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忙,沒時間寫,也寫不出東西。貼一篇舊作,這是去年暑假寫的,時值生命的大慌落、大淵陷,但卻也擠的出一些文字。補記:「這可不是宇宙啊!」這句話是否會刺痛上帝的心?我知道有太多人被「這可不是詩啊」刺痛,我們也常用這句話去刺別人。)
噢!瑪麗亞,請容我在妳髮茨中沐浴泅泳
當妳親手砸破玉瓶,釋放了靈肉深處
繆思醞釀多年的藝術與愛情的氣味
上等醇美的哪噠香膏沿著妳髮絲汨汨
恣意奔竄也找不到出海口,最終
揮霍成一片芳香濃郁的慵懶汪洋
淹沒了基督紀年的黑色琉璃
讓漂流腐朽的棺木也甦醒了,發現自己
成為載滿黃金婚禮的商船,而我更是一隻
潛沉,騰躍,旋轉的腓尼基海豚。
那些無知的腦袋質疑:「多麼浪費啊!
何不賣錢賙濟窮人呢?」
哈!他們永遠也搞不懂讓一事物
一個人、一件藝術作品成為一無是處的奧秘
一如對祭品賜死的至高無上的權力
是啊!「不要把珠寶投在豬面前
免的牠們用腳踐踏了又轉過來咬你們」
妳的耶穌說的真好,難怪他屠殺了上千頭豬
牠們唯有一死,方能展現無價的
美,與神聖。所以瑪麗亞
讓我們一起把世界搗爛好嗎?
因為我們熱愛的正是世界的毫無用處
她唯有在廢棄時才蛻變為純粹的藝術。
就像妳唱著歌,用頭髮膏著妳純粹的主
聖者、君王、屍體的三位一體
妳抒情詩般的動作讓我們相信
妳根本就是個完美的希臘人
更勝於取下約翰首級的莎樂美
而妳姊姊和這個聽不下警告的世界
兀自忙碌操煩,尚且不如天上的飛鳥
和野地的百合花,懂得在白日夢中安息
不懂安息日就是不懂妳的主
不懂妳的耶穌其實啊是個無所事事的
整個羅馬帝國最偉大的波希米亞人。
妳於是鍾愛著他,因為只有妳明白
要想像出一個神國需要多大多驚人的腦力
而妳也需要我不事生產的美麗狂想,瑪麗亞!
我是從妳身上被趕出來的七個鬼魂
妳嫁了七次的七個情人,背負了厭世的七宗罪
妳我一直懷疑,是否只剩下愛情和末日
才能讓庸俗勞頓的耶路撒冷突然不知所措
放下手邊的工作,開始學會漫遊和遐思?
學會放棄:沒有復國,也沒有復活
人子被打碎,世界被打碎
丟棄的廢物才值得塗抹以聖油
我們的生命才承受的起無端的純粹餽贈
來吧!妳行走在自己髮浪翻騰的海面上
請對我行使一種波希米亞的神蹟
讓我同妳蛻變為饗宴中源源不絕的
酒與麵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