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牽牛花 18 - 莫大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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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的牽牛花 18

2006/02/05 03:44:12瀏覽1154｜回應1｜推薦4

XⅣ 回頭

回頭雖然每次考試的成績跟小明不相上下，甚至還在小明之後，常常是班上倒數一名。但是徐老師的自然課，他倒每次都能考及格。有一、兩次竟然還拿高分，使得坐在他旁邊的女生王慶玫驚異不已。當眾質問他：
「你是不是作弊？要不怎會考得這麼好？」
「你才作弊。」回頭聽了，氣不過，一逕回嘴質問她：「為什麼我就一定得靠作弊才拿到分數？你就不是，你這分明是狗眼看人低。」
這話一說出，旁邊的人聽了都笑成一團。覺得回頭忽然間竟這麼聰明，回答得正中要害。王慶玫這回可算踢到鐵板變成狗了。
王慶玫平常老拉起臉來，只跟功課好的或是出風頭的女生來往，小個子的男生有人說有她跩，有付看不起別人的臉孔。坐在他旁邊的回頭老被她嫌，不但不肯理他，非要講起話來也是一付不屑的樣子，而且一有機會就譏嘲回頭。她還自己定下規距；不準逾界，各自不得逾越自己的課桌邊緣，進到對方領域，一逾線就可打對方。她準備好戒尺來打過線的手臂，回頭被打了幾次後，也就等機會打回去，氣得她更加不理回頭。
回頭除了自然課沒有問題，他還喜歡跟徐老師呆在園圃裡磨磨蹭蹭。因此算是導師得意弟子，跟導師一直較親近。
但他跟楊資明還都是班上公認的吊尾生，每門功課幾乎都落在後頭，不及格的名單永遠有他倆。因此放學後，經常被留下來特別加強輔導。
到了暑假，學校還不放過他倆，因為學校安排成績特差的學生每天早上要照常到學校的參加暑修班，雖不上課也得帶著書本來到原來教室自習。班導師輪流負責每個年級的輔導生。
放假後小明的同學都在外面玩，每班都只剩下幾個不良學生被關在教室裡自修。雖然小明等被迫坐在書桌前自修，可並無心讀書。起先還乖乖坐在位子上，呆久了，就自個兒玩將起來，起先還好，只是互相講話，拿些小玩意玩一會，又交換著玩。
後來發覺監督的老師半天難得來看他們一眼，徐老師值班時，還不時會過來跟他們察看督導，或是找些題目跟他們講講話，若輪到別的老師幾乎從頭到尾不見人影。
因此他們就開始在教室內東玩西跑的，有時拿起板擦與雞毛彈子來演戲自娛，或是在講桌上扮布袋戲給另一人看。也常常溜出去到街上或山上蹓躂。
有次趕著徐老師值班，他們等老師一走，你一推，我一腳的把全班課桌椅全弄翻了。然後你要我復原，我要你先做。結果兩人都不動手，小明說著竟跑出去朝後山溜走了。回頭也跟著追了出去。
他們倆順路在山上遊蕩，山上相思林都結了硬硬的紅豆，兩個人都採擷塞滿一褲袋。他們越走越遠，最後依著潺潺流水的山澗來到盡頭的峭壁旁邊。那嵌巖畢直而陡削，有一線細細飛瀑自上流落他們站立的小澗裡，林陰草鬱的巉巖上面有朵白花。
就只一朵，在陰霾的濃碧郁翠裡尤其顯得雪白亮麗。
「那是野百合。」
回頭告訴楊資明。
野白合孤獨又冷豔佇立在遙不可及的削壁上。
「不知能不能把它摘下來？」
「可以爬上去試試。」
「我們摘下來，拿去送給徐老師道歉。」
楊資明建議。
「好啊！」回頭聽了，大表同意：「這樣就不會怪我們推倒桌椅，我攀上去試試看摘得到嗎？」
回頭摘到花後，兩個暑修的留校生趕著回學校。還好教室裡沒見到徐老師，面對空蕩淩亂的教室。
楊智明問回頭：
「徐老師不知回來過未？」
「一定來過，時間過這麼久了。他每次值班不是都會巡過好幾趟。」
「那糟了，我們不自修溜出去玩，還推倒課桌椅後。」
「你現在才會說糟，我們不是要送這花給他賠不是嗎？」
「誰知道？他要不要罰我們，這花能算什麼？來吧！先把教室復原。」
兩個人同心協力，將教室復原。由於已過了留校自修時限，回頭問小明：
「我們現在回去，這花要送到辦公室留給老師嗎？」
「你傻蛋，過去死啊！」小明嗔怪回頭：「放在講桌就好了。」
「那他怎麼知道是我們給他的。」
「不會留張紙條。」小明出主意。
他們於是將那朵美美的野百合留放在講台上。小明撕下一頁筆記本，由他動筆寫上：
～～老師，對不起，我和謝德明沒自習還弄亂課桌椅，請原諒我們，這朵我們從山澗上採的野百合，希望能讓你不生氣。
─ 學生楊智明和謝德明敬上　～～
小明拿著鉛筆，兩人在講桌字斟句酌好半天，才算寫得滿意。將百合花斜放在紙條鏟，兩人才悄悄回去。
第二天早晨，小明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教室，只見回頭先到了，一個人坐在桌前。
小明問他：
「老師怎麼樣？」
「我也剛來，不過花和條子都不在講桌上，老師大概都拿去了。」
小明跑到前面一看，果然都不在。
不一會，從門口來了他們班上最漂亮的何嘉麗，她一進來，就說：
「你們幹的好事，不自習，還跑到後山去摘花。老師都知道了。」
回頭回嘴：
「知道又怎麼樣？」
「老師說什麼？」小明問何嘉麗。
「老師說你們兩個專門不幹好事。」
「沒說要罰我們嗎？」回頭追問，又好奇她跑來學校：「你好學生，又不需暑修，跑來幹嗎？」
「不能來嗎？老師要我幫忙登記成績。」
「哼！你能幹。」
三人七嘴八舌的互相爭著說話間，徐老師已進來了，聽到他們的話尾。跟著質問：
「謝德明，何嘉麗能幹。你又豈不能幹，不自習，推倒課桌椅，還溜到後山去遊蕩採花。」
「不是我一個人，楊智明帶頭推的。」謝德明搞急了，趕緊攀出楊智明。
「採來的那朵野百合真美麗，」老師全無處罰的意思，還很欣賞他們採來的花，追問道：「到底是哪裡摘的？還有沒有？」
「整個山上只見到這麼一朵，是在山澗削壁上，很不容易才爬上去摘下來的。」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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