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我甩開牽制的力量奔馳疾行。

花紅柳綠雖美好只可惜心口不一。

溫律師曾警言，「那些接近你的異性都有目的。」臨行前包美也說了，「貪財者滿街是，難纏的小鬼近身，拜見錢灑了包管你一路暢通通到底。道上有道上的『行規』，混淆了黑白從中摸魚貪官汙吏的看家本領。記住，就連鐵面無錚的森羅也管不住自家人，該商量的莫不甩該打通的關節莫不捨就對了！」

「可是，這不是行賄嗎？」我無言，喃喃篤篤的說著。

「自古以來治亂無常，想太平天下大公無私的森羅也只有短短一年時間發揮鐵面無私之精神治理壓壓烏的人群，不久就來到地底區經年累月地整治小鬼群。你是誰？想超越森羅嗎！」

聽完此言的我徹底無言了，脹紅臉掩面遮遮掩掩前行。

想像中的森羅黑社會老大，自私、冷酷、絕情；包小姐口中的森羅卻是位熱血青年，剛正不阿堅持正義，如此巨大之反差令人難以接受，我決定會會這位地底區的統治者，瞧瞧鐵面無私的冷面王其人其言其行表裡如不如一？

帥警察放了我，還替我叫了一輛禮車上高速公路往北疾行。

奔馳如電的車子疾駛在高速公路上，二環、三環、四環，南衙購物中心到了；接著五環、六環、七環，祥符影城到了；再來八環、九環、十環，終點站汴梁大巨蛋到了，「親愛的顧客別忘了您的隨身行李，躍躍車行祝福您，假日愉快擁有美好的一天，再會。」

「先生，車資一共十貫。」禮車的駕駛很有禮貌，迅即下車為客戶開車門，客客氣氣的討要車資。

「不能刷卡嗎？」不是很懂盛行於地底區地下經濟通用貨幣的我搞不清楚狀況，以為線上支付貨款的模式全城一致，虛擬貨幣或者古老的簽單模式都比支付現金來得文明和省事，這年頭還有人帶著不安全的大鈔重重的貨幣滿街跑嗎？真是！

試圖以刷卡支付車資解決換算幣值困擾的我掏出隱形卡，自負地等待司機回應。反正卡刷了自然會有人買單，錢能解決的事都不是問題，問題在有於沒有足夠的金錢解決惱人的問題。

幸運的我因繼承了大筆財富沒有金錢不足的困擾，某種程度來說卻也不幸，因為對於幣值沒概念被坑家常便飯常有之事。

「公司規定收現金。」司機眨眨眼，拒絕隱形簽單虛擬支應之方式。

我的臉紅了，除了隱形付款找不出另外一種解決車資的方法感到困擾，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囁嚅相商：「虛擬貨幣好不好？」

「不好！這是公司的規定。太多奸人鑽巧門導致爛帳一堆！公司不堪其擾規定現金交易。難道你付不出這區區十貫現鈔？」司機瞇眼從頭到腳打量著我，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語氣變得冷冰冰，一副吃人模樣令人不寒而慄。

我上上下下回敬司機，思忖動武的勝算到底有多少？

司機個頭矮小骨架出奇的大，雙目斜長，尖嘴招風耳，說話時嘴角下垂九十度，帶著微微的不容易察覺得到的奸巧笑容。相書上說這種人很自私，只要對自己有利的事可以不管他人死活，為了得到最大利益可以對家人朋友背後桶上一刀，甚至出賣國家都行，只要有利可圖就好。

「你想多少？」不想節外生枝，我請司機給個「說法」。

「二十貫，留下你的聯絡方式。」司機語氣和緩下來，爭取加倍車資。

「多付五貫當成小費，不留連絡方式。」

「拜託，我還得冒著收取不到車資的風險。這樣吧，至少告知你此行的目的地，好讓我有個交代。」

「三十貫，這是極限，再囉嗦林子裡解決。」我努嘴指向黑壓壓的樹林，挑釁意味濃厚。

司機笑了，咧嘴樂呵呵地說：「沒問題！記得你的承諾，三十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