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竟然下成冬寒；天色暗下時，街道到處濕淋倒映街燈和商舖透出的各種光彩，顯得更加耀眼。博愛特區附近這台北城西南角，樓房不高，黑夜顯得開闊；白日光幕一旦蛻去，這街市光影深陷黑暗背景，不免就會泛發劇場氣氛。在這樣的感覺中，我橫過雨中的兩條街去書店街買書。在幾家書店的架上都沒能找到我要買的書，而街道上夜雨冷冽的亮光令人怯步；在橫過街道去招攔計程車前，我就近鑽進一家生機食材店。

    上週我在一家日本料理店，吃得水果醋泡製的生菜和水果，覺得不錯；想起這樣料理，能保存大量酵素也能調整出弱鹼性體質，有益健康。那是幾位老友餐敘聊天，也許政局混亂加上經濟盛景不再會更加使人氣短，有友忽然談起人生這種少不更事的話題，唱起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這類南山東籬的夢囈；比較樂觀的，也僅能咬文嚼字說：無也閑愁，有也閑愁，有無閑愁得白頭。我不談這話題，但，也有人談留得青山在，讓我想起要如何讓自己更健康。

    生機食材店裡有好幾種醋，水果醋三瓶合購有特價；我拿了一瓶。

    櫃台小姐說：一瓶180元，您不買三瓶嘛，正在特價活動喔，只賣380元耶。

    我先前已看過貨架上標示的合購特價，不過這櫃台小姐殷切期盼的神情，讓我重新考慮合購三瓶。我能辨識在商店裡感受的，究竟是企業訓練出來的表演，或是員工敬業以及樂於工作的態度。假使你走進超商，櫃台人員對著天花板、垃圾筒、貨架或者關東煮接續高喊歡迎光臨，這大抵是企業表演。那生機食材店的櫃台小姐很細心包裝和折疊一只硬紙板箱，最後還認真試提一下把手牢不牢靠。我一看，就回憶起以前台鐵各車站站長或正好在月台上工作的員工，當列車駛過時挺立致敬的模樣。我以尊敬的心情和充分的語氣對這位櫃台小姐說謝謝，她回禮致謝也笑得很開心。

    很多年前，我曾經請教新加坡國家圖書館館長，新加坡人開車遇到遊客亂穿馬路、亂闖紅燈時，會停車配合；這態度是怎樣來形成的。館長答：那不完全是因為禮貌，而是對於觀光旅遊是國家重要收入，有教養的新加坡人多具有清楚的認知。

    後來，我搭計程車離開書店街，司機問：台北昨暝有落雨否。

    我問他是不是外縣市的車，他說他剛從大陸回來。話匣一開，他說是陪兒子去汕頭娶親，在那裡待了六天。行前他買了三顆威爾剛，不料連續兩晚召妓不但吃了沒有增效，原來的機能竟也消失；說是第三天沒吃威爾剛，反而有神效。他志得意滿說：而，不知是不是急屆起蹦，我彼暝出去竟然連續開三個，一個才人民票250…車開得快，因為司機急著把我送到家，然後要趕去退回第三顆威爾剛。

    雨下得車窗蒙上一層厚重濕霧，車子開得快，外面商家的光彩來來去去，忽明忽暗，一時就像列車開在荒野山間，進出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