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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里醫院立意要設立“人工關節中心”,偉大!
但是不幸,目標是這樣的,但用意卻不是以醫學優先來提升大里醫院的醫事地位。
大里醫院是仁愛醫療財團下的分院,另外的名稱是大里仁愛醫院,是一座成立二十多年的大型區域醫院。大里醫院或者說是仁愛財團,現在有第二代當家,顯然也是有抱負有理想的。而隨著台灣人口結構的老齡化,“膝蓋市場”也越來越成氣候。也因此,有理由相信這“人工關節中心”的設立是其理想與抱負中的一環,也所以,新當家的極有眼光的將術有專精的黃鐙樂醫師,給從非盈利為目的的臺安醫院給挖角。
外人無需知悉黃鐙樂醫師能夠“整團”搬家,其交涉的條件和背景,但是知道,從醫事的角度來說,“整團搬家”是眼前所必須,而且具有優勢的模式。
恰好,就從大里醫院“迎娶”人工關節團隊的這事前後,就有二件事說明了大里醫院新當家的心態。
第一個是醫院硬體的迎娶準備工作。
為了安置人工關節置換手術的所需,大里醫院做了先期硬體上的整備,將六樓的樓層“重新整理並做部份換新”。
在這個動作上,除了原有的醫療設備繼續使用外,並新添置了所有關節骨科所必須的輔助設備。另外,則是將老舊的房間內部及外部的公共空間,也做了新裝潢或是整修,總體掃視之下,確實有著打造新房的迎娶意思。
但是實際的仔細看看,這竟然是個等同於“日租套房”的行為模式,是以商業考量出發,而非“醫事”角度出發的裝修計劃。
之所以這麼斷言,是因為任何人都可以隨意看見的“踢腳板”,那只是裝修中最低廉的工作和支出,但卻是醫院中最嚴肅的污染和細菌的隱蔽所在。醫院世家的出身,當然知道細菌塵埃對於醫院的意義,雖然無從猜測新當家的為什麼要去省這個小錢,但是知道“日租套房”的新裝,其經營心態正是如此。
其二則是其對“醫療團隊”的對待心態。
人們同樣無需知悉在迎娶之前,以黃醫師為主帥的“團隊轉移”談判中,是否包括了薪資的條件在內,雙方是否已經就不同醫院,不同背景條件下的薪資差異做了協商,但是知道,大里醫院的新當家,其在乎薪資的支出,遠勝於他期望這個團隊為大里醫院注入新態勢的有形和無形貢獻。
就從這二件事上,就已經明白的體會出新當家對醫院經營的的“市場經濟”意識,以及其對“醫學願景”的可疑態度。
不幸的,這些事並不會影響及黃醫師個人今天的“專術成就”,甚至,更不會影響及大里醫院人工關節中心的盈利前景,但是從“醫學前景”,從“醫病”關係來說,如果是秉持這樣的心態來當家,那麼所提的二個問題,答案也就都是負面的。
從不同的角度來看,如果黃醫師的團隊,以其在膝關節置換手術上的相對傑出表現,而能成就為業界泰斗之一,直接受益的就是大里醫院,那麼仁愛財團新建中的醫療大樓就會代表不同的醫事地位,而且這個地位還不僅只是台灣一地而已。如果在這個氣勢下,因勢利導而能更壯大其陣容和醫學的優勢,在膝蓋市場上的泰斗及領導地位就將是必然。
但是“財力”也正是影響這個願景的關鍵。
在以億計的單項醫療中的收入,如果僅只是看待為“營業收益”,那麼上述的願景就不可能成為現實。因為在“研究”上的財力投入,及“團隊”上的主動意識表現,這二項才是能夠達成願景的關鍵。
但是仁愛財團當家的,看來無意於此,也所以,充其量,大里醫院只會衍生出一個會下金蛋的雞母,但是不會成就“人工關節中心”為比今天更進步的醫學Dome。
之所以這麼肯定的原因,可以回歸到大里醫院的現況。一個立足在地二十多年的大型醫院,除了一些陳舊的不痛不癢的獎狀證書外,之所以乏善可陳,正是在於無從造就醫事上的優勢條件,而薪資和盈利則是呈現在現實中對立的二面。
當黃醫師的團隊從臺安醫院轉戰的時候,大里醫院明確預期的是每年數以億計的單項科目收益,或許,卻忽略了其“團隊”的默契和貢獻。
而在現實層面中,這個團隊的表現出色,也正是基於她們的協同造就,而薪資則正是其與工作表現的對價之一。
但是在迎娶了這個團隊之後,新東家卻並沒有因為她們的薪資對比較高,而從醫院總體經營的長期層面來探討對策,並視之為轉變己身的契機,卻反而是要求以簽約自決去留的方式來抑制薪資結構。這樣的行為程序可視之為“手段”,是先將團隊帶出原來的位置而斷其回歸,之後要求在折煞下低頭。
這是在商言商的標準行為模式,是篤定了高收益為“必然”下的商人反應。那麼在這個模式下,是否有可能造成整體團隊的工作態度和協同的變化?
如果所謂的團隊只是一位“名刀手”在手術床邊,而周遭的其它人則只是“就事論事”的被動一族,沒聽說過在這樣的、毫無熱情下的“團隊”,也能造就出什麼偉大的醫學成就出來。如果這就是邏輯,那麼在黃醫師之外,他的團隊是否也將會融入於環境之中而冷漠沉寂。
既然是商業意識,那麼進而可以斷言所謂的“人工關節中心”,除了可以炫耀的房舍及新設備的增添外,也就不可能會有實質的研究經費投入。任何期望實質的助力以支持這個“中心”的更進一步跨越發展,也就遠離現實。而當耗資億計的新大樓完工啟用之後,黃醫師本人,則或許將成為蛋雞舍的舍長,如果不巧,可能也得面對“經營績效”?
反過來看,在這裡是不是更有理由去質疑,黃醫師既然承諾帶了他的團隊轉戰,其是否將冷眼的看著他帶來的團隊被這樣的否定對待,而讓自己所精心養成的傑出團隊,從心態開始被逐步瓦解?
其次,以一個相對於眼前的現實而可以認為“有醫德”的醫師,是否終將淪喪為“為東家效命”的“醫匠”,而虛有“人工關節中心”在台灣醫學中的創新意義?
如果這些質疑是存在的,就仁愛財團的東家而言,其“人工關節中心”,除了日入斗金之外,其設立的意義又是什麼?其長期所能夠依柱的又是什麼?
車水馬龍的“裝配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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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安醫院的開放態度必須讓人讚賞,或許正是因為他是“教會醫院”,所以當黃醫師要轉戰大里醫院之前,臺安醫院不只是在院內貼出轉戰公告,甚至早早的就已經將轉戰之後的細節,完整的都告示門診的病患。
但是人工關節門診的病患,大多都是有了年紀的人,沒那麼高的水平的。
所以在大里醫院的門診中,病患堅持病歷轉移是黃醫師的事,一堆;
或是帶了病歷就直接上了門診的病患,則更是理由比天大,在門診室前堅持建立檔案是醫師的事,當然伴同的就是激動,激動因為“文明代溝”而氾濫,這種情況下,和顏悅色是唯一的對應模式。
眼看著黃醫師團隊中的那二位小姐,每天門診時都要面對著幾近叫嚷而又真不懂的“老人家”,依然能夠帶著微笑,耐著性子的,不斷重複解說“為什麼”;
另一方面,在病房中,團隊的女孩們,除了每一個都是“專業”級的表現之外,更能夠隨時觀察留意病患的情況和動作,只要恰好看見了有人正在練習“漫步”而不適當,就會立即上去糾正,或是在檢查病患狀態時,不忘鼓舞病患該做的動作,甚至會在空擋時,主動的察看並且督導病患該做復健動作。
沒錯,這是工作態度,但是,這是主動而且熱情之下,對自己的工作的態度。
如果有誰堅持“這是南丁格爾的事業”,那麼拜託,允許回問一句:
“怎麼會選擇去考醫學科系的?”
答案豈不正是唯一的:
“唸醫學的比較有出路”。
不是嗎?
有誰聽過回答是“我要當神農”?
而出路?那或許是連七年的全程,都有人上門主動奉上的起點。
那一年,一個有錢人的小女孩,2歲,因為經常性的喝奶會吐而去就醫。檢查的結果是平常不過的“心瓣膜閉鎖不全”,有錢人不打算等“有些人會閉鎖的比較晚”,所以決定動手術。
選擇的是當年分割連體嬰的天下第一刀,住的是天下第一院的第一等病房。
手術完成進入加護病房,六個小時沒甦醒,天亮了沒甦醒,悲傷的母親哭著過了一夜,到了第七天孩子依然沒醒,拔管送進了不鏽鋼。
醫師的手術完美,到了加護病房之後,孩子有狀況,值班護士立刻做了“激勵”的處置,然後發現過度反應,接著做了抑制處理。
這是拜託了立法委員複印了手術記錄,另外找了外科醫師判讀的結果。
有錢人不想上新聞,默默的將孩子送走了,除了手術前預付的30萬,送走了孩子回頭還去付清了出院款項20萬。
團隊?
沒有好的團隊,就憑“名刀”,這樣就能成就大業?
大里的東家,哎,不,仁愛的東家,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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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會敲下這篇雜文,恰好不是因為愛之深,而是對眼前的膝蓋的“憂慮”。
在人工膝關節的畏縮對峙之中,之前所期望的是不要切到骨頭,如果對岸可以有處置手段而正在三年期的臨床中,我們沒理由做不到。
而在必須接受置換的手術時,有幸搜尋到黃醫師的手術模式,並且在“親臨其境”的狀態下,證實了它的真實,那當然就有理由相信,對於“人工膝蓋”的處置前景將有理由可以更上一層樓。
如果植牙可以用鈦合金螺栓來定位解決,那麼3D下完成的半月軟骨,就必定可以找到定位的機制,在全新的模式下,膝蓋的手術及功能的恢復,都必定會有可能更幾近自然一大步。
這不是夢囈,隨著台灣人口老齡化,加上醫院的“市場經濟”經營導向,更有科技推動的條件支撐,在這樣的:“有市場,有動力,更有鈔票”的優勢下,它就是明天的可能。
但是,。。。
人工關節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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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過來看這件事,對於大里醫院,豈不正是大力提升自我的最佳良機。
懂得運用有利情勢,順風飛揚的,是商人,是精明的那種;
而眼光短淺,看不見契機所在的,也還是商人,只是個商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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