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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20 06:47:54瀏覽1495|回應11|推薦86 | |
一早,外面傳來乒乒乓乓搬移重物的上下樓梯聲。我知道,五樓的陳氏一家,終於要搬家了。 他們即將遷出的消息,早在兩個禮拜前,便已傳遍整棟大樓,最高興的應該是陳家對門的趙家了。 五、六年前,陳家移入,幾位熱心太太們還高高興興前往致意,看似年輕的陳太太只在門縫露一隻眼睛,冷淡地回應:[抱歉,我很忙,不方便招待客人。] 幾天後,為了樓梯間散一地的鞋子、兩盆花飾,她和差點被絆倒的趙太太大吵。 據趙太太描述,這位長髮飄逸,頗具姿色的陳太太,根本沒等趙太太說清事實,立刻如機關槍掃射般,批哩趴啦地連說帶罵,把有些年紀的趙太太的眼淚一並牽拉出來。十分鐘後,陳太太盛氣凌人地按鈴上門,她對瞠目結舌的趙太太說:[看好呀!花盆擺中間,我可沒佔你的便宜,你再跌倒,別說是我害的。] 當晚,趙先生下班回家,十分心疼老婆受的委屈,但又認為只是偶然的言語誤會,有緣為鄰居,沒必要鬧得不愉快,身為丈夫,當然要出面說和。 誰知,陳太太一看到身材壯碩的趙先生,更深一層誤認他為老婆來討公道,哪有耐心等趙先生表明來意,照樣先聲奪人地把趙先生罵得灰頭土臉,落荒而逃。 斯文的陳先生也屬疼老婆型的好好先生,不落人後,緊接著追到趙家理論。 總算陳先生還有一絲理智,耐心也夠,經趙先生解說清楚,終於避免一場紛爭。只是,兩家從此互不往來,看一眼也覺多餘。 陳太太不知是遷怒,或是本性如此,她每天如刺蝟般地武裝自己,拒絕這棟住戶的善意送情,見人絕對沒有招呼,他人的招呼,她視若無睹。她對外宣稱:[這群人難相處。] 房子住久總會有毛病,她家排水管斷裂,污水直接灌進後棟大樓三樓住戶的廚房,該住戶主人幾次來磋商,她不聞不問,根本沒打算花錢整修,後來,該住戶主人翻臉罵人了,她聳聳肩,冷然說道:[又不是我弄壞的,誰弄壞誰就該出錢去修理。] 最後,請出里長與管區警察,事情才善了。 夏天到了,天氣炎熱,家家安裝冷氣機,她高居頂樓,冷氣水逕往樓下滴,其下幾個樓層,相當公平的,每家都能欣賞到有節奏的滴答滴水聲,夜深人靜,滴水聲格外輕脆響亮,誰也別想好眠。 受害居民登門抗議,她說:[我家冷氣不排水。] 當然,還是得煩勞環保相關人員出面,祭出罰單的恐嚇,問題才解決。 不論什麼芝麻綠豆小事,陳太太都有辦法攪得天翻地覆,弄得大家不舒服。 奇怪的是,她成天鬥雞般,拎著一張臭臉進進出出,可是,幾個孩子卻笑臉盈盈,相當有禮貌,完全顛覆古人說的[以身作則]、[身教重於言教]的教育理論,反而比較符合[歹竹出好筍]的意義。 陳家自動遷居,大家似乎鬆了一口氣。晚上,各家接獲趙太太親手製作的小點心,她喜孜孜地歡笑,鬱積的陰霾,一掃而空。 誰也不清楚陳氏一家來自何處,遷往哪裡,做人失敗到如此來去無牽掛,令人感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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