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訊問後，程凱開始有點擔心起來。也開始後悔自己怎麼會跟這樣的女性上床，真是倒楣。靜秋對於這件事倒不顯得有任何的關心，一來是自己的演奏會時間將近，再者，對於程凱的一切，她向來不過問。

護士小姐慘遭謀殺的案件雖然在新聞上大肆報導，各種八卦消息與流言紛沓傳出，但閉關練琴的靜秋幾乎不曾打開電視與翻閱報紙，就連吃飯也一直想著演奏會的事情，所以程凱這幾日回到家後面對靜秋也還算穩定，而他也在這幾天過了安份的日子。

只是醫院鬧出這樣的事情，所有的男性工作人員無一不人人自危起來。程凱有一種很無奈的感慨，不過也因為這些事情讓他從訓問結束後，開始想要一個人去思考。

『如果，我跟學妹的事情被靜秋知道了會怎樣？』

其實，他也很久沒有碰過靜秋了。他都忘記自己從哪時候開始，對女人的想法就是很簡單的，有一點感覺就上床，上床後可以相處的就試著交往，沒有任何的限制與條件，不合就分開。

十年前的那個二十歲生日，他就這樣甩了雪芳。那時世界盃正沸沸揚揚的準備著，夏天才剛開幕，他的床邊已經是又是一個新的床伴。而雪芳的電話打來，夜裡十點十七分。

說是不愛雪芳嗎？程凱不確定。只是連續幾個夜晚打來哭泣已經將程凱最後的那一點憐憫給消磨殆盡。年輕氣盛的程凱，大概以為愛情就是帶著一點惆悵，一點憂鬱。於是他曾經每晚都願意花時間去陪一個長髮又蒼白的女孩散步，連手都緊緊貼在腿側，深怕一點踰矩的心思躍上檯面，就會破壞每一個夜晚安詳的美好。

這樣的天平直至女孩突然也是在一樣的散步，不急不徐的速度裡，兩個人或許曖昧卻在那一夜更多了一些決定性的片刻，結束了。

『我想你終究不是適合我的那個人，我們，結束吧。』

這一刻，是程凱年輕歲月的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就這樣碎裂了。可以是說是他始終去維持的那自以為清純之愛的那種意念，也可以說是兩個人原本以為正在孕育的什麼就這樣泡沫的消失。

程凱說不上失望或是難過。他以為，這個叫做失戀，所以送完女孩到家的回程中，打算買了瓶酒去紀念這『光輝性』、『戲劇性』的世界崩毀，想要學學所謂的『買醉』，在微醺與酩酊之間的那種掙扎界線，以為那個叫做大人的浪漫。

那年，程凱十八歲。

而令人尷尬的是，在超商酒類飲品的面前，最後他還是只選擇一般的梅酒，酒精濃度僅三趴之外，結帳後臨走前，還不忘要了跟吸管。沿路上，齒痕在吸管上留下了一排清晰的印子，當然，沒有什麼特別的體悟，說不上醉，走了快兩個小時的路，讓他累癱在房間，牆壁上還有不少動畫的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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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歲認識雪芳，成熟而有些無法捉摸的女性，就很像是小說裡會出現的那樣人物，就這樣讓程凱瘋狂。瘋狂於雪芳的舉手投足之外，也瘋狂於這個女子所帶給程凱另外一種不同於純純之愛的另類體驗。

雖然，早在十六歲程凱就嚐過禁果了。

但雪芳卻是讓程凱體會，女人與女孩最大的不同，不是身體與年齡，而是一種致命的，足以扼殺他一切前進的那種，毀滅性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