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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9/26 13:13:04瀏覽36|回應0|推薦0 | |
蕭易飄酒杯停在唇邊,耳根子發燙,她喝太多了,可是她還沒有醉,直到上一秒她都沒有醉。可是廣南遊那一句話,她懷疑自己醉了,否則怎麼會有點暈眩的感覺?
突然酒杯被一雙纖纖玉手輕輕取下,以為是金日星,突然嚇了一跳,竟然是秦繡英,一個不是很熟識的女學生,她皺了眉湊到蕭易飄身邊,端起了酒杯,道:「要這樣子喝。」示範了一個十分優雅的飲用方式,蕭易飄都忍不住豎然起敬,跟著學了一遍,秦繡英才鬆了眉頭,露出微笑,又起身離開,她只是在回位子的走道上路過而已,忍不住雞婆了下。
蕭易飄很喜歡這種大姐姐性格的人,如果沒有這些人,她現在會更像男孩子。光是走路的方式就被金日星盯了好久,所以現在她有兩種走路方式,平常一種、男裝一種,優雅沒有。
但在愛慕廣南遊的女學生中,秦穆英似乎是其中一個?她搖搖頭,這和她無關。
耳邊響起了笛聲,她卻看著酒杯裡的平面,然後陷入了笛聲。在說話呢、在說一個故事呢,這聲音在說,一個第一次踏上旅程的人,很興奮很雀躍,但也很惶恐很挫折。可是他還是不停的旅行,一次、兩次,這麼多回合了,有時也在路途中感到憂傷害怕,有時回憶滿載也是會感慨到不能自己。
--問我旅行是愉悅的嗎?我可以回答你。
--問我旅行滿是憂傷嗎?我可以回答你。
--我正是在這忽歡忽憂中找到我自己,在悲歡離合中學會勇敢和堅強,即使分離能仍動彈得了我的眼淚,即使思鄉湧起仍會動起調頭歸去的意念,即使我每一步有時不知因何向前,即使我質疑我的方向,我還是會再一次,背上行囊踏上旅程。
突地肩膀有人一按,原來是金日星已經換回妝扮回來了,這一打斷也剛好中止了蕭易飄差點陷入憂傷的心境,幾乎要流出淚來。怕金日星看到自己眼眶泛紅,不敢再看向她,金日星入座,道:「他這曲是給妳的。」
蕭易飄又喝一杯,唇抖振了杯。
「不知為何,我聽人家說話,大概都感覺的出那個你呀我呀他啊指的是誰。」金日星道:「看來和他旅行會很有趣,何不聽聽他的旅遊趣聞?」
「聽可以,遊免了。妳再提,我就回宮囉!」蕭易飄酒杯敬向金日星,要她答應,金日星和她碰杯,道:「好了,我就是知道妳不會去,才逗逗妳。」
「妳不怕越逗我越想去?」
「想去了?」
「半分也無。」
「嘖。」
一曲收畢,蕭易飄聳肩道:「不提不快,廣南遊的笛真是一絕。」
「妳終於正視他了。」
「是〝正耳〞。」
她們莞爾。
廣南遊離開學院時她們有去送,城顏路牽著星移,一同走出了杜夏,廣南遊才跨上了馬,突然又向蕭易飄伸出手:「真的不走?」
她一愣,微微搖頭笑道:「不了。」
他收回空蕩蕩的手心,以微笑道別大伙。
金日星待他一走,便向城顏路道:「你這兄弟怎麼想,你知道罷?」
城顏路的表情馬上就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金日星這一突擊,有效。
蕭易飄拉著金日星的手,道:「妳想問什麼?」
「廣南遊是不是對我們的小羽兒有意思?你多少有端倪不?」
城顏路用乾笑來試著掩飾尷尬:「就只是好朋友,好個紅粉知己、心靈寄託呀!我成天跟妳們混在一起,怎麼不問我是不是喜歡妳們哪一個?」心忖:如果道是,這還不害慘了廣南遊?依他對蕭易飄的瞭解,八成連夜逃離學院了。
--心靈寄託也沒說錯,廣南遊的情人,是不能愛上他的呀。愛上一個將死之人,誰忍心傷人的心?誰能忍這份哀慟?
「因為你心裡不知道,所以我不問你,以免你想通了自尋苦惱。」金日星嘻嘻一笑,頑皮的十分可愛。蕭易飄搔了搔頭,道:「妳呀,最近是越來越過份了。」
金日星一深呼吸,收起笑臉,沉思:「是有那麼一點,怎麼了我?」一邊想著,一邊就逕自走在前。城顏路拉拉蕭易飄袖子,和她咬耳朵:「我看日星是怕妳這好朋友被搶走,妳多關心她點。」
「你這說到問題重心了:我有關心過人嗎?」說到這,蕭易飄也陷入苦思。
這年紀的女孩子是很容易苦惱的,就算是修道人也不例外。
廣南遊耳邊聽著風聲,其實心裡已經能確定蕭易飄不會是鬼門關派來的人,可是他還是隱隱擔憂,如果還是「是」呢?如果這次的人非常沉得住氣呢?
為什麼還是這麼害怕鬼門關呢?這個問題,就像他不知為何他遲遲不敢去見況予愁是一樣的。
他找到了才盡老人,向他回報杜夏學院的近況。才盡老人要他說他所知道的每一個學生,他盡力全部敘述了,說到蕭易飄時,他理所當然說到她是出自平武宮。
「靜武師的妹妹?」
「是。」才盡老人不時會發問以補充詳細資料,他沒有意外。
「啊……你說下去。」
「怎麼了麼?」
才盡老人竟然遲遲不開口,開口只是道:「這娃子滿月時,我有受邀到平武宮去,那時平武宮剛安定下來,老的大多戰死囉……,眼見這從混亂年代的新生一代特別頑強。那時我只推算蘇輛已死,以及大概死的時候,因為那期間天上有顆星隕歿了,當時養士冊頁數不多,又只有他一人下落不明,不知為何我想那星定是蘇輛,也已從你口裡證實吻合……。」
廣南遊怎麼都沒想到從蕭易飄身上會扯到蘇輛,一個死在他手下的劍士。
「我問這小娃生辰,哎呀不得了!這小娃竟是在星隕歿時出世,我當時就跟靜武師說:這孩子將來會殺符筳箏報仇。小廣啊小廣,你要離她遠遠的,越遠越好。」
廣南遊一愣,久久無法言語,他道:「她幾乎不能算是會武功。」
「這和武功沒有關係,你看世上很多人都不會武功,但還是能殺人。」
「可是我們無冤無仇。」
「運命在轉動,什麼時候要牽累誰,沒有人知道的。」
廣南遊還是不服,但不說出口,只是繼續和才盡老人說著學院裡的學生。他恐怕沒有想到,他所挖出的這件事,就是靜武師不願栽培蕭易飄的真相!除了當年在場幾人,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若蕭易飄知道事情原是如此,恐怕真會氣到想殺符筳箏洩恨罷。
學院裡的狀況大致上說畢了,才盡老人搖搖頭:「虧你是首席殺手,一個有問題的人都查不出。」
「我已經不是殺手了,很抱歉。」廣南遊的聲音以略為冷漠來表示抗議。
才盡老人察覺失言,語氣從抱怨轉為誠懇,道:「抱歉,只是我們真的只能靠你了,那孩子無論如何不能出事……。」
「但你又不告訴我那孩子是誰?院長也不說,你們每一個人都不說,我究竟要保護誰?」
才盡老人突然又嘻嘻一笑,露出滿嘴黃牙:「那你說,你會保護誰?」
「我……如果辦得到,學院裡的所有人,我一個都不放。」廣南遊鼓起勇氣說得堅定,彷彿他還自認他做不到。
「有你這句話我就安心了。」
「那孩子……。」
「廣南遊,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那孩子的身份在整個神洲,加上我,可能不出十個人知道,我們誓死絕不鬆口,一定要杜絕所有危機。我信任你,但你總不希望當消息走露時我得懷疑你罷?」
廣南遊聳肩:「好罷,那孩子的身份是誰我無所謂。」
「對不起,六陰實在太難以測防了,當年我們沒有人可以保住姜疏月,他可是赫赫五劍傳人吶,就連他們五劍竟也保不住姜疏月全身而退。」
「我知道了。」從才盡老人眼中,加上當年的風聲,廣南遊也知道那是多麼慘痛的故事。這下他是打從心裡願意保護那孩子了,那孩子也挺不容易了,由於擔心走露姜疏月夫妻藏匿之處以及孩子的真實身份,他們從走散開始就未曾見面了,甚至這麼多年來,和姜疏月有關人士也不敢去找姜疏月告訴他孩子的下落,所以連姜疏月也不知孩子生死。
只是,誰是那孩子?學院裡又會是誰要害那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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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武俠奇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