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真相

清晨7點

一夜未眠的阿愷，將手中不知已經是第幾根的香菸熄了掉，吹了一整晚冷風的他，如今情緒已穩定了許多，開始慢步的走回房間。

『我們還可能繼續嗎？給你一天的時間，你好好想想，一天後，給我個答案吧…』阿愷鼓起勇氣傳出簡訊，不管答案是什麼，他都決定要尊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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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愷，起床吃早餐了！！」站在阿愷的房門外，阿時喊。

「知道了。」阿愷回應了一下，便開始作梳洗及換裝的動作，當他走到餐桌時，除了神情有點暗淡外，看來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般。

「昨晚沒睡好？是…問題還沒解決嗎？」阿時看見他眼中充斥著血絲，於是關心的問。

「還好…」回了句似是而非的話，阿愷便自顧自的吃起早餐。

「要不要我泡杯咖啡給你喝？」白白也好心的問。

阿愷輕輕的搖了頭，拒絕了白白的一番好意。

「真的不要嗎？我泡的咖啡可是連阿時都說好喝的哦！」白白不放棄的說服著他。

「阿愷的胃不好，他是不能喝咖啡的。」這次阿時很主動的替阿愷回絕。

「哦…」白白有點喪氣，「那你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不要客氣，要告訴我哦！」她莫名的，感覺自己應該要為阿愷作些什麼。

「對啊！如果你有什麼事，一定要儘管說出來哦！」阿時附和的說。

阿愷依然專心的吃著早餐，並沒有說話，其實他也不是在搞自閉，只是現在的他實在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去回應這些關心。

「好吧…既然你沒事，那就換我說吧！」阿時的神情更加正經了起來：「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阿愷問。

「我打算把茶坊的工作辭了或是…請個長假，我要和白白一起去環島，你覺得呢？」

「環島…」阿愷的思緒，瞬時被帶回了那天一同圍爐的日子，小七的模樣、言語、笑容全在他的腦海裡一一再次浮現。

「阿愷…阿愷…」阿時喊了喊他的名，喚回了他的失神。

「我沒意見。」阿愷回過了神，「我要去上班了。」不等其他人做出反應，他拿起包包便快步出了門。

「阿愷今天好奇怪哦！」望著已沒有阿愷身影的大門，白白說出了心中的感受。

「嗯。」阿時摸了摸下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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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陳士興反應激烈的大喊。

「我知道，所以我才說我要辭職。」阿時委婉的說，面對陳士興，他的內心是有些感到抱歉的。

「為什麼？是因為我要你調去林內店嗎？」陳士興頭疼的問。

對於阿時的請求，陳士興完全不想准，因為阿時在這間茶坊內已有了許多忠實的消費群了，有許多客人都是衝著阿時而來的，如果阿時不做了，他光用腳指頭想也清楚會有多少客人因而流失掉。

「去林內店的事，我確實是有些煩惱…但…」阿時說。

「好，既然你不想去，那我就叫王珮去，這樣行了吧？」為了留下阿時，陳士興已顧不得那麼多了，至於王珮的意願方面，他是老闆，他說了算。

「可是…我真正的原因是因為自己有一些私事要處理，所以才…」阿時面露難為的表情，陳士興對他的看重，真的很令他感到內疚。

「私事？」陳士興皺起眉，露出了不悅的表情在思考著。

看著陳士興，阿時的內心其實也不好過，要離開這間待了二年多的茶坊，他是有些不捨得的，但不捨得歸不捨得，他的決心還是不會受動搖的。

茶坊裡，白白正坐在那個令她再熟悉不過的角落位子上，她是陪著阿時一起來的，她也明白阿時此時和老闆正在談的是什麼，雖然談的有點久，但是她並不在意，只是望著他們談話的身影，靜靜等待著。

終於，談話結束了，阿時走出了吧台，在她的注視下很快的來到了她的身旁。

「都談好了嗎？」白白關心的問。因為一直看到老闆不怎麼好看的表情，所以她有些擔心。

阿時無奈的苦笑道：「他說長假的部分，要我再給他時間考慮一下。」

「哦。」她低下頭，露出了小失落的神情。

阿時看著她的面容，內心不禁感到有點難受，連忙開口安慰她：「放心，不管他是答應還是不答應，我的決定都不會改變的，我一定會帶你去環島的。」說完，他自己卻又不好意思了起來，趕緊將眼光撇向一旁的空位。

「嗯！我相信阿時。」白白向他露出了一個超燦爛的笑容。

「…」阿時頓時紅了臉，不自在的抓了抓頭，看來好像一切很正常，其實他的內心此時可正在大叫著：「好可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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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時間其實說長卻又不長，因為此時，時間已無情的超過了一天許多，可是等待的人還是沒等到他要的答案。

凌晨1點多了，就在他正打算要上頂樓透透氣時，手機無預警的響了，他神色凝重的接起了電話，本以為小七會立即的給他答案，但顯然他猜錯了，電話那頭的她只是不發一語的沉默著。

最後，還是由他主動開口了：「你考慮的如何？」他問。

「對不起，我想要一個人。」意外的，她並沒有多作思考，立即就給了他答案，雖然不是很直接的答案，但也算夠明顯的了。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分手就由我提吧！我會祝你幸福的，如果你遇到了更好的就試試看吧！」說完，阿愷率先掛上了電話，腦子一片空白的他，沒有什麼感覺，只是任由自己的雙腳走著。

突然，他的思緒被一首音樂給吸引了，原來他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客廳，而那音樂正是從電視上傳來的，此時mv中的女歌手正悲傷的唱著：『我想你是愛我的　我猜你也捨不得　但是怎麼說　總覺得　我們之間留了太多空白格　也許你不是我的　愛你卻又該割捨　分開或許是選擇　但它也可能是我們的緣分…』

螢幕裡女歌手傷心的落下了淚珠，而站在螢幕前的他也同時流下了眼淚。

「阿愷…」坐在電視機前，親眼目睹到這一切的阿時，驚訝的喚了他的名字，走到他的面前，抱住他並輕拍著他的背：「你怎麼了？別哭…別哭。」

在阿時的擁抱中，阿愷的淚水更是氾濫了，似乎停也停不了。

好不容易，在過了幾分鐘後，阿愷的情緒有逐漸穩定下來了，他緩緩道出令他心痛的事，「我們剛剛分手了…是我提的…」

「怎麼會…發生什麼事了嗎？」阿時小心翼翼的問，深怕他受到二次傷害。

「她說，和我感覺像朋友，不像情人了…她說，她想要一個人…所以我就當壞人，跟她提了分手…」阿愷斷斷續續的說著經過。

「可是阿時，我的心好痛…好痛…要祝福她真的好難…好難…」說著，他的淚水又潰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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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手中早已掛斷了許久的手機，小七的雙眼也是紅腫的，沒有人曉得，其實和阿愷分手，她的心也是十分痛的，她說對阿愷沒感覺了，也是她說謊的，她的心完全沒有比阿愷少痛啊，可是這是她的決定，即使再痛，她也不會後悔。

「你這麼做，不會後悔嗎？」明明只有她一個人的房裡，突然出現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小七驚嚇的，直覺往聲音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個長得挺帥氣的男子，而男子也對小七釋出了善意的笑容。

「咦？那張臉、那個笑容好眼熟哦！」小七疑惑的瞪大了眼，給他用力的瞧得更仔細，但就在她想到了他像誰時，她頓時尖叫出聲：「健龍！！」

「你是健龍？」小七整個驚訝到不行了，眼前的男子除了充滿活力的氣息和健龍不同外，長相、聲音…等皆和健龍一模一樣。

「你好，我的名字是良。」男子充滿自信的介紹了自己。

「你真的不是健龍？」小七難以置信的再次詢問。的確，她再更仔細的打量過他後，是有明顯的發現到，這個叫良的陌生男子和死去的健龍，兩人給人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她想也許健康的健龍就會是這模樣也說不定，「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到底想幹嘛？」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良只是露出他燦爛的笑容，然後反問她：「你真的要和他分手嗎？不後悔嗎？」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小七擺出了防備的姿態：「等等，你怎麼會知道我的事？」她心中的疑問越加擴大了。

「那不重要，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我不會傷害你的。」良笑著說完，又問：「你為什麼會作出這個決定呢？你明明還很愛他不是嗎？」

「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他明顯釋出的善意，還是什麼的，小七的防備心竟莫名的就卸下來了：「和他分手，我不會後悔的，因為我明白了，在阿愷的生命中，我永遠只能當個過客，既然我們沒有未來，與其現在放縱感情越陷越深，那還倒不如趁早分了，這樣痛苦至少還會少一點。」這是她從健龍身上所明白到的。

「可是，如果他一直苦苦哀求你呢？你真的不會心軟嗎？」良懷疑的問。

小七悲傷的搖了搖頭：「不可能回頭的。因為現在劃他一刀，和在一起更久後劃他一刀，兩個雖然都是傷口，都會痛，但是那個傷口的深度是不同的，我不希望他受傷。」

良笑了笑：「你真的很有理性，但是，你好像忘了，不管是淺的還是深的傷口，只要生命還在，傷口終究是會癒合的，難道…你不想在僅剩的時間裡，好好陪他渡過嗎？」

「我是一個天使，我有我的夢想，我有我該去完成的事，阿愷也一樣，他必須為了他的生命更努力、更成長，愛情不是天使的全部，它也不會是人類的全部，既然我們注定不屬於彼此，又何必要強求。」這些道理是小七想了很久，才終於想明白的。

「恭喜你！」良微笑的，真心為她祝賀。

「…」她有點感到傻眼，哪有人在恭喜別人分手的，「請你不要這麼說好嗎？我想通了並不代表我內心就不會難過啊！」她不悅的說。

「對不起。」良不好意思的點頭道歉，「不過，我的意思是…恭喜你順利通過了天使成年儀式，現在你已經是正式的天使了。」

「你…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我都聽不懂？」這下小七真的傻住了。

「其實，讓未成年天使到人間找愛只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考驗，因為想成為一名真正的天使，絕不是僅有善良就行的，他還必須具備有智慧、理性以及堅定的心。」良開始慢慢的揭開成年儀式的真相。

不過，也許是他說的太籠統，又也許是她早已嚇到愣住了，只見她瞪大了眼盯著他看。

「我這麼說好了…我是天使-良。」也許是為了取信於她，他才剛說完，背上忽然出現了一對潔白的巨大羽翼，但出現沒幾秒便又消失了。

他繼續道：「天使是為了幫助在人生過程中，迷惘或是迷了路的人類而存在的，但是天使並不是聖人，就算和人類有了感情，任務完成後都還是得分離的，所以對天使而言，理性十分重要。」

聽完解釋，小七大致上已有了些瞭解：「這麼說…你真的是健龍吧？」她問。

良又露出了他的招牌燦爛笑容：「那的確是我前陣子的身分，不過良才是我的真實身分。」

「雖然說你真的理性的離開了他，但你的心真的放的下嗎？你放的下小妍嗎？」小七實在無法相信，在那麼淒美的愛情故事背後，竟然是那麼的不單純。

「可以。」良十分肯定的說，「每當任務完成時，我們只要回到天國，好好的沐浴一番，其實兩個身分就會脫離了。」

「脫離？」小七不是很明白這個意思。

「就是健龍的記憶不會消失，但是在良的腦中會變成像是別人的故事，屬於健龍的情緒已隨著健龍的身分一起消失了。」良苦笑了一下：「這種經驗，你很快也會經歷的，到時你就會明白了。」

「我和阿愷的故事，有天在我的腦中也會變成別人的故事？」小七不禁難過的問。

良笑了笑，並沒有回答：「我這次來的目地，是為了通知你通過儀式考驗的，現在我想我該離開了。」說完，他背上的潔白羽翼又出現了，它輕輕的揮動了一下，良便消失了。

空氣中飄盪了一句話：「等你正式接下任務後，你就會有自己的名字了…再見。」語畢，房內又回到了原本的樣子，剛剛的一切就像是在作夢般。

這時，小七突然感到自己的背上有些微的刺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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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阿時趕回他自己的房間，阿愷獨自一人靜靜的縮在被窩中，思緒不斷的在回想著和小七有關的一切回憶。

不知為何的，他又想起了那首，在電視上聽到的歌曲，突然，他發現了一件，他從來都沒有注意到的事情，原來他和小七的回憶竟然是那麼的單調及少許，就像這首歌的歌詞一樣。

雖然他真的很愛她，但是他卻沒有很用心的在經營他們的愛情，到現在他才發現，「可惡…我不想放棄…」握緊了拳頭，阿愷發出了不甘心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