的話語,只是攤手回道:「哎,反正老楚遲早會另外尋個機會說給他們聽,現在何必多費唇舌?既然你這麼重視這些麻煩的程序,後續的就交給你來吧。」

早預料到最後很可能就變成這樣,紅衣女子只是深深嘆了口氣:「唉……」

道恆退開兩步,把主持位置交給紅衣女子,女子朝眾人開口:「各位弟子,歡迎來到俠隱閣,接下來要介紹本閣授業師長。」

第一個要介紹的肯定是身旁的道恆,忍著些許惱意:「在我右側這位是副閣主道恆師父,同時也勝任掌法、醫術授業之職。」

道恆趕緊插話:「聽到了沒?沒事別選掌法或醫術啊!來了還要看我臭臉,多沒意思!」

這位師父真有意思,是有多不想教導新生呢?

無名不知不覺被臺上的互動吸引,那麼有趣的師門,能來到俠隱閣真的太好了。

她杏眼睜得老大放著亮光,細細長長的劍眉斜飛,全神貫注聽著,全身好似被一圈陽光所包圍著。

沉默寡言的少年原本是偷偷觀察著大家,在視線掃到她身上瞧見這一幕後便挪轉不開了。

紅衣女子一時無言,好半晌,才又繼續介紹:「位在臺前的,依序是教授拳腿搏擊的霍坦師父。」

霍坦是個方臉劍眉,赤裸上半身,膚色黝黑,扎實的胸口腹部都有數塊肌肉,胸口上面有狼與雕的紋身,脖子上有一圈獸牙項鍊,頭上只用一條棉布把瀏海隨便固定住,微捲的頭髮凌亂,腰際和手腳都多少纏繞著繃帶或布條,手臂明顯肌肉鼓起,雙手叉腰,同樣在下巴蓄有短鬍,配著身下獸皮褲裝很是個狂野的男人。

抬腿比劃了兩下,霍坦中氣十足大笑:「哈哈哈,小子們好啊!跟著我學拳腿,不會錯的!」

比了個大姆指給自己,霍坦掃視眾人一圈。

「兼授腿法與短兵的飛雪皊狐師父。」嚴肅女子手掌移向轉指那披著毛茸茸亮藍色披肩,藍白毛絨長衣配同色短裙,裝扮美麗精緻,一頭烏黑秀髮,有雙桃花眼,站姿的妖嬈,嘴角含笑的女人。

飛雪皊狐用那雙柔情似水的雙眼看著眾人:「呵呵,今年也收得好幾個俊俏的小生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飛雪皊狐的視線好像在那個沉默少年身上停留了多一會兒。

而飛雪皊狐心裡正驚奇,小墉居然偷偷盯著姑娘瞧?呵呵……看來以後會很有意思。

「教授短柄的木人心師父。」

看到給自己俠隱令的師父了,無名心裡激動起來,卻依然不顯於表,只有眼神有一絲情緒洩露。

木人心注意到無名熱切的視線,快速看了一眼:「我不管你們從誰手中拿到了令牌,如果只是抱著苟且一試的心態來到這廬山之上……」

木人心若有所指又看了無名一眼:「那還是給我早早下山去吧,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不成材的朽木之上。」

無名眼神灼熱,對木人心充滿了崇敬,她絕對會努力的。

紅衣女子繼續介紹下一位:「教授劍法的淨師父。」

淨師父臉上戴有黑白面具,見不著真容與表情,只能從優美的身形和一頭結成大長辮子的豐厚黑髮,猜測是貌美年輕的女子。

淨師父抱拳作揖,聲音聽起來果然非常年輕有活力且帶有清冷之感:「幸會。」

她的衣服也很是特別,一身皮制黑色短打帶金屬護肩,前手臂也有金屬護甲,緊身黑色皮短褲配皮制高筒鐵片鞋。

還來不及繼續打量那特殊的衣著,嚴肅女子又繼續說:「我們還有負責教授長兵的唐三長師父,以及教授暗器的寧楚楚師父。可惜他們兩位今日也有外務在身,未能出席入閣式。」

小停頓後,又開口說:「最後,我是教授刀法的柳心萍,也將負責引導各位新生認識閣中事務。俠隱閣收徒不問門派,授業一視同仁,但是絕非不肖之徒得以苟且藏身之所。」

柳心萍眼神掃過無名,無名感覺自己膝蓋又中箭了,還是不要對號入座吧。

「本閣將定期舉行考校,檢核弟子的品行及武藝。」

柳心萍嚴肅的繼續厲聲說道:「若是罔顧俠義、為一己之私為所欲為者,或是懶散懈怠,不懂得自我精進者——皆沒有資格留在俠隱閣!」

瞬間空氣都安靜了,柳心萍很滿意這樣的寂靜:「各位要面對的第一場考校,是將於四月初舉行的新生春校。

唯有通過此試驗的弟子,才算是正式拜入俠隱閣。」

原來還有入學考試?

無名還以為來了就是入學了……

那、那……自己身上只有少許銅錢,夠不夠撐到考試完啊……

「我知道在場諸位之中,已有數年武術根基者並不在少數。

但是要通過春校,可不是單憑習武資歷便能虛應故事,同時也並非欠缺基礎就全無希望。

距離春校約莫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奉勸各位相互砥礪、勤加修練,做好春校的準備。

其餘細節近期會再作說明,現在,先交由去年入閣的弟子,帶領你們至弟子舍區休息,解散!」柳心萍說完就走,頭也不回。

無名鬆了一口氣,至少住的地方暫時沒問題,只要煩惱吃就好了。

無名隨著人流,在數名師兄、師姊的帶領下,與其餘新生一同前往弟子舍區……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領頭的是一個熱情的師兄,乾淨俐落的超短髮,刺刺的,微微露出在紅色護額頭巾外,師兄一臉忠厚,身材高壯,看起來很容易受騙上當,是個會被發好人卡的類型呀。

無名又胡亂腦補了對方的人生。

「師弟師妹們!快到食堂來吧!」

熱情的師兄一張大大的笑臉,特別有幹勁的帶著路。

「咱們的迎新宴就此開始啦!」

前方似乎正在舉辦這位師兄所謂的迎新宴……無名決定跟著前往食堂一探究竟吧。

她不願承認自己是有點害怕這陌生的一切,只會說自己是好奇,還有不認得路,當然得先融入人群才方便打聽自己睡哪。

磨磨蹭蹭走在最後面,路上又一名臉生的師兄喊道:「嗯?你也是今年新生吧?迎新宴已經開始了,快去找武大哥報到吧!」

無名露出疑惑的眼神:「武大哥?」

生臉師兄捧腹:「哈哈,居然還不認識一等一的好人武大哥?你往拱門那兒去,馬上就會見識到啦!」

這有講跟沒講一樣,無名腹誹不已,不過生臉師兄發了張好人卡給「武大哥」,無名猜對方說的應該是剛剛那個領頭師兄吧。

謝過生臉師兄,繼續朝拱門走去。

遇到的第一個師兄,就是剛才那位熱情的師兄:「這位師妹!你好啊!」

這種熱情讓無名稍微吃不消,但卻感到很溫暖。

「這裡是咱們俠隱閣的弟子舍區,食堂、澡堂,還有大夥的弟子房都在這!

稍晚會領你們去各自的弟子房休息,但是在那之前,是我們迎新宴的時間!

桌上的佳餚珍饈,不用客氣,盡量吃!當然,更重要的是……趁機好好認識閣中同儕!」熱情的師兄暗示無名要多認識一些人。

「我姓武,單名轍,來自坤龍門,在俠隱閣已修習一載。」武轍先示範了一遍給這位看起來有些內向的師妹看。

「興趣是早起練拳紮馬步!」又想想還有哪些該介紹:「武學造詣上不敢自稱前輩,但若是在閣中遇到任何問題,都歡迎來找我!」

「那就先謝過師兄了。」無名抱拳作揖,心裡只是想謹慎些,外在卻顯得有些怯懦。

「哎呀,這位師妹,我看你好像有點放不開,這樣可不容易融入大家啊……」

武轍師兄果真是個好人,替無名開始擔憂了起來。

「不如這樣吧!讓我來幫你一把!」武轍做了決定,他要好好關照這個內向的師妹。

「師妹叫什麼名字呢?」

「無名。」

「那麼,師妹可有什麼興趣或專長?」

興趣……失憶了不記得了,專長……木人心師父說自己是五炁朝元之體,這個算嗎?

「我會一種叫五炁朝元的功夫。」

武轍點點頭,想到了什麼:「喔!先前聽段師妹提過,今年有位新生能夠任意轉換功體,原來就是你啊!」

武轍嘿嘿一笑:「好,我明白了!看我的——」

無名有不好的預感,但來不及阻止師兄。

武轍用他超大的嗓門對著在場所有人喊道:「大家注意!這位是無名!」

示意大家看無名,又喊:「她的興趣是轉換五行功體!」

師兄……這不是興趣啊……

「還請大家多多跟她做個朋友!」

這一幕好有既視感,自己以前好像做過跟師兄一樣的事情。

眾人開始嘰嘰喳喳沒完……

「轉換五行功體?真有這種事?」

「原來是她嗎……看起來沒什麼特異之處啊?」

這些低語讓無名的頭又稍微低下去了點,武轍招呼無名:「好了!這樣就沒問題了!無名師妹放心地去認識大家吧!」

「這……多謝師兄。」

「師妹不用客氣!其他新生是你今後朝夕相處的夥伴,快去會會他們吧!」

武轍最後又在無名走前補充:「跟大家聊到盡興以後,再來跟我說聲!」

點頭稱是,無名開始打起精神和每個陌生人搭訕。

看了一圈,決定先從算比較熟悉的人開始。

「段姑娘。」

段紅兒聞聲轉過身來:「啊,無名姑娘,吃飽喝足了嗎?稍早遲遲沒見到你,我還擔心是不是在途中遇上麻煩,或是不打算來了呢。」

先是關心了無名一把,接著才鄭重的作揖,再次介紹自己:「先前相遇時已經約略介紹過了,我叫段紅兒,往後還請無名姑娘多多指教。

因為一些原因,我從小便在俠隱閣長大,幾位師父也是我十分敬重的長輩。

不過,希望無名姑娘不要因此對我另眼看待,我和你一般,都是今年才接受入閣試驗的門徒。

方才我也和鐘妹妹、南兄、程兄聊了一會,能和這麼多來自各方的人交流,真的很有意思。」

鐘若昕和南飛鍠自己是知道的,但另一個卻不清楚了:「程兄?」

「咦?無名姑娘不識得程兄嗎?我記得他是和你們一塊上山來的……他背著一把傘,有印象嗎?」

見無名點頭,段紅兒便接著說:「程兄雖然話少了一點,但是我感覺得出來,他也很高興能來到俠隱閣。啊……不過……其實像剛才那樣應該也不算是說上話吧……」

想到那名沉默的少年,無名大概猜到那畫面了,不過總算得知了他的名姓叫程墉。

「他不大願意說話……難道是因為他和我一般……沒有什麼機會和人交流嗎?」

段紅兒露出一臉愁容,又很快振作起來:「嗯……不論如何,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之道,我也還有許多地方要學習,也請你多多指教。」說罷又是一個作揖,段紅兒是個禮數極為周全的人呀。

「上回多謝段姑娘相助。」

「無須言謝,無名姑娘當時即便不會武功,卻依舊義無反顧,捨身救人。那份俠肝義膽,更是令我好生佩服。

說來慚愧,雖然我在俠隱閣見過許多師兄師姊來來去去……

但真正像這樣和大家相處,說上這麼多話,還真是第一次。

小時候我說話的對象都只有閣中的師父們,所以說實話不是很清楚該怎麼和同輩相處。

木師父總告訴我別和其他人提起這件事,但我認為朋友相交一場,本該坦誠相待。

此外,我爹爹武功高強,俠名遠播,一直以來我都把他當作目標,希望能成為像他一般的俠客。

為了不讓爹爹和各位看著我長大的師父們失望,我肯定要加倍努力才行。

無名姑娘,有機會的話,也請你務必與我切磋幾回。

如果我不小心說出了一些不大合適的話,希望你能告訴我,我會努力改進的。我很期待未來能和你一塊下山行俠,一起努力通過春校吧。」

與段紅兒交談結束後,無名又搭訕起他人,先認識了段紅兒面前溫婉又美麗的女弟子樓煙雨,後又去找鐘若昕。

樓煙雨在日後被同門私底下稱其為此屆最美女弟子。

她發現自己在這種摸索對話中,身體有種對事物越來越熟悉的感覺,可能這也是找回記憶的關鍵。

發現這點之後,無名更認真的要認識到每一個人。

才走近鐘若昕身邊,尚未出聲,鐘若昕便搶先開口:「無名姊姊,你來啦!我正想著要去找你呢!」

無名正要回話,鐘若昕語氣卻又低沉下去,那可愛的聲音帶著失落:「先前一直沒機會跟你說,我在鄱陽湖畔集合的時候,看到你出手幫助那位老乞丐。我原先也想把身上的乾糧給他,但是聽到路邊的小孩子說他是騙子,就沒給他了……後來這件事卻一直懸在心上,好擔心若他是真的需要幫忙,而我卻沒有伸出援手……」

無名以為鐘若昕就要掉金豆子了,正想安慰,鐘若昕卻自己打氣:「果然還是應該像無名姊姊這樣,相信自己的直覺,即時出手助人才是。」

說完突然笑了,那陽光的笑顏照亮了無名的眼。

鐘若昕的情緒真的變化得好快呢。

「我會好好向無名姊姊學習的,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我來自四川的日月山莊,練的是家傳的腿法武學,我們鐘家人各個都是練腿法的喔!

對了對了,這是來自我家鄉四川的朝天椒,要不要嚐嚐?」

四川、朝天椒,這些字眼都好耳熟,無名點頭接過:「恭敬不如從命!」

一股辣浪和熱意散開在四肢,見無名面不改色的樣子,鐘若昕開心的雙手一合:「看來無名姊姊也喜歡吃辣呢!那就別客氣了,多吃一點!」

一把朝天椒下肚,無名這才終於感覺剛剛那辣椒開始發威,一股嗆辣從舌尖一路延燒至胃裡……

「哇……一把朝天椒下肚,居然面不改色……太厲害了!」

鐘若昕左右腳交互小小跳了跳,無名面上鎮定,內心在流淚,卻只能聽鐘若昕繼續稱讚:「無名姊姊果然是個奇才,一拜入閣就能認識這樣的朋友,好開心呀!」

不敢繼續待在鐘若昕身旁,和鐘若昕身邊兩位弟子快速打個招呼吧。

「喔!你就是那位能夠轉變功體的奇人吧!坤龍門姜鴻波,請多多指教啦!」說話的人一張乖巧的娃娃臉,講話卻特豪爽。

姜鴻波跟武轍師兄都提到了坤龍門,那是什麼樣的地方呀。

「坤龍門?」

「咦?不會吧?無名姑娘沒聽說過我們泰山坤龍門?我們可是當今武林第一大派啊!」斯文清秀的姜鴻波作勢絕倒。

「咱們門中弟子遍及各省,上有達官顯要,下至販夫走卒,就是小孩子也能打幾招門中拳腳!

只是功夫簡單歸簡單,要練至大成也得經年累月,希望在俠隱閣觸類旁通,能進步的快些。」姜鴻波很有宏願,光看樣貌還真看不出他喜歡練武,會以為他是個書生呢。

無名又轉朝旁邊的女弟子搭話,麥芽膚色的女弟子率直的回:「北焰衛唐韻!」

無名表情尷尬,有些結巴:「北……焰衛?」

聽出無名語氣中的不肯定,唐韻很生氣:「北焰衛!你不知道北焰衛!」

唐韻臉上寫著——不知道簡直天理難容。

「赤色長城!北疆雄獅!你是從什麼荒郊野外的石頭蹦出來的嗎!」

越說越氣,唐韻下了戰書:「找一日,我一定要讓你見識見識北焰衛的雄風!」

旁邊鐘若昕和姜鴻波見狀連忙幫著轉移唐韻的注意,示意無名趕緊開溜。

下一個還是先找南兄好了,陌生人好可怕。

「哦!無名姑娘,你來得正好!先來陪我喝壺酒吧!」南飛鍠拿著酒壺搖晃著。

酒?什麼味道?

剛剛鐘若昕的朝天椒還讓無名心有餘悸,但是為了找回更多記憶,無名覺得自己該多多嘗試。

「就喝一壺!」

南飛鍠見狀愈發開心,笑得瞇起雙眼:「哈哈!答應得真爽快!來,這壺是你的,一起乾了它!」

爽快的接過酒壺,一股濃烈的酒香灌入口鼻。

「這酒呢,名為李渡酒,是我遊歷至鄱陽湖南岸時,在一處名叫李家渡的鎮子買的。

要是無名姑娘也中意這味道,咱們下次便一起去那李家渡,找間酒鋪喝個夠!」

這酒不難喝,但無名也沒有很喜歡,僅喝了一口便轉移話題:「南兄喜歡遊歷?」

「哈哈!與其說是喜歡遊歷,不如說,我更喜歡四處與人交流的感覺!」

他又舉壺喝了一口酒才接著說:「但是,我最大的嗜好,果然還是鑽研武藝吧!」

還好他最大的愛好不是說喝酒,不過恐怕喝酒也能排上南兄喜好的前三吧。

「哎,好想快點展開修業啊!趕緊學習新的劍術,再把我這套匠心劍訣發揮到極致!」

南飛鍠再度喝了一口酒,比手畫腳假裝自己在舞劍才又繼續:「啊……差點忘了自我介紹,我南飛鍠無門無派,興趣是喝酒、遊歷,以及向厲害的高手較量!第一次遇見能自由轉換功體的武者,我等不及要與你切磋一場啦!」

怎麼大家都想找我打架?無名肯定自己失憶前絕對是愛好和平的人,非必要不動手。

後方座位坐著一名豪邁的男弟子,那弟子短髮朝天,像顆栗子,很是張揚,見二人氣氛融洽,開口喚無名回首:「呦!老子大名項天磊,武夷雙虎的名號,別說你沒聽過!」

無名不知該作何反應,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老子從小跟著義父做攔路強盜,咱父子倆名頭,在閔粵一帶可是人盡皆知啊!哈哈哈!」

強盜?這不是什麼好名聲吧?為何項天磊還如此得意?

「方才那姓南的兄弟來跟老子乾了壺酒,嘿,好氣魄!你呢?敢不敢和老子喝上一杯?」項天磊等著無名反應。

「在下酒量不佳,敬謝不敏。」

剛剛無名明明才喝過南飛鍠給的酒,這個理由項天磊實在不能接受。

「嘁……怕我在裡頭加了蒙汗藥嗎?你和那邊那個京師來的公子爺一個樣啊。」項天磊看向後方那位髮型很像剪壞香菇頭的公子。

「別搞錯了!我和義父可不是胡亂劫掠,魚肉鄉里的官府和地主才是我們的目標。

哎!老子幹嘛和你解釋,去去去!不敢喝就別在我眼前轉,婆婆媽媽地真讓人心煩。」

知道項天磊是誤會了,無名只是純粹不喜歡酒,剛剛試喝那口之後,頭還有些暈。

也不再多做解釋,乾脆朝項天磊說的公子爺走去。

香菇頭公子頭髮遮掩住雙耳,顯得臉型特別小,也是斯文乾淨的模樣。

早就聽見項天磊大嗓音提到自己,那位公子主動轉身面對無名:「初次見面,在下田韜,來自仙風觀。」

仙風觀又是一個沒聽過的新名稱,無名趕緊打聽:「仙風觀?」

田韜很有教養,見無名提問就回:「是,仙風觀是過去的道門六派之一,建觀於黃山,在江湖上以掌劍功夫和養生丹道著稱。」

這個介紹讓無名想起道恆,猜測道恆也來自仙風觀。

「十多年前魔教大戰後,觀中道士多選擇避世清修,潛心鑽研醫道,少與他派往來。

不過在楚閣主拜訪在下師尊絕塵真人後,我們也開始進駐閣中,與各派弟子一同習武。

在下雖然於醫術一道有些心得,拳腳兵器仍是不大嫻熟,今後也請姑娘多加指教了。」

行了個揖,田韜又說:「話說回來,無名姑娘既身懷五炁朝元的特異內息,想必對這五行相剋之理也是頗為熟稔了?」

五行自己好像有些印象,但還是想聽聽田韜會有什麼見解,也好加以學習:「其實我對五行是一竅不通。」

田韜沒預料到會是這種回答,一般人至少都懂水剋火,火剋金……之類的吧?

怎麼會回答一竅不通呢?

「咦……?啊……是了,無名姑娘乃是出身農村……失禮失禮……」

又發現自己說的這句話更加失禮,忙著補救:「說起這五行相剋之理,本是我等道門一脈,內家武學行氣之基礎。

武林各派發展至今,俱是內外兼修,門下弟子多少都需對此理有所了解。

仙風觀在教授我等五行之理時,曾用過幾個比較淺顯的意象來幫助記憶。

無名姑娘既對五行之理生疏,在此我也說與姑娘聽聽吧。」

緩了口氣,田韜講解:「金剋木之意象,如山樵執斧伐木。木剋土之意象,如大樹落地生根。土剋水之意象,如土堰吸納洪水。水剋火之意象,如雨水撲滅林火。火剋金之意象,如烈焰熔煉金石。」

確定無名有聽進去,田韜問:「如何,這麼一想,這五行相剋之理是不是容易記些了呢?」

無名沒想到田韜會這麼認真講解,有些不好意思,謝過田韜後又去找下一個談話對象。

這次從角落開始吧!

角落正巧有名穿著很不一樣的人,舉止風雅,穿著輕軟且半綠半白衣袍,內裡還穿了緊身深綠長褲,腳上穿和長褲同樣深綠的金邊軟靴,手上也套著同款手套。

髮色是較淺的黃褐色,綁著半頭高馬尾,跟南兄是一樣的髮型,只是比南兄的整齊多了,髮長也長了一點,頭上也沒有綁奇怪的布條,而是帥氣的梳了半邊空氣感十足的瀏海,眼睛是西域的碧綠杏眼。

露出來的耳朵上居然有翡翠耳釘,這位兄臺很喜歡綠色吧?

無名潛意識覺得綠色不好,但不知道為什麼。

見無名靠近,他主動開口,語調令人聯想到狐狸:「嗯?無名姑娘想跟我做個朋友嗎?」

以手掩口,狐狸男微笑著:「呵呵,看來你識人眼光還不低。雖然你出身鄉野,卻有一股渾樸自然的文人氣息……」

再度被說成鄉下人,無名已經無力反抗,在心裡給自己打氣,我不是鄉下人,絕對不是,我只是失憶。

「說不定有朝一日,能與我對上一首詩呢!」

狐狸男對無名的信心好像高過他上一句話的評價。

「在你我兩人有幸深交之前,暫且將就一下,去會會其他弟子吧!」

最終還是沒有問出狐狸男的名字。

無名有心想問,卻被狐狸男再度打發:「無名姑娘,還想與我多聊聊嗎?然則很遺憾的,我並不是今年新生……要怨,也只能怨你自己晚生了一年半載。」

說到這個,無名不知道自己到底幾歲呢。

看過的那些新進弟子,年齡好像也很混亂,不太統一。

順著路線走,又去搭訕一位氣質娟秀的女子,女子身著天藍底色綢緞,外面多層次的覆蓋白色、棕色衣料,形成一種獨特的美感,白色長襪配平底軟綢緞鞋,完全不像習武之人。

極長極長的髮絲深藍中帶黑,只餘下左右兩邊修短的鬢角自然垂下,其他全都用深藍色髮髻整齊的高綁成一束馬尾。

身段輕盈優雅的轉身朝無名微笑柔聲道:「嘿,你是無名師妹吧?托武大哥的福,我已經記得你囉。」

無名無聲凝噎,僵著臉訕笑:「多虧了武師兄的大嗓門。」

「嘻嘻,看來無名師妹是個風趣的人呢,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囉!」

看來師姊其實也知道無名有多尷尬。

「我叫蕭芊菱,和武大哥同樣是去年拜入閣的弟子。

今天受武大哥之託,來幫王大娘打理迎新宴所需。

師妹可要玩得盡興些,趕緊去和其他同門說上幾句話吧!」

旁邊那應該就是食堂的王大娘了,無名想問問之後可不可以打工換一些吃食。

「您好。」

「嗯?你瞧老娘像是新進弟子嗎?」王大娘凶巴巴地大聲道。

看她壯碩的體型和那不好惹的表情,無名求生欲達到極限:「像長我一歲的師姊。」

王大娘被逗笑了,用力拍著無名的肩,把無名拍得乾咳了一聲:「哈哈哈,好個愛說笑話的女娃兒!」

轉身從廚房拿了綠豆糕來遞給無名:「來!這綠豆糕請你吃!」

剛開始想問的問題沒問到,得了幾個免費的綠豆糕也不錯。

只不過肩膀有點疼就是了。

旁邊正在排隊領食物的人,懶得理會厚臉皮拍馬屁的無名,無名只好繼續去其他地方搭話了。

剛要繞路便被一個也是匪氣十足的男子攔住:「在下姓王,單名一字齊,幸會!第一次聽說有人能夠轉換五行功體,找個機會切磋一場,讓我見識一下吧。」

叒是找自己打架的人,無名隨意打個招呼就走了,沒想再繼續深入。

看著無名有些害怕的樣子,王齊側過身讓出位置給她過去了。

這……嚇到她了?王齊心裡有些抱歉的感覺。

旁邊座位的一桌人,都小聲說著無名的閒話,無名對此很是反感,便不打算搭話。

身旁可見沉默的程墉正在不斷觀察地面,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無名打算把程墉留到最後再招呼。

偷偷摸摸地繞過程墉,沒發現程墉剛剛曾抬頭看了自己一眼。

有桌自顧自憐的弟子,正在大吐苦水,看起來也不好接話,其他弟子也不太願意搭理自己,抱著忐忑的心,鼓起勇氣對一旁一個束了包子頭的高傲男子搭話:「您好。」

「小爺複姓公孫,單名個鳴字,哼,你可要好好記清楚了。」

對無名剛剛出的風頭不滿,公孫鳴的語氣很衝。

「不出數年,待我殺遍天下惡人……就要名揚天下了!」

殺殺殺——殺人!?

木人心師父去救無名時,和段紅兒擊殺的也不過是機關怪物,這個社會居然可以殺人的嗎?

有心問清楚是不是特例,想要殺人也能入閣嗎?

無名正經的問:「公孫兄怎麼會來俠隱閣?」

「哼,你是想問這令牌吧?我可記得清清楚楚,是那女賊飛雪皊狐某夜潛入了咱們公孫家……」

女賊?那不是師長的名字嗎?

公孫鳴發現失言:「唔!不……不對!小爺和你說這幹什麼?忘了它忘了它!」

以拳遮口,清清喉嚨:「咳嗯,聽好了,這令牌可是淨火紅蓮柳女俠親自登門給咱們公孫家送上的!」

說完一陣沉默,不過柳師父的稱號真帥氣呀。

公孫鳴忍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氣氛,擺手打破自己的謊言:「嘖,罷了,矯情飾行,亦非大俠風範,我就認了吧,俠隱令確是那女賊飛雪皊狐給我的。」

公孫鳴扶額煩躁,聲音小了許多:「真是丟人,想我公孫家這等名門家世,竟是從那竊天塢的賊子手上接下俠隱令……」

公孫鳴矛盾的話語無名都聽進去了,不知道對方口中的竊天塢是什麼地方?

她有心想繼續追問那些有的沒的問題,公孫鳴卻不想再繼續往下聊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只剩下程墉了,無名心跳快了一點點,她當成是壓軸的緊張感。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您好。」怕驚擾程墉,無名的音量收到最低,幾乎都沒聽見自己有出聲的感覺。

但程墉確實聽到了,他一直注意著她:「幸會……竊天塢穴獾寨,程墉。」

無名忍不住想尖叫,這聲音也太好聽了吧!

這麼溫潤優雅的聲音,好想一直一直聽下去呀!

有心想多聽程墉說幾句話,又發現他提到的門派名是剛剛自己想問的竊天塢,無名強力掩飾著自己的興奮,趕緊問道:「竊天塢……穴獾……寨?」

不自覺的做出一個歪頭裝可愛的行為,無名卻沒發現自己這樣做了。

「竊天塢是個怎樣的地方?」

「你不怎麼愛說話,是麼?」

一直沒等到程墉回答,程墉甚至閉眼不想答的樣子。

可能是自己問問題的角度不對,再接再厲。

無名強烈渴望起再度聽見那令人沉醉,沉穩又溫暖的嗓音。

厚著臉皮繼續問:「你擅長哪一類武學?」

「你背上的傘,是兵器麼?」

「你平常都和誰說話呢?」

程墉眼中好像閃現過一絲短暫的無奈:「蠍子。」

伸手指了一下他腰際的瓦罐。

看來瓦罐裡頭,似乎養著蠍子……

之後不管如何煩程墉,他都只是靜靜地繼續觀察地面,不再回話。

無名也看了幾眼地面,卻沒發現什麼特殊的,連螞蟻都沒有。

可能程墉發現了自己看不見或視而不見的什麼吧?

再拖延下去天色也要晚了,還是聽武師兄的話先去找他回覆吧。

無名走時,程墉再度抬頭看了她的背影,依舊是沒讓無名或其他人發現。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無名師妹,都認識大家了嗎?」她一靠近,武轍便靠了過來,非常關切的問著她。

無名點點頭輕聲回覆:「差不多了。」

「哈哈,那就好!看這天色,也差不多該做個收尾了!」武轍一度擔心無名這個內向羞怯的師妹,會趕不及認識足夠多的人,那對未來在閣中的日子而言,是一種很吃虧的事,以後有許多事情會需要夥伴幫助呢。

現在放下擔憂,便又提起大嗓門朝眾人吆喝:「各位!請過來集合一下!」

待眾人集中以後,武轍才繼續說:「時候不早了,明日還有為各為安排其他行程,咱們迎新宴就先到這吧!」

在迎新宴東奔西跑了半日,食堂也太大了罷。雙腿感到微微發痠,無名好想快點躺平在床上。

可是武轍師兄還沒講完:「我作為早各位一年入閣的師兄,能夠負責舉辦今宵這場盛宴,實在是感到相當榮幸!」

這好像是最後一句話了,武轍師兄對著蕭芊菱師姊說:「芊菱妹子,女弟子們就麻煩你先帶回去了!」

蕭芊菱爽快俏皮地回:「嘿,交給我吧。」

瞇起一雙狹長的眼睛,芊菱師姊對著眾師妹說:「各位師妹,請跟我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臨走時,無名看了一眼男弟子的安排,發現武轍師兄想留下他們打掃衛生,卻被一個又一個的弟子無視了,連程墉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不見了。

武轍師兄好可憐呀。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蕭芊菱將女弟子們一一分配至各間弟子房,直到走廊盡頭的邊間……

蕭芊菱對剩下的兩人說:「嘿,無名師妹、鐘師妹,這一間就是我們的三人弟子房了。」

鐘若昕跳起來歡呼:「哇!看起來好舒適呀,還以為會窄窄的、髒髒舊舊的呢!」

無名也想跳起來,室友都是認識的,還都是脾氣好人品好的,簡直是天賜的運氣。

「多謝師姊費心整理。」

蕭芊菱聽到這聲謝很是開心,笑容更真切幾分:「嘿,無名師妹眼睛真利,我今早將屋內稍加打理,也被你看了出來。」

鐘若昕也趕緊為此道了謝,又謝過其他事:「多謝師兄師姊替我們籌辦迎新宴,能夠一口氣認識這麼多新朋友,好開心呀!」

蕭芊菱卻是不敢居功:「這場迎新宴是武大哥一手策畫的,要謝的話,明日再好好謝過他吧。」

說到這,蕭芊菱嘴角卻微微下垂,聲音中少了許多歡快:「聽說還在百般忙碌之際,遺失了重要的隨身物件……不知可找回來了沒有……」

武師兄的東西掉了?無名記下了。

她肯定要幫忙注意,報答師兄今天的關照。

蕭芊菱不想打壞氣氛,趕快接著說:「不論如何,希望你們在閣中多多認識同門、結交朋友,不僅作為相互學習砥礪的對象,在疲憊低落之時,也能給彼此開開懷、解解悶。」

又從一旁拿起摺疊完好的衣物遞給二人,無名順手接過。

弟子服材質上衣是輕柔的黃色混褐色皮革,帶有一頂白色連衣帽,摸起來很舒服,只是之後無名都把那帽子當小包袱使用,從沒戴上過,偶爾放多了東西,頸子會有些緊。

下半身則是緊身深褐皮革短褲,搭配同色同款長靴。

衣服肩側隱約印有俠隱閣閣徽。

整體而言不但舒適,還考慮到了行動方便。

「這是你們的弟子服,你們幾位來得較遲,入閣式前來不及發給你們換上。」

原來有制服呀,難怪一堆人都穿一樣。

制服的質感可比自己身上這塊抹布好多了,還有四套可以換洗,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方才迎新宴時,許多人已經穿著嶄新的弟子服,看得我好羨慕呀。」鐘若昕的話,讓無名也連連點頭。

看著可愛的師妹們,蕭芊菱拍拍鐘若昕的小腦袋:「嘿,明日就用不著羨慕別人了,換上弟子服,與閣中子弟們一同努力修練吧!」

鐘若昕堅毅的回道:「好!我一定會加油的!」

「鐘師妹看起來幹勁十足呢,那今晚更要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才行。

現下我們把床位分配好,就準備熄燈休息了。你們先選吧,想睡哪裡呢?」蕭芊菱停下來等待兩人回覆。

鐘若昕的眼神一直朝著有梯子的床鋪看去,嘴裡低語:「床位可以自己選呀……該睡哪裡好呢……啊,無名姊姊,你先選吧!」

觀察了一陣,中間床鋪上有跟師姊衣物同款同色的寢具,應該是師姊的床鋪。而鐘若昕又一直朝著帶梯子的床鋪看去……

「我想睡窗邊。」無名指指窗戶邊的床鋪說道。

鐘若昕趕忙道:「那、那我可以睡左邊這張床舖嗎?還可以爬梯子到床頂上面,好棒呀!」

蕭芊菱微笑著答應:「當然好,中間床鋪本是我的床位,那就讓鐘師妹睡左側、無名師妹睡右側臨窗的床位吧!時辰已晚,我就不多說了,兩位師妹好好休息吧!」

她看見了無名方才觀察床鋪以及鐘若昕的視線了,這個師妹不但觀察仔細,還很體貼呀。

鐘若昕也跟著道晚安:「嗯!蕭師姊、無名姊姊晚安了。」

待兩位師妹都躺在床上後,蕭芊菱吹熄了燭火,伴隨鐘若昕的微弱打呼聲睡著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房中一片沉靜,然則無名初來乍到、心中忐忑,實在難以入眠……

連稍早痠疼的腿,也不痠了,只剩下滿滿遲來的興奮感。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出去走走吧。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正巧睡窗邊,窗子的設計很好翻出,不用經過門口,應該不會吵醒師姊和鐘妹妹。

摸索著換上新弟子服,偷偷從窗口翻越出去,沒有驚擾睡著的兩人。

戶外晚風徐徐,正是夜遊的大好時辰。

到處來去探險一下吧,應該不會犯什麼忌諱才是,否則師兄師姊早就提醒了。

在迎新會的場地旁,看見蔫蔫的菜田,想到剛剛曾經看過一口井,忙跑到井邊打水,趁機還梳理了下自己,要是有鏡子就好了,還沒用足夠清晰的道具看過自己的外表呢。

無名想著,提著水澆了菜,算是謝過廚房大娘的綠豆糕。

要把水桶放回去時,被從屋簷上跳下來的狐狸師兄嚇了一跳。

「師兄好。」

狐狸師兄答非所問,又或者根本沒想對話:「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

無名想都沒想直接接著道:「光陰者,百代之過客。」

狐狸師兄很意外,這個鄉下來的師妹居然真的能接上詩句。

「呵呵……無名姑娘果真是個不俗的俗人。」

狐狸師兄這種誇獎,讓人一點都不開心。

「我以為在這閣中,再無與我一般眷戀良宵之雅士……誰知驀然回首,師妹卻在燈火闌珊處。你我如此投緣,這手帕就送給你好了。」

無名被強迫接過手帕,精緻的棉布手帕上面,繡著大大一個「武」字。

這!該不會是武師兄的東西吧!

「咱們武呆轍今日興奮過了頭,忙著和眼前的師弟師妹聊天,對於自己背後卻全無警戒。

但一個習武之人怎能這般大意?我為了給他一點警惕,只好從他身上摸走了這條手帕。」

狐狸師兄這番話好像哪裡對又哪裡不對,無名暫時不敢和眼前之人起衝突,只好拱手說:「師兄真是用心良苦。」

「呵呵,好說,我身為武呆轍同輩門人,偶爾稍加指點也是應該的。這條手帕你要還給他也無妨,但可別說是我摸來的。」

好的師兄,知道了師兄,我一定會說的。

從無名臉上看出了無名沒說出口的內心話,狐狸師兄似笑非笑,也不戳破。

這師妹都把想什麼給寫在了臉上,跟武轍還真像,以後肯定會很有趣的。

走遠之後看到狐狸師兄依舊在那邊自顧自吟詩,真不知道這位師兄在想什麼呢。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走出大門朝北方的山道走去,路的盡頭似乎是個已遭廢棄的破敗練武場。

正想好好看看這個地方,背後卻傳來一道清冷平穩的嗓音:「你對這個地方有興趣麼?」

來者一頭白色長髮,頭束小冠,身後的髮絲整齊的打理成公主頭的模樣,髮尾處卻又收了起來,比公主頭更加高貴。

一身廣袖白衣藍衫,仙風道骨的男子額上一抹梅型花鈿,表情清冷地朝無名道:「這裡曾是俠隱閣唯一的練武場。」微揮衣袖,又說:「二十餘年前,為師還是入門弟子的時候,都是在此習武練功的。

這裡也是東方祖師集結四方有志之士、宣告創立俠隱閣之處,可說是俠隱閣的發源地。」

話說到此,又微微搖頭:「後來雖因為地處偏僻而棄置,但歷代師生仍惦記其歷史意義,不願將其拆除,所以才保留至今。

至少,在為師睡不著的時候,還有一個靜謐之所可以散步。」

見無名一直沒有動彈,也沒有出聲,男子用那清冷的嗓音詢問:「你呢,你也睡不著麼?」

無名回過神,感覺自己從地牢醒來後就經常恍惚,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敢問前輩是?」

「呵呵,談話至此卻還沒有自報姓名,是為師失禮了。我是閣主楚天碧。只可惜為師今日有外務在身,沒能參加你們的入閣式。」

楚天碧不急不緩慢慢說道:「你就是木人心師父所薦之弟子,無名吧?」

提到木人心三個字,無名的專注力就上來了,沁甜的嗓音都提高了幾度。

「是,晚輩無名,見過閣主。」

「雖從沒學過武功,但身懷五行功體齊聚的體質,值得注意……這是木師父對你的評語。」

木人心師父他對自己的評價是這樣嗎?無名的杏眼微微一亮。

「你與王家兄弟一事,為師也聽木師父說過了。沒有武學根基,卻能拿到木師父給的俠隱令,著實不簡單。」

無名搖頭不予置評,不敢接下這個讚譽,對自己和王家兄弟的事,半點印象也無,不能肯定是自己救了對方。

楚天碧卻誤以為無名自謙,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顯出喜意:「哈哈,名兒,若你身懷罕有天賦,卻沒有善加運用的能耐,得天獨厚也是枉然。

有個問題,為師想問一問你。也許你早有答案,但為師仍想聽你親口說說……」

不知道是什麼問題這麼煞有其事,無名也慎重以對。

「名兒,你為什麼想來俠隱閣學習武藝?」

聽見楚天碧的提問,不禁想起在牢裡醒來時的慌亂,後來遇上木人心師父和段紅兒的幸運,在其幫助下逃出機關廠,又在王家兄弟指引中,對於重岩村有了短暫的溫馨感。

之後來俠隱閣路途上的種種……還有迎新宴上的交流。

不管是哪段記憶,都不足以對這個問題給出答案。

如果沒有這些際遇,現在無名也不會站在這裡,聽著楚天碧提出的問題。

面對楚天碧的提問,無名心中給出的答案是:「只是命運使然,未曾多想。」

最開始想藉由來俠隱閣習武,掩蓋自己失憶之事,對旁人多有防備之意,後來遇上的卻都幾乎是好人好事,反而茫然起來,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目標。

不想對有冷冽正氣的楚天碧說謊,只好老實的說自己沒有想法。

雖說這樣的回答,無名很擔心楚天碧因此對自己失望,還是照著內心的想法去說了。

「這樣啊……嗯,未曾想過,那也無妨。」楚天碧極為敏感,覺出無名的忐忑,又道:「在閣中習武的這段期間,還望你能找到屬於你的答案。」

此時,楚天碧似是憶起什麼事情,神情凝重。

「名兒,你的武道與信念,將會因你的抉擇兒形塑——」

楚天碧突然嚴肅了一些,對無名語重心長的說著:「最終,你的想法或將有所改變……但無論如何,望你記住此刻的心情。經歷得再多,都不要忘記習武的初衷。這是為師所能給你的忠告。」

無名心裡苦但不能說,若說有初衷,那就是想找回遺失的記憶。

記憶沒找回之前,所下的任何抉擇,無名都不能肯定那是真實的自己所思所想。

但此情此景,無名只能回:「是,閣主!」

「對了,還有一件事。為師注意到,在你身上,有一股不屬於你自身的強大磁場。只有吸附了天地之氣的千年玉石,才有這樣渾樸厚實的磁場能量……方便給為師看看嗎?」楚天碧原來正是被那玉石的能量吸引而至。

卻不料在此遇見木人心特別說過要注意的孩子,他的原話是此女娃兒來歷不明,他私下去查探過,王家兄弟說的村子不曾存在。因此此女娃兒實是可疑,須多加監視觀察。

「閣主說的玉石……可是這顆?」無名將藍色玉石交給楚天碧。

「是的,就是它。你在何處拾得的?」

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楚天碧聽完若有所思道:「是在機關廠房……嗯……」左右翻看那玉石。

「這種礦石能量極強,那些歹人若是蓄意收集,背後必有陰謀……看來此事還需詳加調查。

不過,這顆玉石由你帶在身上,倒是有利無弊。它的能量已慢慢與你的五行體質產生共鳴,長期配戴應當對你有些好處。」

說罷從衣袖中掏著什麼道:「名兒,你稍等。」

楚天碧取出一條銀鍊與細繩,並將玉石繫於其上,下方打了一個平安結,做成一條項墜。

「好了,名兒,這條項墜便讓你帶著吧。」將玉石重新遞給無名,楚天碧絲毫沒想佔據此寶。

「弟子謝過楚閣主!」

「嗯,為師看你心念純樸且頗有潛質,望你能善用它的力量,遂行自己的俠道。夜深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一早,你們還有活動吧?可別遲了時辰。」

楚天碧交代完便讓無名先回弟子舍區,風吹過楚天碧的廣袖,帶起陣陣若有似無的梅香。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無名沒有乖乖聽話回去弟子舍區,而是又往反方向的南方小徑走。

失憶的無名好像放開了什麼枷鎖,隱約覺得自己失憶前會是個很規矩死板的人呢。

南方小徑終點,也是個練武場,與北邊那個相比,很是整潔新穎,離俠隱閣也比較近,她一眼就看到南飛鍠正在練劍。

無名一靠近,南飛鍠就收了劍,招呼道:「咦?這不是無名姑娘麼!你也出來探險啊?看起來,這裡就是俠隱閣的練武場了……」

南飛鍠嘿嘿一笑:「一想到以後會在這裡修習武功、與同門切磋,我就好興奮哪!」

突然南飛鍠眼神一亮,提議道:「無名姑娘,機會難得,要不咱們就在這裡切磋一場?」

如果自己之後真的想要留在俠隱閣習武,一直逃避也不是辦法,遂答應了南飛鍠的邀約。

「請賜教。」

兩人作揖後擺好架勢開打。

無名同手同腳,身體僵硬的不得了,大多時候都在招架南飛鍠的攻勢,最終連南飛鍠的皮都沒蹭到一下,被南飛鍠拿著套著劍套的劍輕輕在手臂外側拍了一下,結束了這次切磋。

「呼……多謝無名姑娘陪小弟練劍!若有機會,下次再請無名姑娘喝一杯!對了,小弟身上剛好有些傷藥,無名姑娘可別嫌棄,趕緊敷上吧!」

發現無名真的什麼武功都不會,自己有些欺負人家一個姑娘了,只好拿出傷藥給無名補償。

正說著,霍坦師父的聲音卻從牆頭上傳來:「你們這兩小鬼頭,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鬼混?」

「唔!是霍師父!」

「嘿嘿,想自己走回弟子房,還是想被教訓一頓,再讓我給拎回去,好好選啊!」

霍坦師父跳下牆頭,擺好架勢朝二人襲來。

「哎,才入閣第一夜,我可不想被打得體無完膚!無名姑娘,咱們快往練武場的大門奔去!」

掩護著無名往門口衝,最終還是功力不濟,只來得及讓無名一人逃走。

「好啦!你就回弟子房乖乖睡覺罷!」

霍坦拎著南飛鍠的後襟,將他一路拖回男弟子舍區。

「是,霍師父……」南飛鍠無奈地聳著臉被拖行。

「另一個女娃兒麼,嘿,算她跑得快!快快回弟子房睡覺,別再出來亂晃啦!」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在南飛鍠的掩護下躲過這劫,無名不敢繼續亂晃,乖乖回房躺平,一夜無話。

( 創作其他 )
回應 推薦文章 列印 加入我的文摘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引用
引用網址:https://classic-blog.udn.com/article/trackback.jsp?uid=j9697012&aid=1754628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