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再度幫老大搬家，新家是棟公寓大耬，登高望遠。）

（ 一月初三個女兒和婆婆合照）

自從三個女兒長大成人之後，全家同行的機會大幅減少。原因自然是三個女兒自有交際圈，我和丈夫從小朋友的父母，升格為大人的父母，影響力日益縮減，話語權更是一落千丈，經常是聽者無心，說者有意。

十二月向來是我家忙碌的季節，不但忙著買禮物準備過節，還要想盡辦法全員到齊，在耶誕假期期間做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女兒稚齡時開始養成的我家傳統，那便是全家人到費城去看胡桃鉗芭蕾舞表演。幾年前，我們帶女兒到紐約看 Rocketts(火箭女郎），事後女兒覺得還是寧願看胡桃鉗。所以我們又繼續了看胡桃鉗的家庭傳統。第二件事則是到附近的長木公園看耶誕節的燈光秀。

今年的胡桃鉗不太一樣，主辦單位在電郵上面提到了是感官友善的表演。乍看之下完全摸不清楚什麼意思。原來是提供給有特殊需要的觀眾的表演，觀眾可以自由離開大廳旁邊的房間，裡面置有輔助小物品，讓這些觀眾用手把玩，幫助他們集中注意力，或是放鬆心情。這幾年在學校教書，看到電郵簡單的介紹，我心裡大致猜到是給過動兒或是自閉症的患者。

表演開始之前，主辦單位的主持人，簡單說明了一下本次表演的注意事項。除了上面提到的輔助物品和可以自由出入，還包括了可以拍照，但是不能使用閃光燈也不能錄影。拍照這件事還是我第一次遇到，之前絕對不能拍照。結果我和一些觀眾拿起手機拍照時，另一名員工過來要求我們停止拍照，看來是內部溝通不良。無奈經典的芭蕾舞，敵不過吵鬧不堪的情境，不時有人哭鬧，事後三個女兒討論一番，決定看表演時，還是避開這種類似的特殊情況。

這次的耶誕假期，我們也嘗試了火車之旅。

耶誕節的第二天，我們開車一個多小時，到賓州某個小鎮坐火車。這是最近幾年我和丈夫迷上的小度假。這個列車內部非常豪華，還附上點心。三個女兒在上火車之前，已經碎碎念了，這裡不好，那裡不好，讓我心裡一陣鬱悶。我對丈夫說，每次要帶女兒一起旅行之前，都是我忙著規劃，期待著全家人一同出遊的美好家庭時光。但是，女兒總會口出怨言，影響心情。

坐完火車之後，我們順便到從前舊家附近的公園散步，然後訪友，再全家共進晚餐。一路舟車勞頓，我坐在前座，三個女兒在後座嘰嘰咕咕，說個不停，不時傳來女兒的笑聲。

我抬頭看見窗外的那一輪銀白皎潔的圓月，想到之前和女兒的磨擦。身為人母，我，圖的是什麼呢？難道不是在用盡母女緣分之前，這樣短暫的，如此珍貴的相聚相守？

窗外有美麗的月光，窄小的車廂內，有我的家人。原來，我所求的就是這種平淡的幸福。所以，在女兒各自成家之前，我，想盡辦法，爭取每一次和三個女兒在一起的分分鐘鐘。我，排除困難，努力儲蓄和女兒在一起的微小幸福。

或許，我會很幸運，日後，女兒將會記住我們在一起的母女時光。正如，我現在常常回想自己和母親，曾經而短暫的母女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