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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7/07 22:12:16瀏覽259|回應0|推薦3 | |
他愛蔥,清湯白麵上灑蔥,就像捻起紙花飄散空中一般,點綴乾燥貧瘠的大地。 這樣一大根蔥,只是掐去頭端,接著折疊幾段,沾著蝦醬,然後豪邁的咀嚼。這時他已經脫掉身上的背心,結實的胸膛露出,汗水涔涔滲出肌理,他倒一點也不扭捏,在我的面前用不著避諱什麼,完全就是顯現北方男兒的氣概。 聽說,辛香料會刺激情慾。 蝦醬來自南洋,具有畫龍點睛的功效,再不起眼的蔬菜沾上一點,都齒頰留香。更何況是蔥,不需要任何佐料,本身就有衝鼻的勁道,到成了最好的開胃菜,刺激味蕾,豐富腦海中的美好。 台北悶熱黏膩,才嗑完三根大蔥,他的每一口都配搭濃郁的蝦醬,再咕嚕、咕嚕灌著台灣啤酒,啊,他總說,什麼比利時水果啤酒,還是德國藍妹黑妞,還是什麼海尼根之流的,都不敵這金黃魅力的誘人,很道地的麥香,尤其心裡苦澀之際來上一些,就可以跟這樣的情緒呼應迴盪著。 那些知名或是不知名的,不是太過矯情,就是淡的一點也不點也不是酒,沒有辦法帶給靈魂任何一點與之共舞的能量,充其量只能解渴,怎樣來就怎樣走,什麼也都記不得。 曾經我也試著搶下他的酒,深夜十二點大吵後,眼淚是瀑布,大顆大顆掉,卻無聲哽咽。 太苦,太痛。 結果倏地喝完了一罐,什麼感覺也沒有,除了脹鼓鼓的肚子,就剩下他無奈的眼神,『欸,不能這樣喝酒。』 果然長了一身的疹子,是夜體會不出箇中道理,所謂借酒澆愁,我想我始終是個門外漢,好好的酒成了狂飲之徒如我這樣的糟蹋,他好生惋惜。 不懂酒,大概就不懂他,我想。他就是沁涼的台灣生啤酒,在豔夏中飲盡,理應無憂。 然而動不動就在心裡塞了太多煩惱,太多責任,太多假設,還有太多悲傷,我喝著酒,卻麻木不仁。 他,渾身都是賀爾蒙。 每一個夏天的晚上,他湊了過來,大口吸吐,全是那一種傾盆而來的浪潮,雜沓而至。酒香?還是青蔥香?又還是蝦醬所摻和其中不知該如何以筆墨描述的,唔....男人味。沒有冷氣,房間三四坪大,就任著電風扇嘎然響徹,也沒能轉身安然躲過。 躲過他的兩片鯨唇,龐然罩下,皺著眉,卻透過瀰漫口腔中的這些與那些,傳遞了在他體內早已波動不止的浪潮。 那是一種傳染病,叫做愛情。 通體舒暢,我們竭力著,在極致裡,沒有思緒,沒有過去未來,現在,我也在口中嚼著青蔥,混蝦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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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