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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04/04 13:19:22瀏覽1335｜回應2｜推薦8 | |
| 8 獨自一個人的荒謬劇
腳鐐的桎梏下，不能挪開腳步蹀躞跨步，得一小步一小步地踏著小碎步往前趑趄推進。蹣跚騰挪下，每跨一步都得先丈量間距，以免躓踣甚至扑倒。鍊條縲絏扯拉下，跨步間距的幅度得減半。雖一再拽扯扞格，久走之下，倒也能調整間距，甚至維持住一定的步幅。 一路謹慎地碎步挪移，前進得也跨步熟練甚至逐漸慣習，然而迍邅行走間，鐐環對腳踝不斷地撞擊卻是無以脫卸困擾與痛楚，每移步間我總設法讓鐵環恰好地沈落在登山鞋上 部的鞋踝部位上，儘量設法不使力撞擊腳踝。開頭常可特意放漫步伐，刻意使鐵環謹慎地維持落點，可逐步慣習之後，就沒有可能維持落點。久走求快之餘，不可能顧及腳下情況，鐵環自然重覆地撞擊腳踝後跟，雖有心廽避，可走動不停之下，無論怎樣避都無效。一段路程走下來，腳踝淤痛不堪，為急著趕路，實也無法兼及腳踝與 腳鐐撞觸受創，以致在腳踝與鐵環接續不斷地觸碰擊，足踝部位固定地重覆撞痛磨損，接觸著的皮膚很快就開始腫痛破皮。 疼痛不耐，擔憂更形惡化，我思及小說裡囚徒們使用過的辦法，試著用布條厚厚地纏住鐵環，不予撞擊的空隙。填塞補充後，果然能減少撞擊摩擦，跨步情形就改善了些，也不覺得再持續擴張腫痛。 披在背上的襯衫無法穿上，只能胸前打個結以免行走時鬆滑脫落。曳行在鬆軟沙地上不時拖住甚至沈陷住皮鞋及鐵鍊鐵鐐，跋涉艱辛。經過一處廢礦坑時我自其中尋到一根旁人丟棄的舊木棍，拿來當拐杖撐持著好維持平衝。 赤陽高昇之後，地表溫度逐漸昇高，沙漠在日照下漸漸炙人，沙漠裡畫夜溫差大，處身其間仿若置身兩極之對比。跋涉在沙質地裡的草梗與灌木叢，一路踩著碎步蹣跚掙扎，汗水夾背流下，愈走愈覺煩瑣累人，也愈來愈不耐。跬步掙扎之外，還不時在陡峭沙丘地上四肢並用也攀爬蛇行。 我的下肢機械式地維持小幅步不斷移動，由於跨步艱難也使得上半身重心不穩，藉著棍杖平衡傾斜，感到身体有如暈眩般地向四面八方地搖晃，体會出一股不可抵禦的震動壓得肩胛骨胳咯吱咯吱響。極度行進下，使我失去對週遭感應，累極之下，不得不停步歇憩，我朝頂上盯住的紅日，什麼也不能區別，只能憑意志知覺自己是不斷從褪色的黃沙以及其上一簇簇失去顏色矮癱枯萎的植物中間踅步通過。經過一個個視覺底物体，糢糊中體認一個個不相屬地綿延，可皆不能具有實體的堅韌感觸，一部份一部份地不斷自視線消失。從叢籬邊踅過，或則再折回原方向，不管我如何迂迴而行，面前總是一個不曾變遷也不消失的視覺空間，同樣感知背後也是一個類似的空間。不需回首，也不需返顧，一切全憑意念來感知，全憑意念與中心惶恐逼使自己一小幅步接著一小幅步跨越綿綿無盡底沙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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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