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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5/07 05:58:24瀏覽70|回應0|推薦0 | |
廣南遊是在清晨時見到汗流浹背的星移,他牽著牠走出城外,天破曉時的亮光讓他們有一瞬間都感到疲倦,可是應該正是出發的好時候。
「不多歇會?」
星移作勢要咬他的袖襬,催他起程。
廣南遊躍上了馬背,星移便自己轉往七弦林。
「星移,你知道我是誰麼?」
星移鼻子噴氣,好像在說:誰知道啊。
「她有告訴過你麼?蕭易飄,有告訴你我是誰麼?」
星移看來是不想回答這個蠢問題,牠可是比蕭易飄還早認識廣南遊。
「你為什麼會選擇了我?我說,這天地旅人何其多,你卻願意跟我走。」
這星移到是真的沒想過,一匹馬能想多少?
「也許知心三寶之間,有選擇的一種方式。」
意思是,廣南遊遇過知心三寶另二?
星移一點也不在意,牠帶廣南遊逛風牆逛了十餘天,然後任廣南遊帶牠去旅行。
這十餘天下來,廣南遊已能破風牆。
廣南遊對於能破風牆一點也不意外,他一開始就知道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一時半刻沒有頭絮也是理所當然的。風牆的開口和陣法的生死門必然有關係,這是他的想法,而陣術是他時常在打交道的玩意,不能算是十分擅長,所以要多花一點時間。
幸好他的〝老本行〞讓他的耐心多得像是可以浪費一樣。
只是說,蕭易飄知道的話應該會活活給星移氣死。
牽著星移延著一個緩緩流動的小河下遊一路上行,河床上凸出水面的大石頭,水面上四處都是清澈的白花,上游飄來了十來枝長短相當的木枝,不曉得是誰拾的柴散落水中了,這裡流水是十分緩慢,但是從他剛走來的地方有個落差,到了那裡水是突然湍急的。廣南遊才向前走了十來步,就看到一個老人癱坐在河邊的大石上,滿佈皺眉的臉上擠出兩條細縫的雙眼,沙啞的聲音問道:「小子,我的木柴掉到水裡了,你能幫我麼?」
廣南遊想都不想,略一點頭身體已經有了動作,追上已經離他有三十來步、而且還在繼續前進的木枝。在入急流前他已經往小溪中墜下,但他並沒有墜入溪中,而是將飄在水面上的樹枝踢上岸。木枝在長長的岸邊,隨著他越踢越退,一直到落差處,他將最後兩枝木柴雙腳一左一右踢上右方的岸邊後,一口氣已經到了極限,不由自主的往下墬去,整個人在約有五尺高的落差下方被衝下來的溪水狠狠淋著,但因為水不深,他沒有被移動。只是這時順著水下來又是一根柴,不偏不移的打中他。
老人再看到廣南遊時,這個濕漉漉的少年抱著一堆柴,後面跟著一匹好像在啼笑皆非的馬。廣南遊到他面前是輕笑把柴遞到他身旁的。還問:「老人家,您有沒有受傷?」
老人搖頭:「了不起。」
廣南遊還是笑著:「您住在附近罷?我幫您把這些柴運回去,這有些重量呢。」
老人搖頭:「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廣南遊抽了一口氣,又道:「很抱歉,我不是什麼壞人。如果我在這裡使老人家您不悅,那廣南遊在這裡跟您拜別。」
老人大笑了起來,笑了很久,一直到喘不過來,才氣喘咻咻的道:「好小子,老夫不刁難你了。哎,來,坐。」
老人向廣南遊拍拍身旁,廣南遊就過去了。但他搞不清楚這老人的意圖,暗中提防著。
「我在這條溪上打翻著柴有八、九次了,遠遠的我看到有旅人走來,就故意打翻看看這些人的反應。」
廣南遊皺了眉頭。
「呵呵,年輕人不要太早在心裡下定論,這些偏見會讓你與人面對時失去很多該注意到而沒有注意到的東西。例如你該在意的不是我的用意,而是--我是誰?」
廣南遊身體一振,不知不覺往他很害怕的方向去想,先是女孩掉書、再來是老者掉柴,難道說都是言軀的試探?
老人看出廣南遊的不安,挑眉道:「年輕的時候人家叫我枯柴先生,現在老夫自稱盡火。小子,你聽過我麼?」
廣南遊搖搖頭,還陷在自己推入的可怕思緒中。他曾有一瞬間以為盡火老人會是言軀,下一秒會剝下他精細的人皮面具,或是盡火老人根本就是言軀派來找他的,畢竟他縱然不是符筳箏,但隨著日子的增長,他會越來越像符筳箏。而言軀不會沒見過他現在這年紀的符筳箏的。可是這世界看過廣南遊的人,比見過符筳箏的人更多。見過符筳箏的幾乎都是死人了。
「你說你叫廣南遊?真是個好名字。」
廣南遊笑了。盡火老人又道:「嘖,一直到現在,這個笑最不虛偽。」
「您的意思是,多少還有點虛偽?」這老人家說話直接,廣南遊直截了當的反問了。
「那也不見得是壞事啊。」盡火老人笑出一口黃牙:「我看這麼多旅人,扳著一張臉的永遠是佔大多數。像你方才如果不理會我就離開,那我也不會感到意外。遠遠走來的你看起來就像是個野孩子。」
廣南遊乾笑了出來,心裡暗自想著到底為什麼在廣府〝長大〞的自己還會有野孩子的氣息呢?到底是哪邊需要改進需要假裝一下……。
「你學過武?」
「一點。」廣南遊心虛的說。
「學什麼?」
「劍。」
「嗯。有沒有想過用它幹什麼大事?」
「啊?」廣南遊正僥倖盡火老人沒有過問劍法的事,卻莫名其妙的被扔了一個大問題,只能靦腆道:「這……我沒想過。」
盡火老人用一種看物品的眼神掃過廣南遊,喃喃道:「真是個沒有野心的野孩子。你對你的生活難道沒有打算麼?」
說出來一定會被罵。「……過一天算一天。」一直到被言軀發現的那天。
「過一天算一天?你才幾把歲數就這麼迫不及待為自己釘口棺材了?你怎麼不想想你未來也許可以用你的劍揚名天下?對自己往後的日子一點期許都沒有麼?」
最後一句,素姨罵過了。廣南遊輕笑:「好的,我會去想的。」
盡火老人認輸了。他真沒見過脾氣這麼好的年輕臭小子,好像已經修養了三、四十年的中年人似的。盡火老人從懷裡拿出一本名冊,道:「不介意我把你的名字記在《養士冊》罷?」
廣南遊搖頭,問:「那是什麼?」
盡火老人道:「這要說到我的身份了,我的工作就是找你們這些前途有為、看似無量的年輕人,或是有特殊專長的高手,將他們的名字和專長記下來,一方面是方便我日後觀察,一方面是可以賣。」
「賣個好價錢?」
盡火老人笑著點點頭。
「你覺得我的名字能賣?」廣南遊不敢置信,「你不知道我是誰、從哪裡來,也沒見到我的劍術。記我的名字,只因為我會笑?」
盡火老人愣了下,他知道廣南遊並不是脾氣上來才突然丟出一串話來,只是說到價錢,這小子就動性了,奇怪……這小子很缺錢是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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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浪漫言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