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還記得聞文正嗎？ 

2001年5月，我和幾位教會裡的朋友，旅遊最後一站到北京，見到了我五十年不見的童年老友項茹，暢談童年許多事，忽然談到一位我幾乎忘了的老同學，老友項茹忽問：

「妳還記得聞文正嗎？」

「聞文正！？我的同班吧？他怎麼了？」

「那年，我考上南京的中央大學，他也考上中央大學，他多次向我打聽妳的消息。」

「他說妳一定考得上中央或北大的。」項茹說：「妳真是個不通氣的朱麗葉啊！」

「甚麼？妳說甚麼！？」

「他每天、每天、在男生宿舍，那個小樓上，望著妳來學校的癡情，妳真的不知道？」

我怎麼會不知道？！只是，那是五十多年前啊，誰敢交男朋友。尤其像我這樣的「乖乖牌」。

不過、項茹也提醒了我的青春舊夢，那時，我已讀了太多的新舊文學作品，心中所想的是：「知音律的周公瑾」、「體貼入微的賈寶玉」、「執著愛情的徐志摩」………

聞文正，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一個只會讀教科書的「書呆子」，怎麼會是我的理想對象呢！可是，可是，記得那時我也和他玩過一些小花樣。我的家離學校不太遠，楊家路的盡頭，轉入和尚園，那是一條樹木成林、溪水清澈的小路；走至一半，在小橋頭，就可以看到男生宿舍了。

在聞文正能夠看得見我的地方，我一定走著優遊自在，姿態美妙的步子；有時也會擺動身體，騷首弄姿一番。及至到了教室，我又冷若冰霜起來。

「妳和妳班上的陳其恩，又是怎麼一回事？」項茹又提起我另一個同學：「妳消解了一場打群架事，連訓導主任都贊揚妳的成就呢。起先，大家都以為妳會和陳其恩好起來；後來，他怎麼和妳們班上的劉鳳好了？」

「那是、我無意中、聽我表弟要和一幫人打架，為了球場上的爭執，不料，那正是陳其恩一夥打球的。記不得我是怎樣把他們約到我家來，使他們和好的了？」

陳其恩和劉鳳正好是一對「平常夫妻」。可惜，陳於考上輔仁大學，北上時落海死了。

許多，許多同學間的事，都鮮活起來了………許多，許多的事、說也說不完………可是，我該回旅館了。

項茹送我回旅館，乘計程車，我堅持乘計程車（北京叫答的）。她仍乘公共汽車回校去。

洗頭，洗澡。

好累，好累啊！

比去十三陵，比去爬長城還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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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舊照說明～舊日的老友～童年的母校～2001年5月舊地重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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