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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10 12:17:50瀏覽953|回應0|推薦9 | |
近來我們在研讀聖經時,常說,我們需要新的語言,來表達並認識聖經中的真理。一種語言代表一種文化,要了解哪一種文化,必須要了解那一種語言。我對這一點完全認同。 在俄國住久了,俄文漸漸上口,因著服事上的需要,常常得權充翻譯。中文﹑英文﹑俄文翻來翻去,發生過許多有趣的事。 譬如說,在一個家庭聚會裡,一位美國弟兄 Scott說: 「Dima’s uncle came to visit him yesterday.」 若要我把這一句翻成中文,我就要問 Scott了, 「Dima 這個 uncle 是他爸爸那邊的,還是他媽媽那邊的?」 Scott 很有耐心,他回答我: 「我想他是Dima 爸爸那邊的。」 我就怕他說是爸爸那邊的,因為這一來我就得再問他一個問題: 「那他年齡比Dima 的爸爸大還是小?」 這時Scott 就不太受用了, 「那沒有關係啦,你不用管,幫我翻譯就好了。」 唉,實在是冤枉。其實我對Dima的身家關係並沒有興趣;我也不是故意找Scott 的麻煩,尋他開心。我追問他那些問題的目的,只是想準確地翻譯 uncle 這個字。 因為中文裡就是沒有 uncle 這個字。 我們有「伯伯」,有「叔叔」,有「舅舅」(就先不要提什麼表叔,姑丈,姨父…一干人等),可就是沒有uncle。 媽媽那邊的uncle 比較好辦,年長年幼都叫「舅舅」。 爸爸這邊的就麻煩一點,年長的叫「伯伯」,年幼的叫「叔叔」。 這是倫理道德,可不能長幼無序,亂了等次。 這是什麼?這就是文化。 中國人傳統講究多子多福,又喜歡家族同住,動不動就是三合院﹑四合院,三姑六婆,妯娌連襟全住在一塊兒,不把伯叔舅嬸各就定位,這麼多人怎麼搞得清楚長幼尊卑? 美國人沒有這文化,因此美語中就沒有這些詞彙,一個uncle 就搞定了。 好了,事情還沒完。有趣的是,那一天在場的還有俄國人,所以我還得把Scott 這一句話翻譯成俄文。 這下我又有問題要問他了。 這次我不管那個uncle是哪一邊的了,我問的是另一個問題。 「Dima 的這個 uncle 是開車來的呢,還是走路來的呢?」 Scott 又不行了: 「你別鬧了好不好?怎麼我講一句,你問三句?你這叫我怎麼講下去?你管人家怎麼來的!這不是重點。你可不可以單單純純翻譯就好了…」 唉,我又被冤枉了。 不是我愛找碴,而是俄文中就是沒有come 這個字。 這怎麼可能?那麼俄國人都是怎麼「來」的? 事情是這樣的,俄文裡有「搭乘交通工具來」這麼一個字,叫「приехать」 也有「步行而來」這個字,叫「прийти」。但是就是沒有「來」(come) 這麼一個簡單的字。 你用中文或英文說你來了,要請我幫你翻譯成俄文,我就得問你是怎麼來的,好決定是用「приехать」呢,還是用「прийти」。 事實上,在俄文裡,這講究不只是「來」﹑「去」兩字,從它們衍生出來的詞,如「帶來」﹑「帶去」,也都被分成「搭車(船,飛機)帶來的」,和「步行帶來的」兩類。 所以呢,如果你說「我今天帶了些水果來」,要我翻譯成俄文,我就得問你那個老問題,「你是怎麼來的?」 好麻煩啊,是不是? 這就是文化與語言的關係。一種語言的後面,是一種思維模式,一種生活方式,也就是一種文化。 換句話說,你若不認識那一種語言,就很難認識或表達那一種文化。 好了,言歸正傳。本文的開頭講的是研讀聖經,這跟語言的翻譯有什麼關係? 喔,這關係太大了!聖經裡頭可以說是一種神聖的文化,聖經也使用一種特別的語言來陳明其中的真理。這裡還有幾層講究,讓我們先就著語言本身來看看。 新約聖經是用希臘文寫成的。從上面提的例子說,英文一個 uncle 打翻了中國伯叔舅丈一船人。中國人一聲「我來了」,又搞亂了俄國人的行路習慣。那麼聖經又如何使用希臘文顛覆了我們世俗人的思維呢? 下一篇,我們來談談「生命」這個字。
繼續閱讀:翻譯趣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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