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貳

尋 寶

[  九  ]

一大清早比爾與小高兩人就在小山丘腳下的一個路口佇立張望著。

「媽的，我們倆個得『受僱』於十歲小女生，我有點被騙的感覺！」小高一邊嚼著早餐的飯糰一邊碎碎唸著。

「我就相信她一次吧，只在於她的答案能不能夠讓我們滿意而已。會把這件事交給我們就代表她知到我們是她騙不了的人。」比爾說，伸長脖子看著前方，沒一會就對小高說道：「快，我們的目標出現了。」

一個捲髮凸眼的小胖子踏著凌亂的腳步向這邊走來，拿著音樂課的直笛胡亂吹著刺耳的音調。

比爾一個箭步將那個小胖子抓進旁邊黑暗的防火巷最裡面。接著小高跩著他的雙臂，比爾幾個熱辣的巴掌就霹靂啪啦地落在他的臉上。

小胖子痛得掉眼淚，但沒有哭，驚恐已經壓倒了他。

「幹XX！你敢欺侮我外甥你他媽真的活的不耐煩了！你知道我是誰嗎？」比爾吼著，幾個巴掌又下去，接著被小高猛推著撞牆，鼻血泊泊流著。

「我沒有！我沒有！嗚嗚嗚…不要打我啦…」小胖子哀嚎著。

「還說沒有…幹…」比爾又幾個巴掌上去：「陳家申！景溪國小五年六班、竹子路七號四樓之二！你他媽還想賴呀？我打給你死！」   

「小子！你真的完了，你敢欺負我們阿泉老大的外甥，你死定了。」

比爾亮出一把蝴蝶刀，陳小胖立刻跌坐到地上。

「我殺了你！」

這個陳小胖是靜波妹妹同班同學，班上的惡霸，老師的煩惱、小朋友的惡夢。他的父母不管，老師又打不得，讓他到處欺凌同學、恐嚇勒索，十足小流氓一個。

當班長的鏡波妹妹苦惱不已，如今見到這兩個略有「江湖味」的大哥哥，當然不會放過。

「幹XX…我們大哥饒你一命，下次只要有任何消息說你欺負人，或者有任何一樣東西沒有還人家，我們直接到竹子路去殺了你，埋在後山，你他媽有種試試看啊！」小高對著被嚇得屎尿齊發渾身是傷倒在地上哭泣的陳小胖喊著。

兩人拎著他那放滿勒索來的掌上型電玩、手機、漫畫書的書包離開。

「他雖然可惡，但畢竟是小孩，揍起來真的有點良心過不去。」小高說。

「小孩單純天真，其實如果有了邪惡的想法，其實能比大人更不顧一切地狠毒下去。不管未來這個渾球成了大老闆、政客、幫派大哥、毒蟲還是變態色情狂，我希望今天的事情能夠讓他真正的恐懼，讓他了解世界上總是有能夠壓倒他、教訓他的力量」比爾說。

「是呀！少年隊隊長，您真是任重道遠。」

晚上八點，兩人依約來到里長的家找鏡波妹妹，比爾對王里長說下午路上遇到他小女兒，表示知道銅像的位置，要他們來一趟。

「別胡扯了，你外公和我都不知道。說謊我就要教訓妳！」

「爸，我真的知道。比爾叔叔小高叔叔，請到我的書桌旁邊來。」

四個大人圍著她，凝神定氣，答案關係到一個男人的尊嚴與兩個男人的希望。鏡波妹妹指著頭上的一張人物老照片說：「這就是答案。」

「啥？胡說什麼，這是張日據時代地方世紳參加一個集會後的合照，又什麼東西？」王里長拿下照片用手拂去框上的灰塵，三個大人用力看著。

「你們看這個是什麼？」鏡波妹妹用手指著邊角說。

「這…一個人吧！後面坡上的人…」比爾說。

「仔細看。」她遞上一個放大鏡來。

「唉呀，真的是銅像吶！他的底座在這裡被一堆東西擋住了，又模糊不清，不非常仔細真他媽看不出來。」小高興奮地喊著說。

「沒錯，真的是銅像吶……」比爾小心亦亦地說，生怕喘了大口氣照片就會毀了一般。

王里長戴上老花眼鏡努力地看，都快貼到照片上了，驚訝地對鏡波說：「真是……掛了那麼多年，都沒人發現，你怎麼知道的？」

「爸！我在這堆照片下面寫功課從一年級到現在，看了好多好多年當然啦！」鏡波得意地說。

「現在還有問題呀！誰能知道這張照片拍攝的位置在現在的那裡？如果沒人知道，這張照片就依然沒有意義了。」小高說。

「是呀，這也只能證明銅像真正存在而已。」王里長說。

「我當然知道，比爾叔叔，等一下可以請我爸爸帶你們去找阿金婆婆，她知道在那裡。」鏡波很有自信地說。

「你怎麼曉得阿金婆婆會知道？」王里長不以為然地問。

「爸，你記得不記得有一段時間阿金婆婆有事常來找你，啊你都很忙要她等你，她就跟我聊天呀，她就指著那張照片說照片拍的位置就是她家呀！」

「Oh my God，真的嗎？王里長，快帶我們去吧找這位『阿金婆婆』吧！」比爾興奮地說。

正準備上床睡覺的阿金嬸被一堆人的陣仗嚇了一跳，以為發生了什麼命案要她來指認。

「哈哈，原來就是這款得職喔！簡單，跟我來。」老人家一下令，四個人乖乖地排了一個縱隊跟著八十幾歲身體硬朗臉色紅潤的阿金婆婆後面走著。她帶著他們走了一小段路，穿過一個矮樹叢來到公園一個入口處停下腳步。

「就是這裡了。」阿金嬸扯著大嗓門對大家喊著。

「這裡？這裡的那裡？」小高問到。這裡就是公園的西邊入口，離兩人向老人家們請益的西涼亭不遠。

「喔喔喔……不會就是這個吧？」比爾指著前方，問到。

「沒錯！沒錯！年輕人聰明，就是這個。」阿金嬸指公園建立紀念碑說：「就是這個碑。」

眾人莫不驚訝地望著這眼前的不起眼、在相當程度上甚至可說是醜陋的公園落成紀念碑。這個碑有個大概四台尺見方、一尺半高的的青斗石的基座，上方就是一個用大理石外飾的長方型碑身主體，上面的「雅景公園」是二十年前在任市長用隸書題的字。

「怎麼……怎麼會？阿金嬸妳真的確定嗎？」王里長驚訝地說。

「當然確定，我故厝在這小廣場前要規百年啦！我細漢時也看過那個日本軍人的銅像啊，他喔是有一年作風颱淹大水喔，這裡淹的足恐怖……」

「阿金婆婆這個我們都很清楚了，後來他很偉大救了人但他很倒楣淹鼠了！再後來呢？銅像怎麼不見了？」小高問。

尋寶 [ 九 ]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