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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28 16:50:37瀏覽311|回應2|推薦19 | |
當初學這首詩時,課本上有一幅畫。畫的是一位老古人,還有一位小古人,小古人比手畫腳,一臉笑得很皮蛋的樣子,換句話說就是肆無忌憚,想來老古人也是和藹可親才讓這小子放心地原形畢露。 雖然我離開台灣已經算不上是「少小離家」,但是闊別八年返台的確是「鄉音未改鬢毛衰」,見了一堆外甥、外甥女也的確是「兒童相見不相識」,站在公車站牌前一站就是半天,研究到底哪班車可以到家,在大城市除了計程車之外,公車司機是不會「笑問客往何處去」。 回到台灣最經常聽到的是「台北已經大不一樣了吧?」,言下之意不外是「祖國已經更加進步、繁榮了吧!」。這點是絕不容置疑的,電視節目就比溫哥華的光鮮亮麗許多,光是報新聞的此處主播只可歸類為家庭主婦,在台灣或許連「美鳳有約」這類節目都上不了。最令人感動的是捷運的軟、硬體,雖然溫哥華的捷運運作得較台北市早,但是規模、路線、運量都遠不及台北。一陣鳥鳴就是幾百人的進出,不僅井然有序而且還悄然無聲,全然沒有以往擠公車想下車的下不了、要上車的上不去,在車門叫囂混戰的情景,而那還只是十來人而已。 提起公車就更值得一書了。台北的公車真是便捷,班車多、路線廣,司機更是知書達禮,遇到老者常常是親切叮嚀,上下車也不忘道聲「謝謝」,以前的司機我的印象是「此路為我開、此車是我開」,常可享受免費的雲霄飛車的經驗。這種進步是教養的、是文化的,常覺得台北市是華人世界一個最先進的都市,這不是光鈔票可以堆得出來的。 然而回鄉的人要找的是舊氣氛,當然不是大正時期或是明鄭年間的,而是我在的那年代。用走的比較能夠體驗。從中正機場回台北就從行天宮走到中山北路,路過曾就讀的國小發現一堆監視器,戒備森嚴似乎不下土城看守所,想要逃學得有越獄的本事。曾經從天母走到百齡橋、也曾從台北車站走到台大,三十多度的氣溫就像是吃幾個鐘頭的麻辣鍋,一點都不覺得冷。 這幾段路市容變化不大,除了多幾棟大樓之外,還有就是銀行超多,可以說比便利商店還多,這不禁令人懷疑超商收銀機裡的現金或許比銀行裡金庫的還多。這些路段還能捕捉到當年的氣息,但是內湖科學園區、淡水沿線就全然是新造市鎮,到這些地盤就不得不老老實實露出土豹子的模樣了,在這全生與半熟之間還有一種半生不熟的,或者說老瓶裝新酒,這是最難下嚥的一種。 光華商場。這個原本是販售舊書起家,位居光華路橋之下的一個小聚落,現在已經是國際知名的商圈了。光華橋已經消失了,商場也不復存在,原本在牯嶺街舊書的氣息也完全地蕩然了。其實多數去找舊書的人,是去找參考書、教科書,後來是漫畫書,當然找色情的書刊、光碟也不在少數,隨著電子零件、產品進入,反倒是喧賓奪主。這是台北極少數男性顧客為主,陽剛氣息極為濃厚的商區。因為如此有幾家賣涼茶的小舖雇用的美眉都有種特殊的問候方式,就是說「你好」,內容是普普,但聲調、音色卻像是貓叫,小夥子哪經得起如此問候?儘管不渴不熱還是會向這隻招財貓買杯薄荷綠或甚麼的降降火。 光華商場是「春花化泥更護花、藤枝蔓延枝連枝」,是雖死猶生;另一種就是連根拔起了無痕,也是個商場,中華商場。如果想要回味羊騰居還有一篇圖文並茂的,麻煩自己去翻。 在中華商場曾經叫了廿個水餃,酸辣湯一碗,獨啃喧囂中的孤寂;也曾一碗小米粥、餡餅二枚享受台北寒冬的暖意,而如今僅剩下一片空蕩蕩的馬路,了如春夢無覓處。西門町這一頭變成徒步區,景觀煥然一新,獨遺紅樓夢未了。 紅樓是電影院,好像是放映國片,新片老片都有,大概去過一、兩次,聽說有老鼠就沒有再去了。其實不是怕老鼠,如果身披盔甲、持利刃、帶盾牌我是一點都不怕,怕的是電影看得入神,突然一個毛聳聳的鑽入褲管,那就不是恐怖片也是恐怖片了。看電影主要是看西片,在電影街的樂聲、豪華、新世界,附近的國賓都是較早期會去的,後來知道有兩片一票價的影院之後就常跑公館的東南亞、敦化北路的台北學苑,吃過午飯入場,出來時都滿空星斗又得找地方準備吃晚飯了。這些戲院都三十多年未再造訪,可能收的收,老闆換人作了。 紅樓是留下了,似乎變成一個展覽館,周圍一排店鋪,後頭幾家露天餐廳,裝潢得像是在泰國帕他雅,震天的鬧樂為這古蹟詮釋另一種幽微。站在一個懷舊的地點卻擠不出一絲懷舊的思緒是種便秘型態的挫折。 有了這一層體會就可以回答「笑問客從何處來」了。 這一首唐詩學的時候也約略是在小古人的年歲,認同的也是這傢伙,吟誦完客從何處來就算是完工了,但是這位老古人是怎麼回答的,老師沒教、同學也沒問,或者這個問題報個地址就是答案了,沒有討論的必要吧! 但這就像沒放味精或是雞粉的菜餚,菜色看起來是可以上桌,但是吃在嘴裡就不夠甘潤,換句話就是差了一些。如果老古人要依照心境來回答的話呢? 「客未曾離去過,已經遠去的是故鄉,千年之前如此,千年以後依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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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