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為人「師」—不布氣不按摩，不收功

　練功不收功，到頭一場功。此乃練功之名言，然如何收功，卻成我近日練功之一大難題。之前，總以為練功至睜眼、拍身、按腹、挪步，即已近於收功階段，至多再反復做幾次，數分鐘之後，氣漸弱，動作趨近於無，即正式收功。當然此一收功原則，有時並不管用，三週前練功曾站立不動，約四十分鐘後按腹挪步，以為已收功，後來越練時間越短，心中起疑，多試幾次，發現挪步後續站立，不久即又挪步，再站立，再挪步，一連多次，始知氣要我旋轉，此後旋轉竟近一星期。足見所謂自然收功，其實並不容易判定，若練功時間太短，不妨多等一些時候再收功，因可能又有新動作出現亦說不定。

　近日獨自練功，即又遇見此一情形，且發現若不為人布氣或按摩，即無法收功，氣及身體均動不停，其動作或大或小，或快或慢，總覺無完全靜止之時，若繼續動下去，仍無人可讓我布氣或按摩，則會越練越不舒服，甚至出現頭暈、噁心之症狀。

　話說從頭。此一情形第一次出現於十一月二十二日。在此之前一週，練功仍是靜坐，唯說靜卻不靜，起初數日覺氣仍與前週一般，雖走於體內，但動作不大，肉眼未必可見。後來動作越來越大，氣似以螺旋狀由下向上旋轉，使身體或伸腰挺胸，或扭頸轉頭，心知氣又逐漸由靜趨動。此時若練功之場地有人在，仍必起身為人布氣按摩，若無人在，則仍以兩手按地，做按摩之狀。其流程仍是：靜坐→起身布氣或按摩→靜坐→收功。

十一月二十二日下午，至台南儒教會上課前，在家閒著無事，又練功，因家中無人，靜坐後乃起身以兩手按地，虛擬按摩之態，按摩後又回座靜坐。再起身，本以為已可收功，未料在拍身、按腹、乾洗臉、彈指及挪步後，仍覺意猶未盡，乃來回在原地走動，不停走，不停拍身按腹，即知應仍未收功，但不知氣欲何為，為知究竟，決定順氣之意，動作不停止，即不收功。於是遂在客廳來回走，且是無目的地走，有時似欲旋轉，但圈未繞完，又轉向另方向，不似旋轉。如此折騰一、二十分鐘，終於不知不覺由左向右旋轉起來。此已是兩週以來未見之動作，以為不會再出現，孰料竟仍出現，且不出現則已，一出現即轉不停，單只由左向右之旋轉，竟轉近半個小時，時快時慢，時走時跑，轉止，又由右向左轉，且曾跕腳尖跳著轉，此又為之前未見之動作，亦是旋轉之新花樣。轉至兩腿已痠，筋疲力盡後，始氣竭收功。

　當時心中頗納悶，為何於靜坐中又見旋轉，是否練功又將進入新階段。但之前至台南儒教會上課，練功時仍是靜坐，其間起身為一同修按摩布氣，又恢復原先之流程：靜坐→起身布氣或按摩→靜坐→收功，並無旋轉。心想或許是所練時間不夠久，未自然收功所致，若繼續練下去，將再旋轉也說不定。次日再練功，早中晚各一次，發現早上練功時家中有人，為人布氣後，未旋轉即輕易收功，中午練功時，家中無人，靜坐後起身向地按摩，再靜坐後起身，就又收不了功，在反復走動後又旋轉身體，即知不對勁。後女兒回家，即主動向她走去，欲布氣給她。女兒因不住家中，少見我練功，有些驚恐，直說不要，我幾近懇求後，手搭她肩上，劇烈震動，始得收功。

晚上家中無人，再練，更慘，在兩次靜坐收不了功後，即反復走動，反復旋轉。旋轉時心情原本低落，忽而轉念，能如此旋轉表示身體很好，應該歡喜，此念一生，歡喜心隨之而起，即邊旋轉邊說：旋轉旋轉旋轉，又說：好棒好棒好棒，有如回到童年之孩子一般。因心情越轉越好，竟至兩手平舉而旋轉，觀想自己御風而行，越是觀想，心情又更佳，口中嚷著飛起來了，飛起來了，飛著飛著，轉著轉著，就不由自主手舞足蹈，引吭而歌。但還是收不了功，又以頭頂地，以額貼地旋轉，欲將氣排出，結果仍是無效。於是或蹲或跪或趴或躺，於冰涼之地板做盡各種動作，只求將氣散盡，甚至突起念，決於此時此刻，參個痛快，乃跪倒於地，口中頻念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最後未參出什麼，只覺頭暈、噁心，幾至於欲吐。心中不禁又生起撞邪之念，雖知荒唐，但因已練至身疲力殆，近於昏沈，真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忽聞開門聲，知妻送女兒至機場回來，心中猛然一喜，想救星到了，甫見她入門，即由地板翻身而起，向她迎去，口中喃喃說著：拜託，讓我把氣給妳。她還不知所措之際，我已兩手貼在她肩上，又按在她腹間，瞬即劇烈震動，覺氣由掌出，全身鬆軟，所有頭暈、噁心之症狀，消融於無形。前後不到一分鐘，手由她的肩腹鬆開，即自然收功。在鬆開那一剎那，我突悲由中生，心想何苦練至此一地步，連女兒也不要我的氣，遂竟癱倒在地，啜泣起來。啜泣之後，又覺全身舒暢無比。

　此一過程，回頭再想，連自己都不敢置信，但細細分析，其實有理路可循。或許氣之運行，有一定之法則或程式，此一階段，它可能進入布氣與按摩狀態，因此我常會於靜坐時做布氣與按摩動作，對初學如我者，此乃練功之一部分，雖看似好為人「師」( 乃按摩師、氣功師之師，非老師之師 ) ，但若於練功時不做此一動作，即無法完成指令，自亦無法走完程式，順利收功。此乃我之揣測，仍待證驗。由於次日早上練功兩次，氣又趨於穩定，靜坐後為家人布氣按摩，均可順利收功，未見旋轉動作，由此看來，此事絕無關鬼神，自亦無須疑神疑鬼，以為撞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