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0/03/14 09:17:47瀏覽677|回應0|推薦2 | |
從扭秧歌到拾貝殼 萬里 March 11, 2010 12:00 AM | http://www.worldjournal.com/pages/wjlit 我的父親於一九四七年就因公務先行赴台,母親帶著我們兄弟姊妹六人,滯留在北平(即北京)寶鈔胡同的萬家大院。 一九四九年二月共軍砲轟北平,市長傅作義顧慮古城文化會遭到破壞,也不願打巷戰傷及市民,即協議達成「局部和平」,學校的學生被編派到街上歡迎共軍入城,大姊那時是中學生,也隨著同學們一起在大街上「扭秧歌」,自此共產黨即正式「接收」了北平。 我們的生活立刻受到影響,母親警覺到不可再煮好吃的飯菜,改以窩窩頭為主食,因為很快的,共產黨的控制手段就開始了,吃白米飯的人家,門外被插上「竹籤」,意思是:任何人都可以到插竹籤的人家分享大米飯。 局勢的變遷太快了,之前,父親從台灣極力匯來經濟支援,加上母親手邊的所有積蓄都已換成銀元或美鈔,為了到台灣與父親團聚,在局勢演變成定局之前,只有千方百計「賄賂」當時所謂的公安局放行,路條一到手,我們即乘火車先往天津。 到達天津出火車站時,公安人員查看路條,並仔細檢收財物,不准許帶走他們認為超過旅途需要的金錢,檢查官員見我們路條上的目的地是上海,就笑著說:「你們先去,一個星期後,我們上海再見!」(三之一) 我們交涉了一輛貨車,用錢買了貨車上俗稱的「黃魚座」,一家七口還加上哥哥的兩個同學(因受他們父母的懇請重託),一行九人,即開始向青島方向出發。 大卡車在坑坑洞洞的路上顛簸著,大家都胃部翻了底。 走了一整天,來到一處荒郊野店,貨車司機就不再往前開,因為再往前即踏上當時的三不管地帶,無軍隊管理,土匪稱霸。我們也勞累了一天,將就在店中休息一晚。 第二天一早,在當地雇了幾台雞公車(獨輪架上兩根成三十度角的粗木,靠兩邊坐人或中間置物保持平衡,工人力持分開的兩端木柄推動前進),有好心人告誡,要在身上放滿金元券(使用人民幣的地界已過),聽到槍聲就乖乖舉起雙手,等搶匪把錢拿走就沒事了。 於是年輕的男孩子都跟在雞公車兩旁,亦步亦趨的步行,因為心有戒懼,神情頗為緊張。 記得這一程還在大白天時,突然聽到兩聲槍響,每個人都停止了呼吸,年齡稍長的男孩子們就舉起雙手走向前,望著拿槍的人前去,結果是兩名在當地「打獵」的人,並無意侵害我們。(三之二) 續昨日 現在想想,在那兵荒馬亂的日子裡,母親,一個柔弱女子,帶著一群半大幼小的子女,還有勇氣負責任「加帶」別人家的兩個孩子,跋山涉水遠行千里,而居然能夠逢凶化吉,還真是可慶幸的大事呢! 到了青島,大夥才喘了口大氣,難民收容所的人親切的備有粥飯,還有鹹菜佐餐。接著又是日夜兼程,只記得陸路、水路都有,終於趕到上海。 父親安排了朋友來幫忙,把我們送上了一艘七千噸的貨輪,因為父親在港務局服務多年的關係,副機長好心的將他的艙房讓給母親和女孩子們使用。 在海上三天三夜,除分擔了許多困難事務的大姊,和日後投效海軍的大哥外,其他每個人都暈船,吐得天昏地暗的,最後終於抵達了台灣的基隆港,那是一九四九年的 看見那裝滿香蕉的小販船隻搖近海輪,我們欣喜萬分的用一個銀元(袁大頭 ),買了一堆金黃色的香蕉,忘了連日的嘔吐,大啖了一餐畢生難忘的美味台灣香蕉。 美麗寶島,四季如春,我們愛它的高大椰子樹,也愛它的碧藍海邊,但每個人都以為我們會很快又離開這兒,但是,……十年後,我們從箱底拿出一枚當年母親預備帶回北平的美麗海螺殼,……白雲蒼狗,人生如夢啊!(三之三) |
|
( 心情隨筆|心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