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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28 23:56:33瀏覽1448|回應1|推薦15 | |
第十三屆磺溪文學獎小說決審作品的創作現象和意義──Fiction、Non-fiction和地方文學 收到彰化縣文化局寄來今年該縣文學獎的各類結集,以下為當時我為小說類寫的評審報告: 本屆進入決審階段的作品共計32篇;第一次評審投票,〈越界〉、〈爺們〉和〈蘆筍〉脫穎而出,經討論〈丹香與君蘭〉、〈公寓〉和〈軟絲〉相繼出線。 〈越界〉寫大圳邊約四、五十戶人家村落的農村生活和越南媳婦。好幾世代以來,這裡耕作水稻,只在二期稻穀收割後雜作高麗菜、包心菜和茄子。因為入不敷出,且年輕人口外流致勞力不足,改種價格較好的改良種芭樂;僅留極小部分稻田供自己食用。這種台灣農村看起來、生活起來,對於越南媳婦來說,和她們的家鄉差異不大;她們來到台灣,或離家出走淪入風塵,或像農村婦女辛勤工作、相夫教子,融入台灣社會。 〈爺們〉,寫賽鴿的養育、訓練和競賽。老伴過世幾年,兒孫遷居台北,這老人獨居在四周都是稻田的透天厝,養賽鴿;這一年他的賽鴿一隻也沒及時飛回。 〈蘆筍〉,在蘆筍的種植和採收有細緻的描述。這位老農體力已不堪勞作,卻不忍荒田;以為這樣做對不起田地,對不起祖先。因為他幾次在田地昏倒,兒女只好把他的蘆筍欉毀損,逼他退休。這小說也寫老農和四位兒女的疏離和親情。 〈丹香與君蘭〉,就一對婆媳的繼續交往,寫媳婦不幸的婚姻,以及婆婆四姐妹婚姻境遇的幸與不幸。對於鄉鎮士紳人家的性格和價值觀,也有相當細緻的描寫。 〈公寓〉,隨著黃昏市場遷移和工廠興建,人口湧向都市中心,二十多年前曾經住有二、三十戶人家的這間公寓樓房,也因為機能舊壞只剩幾戶人家和租戶;這小說,也描述公寓社會人情的淡薄和詭異。 〈軟絲〉,就感情追求的故事片段,同時表現漁村人家的生活、漁村青年的勤勞和憨厚。 台灣各縣市文學獎的設立,除了希望突出不同的地方特性,並加以發揚,也希望落實八○年代台灣本土化運動以來台灣文學的內容;這項努力,當然是希望在概念論述的形式骨架上賦予血肉和生命。 「本土化」這個詞彙中的本土的(native),是借用西方的概念,它的辭義在大航海時代起,因為政治的征服和統治,新生負面的意涵;它的名詞等同奴隸或農奴,它的形容詞指「生而奴隸的」。這種特殊的社會用法已經被拋棄,但是其意涵變成更普遍的表示被外來政權統治或被居高臨下者所面對的次等住民;這在台灣的歷史經驗,完全吻合。反之,「本土的」用來指涉自己的地方或人時,具有正面的意義。這辭彙原本的意涵,無論是在中西,都是相同的;但,漢語的意涵更加豐富。本,在金文中,木下的一橫象根柢;根本、初始。它的延伸有道德,「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祖先、父母,「報本反始」;別於工商業的農桑,本農桑也(荀子‧天論)。土,在甲骨文的象形是地面上有噴出物;地之吐生萬物。這樣的土,就是土壤、田土、國土。相關神秘,土有神;諸侯祭土。相關感情,土就是家鄉;年老思土。以這基礎,我想我們更能容易認識鄉土文學的定義和內容;認識那種描述都會區之外,鄉鎮市、大區域、特別區域之中,人的歷史、文化、生活的那種地方性的文學。 今年入選的小說在評審才開始投票就被共同選出,或正因為它們明顯具有的「地方性」。這樣的明顯,也顯示在創作思想的截然不同;正好也可以藉以稍加說明Fiction和Non-fiction的概念。我想,這對於在決審階段其他二十六位遺珠或落選的作者,能有評者和創作者相互切磋的意義。 Fiction的概念相關「小說」和「虛構」,它的雙重意義是想像(作者通過意識所形成的假設)和虛構(作者自己的杜撰)。十九世紀起,Fiction和Novel,在「小說」先是同義的,後來Novel取代了Fiction。Novel和Fiction同義,因為這散文體小說除了自有歷史故事、新聞、消息這樣的形式和內容,在故事這部份和Fiction是相同的,也同樣有虛構、杜撰或為有趣而製作的性質。由於Novel在十九世紀後普遍受歡迎,所以圖書館在二十世紀新增了一個分類,Non-fiction;這個逆構詞相對表示嚴肅、寫實、非僅為娛樂而製作的文學作品。有些公立圖書館甚至會因為經費不足,只採購Non-fiction而不採購Fiction。 當然,沒有誰能規定小說怎麼寫,一定要嚴肅或不能有趣,或者怎樣的程度算是虛構的杜撰,等等;這在過去、現在和未來都會是爭論不休的命題。但是,就以上「小說」這詞義的變遷和發展,我們大約可以理解是趨向避免以上可能的爭議,而求同於「寫有關人生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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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文學賞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