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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1 09:46:58瀏覽394|回應0|推薦4 | |
前陣子李昂公審年輕人不讓博愛座的新聞被評為「博愛座之亂/李昂篇」(可見還有好多篇),也害得我們這位國寶級作家還高血壓去掛了兩次急診(是高血壓引發衝動,還是衝動引發高血壓,還有待辯證)。隨著年紀增長,人生又走回出生時那個甲子,不妨也藉此自我反省一番。
我大學時從事創作也從事學運(就是沒有讀書),所以應該是文青和憤青(憤怒青年)的綜合體,後來人生也是走向雙軌制,年輕時在企業工作,憤多於文,但隨著年齡增長及改以文字維生,慢慢就文多於憤了,至今更深覺,或許不該再憤怒了,因為憤老與高血壓、老番顛等其實是同義詞。
但是,我必須說明,1)我並不認為年輕時憤怒是錯的,我們必須承認,近代公共事務或傳統禁錮的改革甚至革命,多是由憤青及學運掀開的(註1),譬如很弔詭地,在台灣,「大學自治」與「教授治校」並非由教授革命來的,而是由學生革命來的,而一些大學校長也只是在事成之後高喊大學和知識分子是社會的脊梁,但說不定,當時他們還是打壓革命的主力(註2)。2) 但我也不認為年輕時就應該憤怒,終究要不要憤怒是個人的選擇或個性,同時,不憤怒的大多數其實是某種安定體制的力量。3)由上可知,社會必須存在某些比例的憤青(反對力量),以使社會不要過於安定而變成抗拒改革,最後積重難返。(其實最厲害的人是在革命時沉默,在革命後收割,成為另一個硬挺的脊梁或純潔的力量。)
至於老來是否還要繼續憤怒,那當然也是個人的選擇或個性,但我必須說明,1)要一個天生就流著憤怒血液的人變性,那就好像要鬥犬變吉娃娃,怎麼可能?所以你就知道了,為何那些已經或應該退位的人,卻還不斷在嘴、在干政?那是因為他們血液中的DNA恆常之故。2)很多憤怒DNA的人老來安靜,並非基因突變了,而是高血壓或躁鬱症,因健康因素不得不開始走向平和(因此,某位政論節目主持人請辭了)。
我個人是選擇年老以後,應該「去憤怒化」,終究,身體不行了,還有,平和的人會離神比較近。而這也有兩個轉折。1)以前有個傳統叫「敬老尊賢」,其實在以前,我就深不以為然,人要受人尊敬乃在於賢,不在於老,否則豈不依老賣老,變回老人政治去了?所以,我便以「做個受人尊敬的老人」自許,要當個「賢老」。2)後來我去除了「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聖人救世思想」,竟同時也訝異的發現,「期待受人尊敬」也是一種封建思想的殘留(註3),而「期待」的本身也是一種執著,所以做個赤子般的「童老」,不就好了?
結論:我選擇六十歲以後不再憤怒,終究,該憤怒的都憤怒過了,該平衡的就該平衡回來,而且也不需要做個掛著樣板的賢老,做個自在歡喜的童老就可以了。其實,我們的憤怒,部分來自正義,部分來自英雄主義,而又更終究,地球並不會因為沒有了誰就不會轉動, 歷史也不會因為沒有了誰就改變方向,所以是時候也該放下,那自以為是的救世主妄情或虛榮了。
註1:以前應該是神棍+農民。
註2:以前知識分子忙於官場,所以革命都不是由他們發起的。
註3:我們與眾生是「同行共濟」的平等心,如換成是「我來度你」便是我高你低的優越心,此乃嚴重陷入「我是救世主」的偏頗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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