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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法律已經失效的另一種手段~意外
2018/05/23 10:22:05瀏覽635|回應0|推薦5

獲得坎城影展「一種注目」獎的《極地追擊》(Wind River),演出在一個終年冰天雪地的三不管地帶,罹難者家屬在兇手末來勢必會因罪證不足而逃脫法律制裁的情況下,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動用私刑將兇手以同樣的方法凌虐致死。(見〈極地追擊〉一文)

這個作法極富討論性與爭議性,也引發正反兩面的論辯與各自支持,人民固然應該支持法律,但當法律失效,人民的自力救濟觸犯法律嗎?在《極》片中是傾向同情與支持,但同年榮獲威尼斯影展最佳劇本、金球獎最佳編劇/最佳影片,及雙金多項肯定的《意外》(Three Billboards Outside Ebbing, Missouri)卻提出不同的看法。

本片罹難女孩的母親海斯(Hayes)是一位有躁鬱及語言行為暴力的冷峻中年女性,一夜與年輕女兒爭吵後,女兒因為母親不願借她車子,憤而單獨從偏僻的家裡徒步外出,卻因而在路上遭受不明人士強暴及凌虐致死,因為現場採得的DNA並未與任何前科犯的樣本符合,而且也沒有任何目擊者與監視錄影帶,所以該鎮一向極得人望的警長比爾(Bill)短期內無法偵查出兇手。

但海斯不能忍受案情七個月後仍陷入膠著,於是租了三面T霸做儣告直接控訴警方怠職,並引起媒體的報導。此舉自然給比爾極大的壓力,此時比爾已經癌症末期,找海斯解釋後未獲諒解,但他認為海斯這麼做是她的權利,並未運用各種「白色恐怖」迫使她停止行動,但警局的同仁及鎮上的居民對海斯的舉動相當反感,不斷以各種方式給予阻擾和恐嚇,但生性悍烈的海斯仍一意孤行。後來,比爾因為不願病情拖累妻女,所以在家裡馬廄舉槍自盡,臨死前寫了一封信給海斯再度解釋案情陷入膠著的原因請她體諒,並說明他的自盡與她無關,還匯了一筆錢給廣告公司,使海斯能在T霸租約到期後繼續使用,以提醒大家這樁謀殺案仍未破案。

但比爾的死使得原本即對海斯百般刁難的警局同仁傑森(Jason)情緒失控,於是將租T霸給海斯的廣告商毆成重傷並從二樓扔到街上,傑森因而被解職等待調查,就在此時,傑森也拿到比爾生前寫給他的信,信中表達對他成為好警察的期望,傑森悔恨交集,於是在夜間潛入警局窺視本案資料夾想要暗中調查破案。但此時,海斯因為廣告商被毆打成傷,於是也暗中對警局投擲汽油彈縱火報復,傑森因而攜帶著檔案夾逃出火場,也全身灼傷。在醫院裡,跟傑森同病房的恰好是被他毆打住院的廣告商,但廣告商不計前嫌,仍以吸管餵食他果汁。

至此,傑森完全被關懷打動因而脫胎換骨,從毛躁、幼稚、嗜酒的媽寶變成一個穩重負責的人,也更積極在酒吧裡流連打聽消息(警方辦案經驗,犯案者常會在特種行業或監獄裡吹噓自己的犯案經過,因而被人舉報破案線索)。一日他聽到一個古惑仔在酒吧裡吹噓自己姦殺一位少女的經過,很類似這起案件,於是他抄下對方的車牌號碼,並刻意抓傷他的臉以取得皮膚驗DNA,但也因而被毆打成重傷。傑森將皮膚樣本交給新任警長,同時也告訴海斯案情可能有重大的突破。但是數日後,新警長很遺憾的告訴傑森,DNA與本案不合,而且該人在本案期間有外出證明,傑森告訴新警長,那麼那位古惑仔一定於那段時間在外出地犯案,也是應該將他繩之以法,新警長卻說,這已經超越他們的管轄範圍——法律再度面臨失效。傑森於是拿著長槍去找海斯,告訴她,很遺憾該人不是本案凶手,但那人不應該逍遙法外,所以他決定去暗殺他(傑森之前有留下他的車牌號碼),喪女之痛加上義憤填膺的海斯也決定一起前往。

在車上時,海斯感受到傑森後來轉為積極偵破本案,對他由怨恨轉為虧欠,於是坦白跟他承認,縱火使他燒傷的人是她,傑森苦笑說:「不是妳,還有誰?」至此,全場夜叉臉的海斯也笑了出來,終於顯現一笑泯恩仇的結局。兩人彼此的怨仇解開了,但對殺人兇手的仇恨呢?海斯問傑森,待會兒你真的會殺了那個人嗎?傑森說:「我不確定,那妳呢?」「我也不確定。」海斯說,於是兩人便決定一邊開車前往再一邊討論,象徵的是,兩人的復仇熾火已漸趨理性,而關鍵在於他們之前剛化解對彼此的怨懟,已經不再被仇恨完全蒙蔽,而他們兩人之所以化解仇恨,都是被比爾先前,尤其是死前的作為所感召。

本片充滿明顯的「慈愛包容VS仇恨報復」對比,一路以來,觀眾對比爾的寬容雖深感敬佩,但對海斯因為法律無法立即還其公道因而引起的種種偏激行為(其實她本身即有躁鬱暴力性)也表示理解,任誰此時也無法理性以對,只是激動、抗爭程度的多少吧,因而陷入支持誰的兩難。但最後海斯那一笑卻給了答案:犯法者,尤其凌虐殺人者,固然應該接受制裁,但最低的底線,違法殺戮對方是不可行的,這除了是法律的問題,也是在考驗我們,是否喪失了理智的底線。

如果將這個概念推及到是否廢除死刑,也頗具探討性,不過勢必要引起另一番激戰了。

( 創作文學賞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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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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