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完全敞開的中亞大草原開車旅遊，倒也有一點不便。那就是想上廁所的時候。

在俄國，從莫斯科出訪其他城市時，通常都是搭火車。有時到鄰近的城市去，也有搭Bus 的。路程從三小時到八小時不等。俄國城市與城市間的主要交通工具就是火車，公路系統並不發達。事實上，說來令人難以置信，領土這麼廣大的俄羅斯境內，城市之間竟然連一條高速公路也沒有！都是類似台灣的所謂省道，開著開著就會遇到十字路口和交通號誌。公路旁更不會有什麼休息站﹑洗手間的。長途旅程，乘客需要上廁所怎麼辦？很簡單，俄國領土位於森林帶，城鄉之間到處是林木茂盛的森林。Bus司機開著開著，覺得乘客大概差不多了，該解決問題了（或者多一半是他自己有需要了），他就會把車子往路邊一靠，乘客們就魚貫下車，三三兩兩往路邊林子裏走，一車三，四十人一下子就消失在森林中，各自找掩護解決問題。

誰叫俄國就是森林多，解決這種事兒，那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可是這裡就不一樣了。

這是中亞大草原。

你放眼望去，別說是找森林了，就是離你最近的那棵樹，估計起碼也在兩三公里以外（不信請看看本文及上兩篇文章中所附的照片）。只要一出車門，你的一舉一動，在人眼目所及的範圍之內，那真是坦然於天地之間，完全無所遁形。幸好同車的全是弟兄，真來不及也只有便宜行事了。

車子單調地往前開著，漸漸地從遠處有幾個騎著馬的牧人，趕著他們的羊群進入了我們的視線。那羊，那馬，那牧人，襯著更遠處的天山，活生生一幅草原牧歌的圖畫。

「停車！停車！」

Phil忽然叫起來，

「怎麼啦？」

開車的Sergey問道，同時也把車子慢慢地停了下來。

「我可不可以跑去跟那些牧羊人照張相？」

Phil 問道。

問得好！我也正在想著這事。只是我們在趕路，沒事不會在途中停留，我也不好作此要求。

「可以啊，」Sergey 笑了一笑，「只是，你跑得到嗎？」

「啊？他們就在那裡啊！」

Phil說著，抓著相機，打開車門，隨即衝了出去。

「我跟你去！」

機不可失，我早就想嚐嚐在這大草原上奔跑的滋味。

於是我也推開車門，跟在Phil後面跑了過去。

中亞大草原，我來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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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閱讀：遇見哈薩克－之五

要說明一下，當時的我沒有帶相機，也沒有向Phil要他所拍的，因此無法提供現場照片。本文開頭所附的天山與草原，是在吉爾吉斯境內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