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滾滾風雲～全面沉淪（1）

海光沛、江燕文過了黃沙河，心裡說不出的興奮，因為心裡輕鬆、愉快；他們覺得太陽的光也特別明亮，小鳥的歌聲，也從來沒有這麼動聽過。遠遠望見一隊巡邏的戰士，他們感到比家人還親切，便直向他們跑去。

「同志！同志！……」海光沛上氣不接下氣了。

「你們是從河那邊來的吧？」好像是班長的那位開口了，他已經見慣了這種形容枯槁，衣衫破舊，而快樂、興奮的人們，他只冷冷的。

「是的……」光沛簡單的述說了他們的來歷和經過。

「還有證件嗎？」班長客氣而憐憫的問。

「呀！生命都不知怎麼撿回來的，怎麼還會有證件呢？」江燕文失望的說。

「你們早兩天過來就好了，兩天前才接到命令嚴查過往行人，要防備匪諜，不得不如此啊！」

「哎呀！那怎麼辦呢？」江燕文難過的說。

「你們先去火車站看看吧！」班長好似不忍給這甫離魔爪的人太大的失望，便指著右邊的一條道路說：「到那邊看看、走約三公里就到了。」

「既然已離開鐵幕了，還有甚麼可怕的呢？走吧！」海光沛安慰著愁眉苦臉的江燕文。

「在我們的國家裡，證件真是重要的太過份了！」燕文賭的說。

「這也難怪，你說防諜不重要嗎？」

「哎呀！現在不是開辯論會，快走吧！」

寬闊的馬路，秀麗連綿的高山，空氣也特別清新。只是，馬路上一道又一道堆滿樹葉的鐵絲網，提醒人們這是隨時可以發生戰爭的戰場。走了一回便到了火車站，這裡到全縣，還有六十公里。鐵路和公路都設了關卡，有衛兵把守著。當光沛和燕文向衛兵說明身份，要求通過時。衛士很客氣的說：

「真是對不起！現在不能讓你們通過。」

「那末！」燕文失望而生氣了：「我們捨死忘生衝出鐵幕，難道再回去送死嗎？」

「這種情形，我們已經報告上級了。那邊房子裡還有許多同志等結果，你們也去到那裡休息一下吧！」衛士指著鐵道旁的一排房子說。海光沛、江燕文又要求了半天，無奈那衛士態度雖是和藹，卻是執法如山，一定要等上級的指示才作決定。他們不得已，便照著衛士的指告，向鐵道旁的那排房子走去，還未走到，便聽見一個人喊道：

「又來兩個，又來兩個！歡迎！歡迎！」原來一排五六間房子，已經住滿了人；軍、民、學生、老、少、男、女都有……大家也都是一樣的遭遇，一談即很投機。共同的目的地都是自由區。立刻他們便共商如何度過了。

「聽說有一條小路，」一個青年說：「直接可以到桂林，不過，這條路要多走一百五十里的樣子。」

「不行！」一個背著孩子的婦人說：「聽說山裡土匪很多，而且要爬山越嶺太危險了。」

「那總比在這裡前進不得，後退無路要好得多吧！」那青年人說。

「我看，」一個老人說：「我們還是在這裡休息一下，等等看，政府不會放棄我們的。」

「凡事要爭取時間，等待不是好辦法！」青年說。大家議論紛紛，究竟也不知怎麼樣才好。

「我有一個主意，不知大家贊成不？」江燕文忽然開了口，眾人都注意聽她說：「明天上午，大家收拾好行李，一齊到關卡去等。一天不給過，等它一天，兩天不給過就等兩天，有官長來巡查，我們就要求他……」

「若是硬不給走，也不讓你在路旁等呢？」青年打斷燕文的話。

「你是被共產黨嚇唬怕了，」燕文笑說：「國軍不會這樣的……這樣好了，要繞路爬山的去繞路爬山好了；贊成我這個賴皮主張的就跟我來。」當晚吃飯，休息。明天自行決定。次日一早，大家不約而同的來到關卡前。江燕文、海光沛、青年三人去與衛士商量。

「同志！」首先燕文說：「我們這些人，千辛萬苦的，從敵人的刀尖下，捨生忘死的逃了出來。我們所盼望的，就是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工作，讓我們過去吧！」

「軍人只知道服從，」衛士說：「命令要我檢查證件放行，我怎能不遵守？你們還是在那邊房子裡忍耐等等吧！我想不久就會有命令來安排你們的。」

「那末，」海光沛說：「別與同志為難了，我們就在這裡休息等吧！」他後一句話，是向著難友們說的。於是，眾人便紛紛在馬路旁，大樹下坐了下來。

「哎！這怎麼可以？」衛士急了，一會兒恐嚇，一會兒安慰。無奈，這些人甚麼也不聽了。正在這裡糾纏不清的時候，忽然長官來了。他帶來了好消息，是放這些難軍、難民過關卡的命令。燕文看著他的符號，便高興的叫道：

「莫連長萬歲！」

「莫連長萬歲！」眾人附和。

「不對！」莫連長皺著眉頭：「應該是中華民國萬歲！」

「中華民國萬歲！」眾人喊。

「我們的女諸葛亮萬歲！」青年說：「你的主張比我好。」

「胡鬧！胡鬧！」江燕文說：「這賴皮主意，實在不足為訓。」過了關卡，大家一面走，一面閒談。下午，天色還很早便到全縣。這時，全縣百姓的家中，都駐進了軍隊。因為接近前線，檢查更加嚴緊了。失落了證件的海光沛與江燕文，還是很難直接去桂林。

「哎！何不去找我們的同行？」江燕文異想天開的說。

「同行？」光沛迷惑的：「甚麼同行？」

「師部政工處啊！」

「啊！對了，試試吧！」

未完待續

◎作者日記：2008/12/12鮑曉暉姐送給我兩本書，一本「雲遊旅痕」，一本「長城根下騎駱駝」。我本來是很喜歡旅遊的，但是，自從「舍監～外子」走後不想動了，哪兒也不想去了。有這兩本遊記，我好「臥遊」了。（睡在床上看書是我改不掉的壞習慣）。鮑姐的書非常有趣，也許會激起我遊性也來個「絲路」之行吧！(相片：下排最左為鮑曉暉） 

鮑曉暉（本名張競英）。
經歷：曾任公職、教師，寫作 班 老師。
作品：
小說：〈愛到深處無怨尤〉---龍風出版◎〈寂寞沙洲冷〉---黎明文化出版◎〈不
如歸〉--正統出版◎〈烽火歲月〉--富春出版◎
散文：〈故鄉水〉--道聲出版◎〈深情回眸〉--三民書局出版◎〈種一株花樹〉
--黎明文化◎〈雲遊淚痕〉--黎明文化◎〈長城根下騎駱駝〉--文史哲
出版◎〈異鄉鄉情〉--正統出版◎〈童年往事〉--國語日報◎〈美麗的
寶島〉--台灣新生報◎
兒童文學二十餘本◎（請查詢全國圖書書目資訊網台灣作家作品目錄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