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由於是民主國家,總統不可能每件事都懂,但他必需經常要做重大的決定。而由於官僚體系不可能對政治哲學、理念、或經濟思想等,提出深入鑽研的結論;此等結論一旦被總統採行,勢將影響到國家的安全,外國關係以及國內的經濟、社會各個層面。智庫因此就應運而生。
它們常年接受政府或民意機關或政黨,甚或大型跨國公司的委託,來研究特別的個案;尤其是涉及政府與國外有關戰爭、政治、經濟、貿易的大事。美國有名智庫如傳統基金會(Heritage Foundation)、國際經濟研究所(Peter G. 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布魯金斯學會Brookings Institution)、蘭德公司(RAND Corporation)、胡佛研究所(Hoover Institution on War, Revolution, and Peace)、美國國家科學研究院(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美國經濟研究院(Economic Research Institute)。這些智庫,它們有的是幫民主黨,有的則是幫共和黨。
中國當然相應的也有智庫,如中央黨校、中央編譯局、國家行政學院、中國社會科學院、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中國軍事科學院、中國國際問題研究所、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中國太平洋經濟合作全國委員會、中國科學技術協會、中國國際戰略學會、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天則經濟研究所,另外如北京、清華、復旦、廈門、中國人民大學的研究所及知名學者等。
知名學者包括閻學通(清華大學國際關係學系主任,有多本國際安全著作)、王小東(民族主義者,論文超過250萬字)、汪暉(清華教授、新左派代表人物之一)、崔之元(清華教授、新左派領導人之一)、胡鞍鋼(清華國關中心教授、新左派領導人之一)、房寧(中國社科院政治學研究所副所長)、王紹光(港大教授,新左派領導人之一)、姚洋(北大教授,專研選舉)、潘維(北大國關中心教授,擁護目前政經體制)、鄭必堅(前中宣部部長,前中央黨校副校長,外交政策及政治改革思想家)、楊毅(國防大學戰略研究所所長,中國安全政策理論之主要發言人)、秦亞青(中國外交學院副院長,對外主和派代表人物)、時殷弘(中國人民大學國關學院教授,對日主和派)、辛旗(中華文化發展促進會副會長。是對台灣認識最透澈的學者, 1994年他應臺灣政治大學邀請擔任客座教授的三個月。主張「一個中國、兩岸統一、漸進過渡、社會融合、民族振興」,1985年進入中央對台決策諮詢名單)、章念馳(上海東亞研究所所長,大陸素有北嚴南寬的說法,章即南寬的主要代表人物)、余克禮(中國社科院台灣所所長,對台重要咨詢人物)。當然,不能不提的是林毅夫(國際知名經濟學者,北大教授、博導,他早就進入咨詢名單內)。
外面人常說,大陸是沒有民主的,它的一切做為都是專制獨裁的。這是將複雜事情簡單化的說法。也是以前歐美各國及國民黨、民進黨一向用來愚民的說法。因為不論如何,要想治理13億人民,讓它在30年間,以每年至少8%的年增率上衝,不是一句專制獨裁可以解釋得過去的。
事實上所有重大關鍵時刻,中國沒有任何一個個人,可以一言定局的。政治局的壓力是非常大的。它一方面要應付以美國為首的國際反華強大勢力,另一方面要養活13億人民走向小康。事實上,它必須廣納眾家之言,也就是中國它實際上是一種菁英份子式的集體統治。前面提到美國,不也一直的依靠著少數菁英份子在治理國家嗎?兩個國家,在治理方面都同樣的大量仰仗智庫。美國有任何一任總統,他可以不經過智庫的研究討論,逕直下令政策定案的?
所以本質上,大陸與美國一樣,都是菁英份子在統治國家。只是美國統治的形式是經過民主的包裝。然而坦白說,民主國家的所有選民,只有在投票那一天是主人,其它日子,都是被統治者,難道不是嗎?馬英九願意接納廣大人民的意見嗎?大家其實都是被極少數的菁英份子所統治的,明白嗎?
當然這些智庫的研究人員,他們並非一般人物,他們絕大多數都是博學的學者,也有少數是原來就是負責政府事務的高層技術官僚。這在中國與美國都是一樣的。他們通常都是專業性的在研究各種政治、經濟、社會、軍事等問題。總之,大國若沒有智庫,碰到問題,是無法運作的。也可以說,智庫它就相當部份的代替了民意。因為,老百姓能想到的,他們早就想到了。所以你能說,中國政府的決策,沒有將民意考慮在內嗎?那你就大錯特錯了。當然,這並不說它等於西方式的民主。
現在的中國網民越來越對政治有興趣,大陸有上億的網民,他們的聲音,政府要閉眼不管,是不可能的。這些其實智庫也都看到了。所以,南斯拉夫的誤炸事件、西方人對中國人權的挑戰、海南島的EP-3迫降事件、中國對對美國入侵伊拉克的態度、伊朗的禁運、菲越在南海的騷擾、中國的援外政策、社會的貧富差距、房地產的炒做、兩岸的來往、大國的崛起等等,政治局的常委們,若沒有充份的智庫意見的提供,他們是不敢隨便的做出決定的。
大陸在1979年以前的狀況,我就不評論了。但改革開放後,則是大大不同的。看倌們需知,僅僅社科院,就是擁有50個研究中心,4千名全職研究員,研究世界上260個學術流派的龐大研究機構。更不用說,中國尚有一大堆我前面所說的智庫及列入政治局咨詢名單的學者了。這樣龐大的腦庫,是否可以稍微明白何謂菁英份子式的集體領導呢?我們也知道,大陸有些研究機構,它們的經費是獨立的。因此它們的研究結果,是與官方不同調的。例如上海的東亞研究所,它們的研究結果,就經常與北京不同。
得過三次普立茲新聞獎的湯馬斯‧佛里曼對中國的行政效率是非常欣賞的。他以美國與中國大陸對比,他說:「我們相信,中國有九十%的潛在利益來自二流的政治制度;但美國的潛在利益只有五十%來自我們一流的政治制度。我們所得到的遠遠少於我們可以、應該、也必須從我們的民主體制裡所獲得的。」「假如美國能做一天中國」,更是佛里曼最勁爆的理論。
我突然想起了馬英九的決策模式,是否有智庫可以咨詢還是由盛傳的小圈子提供意見呢?證所稅復徵、瘦肉精美牛以及油電雙漲三案,究竟是如何決定的?一國兩區、東海和平倡議,又是如何決定的?我是深感興趣的。按:東海和平倡議這麼重要的政策,何以軍方都完全在狀況外呢?民調只有15%,代表了什麼樣的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