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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4/06 07:11:12瀏覽1493|回應4|推薦5 | |
路上兩度看見山狗,山狗雖不避人,可總保持在堪稱遼闊的距離之外。若遇著的是山獅,就難以如此從容,它不接近則已,若走近我得如何抗禦,應得就著手銬舉起手中的木棍來抵禦,但威嚇得脫它嗎?一廂情願的想像,我無從知道它會不會上來攻擊,並無消息報導指出山獅會攻擊行動中成人,或則它若有所攻擊也讓人們無防備,甚至無知覺的情況下。報上登載的受攻襲者,或是因之喪命者,不都是出奇不意被擊倒,人是遠較山獅大得多的動物,它不能不有戒心。那麼山獅即使在左境,我也不能即刻發覺,它應不發一語地站在樹籬前,和山狗一樣。唯有依持在樹籬下,才能區現出它是否是荒漠之野獸,也才會讓我警覺。事實是我很可能勿略掉週遭生態,此地動物具類似環境的保護色,遠觀常易錯失,山狗夾著尾低頭踅過遠處的草原,多半時刻我都會忽略其行蹤。
凝望稍遠的樹籬,整片草原仿佛只有一顆籬樹叢是突出的,同時顯得較稀疏,乾燥疲憊的眼下似乎覺著是叢發出亮光的樹籬。 日曬當頭,乾渴異常,我節制著,不輕易打開瓶裝水解渴,這是長期抗戰,不曉得得撐多久才得見人煙,也不曉得是否真能撐不撐到最後關頭,我不能不作最壞打算,縱然信心並未動搖。烈日下長久跋涉,愈來愈覺得暈眩,我將衣服披罩在頭頂抵禦日照,罩住頂部即好像不那麼暈眩。沙漠的第一夜出奇的黑暗令得我目盲,現在是烈日下的光昡更令人目盲,太多的光落在物体之上,久處其間,一種由光暈帶來的目眩自然而生。 朝著鎮集跋涉,一個時鐘又一個時鐘地消逝,我堅持抵禦著最堅韌的行程,可是實際過程遠較最堅韌的過程更為難以堅持,目的永遠不至最後關頭不會現身,鐐銬的磨難只有一步步更加加深其中的艱辛痛楚,而最大的折騰則是在這段無有終點的路程上,不時地憂懼未能把持住方向,怕走偏了路途,不時擔憂最壞的結果的念頭會襲擊自己的意志與決心。 踩著碎步,一步一拖地在沙質地無邊無際地漫延踏步,時間緩漫地駛過,永不能知覺到底走了多少路,有多接近目的,或者走岔了。然而我始終不覺得會困住在沙洲裡,堅信終會成功走抵標的,迢迢路遠無論怎樣底無盡跋涉,終會得到目的地。一日苦行下來,沙漠裡除了我這一個人之外,絕無人跡,除了無垠地荒漠,還是荒漠,可整片大漠之內,眼界所及,除了人類而外,並不乏移動中的生物,我腳下不時出現移動快速黑色或沙色的蜥蝪、也見著沙漠龜、以及像人立般奇異地跳躍消失在叢籬後的沙兔,甚至還可見著遠處高聳山脊上佇立凝觀的黑羊及野驢,當然還有那兩頭乍然現身底山狗。可是無論走至如何筋疲力竭卻迄未曾撞見一個人,沙漠確實是孤荒的無人地帶。既使我的最後一口氣都走盡,乾渴癱倒於沙籬邊下大概都走不出沙地,到不了人類村集的聚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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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