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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3/16 02:22:59瀏覽897|回應0|推薦10 | |
我思維原先並未漂離開來,而且如肯懸崖勒馬,就不至飄蕩至這麼遼遠。起始狀況是要以全付心意投入繪製「曠野中的凝思」,最初潛入繪畫的階段,也已經進入沉浸於宗教虔誠底沈醉恍惚,在極度振奮下,試圖攫住那類有如聖靈降臨般那類離魂又喜悅的感動,激動使得自己情不自禁底落淚,當時感應縱非極樂至福,然心靈確實滿溢,亢奮之中,我的畫筆醮滿顏料使勁塗抹於畫布上。
然而,缺乏定性的我縱沉浸在激情的妄想與屬靈的激揚,仍舊無法讓心神長時間振奮,激昂過後,我不再能繼續集中心神。縱獨身孤處無人的曠野,四週安寧孤寂,再無分神底干擾卻依然無法讓我精神貫注。即使孤身在寂靜而荒涼的景色中,心身深感無比底憩謐,思緒卻仍如舊般一樣不息地漂泊,甚到反而更容易即飄蕩開去。 雖在凝神於作畫,握著彩筆的手,時間一久,注意力照舊分叉渙散。腦海內的思想開始重疊,甚至恍惚,不辨龍蛇。思緒順著意念漂浮,讓自我抽離,又再度輪回原先思緒,不再激揚,復又開始以較客觀的立場來檢視自己的宗教信仰,雖說這是我最初出來的打算以至目的,但此刻卻不宜,我是要集中心力來作畫,可不希望渙散若此。 我的心神不易集中,唯有專心於樂曲創作時較能貫注心神,通常只要不是演奏樂器的時刻,我經常會陷於恍惚失神的狀態,即使教著學生時亦然。相對音感敏銳,我覺得自己空間感薄弱,我以為我若存心去做個空間藝術家這項缺失就是致命傷。 注視物件容易失焦,大約也是視力弱後遺症。同樣觀察物件時不易集中,隨時飄散開去,我一向認為是自己容易心神渙散,其實也得歸諸視力不好。 醫學試驗認為視力有障礙的人或者盲人根本沒空間觀念,我的畫作常給人一種超脫或者說脫軌於正規的印象,說白了就是指擁有不正確的景深或形狀底非現實的偏離,觀者以為作畫者故意的扭曲表徵出畫者心靈之眼所体會得到之效應。其實我並非有意故弄玄虛,而是我對形狀,距離和大小並沒有一般人那般明確,也沒有正常視力那般確定不移的認定。經常呈現在我面前的外在空間或物体形象印象常像是一堆無明確意義混沌。 經由與人沒有交集的探討,漸進的可由比較得知我並沒有一般人那麼強烈的深淺意識,就是說我的深常是平面的,就是兩度空間的深,深淺或色度代表就是它本身,我的視覺未能會出背後的延伸。因之,我並不知覺別人視覺所感知的深度。我對圓的認識也沒辦法和常人證同,我的視覺裡圓和深度混合時,由於我觀察到的圓是平面的,沒有擴延性,延展不及其背後整体的渾圓,以致我的畫與一般認識的空間形像不免大異其趣,三度空間的意義對我只是一重名詞,不能像常人是實体呈現的表象。長久以來,經由比對與差異體會我也逐漸理解明白到自己確與旁人有不同,也逐步領會平常與人言談偶生誤會與廽異的知覺都是來自自己辨識不出深度感所造成的混淆。 雖然會有這些差異,但日常生活上,我按自己的知覺以及体認辨識,並沒有告成實際的妨礙,雖然免不了有不便之處。對我而言,視力純粹是一種感官知覺,並未不造成對外界訊息接收與意義接軌的阻礙。 也許這些差異帶給我與眾不同的感知空間與形象,但是由於和旁人無法證同,沒辦法讓畫作帶給觀賞者感動與激賞,讓我深知在空間藝術奮鬥和努力上面,自己確已判了死刑,這就是我不得不把努力方向投向音像藝術方面。 但是我依然為這個形象世界所惑,仍舊要用我的視界與領悟記錄我的感動。我常從別人的觀感來看待自己的作品與觀察,我總覺著縱然縱深不足,但是我眼前呈見出來的一抹抹令人目 眩 顏色,那些五彩繽紛的顏色同樣也帶來的感動與歡喜。但我的感動因缺乏深度,也是浮面的,不能讓人深入,更且由於沒有深度我的畫作永遠接觸不到物体或人物背後的深沉與實質。所以當我以整付心力來体會來創作眼前這幅「曠野中的凝思」。由仿已往的經驗,我明白我一定逹不到讓人生出與我同樣的感動。 我或許分辦出與人類似的顏色,但是關於看見的其後部分則與我是極其困難,手術後不,一抹抹顏色都是平面的,它們不具實質,也不具意義。我對它們的觸摸像探觸空氣,它們不是般抗拒我,不需抗拒,因為我根本接觸不到它們的實体。這真是沮喪的過程,但我偏偏沈迷著試圖撞蕩進去,因為我深知自己具有那種十足深入体會與直覺,只是外在用一層厚重的透明帷幔抵擋住我的侵入與努力。 我深深感到自己的是在從事一場致命的努力,無法出自己的感觸與感動表逹出來傳逹給他人。愈這樣体會,我就愈沮喪,愈失去繼續努力的意願。我又再一度溷落於失望的深淵。但我不會釋手,我要從反方向來闡釋,我要表逹出挫折,表逹出自己深受綑縛侷限的困境。於是我要拾起另一副畫題「束縛」再度展開努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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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