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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8/30 13:06:09瀏覽2404|回應0|推薦0 | |
許陽明 北投普濟寺 搶修普濟寺屋頂與發現華麗的幣串與棟扎並記錄社區搶救記事的上棟式 在沂水園的陳老先生向許陽明說,普濟寺在日本時代被稱為鐵真院開始,戰後歷史逐漸為普濟人所的鐵真院,默默隱藏在北投小山坡的寺院,隱晦展開了一段近二十多年精采的「普濟寺與鐵真院」前生與今世的再發現之旅。 知道普濟寺就是鐵真院之後,許陽明立刻請慈鴻先生著手研究普濟蔡寺的歷史與建築,蔡慈鴻很快就寫了一篇「鐵真院與普濟寺一棟典型日式寺院的過去 」與現在」,而許陽明則根據平田源吾的「北投溫泉志」,寫了一篇「走尋找北投溫泉守護神湯守音觀」,這兩篇文章一起刊登於去年九七年三月二十八日,許陽明所辦的《北投社雜誌》第五期。雖然匆忙之間,並沒有去尋找爬梳更多的資料,只用手邊平田源吾所出版的《北投溫泉志》等幾份有限的資料書寫,所以該兩篇文章相當簡單,也有模糊不準確之處,但當時《北投社雜誌》每期發行一萬本,全部免費廣泛傳播各學校機關與媒體。 這兩篇文章,應該是戰後,第一篇文章這麼清晰地介紹這棟建築的過去與現在,所以就引起當時許多人與媒體的興趣,特別是湯守觀音的故事,因而廣被取材去報紙與介紹。所以這兩篇文章,也可以說是北投普濟寺與湯守觀音,這二十年來「再發現旅程」的吹動號角。原來,當陳老先生向許陽明說,普濟寺在時代日本被稱為鐵真院開始,戰後歷史逐漸為人所的普濟寺的鐵真院,默默隱藏在北投小山坡的寺院,預示著展開了一段近二十多年精采的時期「普濟寺與鐵真院」前生與今世的再發現之旅。(補記) 因此今年我曾直白地寫過長篇來看,普濟寺還有「體制與傳承」的問題,建築物本身也需要定期維護與保養。不過台北市當時的古蹟審查指標,在會勘普濟寺當時,一致推崇吳滿女士的用心保存。他們認為,如果每個古蹟管理人都像普濟寺的守護者一樣,古蹟一定會被言語保存。三十年來吳滿女士視普濟寺為寶藏,一磚一瓦一木樓梯照料;如果說普濟寺是全台保存最好的日式寺院,吳滿女士功不可沒。 搶修普濟寺的屋頂 然而,普濟寺畢竟是木造建築,而且歷史也算悠久。在潮濕多雨夏季悶熱的台北,維護上自有許多問題,過去如有問題發生,多是吳滿師姐僱工自行修繕,尤其是屋頂漏雨,多是自請土水師修復,甚至是自己拿水泥上去補漏,能做到這樣,常是吳滿師姐相當自豪之事。但由於屋頂漏雨沒有徹底修復,反因不斷加料、改料鋪蓋,日積月累,致使外觀還不錯的普濟寺,其屋頂的承受力早已失衡,隨時有斷裂崩塌的危機而不知。 普濟寺屋頂最上面的中脊所用之「熨斗瓦」,其慣用方式甚為高聳嚴嚴。根據文獻觀察史,其慣用方式是在中脊的兩側各以五層「熨斗瓦」,以之間的階梯式,逐層往上至中脊頂排列。中間的三層階梯,每一階都有三疊「熨斗瓦」交錯相疊。兩邊階梯式排列之「熨斗瓦」的最上層,第五層,兩側的階梯並合在一起組成頂部。在這個頂部,再覆蓋上“棟瓦”,在屋頂最下面的屋瓦。棟瓦通常有兩種,一種稱為“冠瓦”,一種叫做「伏間瓦」,兩者的差別是曲度,「冠瓦」是半捆狀,像個半垛;而「伏間瓦」曲度較緩,比較平,外觀明顯不明顯半捆狀的。普濟寺所用的棟瓦較平緩的「伏間瓦」。每一疊都錯開排列的「熨斗瓦」,與每一層都以微距階梯式往上排列的熨斗瓦,屋頂除了美觀之外,應該是為了順利排水和洩水的需要。 可能一年的九二一地震已有影響,二千零二月二十二日洪水,由於連日下雨,普濟寺大樑突然斷裂,屋頂「中脊」貼著東邊「垂脊」的地方,在屋頂的南側,熨斗瓦的部位,整個陷陷下去成了一個大洞,陷陷長約整個中脊長度的四分之一。次日清晨吳滿師姐來到寺院,情況嚴重即展開搶救工作,但因為這次的情況太嚴重了,不是過去只是漏雨,自己僱工處理就可以了。於是吳滿師姐立即打電話立刻通知陳林頌趕往普濟寺查看,也通知鄰近的張聿文裡長一起去幫忙。他們他們趕到查看現場後,就趕緊去張羅大型的塑膠布,先將普濟寺的中脊縣城佈局,以大型精密布覆蓋起來,不斷向建築內部灌注。文化局重點支持徹底修復普濟寺的屋頂。 這次修復拆除開屋瓦,全面打開屋頂,才找到屋頂的幾個問題:一、東面屋瓦及南面屋瓦由文化瓦取代原有黑瓦。東南垂脊和戧脊、西南垂脊和戧頂上方的小鬼瓦都由水泥塊取代,許多屋瓦之間填滿水泥以補漏。二、用來固定屋瓦的銅線,有不同的粗細,也有用鐵線,甚至也有用不銹鋼線;屋頂上掛瓦的木條稱為“瓦棧”,透明的“掛瓦條”,各排的間隙不均,造成屋瓦的間隙不一,也造成屋瓦的密合出問題會漏水。這些都屋頂證明其實有經過多次的修整。三、屋瓦全部拆開才發現,屋瓦下面的整個“屋面” ,原來日本所稱的“野地板”,已經嚴重陷陷,以往修整時,曾以夾板代替原杉木版,屋面板極其多,而且椽條嚴重損壞,拆解時幾乎全斷了。四、屋瓦與屋面板之間填了許多須清理。五、屋頂五座架,頂層上等檜木,材質非常好,除一點因雨淋濕氣有點腐壞,需刨除補入補充木料,全不需更換。方分解腐朽共三十四支需抽換,立柱均腐朽需抽換…。總之,屋頂內部問題極多,甚至失去平衡,已經算嚴重到需要全面謀殺了,不然屋頂晚會全面崩塌。 普濟寺豪華的棟札與幣串 利用這次普濟寺屋頂的整修,過程中我曾抽空與陳林頌,登上屋頂進入內部,詳細拍攝拍攝時,發現立於昭和九年參月貳拾六日,甲戌年悃(至誠)之心意)修時上樑的「棟札」。日本建築對西洋式三角形叉架上,中央垂直的短柱稱為「真束」。普濟寺在昭和九年所立的「棟札」,就是釘立在「真束上面」。基本上就是與「真束」的高度相符。該「棟紮」搭配了「幣串」相當豪華。「棟扎」是紀念物並無法力,故有整修或建築之人名與記事。而「幣串」包裝施過法的,是日本民俗認為具有法力的鎮屋。 這次的發現,我們的紀錄拍攝與公開,是普濟寺的棟札與幣串在戰後首次亮相。 普濟寺的「幣串」是裝在一根長形檜木方型柱上,在上半部的柱頭從頭部正中切出一條細縫,並在細縫中,十分神奇的塞成一體整齊齊,折疊成與釘檜木同寬的白色日本和紙,在和紙下面一點則釘粘著三把日本宣紙扇,三把扇張開在一起正好圍成一個圓形。應該是因為年代久遠,那時我們看到的三扇支子,扇面和紙與竹片支已經蛀了,整個已經腐殘壞破了,但還是可以看出原始的型態。而「幣串」應有的配件「紙垂」,也應該是爛而不存了。 再下一點則以毛筆字寫著「上棟式」。「上棟式」三個字的上面則墨劃著三條粗條,下面字則以墨劃著五條粗條。再下面則有一根橫梁與檜木柱垂直交叉,交叉下方即該檜木柱的下半部,此一段檜木柱的背面以毛筆寫著「昭和九年參月貳拾六日」。 而檜木柱正面則釘著一片長形檜木板,即是上棟式的棟札。棟札正中上方大字書寫「奉真讀大般若理趣真經」,右邊以小字寫著「佛運延洪皇”基礎鞏固萬民和樂”,左邊寫著“法輪常轉仁澤普沾國土昭平”。 榿木板正中央的下半部寫著「寶牘惟時昭和九年甲戌彌生下院悃修上棟式主任比丘雪應」,右邊列著「謮責江原蓈郎」、「大工菅定義田須川久吉” ”,左邊列著建築委員的名單,在“建築委員”四字下面,第一排的名單右起是“桐村純一、江原蓈郎、居鳥喜藏、戶水升” ,在桐村純一的上面名字右方,還有一個字「長」。桐村純一,京都人,曾於三十二七年至三十五年擔任北投莊長,他是這次改建委員會的委員長;第二排名單右起是「小川嘉一、吉武才藏、寺西仙次郎、鈴木倉吉」;第三排右起名單是「池田勇、木曾留吉、松本安塚、口重次郎」;第四排右起名單是「大川馬之助、陳清地、周碧、許德定」。名單中的人應該都是當時北投的仕紳與重要地方人士,鳥居喜藏、鈴木倉寺、木曾留吉與許德定,都曾一度擔任北投莊協議會員。 北投第二家溫泉旅館松濤園的松本龜太郎,於一九○七年,明治四十年又成立“北投陶器所”,是北投陶瓷業的開山業者,因而被尊為“北投陶器所」他從京都聘請陶藝技師來台,生產日用品,如花瓶、茶杯、酒杯等。後宮信太郎接手經營,易名為「北投窯業株式會社」,隨後改組為「台灣窯業株式會社」 。委員名單中的寺西仙次郎,當時是北投窯業株式會社的專務取締役。昭和十一年當時,他曾在一次座談會中,說他們一個月可以賣出三萬塊磁磚,也可以賣出三十萬個碗盤。以當時的人口來看,這些數量其實相當龐大的。普濟寺中的千手觀音亦受其所捐奉。 名單中的比丘雪應,就是一位鈴木雪應法師。江原蓈郎,是當時的建築承包業者,熱心捐獻公益。曾在昭和六十二月一日榮獲「紺綹褒章」。日本明治維新後,所設立並逐步增加褒章種類,以獎勵民間熱心公益人士或團體的一項榮譽制度。以今之標準看,能獲得紺瑤褒章表揚,至少是捐獻五百萬的個人,或捐獻一千萬的團體。 戶水升曾任鐵道部總務長,昭和九年時任鐵道部庶務課長兼監督課長,小川嘉一則曾任總督府內務局土木課長,昭和九年時任鐵道部運輸課長。 第四排有三個是台灣人,名單中的周碧(周瑞碧)在民國三十四年戰後,曾短暫擔任北投鎮的首任官派鎮長。興建於日本時代的周碧宅邸這裡要特別說明一下。周碧宅邸原隱藏於光明路上今陽信銀行北投分行的後方,原是一棟擁有相當大的前庭與車寄枕頭的漂亮洋式豪宅。周碧宅是日日現代北治北投投莊役所的要員,除了是戰後第一任北投鎮長,也是基隆台陽顏家的姻親,北投光明路上陽信銀行北投分行一帶的土地,原都是周碧家所有,但後來周碧族陸續賣掉,陸續興建建成光明路上的街屋。周碧宅邸雖然因北投街區發展的變化,變成了街屋之後,但近年來卻出現了一棟立北投街頭的華麗豪宅。 基隆礦業鉅子台陽顏家透過聯姻,知名企業的富貴姻親如雲。光大顏家煤礦事業的顏雲年與顏國年兄弟,其實還有一個大哥顏東年,顏東年無子,其長女顏扁就是嫁給周碧。顏雲年的兒子,基隆顏家富盛名之顏欽賢,要稱呼周碧為(堂)姐夫。故周碧曾擠身台陽首席常務董事。 周碧宅邸被戲稱為“北投白人”,當然不是指跟白人一樣,而是其在北投的地位顯要。據北投耆老說,戰後蔣經國第一次到北投,即在周碧宅邸接受款待定,而轟動北投鎮。 去年九八年底時,我們時人還去看看雖然已經賣人而荒廢了的周碧宅,但當時尚未結束,不過聽聞知情的陽信人員說起來即將到來。九九年五月五日,陳林頌還特地去拍周碧宅邸的最後一張照片,不久後周碧宅邸就進行了改建,現在已經變成了一棟緊貼著陽信銀行北投分行後面的大樓了。 由於發現該棟札,我們頓時豁然開朗了解,原來鐵真院於一九三四年大修的謮負,乃寄附普濟寺院子中之「村上彰一翁碑」的江原蓈郎,故立於昭和九年七月的「村上彰一翁碑」,就是昭和九年鐵真院悃修完成而立的碑。 紀錄社區搶救記事的「另類上棟式」 經過眾人的努力,普濟寺的修復工程於2000年十一月五日開工,之後我們 不僅邀請負責修復的黃天浩建築師,到工作室為北投鄉親開說明會,大家也 參與普濟寺精彩多樣化屋瓦、大小鬼瓦的軌道,並請陳林頌為屋頂全盤的檢測 視軌,也把握難得方便上屋頂內部的機會,上到普濟寺的屋頂內部,舉辦了 好幾次普濟寺屋頂導覽說明會。 普濟寺豐富多彩的屋瓦中,有比較特殊的巨型大鬼瓦、小鬼瓦,也有精美像烏龜的玄武形黑瓦。大家要求維持使用黑瓦,不要使用現代常用的上釉黑灰色瓦,以維持普濟寺那種嚴宓靜的氣氛。但後來台灣無法找到同樣的黑瓦,最後,承包商找到了中國蘇州已有幾個世紀歷史的御窯,去修改複製普濟寺損壞的黑瓦瓦。 二零零年春天,普濟寺的上樑工作終於可以進行了。市政府文化局在二零零年三月十三日,舉行了一個並不特別的上樑儀式,也沒有通知協助搶修的看到一些參與搶救的鄉親是報紙,才知道市政府已經搞了一次靜悄悄,完全沒有通知當年積極關心這棟寺廟的社區居民,甚至也沒有通知參與搶救的在地裡長的上樑儀式。這對參與搶救普濟寺的鄉親來說,都覺得這樣的模式,與社區參與的精神實顯疏離。所以,就由陳林頌通知“北頭生態文史協會”與“北投生態文史工作室」的兄弟姊妹一起開會,大家就決定自己來辦一次搶紀錄救生記事,屬於社區自己的上棟式。 大家就約好時間,由李雲嬌老師請朋友,在陳林頌準備的檜木板上正面寫著:「願菩薩成就眾人願力菩薩普濟寺火香昌盛」,「民國八十九年二月二十」二日洪水普濟寺大樑突然斷裂,屋頂塌陷。隔天凌晨楊吳滿女士展開搶救,通知許陽明,再請陳林頌、張聿文至現場協助搶救。之後由我們通知文化局並堅決奮鬥,終使普濟寺屋頂嚴謹得到修復的機會。北投生態文史工作室、北頭生態文史協會公元二十零年三月吉日”,而背面則請這次參與搶救的鄉親,逐一將名字標註於其上一篇:「李雲嬌、鍾淑薇、譚永琪、許陽明、傅陳淑貞、林張瓊櫻、張聿文、黃桂冠、陳淑貞、呂榮華、楊秀合、李碧玉、張蓮實、陳林頌、郭月霞、楊金鎮」共十六人。 一個社區參與搶救記事的上樑儀式,三月十八日星期日,就在眾人將自己做的棟扎,奉到普濟寺眾佛之前的全民祭拜後,大家就上到屋頂,看陳林頌將我們做的棟扎放在普濟寺的中脊樑下,以黃色絲線固定。沒有喧鬧的慶祝音樂,也沒有熱鬧的賀客盈門,不過,看著林頌掛上大家親筆簽名寫的棟札,每一個站在普濟寺屋頂內的北投鄉的親人,看到這棟大家心愛的佛寺,即將恢復厚重莊嚴美麗的面貌,都覺得自己做了一次非常有意義、而且莊嚴神聖的事工二零年九月十五日普濟寺終於舉行了修復死亡典禮,整棟建築更健康了,也恢復了莊嚴美麗的面貌。 本網站所附的任何照片與文件,版權所有,禁止任何形式的複製、變造、轉貼與使用。非經高雄市生活文化協會同意不得使用。 律師 劉思龍 仁頌聯合律師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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