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湖（North Lake near Bishop， CA）

文  /  攝影： 陳華瑛

全球新冠病毒疫情延燒到2021的後半年稍有緩解，悶壞了的友人與我夫婦在7月中租車往美國西岸趴趴走了一圈。同班人馬在11月又跑到猶他州蹓躂了一陣子，苦悶之情大大紓解。此外，在這兩趟遠遊之間我們還完成了一個迷你行，即10月中旬的長毛象湖的秋色之旅。

長毛象湖在中加州東側的山脈中，周遭不只湖光山色，10月中還有美不勝收的秋色。由於此地離南加很近，成了我賞秋的最愛。去年找到兩位女友同行。原敲定10月6日動身，誰知兩人都是大忙人，陸續出現無法脫身的俗務。經過一番周折，總算擠出可以共同出遊的時段--10月10日至16日。

沒想到這雙十國慶的出發日還真是個吉祥日，怎麼說呢？就在動身前兩日（10月8日）該地竟然來了一場暴風雪+雨水，熟知我們行程的朋友都迫不及待地前來打報告。真是好險！很慶幸躲過了一劫。等四人興沖沖地上路了，途經主教城（Bishop）時才下午兩點多，我提議乾脆順便拐到附近的北湖去探探。老伴有異議，說再三個多小時就會天黑。我堅持反正太早到落腳處也無事可做，而此刻天晴如碧，是攝影的好時機。

於是咱們就浩浩蕩蕩地朝西開去。山路上車子不少，估計他們都是衝著北湖去的，可見此湖秋色已聲名遠播了。一到目的地大家立馬衝入湖旁。只見金秋燦燦，倒影迷眩。我們有中了大獎的幸運感，雀躍歡呼心花怒放。稍傾太陽愈漸西斜，對岸的金色也愈發濃豔。老天爺這麼幫忙，我感激又感恩。

岸邊的通路也是金桔色夾道，叫人眼花撩亂。如織遊人都是笑開了臉，忙著不是照人，就是被照。

我們逛到對岸的林子裡去，逆光的黃葉晶晶閃亮，幾近透明。

下圖是湖對岸右側的樹林，似乎才起步變色，黃葉不夠勁，沒有2020年的盛況（請參考延伸閱讀中的第二圖）。可喜的是對岸左側的樹林倒比前一年的茂盛亮麗。世事總是很難十全十美，有了這個就失了那個，求全不得。

我們又回到原岸，此時太陽已移到斜對面。突然友伴很得意的說她拍到了太陽的倒影。我聽了覺得稀奇，連忙移到其位置，果然從此角度可以看到水中的太陽（下圖），有趣吧？

太陽越發西斜。湖上雖不時有清風徐來，然只要耐心等待，還是不時會出現風平浪靜的空檔，呈現清晰動人的倒影。此時對岸貼著湖邊的灌木似乎都戴上了一頂亮晶晶的帽子，植物下方則因背光而暗昏昏，因此看起來猶若鑲著金邊的金元寶在排排坐，且和水中的倒影相依相偎，形成親愛的連體雙胞胎了。

清風漸漸變得激烈，開始興浪，吹亂一池倒影，我們方起身上路。

次晨起床後往窗外一看，外面成了聖誕卡上的畫面。想不到夜裡來了一場大風雪，此刻雪花仍在飄飄飛舞，無聲無息。上圖是我透過窗玻璃與紗窗拍攝的，鄰居有輛小貨卡停在車庫前，上面起碼積聚了三、四公分的雪，這個清除覆雪的工作可不得了，尤其在刺骨寒風中做工很受罪的。慶幸我這回租的度假屋有車庫，省了不少事。又由於無法出門，車庫的空間還可用來練排舞，動動筋骨。

這個度假屋很寬敞明亮，缺點是有三層樓，中間這層有起居室+廚房+餐廳和兩間臥房。上層另有一間臥房，底層兩間，我們四人可以各據一室住得很爽。不過老是跑上跑下的有點辛苦，反過來說就當成鍛鍊身體也不錯。

六日後我們打道回府，途徑主教城時再度拐到北湖去探看。山路上賞秋的遊客車輛依然絡繹不絕。誰知當我們抵達湖畔時，都訝異地面面相覷，驚嘆「我的天呀」：湖畔樹木全數衰殘枯焦，慘不忍睹（上圖）。顯然那日的暴風雪也跑到這兒來肆虐了，燦燦金秋轉瞬間繁華落盡、形容枯槁。這麼戲劇性的變化叫人愕然。此時還有不少遊客朝著對岸猛拍照，叫人摸不著頭腦？難道是不甘心長途跋涉卻撲了個空，無論無何也要拍個留影？

深深的同情心油然而生。回想那日若非我堅持順道拐過來看看，咱們不也面臨同樣的命運，空留遺憾。這回能抓到北湖秋色的最後一日可說是狗運亨通，或鬼使神差？因此心得是有花堪折直須折，切莫拖延。明日會發生啥事誰也說不準的。

秋色已逝固然讓人若有所失，所幸這兒的群山依然壯闊值得探訪。咱們就背上背包上路。下圖左下角仍可見殘留的白雪，左前的那座黑山壁叫艾默生，右邊橘粉色山頭叫派巫特峭壁（ Mt. Emerson & Piute Crags ）。我們的目標是兩者之間的派巫特隘口（Piute Pass）。

上圖可見派巫特峭壁經年累月坍崩下來的岩石。大小不一的橘粉石塊堆砌成山，讓人感嘆歲月不饒人。有朝一日上圖左上那簇仍然屹立挺拔的山頭也不免會向命運低頭，倒塌落地的。

下面兩圖是在南湖路上拍攝的（South Lake Road），眾樹灰不溜丟的，略顯枯焦之色。沿路#168公路也乏善可陳，令人失望。

這次秋旅比前一年（2020年）還早了數天。然而那年在 #168 公路兩旁看到的金秋繽紛燦爛，美不勝收，如今不復往年盛況。我猜測是因為加州降雨量每下愈況之故。衷心期望以後有所改善，絢麗的秋景能再度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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