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適逢農曆十五十六,抬頭望見月光,豈只是皎潔可以形容。但一輪明月旁裊裊的幾朵雲,不時把月兒遮蔽,不過光輝不曾因此而稍減,我還是可以清楚看見月華灑落,最多帶點淡淡的憂鬱而已。
擱筆許久的小說,我竟無法在寫下去了。當我發現小說的場景,心境在現實生活中逐一浮現,不只是驚嘆巧合的神奇,更有種不敢再繼續寫下去的恐懼。
因為,在我的腦海構思中,這是一個悲劇。有點神話般的不可思議,可也暗示著再美好的戀情,也只能愛上那麼一回,同時無法挽留,對於分離,不能作任何的抵抗。故事中的女孩,早在幼年時便與男孩相識,只是那時他們不知道他們再次會面的時候,在彼此心中會滋生這樣悠長的情愫,可女孩不可能再逗留了。她不是人類,因著錯過月光乍現,而流落人間,更必須再下次月光重現之時回到原本屬於她的世界。男孩無力,因為對於女孩心思掛念的故鄉,男孩根本一無所知,即便兩人陷入愛情漩窩裡,該抽離的時候,有時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月亮小精靈,遺落在繁華的台北街頭,遇到了幼年時候的友人收留,再相處過程中,兩人才慢慢在塵封的記憶裡,打開對方的身影,男孩的狂傲不羈,女孩的流轉顧盼,兩小無猜,沒有辦點心機。
可是當男孩離開了田野,離開了純樸,他不只是再也見不著那個總是會在他生氣不平的夜晚,悄悄地丟石頭砸他房間窗戶的小女孩,他甚至遺忘過去那段時光,小女孩稚嫩的童音,唱著有些荒腔走板的兒歌,只為讓她眼前這個愛哭又要裝堅強的男孩,破啼為笑。
而難得一見的月蝕,又是這麼長一段時間,讓兒時玩伴重逢,那樣單純又真摯的情誼更提昇到了愛情。但當他們突然了解兩人世界的截然不同,要說一生一世,只能期待下輩子了。
白色的衣裙,赤腳而來,散著長髮,還是一臉孩子氣,女孩幾乎沒變。倒是男孩在社會歷練過後,蒼老世故許多。河岸上,餐桌旁,在男孩的車子裡,童話一般的對話。
無法在繼續寫下去了,如果依照慣例,會映證我不經意的布局,會重現我無心的安排,會體驗我自作多情的傷感,那結局的永遠不再相見,是不是也會.....
小精靈一點都不想再回去了。因為她找到今生的戀人,我隱約聽見,她微弱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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