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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10/12 10:31:06瀏覽7157｜回應19｜推薦145 | |
『在法國旅遊時問路，常會碰一鼻子灰，因為法國人最傲慢無禮。自詡法語是世界上最優美的語言，就算是會說英文，法國人也不屑跟外國人用英語交談。』 不知從哪些報章、雜誌或網路文章裡，得到這種負面而刻板的印象，去法國旅行前，我這個連法語謝謝都不會說的背包客，內心真是惴惴不安，深怕被驕傲的法國人傷到，敗了我的遊興。 法國旅行時，第一個認識的法國人是Pierre，在從慕尼黑到巴黎的夜車上。 真驢！在預購車票時，明明多花十幾歐元，就可以訂到有床可睡的臥舖，可是一個單身女子坐夜車，怕東怕西，所以挑了一個六人座的包廂（couch），享受不能平躺過夜的折騰。 我是緊張兮兮、做事快三拍的人。開車前一個小時，就到了火車站月台；半個小時前，就坐在我的小小包廂裡。 Pierre是第二個進車廂的人，四十歲出頭的中年男子。一進車廂，看見我這個亞洲女子顯得十分開心，尤其是得知我是台灣人時，更樂了，開口跟我說起普通話起來。 原來他曾經在上海待過三年，交了一個中國女朋友，為了和女朋友的媽媽溝通，學會了說一口流利的中文。不但是流利，而且國語中最難的四聲變化，也難不倒他。 或許很久沒說中文了，他抓緊機會，猛秀（練）他的中文。可惜，我也是個機會主義者，逮到機會，我也絕不放過練英文的機會，所以：他說中文，我說英文，兩個人雞同鴨講地暢聊起來，惹得第三個進門的法國女孩，驚訝地望著我們。 法國人驕傲嗎？我認識的第一個法國人，可是隨和的很呢！ 第二個認識的法國人是餐廳的waiter。 到巴黎，出火車站時，早上八點多，趕到華人民宿時約早上九點多。用密碼開了公寓的第一道門，傻眼，黑心民宿….巴黎左岸華人家庭旅館的主人居然放我鴿子，在電鈴上貼了張紙條說：他們有急事外出，下午三點才會回來。 看看自己25吋沈重的行李箱，看看室外風雨交加的寒冷天氣，懊惱著拖著疲憊的身體，去哪裡打發這無處可去的五、六個小時？ 走出公寓，看見街角的餐廳，心一狠，乾脆去餐廳，點餐休息好了。 坐在餐廳裡，細嚼慢嚥，學習法國人吃飯的慢工，終於吃完了我的brunch，尚未到法國人吃午餐的時間呢。 Waiter收走了我的餐盤，餐桌空蕩蕩地，顯得十分突兀。我招手叫來waiter，告訴他我因為要等人，所以要坐很久才會走。他親切地笑著說沒關係，要我安心等待外，還特地為我送來一水壺的水（免費）和杯子。閒暇時，不時走到我的桌邊來，用破英文，告訴我該去哪些巴黎景點觀賞，該如何去。 午餐時，客人滿座，對於我霸著餐桌，了無不耐之色，依舊不時在經過我的座位時，跟我閒聊幾句。甚至，後來幾天，我路過該餐廳，都會燦爛著笑臉，跟我打招呼。 法國人驕傲嗎？我認識的第二個法國人，可是親切的很呢！ 我是路癡，有本事將只有十分鐘路程的路，走到一兩個鐘頭還不見目的地。所以囉，問路就是我的最愛。 說來有點慚愧，我這個人有點好色，因為我選擇問路的人是有排行榜的：青春美女，第一優先，再來是熟齡美女、資深美女、青春帥哥、熟齡帥哥。資深帥哥嘛？等到沒魚蝦也好時，才會考慮。 怕發音不准，我通常會將我要問路的地方，先寫在小紙條上，或出示地圖，好減少溝通時的困難度。 在巴黎問路，沒碰過釘子，幾乎每個人都詳細、又親切地解決我的難題。既使不會說英文，也會很和善、親切地表示遺憾。甚至有人還特地從手提包拿出眼鏡，和我一起研究地圖，告訴我正確的方向。 初到尼斯時，不知從汽車總站，該如何到我下榻的旅館。一群在玩滑板的青少年，不但陪我走了五六分鐘路，帶我走到汽車站牌，還教我如何買票，在何處下車。 在尼斯問路時，更一位細心的資深美女怕我搞迷糊，一字一句很清晰地告訴我外，還要我覆誦一遍，她才放心地放我走人。 『在法國旅遊時問路，常會碰一鼻子灰。』奇怪，他們說的法國，和我旅遊的法國，是同一個國家嗎？ 和黑心旅店主人大吵一頓，離開巴黎，心情壞到極點。坐子彈列車到了法國南部的度假勝地亞維濃Avignon。到了預定的旅館Bonsai Hôtel d' Avignon，櫃臺的可愛法國女孩居然說：因為信用卡扣款沒扣到錢，所以我預定的旅館被取消，如果我還是要住該旅館，住宿費會高出10歐元。 那個女孩長得極漂亮，可惜英語能力就極不漂亮，溝通不來，只好電話通知在他處辦事，會說英語的老闆出馬。 老闆來了，得知我在雅典時信用卡被偷，以致無法扣款成功，不但允諾以用網路預定的售價收費外，更主動降價5歐元，讓我感受到法國南部燦爛陽光般的溫暖。 第二天，星期日，是法國旅行的最黑暗難熬日子，因為崇尚休閒的法國人，在星期天通常是絕對不上班，所以許多商店打烊，公共汽車停駛，城中的商業行為幾乎停擺。 吃完早餐，我告訴旅館老闆：我要去古城看城堡及斷橋，如果當天有汽車到Aix-en-Provence，我就會搭車去下一站，問他可否讓我寄存行李？ 『不用寄存行李啦！』老闆笑著，大方地說：『你房間的下一個住客，要晚上九點以後才會來，你只要在晚上九點以前退房就可以了。』 晚上九點退房！？拜託！我可從未聽過這麼慷慨的旅館，讓客人住到晚上九點才退房的。 果然是法國的星期天，處處打烊，連到Aix-en-Provence的公共汽車也放假一天。要到Aix-en-Provence，次日請早。 吃了午餐，回到旅館，要跟老闆談續住的事。可是老闆不在，只有那個臉蛋很漂亮，英語卻不漂亮的女孩一個人在櫃臺。請她轉告老闆我要續住的事，看她笑得滿臉心虛，我想她的漿糊腦袋裡，應該是沒裝進我的話。 終於找到老闆了，時近黃昏，下午五、六點時。 老闆得知我要續住一夜，面有難色，說是客滿了。 他，忙著在網路上幫我找附近便宜的旅館，可惜是假日，都客滿了，找不到下榻處。怎麼辦？我焦急形於色，老闆同情地望著我說：『你還是住你原來住的房間好了，其餘的，我來想辦法。』 住宿費，當然還是超值的優惠價。 相對於巴黎黑心民宿的大陸人老闆的刻薄、粗暴，這個法國旅館老闆是如此的善良、慷慨。誰敢說法國人是高傲且無禮的？ (請參見拙作 看我如何惡整黑心旅店:巴黎左岸家庭旅館)
到了法國南部的Aix，在民宿女主人的強烈建議下，和室友Iris 一同前往號稱擁有歐洲最高、最美峽灣的海港小鎮Cassis。 Cassis 可說是法國人的私房景點，絕少有外國人或旅行團的足跡。我們很難在網路上找到中文的相關資料，所以一到達Cassis，就立刻向旅遊中心報到，拿地圖，和向工作人員請教玩賞該地的最佳辦法。 走出旅遊中心，手拿地圖，正研究著要如何走到旅遊中心推薦的登山步道，耳際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是熟年的法國男子Reno，在Cassis待了幾天，摸清了此處好看好玩的景點。因為即將到日本教授瑜珈，所以他對我們兩個亞洲女子特別感到興趣……尤其是Iris清亮澄淨的雙眸，加上直長飄逸的黑髮，標準的東方美女，誰見誰憐，所以他就當起我們的義務導遊起來。 Cassis的確是個寧靜又優美的小港，沿著山路上坡，經過許多豪華的花園別墅，然後離開瀝青道路，轉進全是岩石嶙峋，舉步難行的山徑。 天熱，烈日灼身，山路走得雖十分辛苦，但是卻回饋極佳的視野。灰白陡峭的岩崖、碧綠如翠玉的海水、蔚藍的天空飄著幾朵白雲。精力旺盛的年輕男孩，成群地站在高陡崖邊，噗通噗通地往海裡跳，惹得我們心癢不止，後悔沒帶泳衣來，享受一下這不可多得的刺激。 還好走不遠，有一小海灣，許多人在海水裡游泳。Reno 忍不住跳下水去戲水，所以無法下水的我們，決定和他分道揚鑣，繼續登山俯瞰歐洲最美的峽灣。 回程時，兩人已累得無法言語，恨不得有車代步。有此心念，就有完成此心願的作法…..在路邊伸大拇指，攔車，希望有人能順路戴我們一程。 說真的，這是累瘋時閃過的想法，心裡倒沒以為它會成真。 看見一輛汽車，一個父親帶著一雙稚齡子女在車內，自別墅裡的大花園駛出。姑且一試吧，我們猛搖大拇指，汽車無動於衷地自身邊駛過。我們笑著解嘲說：『還是認命走下山吧！』 不料車子卻在數十公尺前，停了下來。不但停了下來，還往後倒車，停在我們身旁，打開車門，法國爸爸邀請我們上車，將我們帶回山下的海港。 法國人驕傲嗎？想起萍水相逢的Reno和法國爸爸，他們親切的笑容及談笑風生的閒話家常，說真的，我在他們身上嗅不到絲毫驕傲的氣息。 在尼斯時，住YH，睡床位。一個房間睡六個女生，我和其中一個曾在紐西蘭遊學的年輕的法國女孩極投緣。 聊到一般人對法國人傲慢不屑說英文的刻板印象時，她說：『由於現在法國的中學都不再教英文，會說英文的法國人極少，遇到說英語時會怯場，所以…..』 是法國人不再傲慢呢？還是我的運氣特別好，總是遇到和善的法國人呢？真是讓我費疑猜耶！！！ 朱穎立 完稿於風城寄心居 2011/10/9凌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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