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學，讓我們舉起手上的酒杯。」羅北說，他將白磁馬克杯高高舉著，裡頭裝著紅澄澄的酒精。

灰熊、馬頭、小葉舉起他們手上的馬克杯，狐狸拿著浴室裡的漱口鋼杯（上頭還用麥克筆寫著效虎大爺專用），小虎則捧著他吃滷味和泡麵用的碗公。

「首先大家可以很不幸的發現，我們正在一對窮鬼情侶租屋的陽台前，用馬克杯和漱口杯敬酒，然後還有一個誇張的傢伙拿著碗公，想把紅酒當泡麵湯喝掉。」羅北說，其他五人都笑了。

「玻璃杯那種高級的東西我家沒有啦，」小虎將碗公舉得高高的，「馬克杯將就點用喔！」

「沒錯，什麼也阻止不了我們的快樂，泡麵碗也阻止不了乾杯的熱忱。」羅北接著說，「首先要乾的，就是恭喜羅北辰同學進入國研上班了！」

眾人零零星星的歡呼起來，有點意興闌珊的。

「哪有人先敬自己的啊？」小葉說。

「對啊，你白痴喔，當然是先恭喜我。」灰熊也說。

「幹，我不管。」羅北說，「誰叫林效虎前天說我是順便慶祝，他才是順便啦！」

「你閃開啦！我來講。」灰熊一把推開羅北，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恭喜大家都朝自己人生的旅途邁出了第一步，敬祝萬能騎士小組每一個人都鵬程萬里……對！還有人中呂布小組，乾杯！」

「乾杯！」大家齊聲大喊。

「這不就結了，講一堆。」灰熊說，他真的乾掉了一馬克杯的紅酒。

「喔！你真的很老土又不懂生活樂趣耶。」羅北反駁說。

「烤肉啦！講那麼多。」灰熊朝著炭火上的鐵架，放下第一塊肉片。

「恭喜喔，你和馬頭的夢想實現了一大步。」小葉對小虎說。

「哈哈！對啊，過幾年你唸書回來，六翅帝王的駕駛就不是黃少安了。」小虎說，「到時候萬一六翅帝王開膩了，你再幫我設計一架萬能騎士二代啦。」

「放屁！」馬頭在一旁說。

「你閉嘴啦，第二十四名。」小虎說，兩個人於是隔空打起嘴砲來。

「小葉你真的要去留學喔？」狐狸說，當然她覺得這句問話有點多餘，但她還是想問。

「對啊，沒想太多，想不如出去看看，所以就申請了。」小葉喝了一口酒，笑笑。

「喔，那你什麼時候出發？」

「過完年吧，下學期是三月開學。」

「你很過分欸，要留學都不先講的。」

「哎喲，我怎麼知道請不請得上？沒上先講了不是很不好意思？」

「好啦，小虎要去和平市，你又跑去德國，你們都不要理我好了。」狐狸有些惱怒的說。

「哈哈！幹嘛這樣啦，捨不得喔？」小葉笑著說，「你是捨不得小虎吧？」

「哪有？誰管那個白痴，他根本就沒有感覺，神經大條的要命！」

小虎本來在一旁跟馬頭拳打腳踢的嬉鬧，聽到這裡，動作也慢了下來。

馬頭搔搔腦袋，仰頭喝乾手中的酒，又拍拍小虎的肩膀，逕自走進屋裡。

兩人的視線沒有對焦，場面頓時變得沉默，有一點點的尷尬。

「誰說我沒有感覺啊？」小虎先開了口，「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講好不好？」

「哼！你根本就不懂我的心情。」

「哪有不懂？」

「哪沒有？」

「欸，你到底在不爽什麼？」

「全部都很不爽。」

「隨便你！」小虎不耐煩的說，離開木椅走向一旁烤肉的灰熊和羅北。

「好啦好啦！今天是烤肉派對啊。」小葉伸出空著的左手抱了狐狸一把，又摸摸她的頭。

狐狸的眼眶紅紅的，卻還是勉強對著小葉擠出了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