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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鄭愁予的〈邊塞組曲〉(下)
2010/03/04 17:47:34瀏覽2686|回應1|推薦1

我上次忘記提到,這組「邊塞組曲」中,音樂無疑是另一個極重要的要素。在荒漠無人的曠野高歌低吟,只有上天與大地能傾聽。雖然沒有任何回應,沒有任何溫暖,但這已是遊子浪人賴以生存支持下去唯一的方式了。這種感覺,只有真正孤獨過的人才能明白。而這其中並不包括那些身體雖然單獨,但心裡仍思念著溫暖與擁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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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 昏 的 來 客〉

是誰向這邊馳來了呢
這裹有直立的炊姻
和睡意矇矓的駝鈴

你也許是來自沙原的孤客
多情而爽朗的
邊城的孩子
你也許帶著被放逐的憂憤
擰著鞭子似的雙眉
然而,你有輕輕的哨音啊
輕輕地——
撩起沉重的黃昏


讓我點起燈來吧

像守更的雁

讓我以招呼迎你吧

但我已是老了的旅人

而老人的笑是生命的夕陽

孤飛的雁是愛情的殞星

 

 

這首詩可算是延續〈野店〉一詩,詩人以客棧主人的身分,也是一個旅人,也是一個孤雁,歡迎那鬱鬱寡歡的青年遊子。全詩最美得地方就是在他以過來人的身分所提醒的一句:「然而,你有輕輕的哨音啊/輕輕地——/撩起沉重的黃昏」,用音樂向蒼天述說。詩人無法解答甚麼,無法幫助甚麼,更無法期待麼,只有老人溫暖的微笑與充滿了解的同情,使大漠不至於冷漠。但反過來說,在都市叢林中,我們又曾得到過這樣真實的微笑招呼?誰才是真正的孤獨,誰才有真正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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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河〉

收留過敗陣的將軍底淚的
收留過迷途的商旅底淚的
收留過遠謫的貶官底淚的
收留過脫逃的戍卒底淚的
小河啊,我今來了
而我,無淚地躺在你底身側

沙原的風推不動你
你沉重而酸惻的嘆息
月下,一道鐵色的筋
使心灰的大地更懶了

我自人生來,要走回人生去
你自遙遠來,要走回遙遠去
隨地編理我們拾來的歌兒
我們底歌呀,也遺落在每片土地……

 

 

詩的一起頭就是不平凡的悲壯,在那身不由己的年代裡。來到這的,都有一段故事,一個令人垂淚的理由。只有這條小河是他們共同的安慰,共同的傾聽者。詩人一句,「小河啊,我今來了」,表達出自己對這樣的身不由己有無限的同情,他的「無淚」不是因為比較幸福,而是已經把淚流盡了……現在一樣只想回到小河的懷抱。而在中間的一個橋段後,詩人在最後一段寫下幾句淒美的詩句,彷彿又遇到一件身不由自己的結局:雖然在這小河旁的與之共譜共吟的詩歌才是他心靈裡的真實美好,但卻無法帶走,只能將之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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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心〉

我多想望妳打開葉窗的扉子 
   
像睜眼的星星閃出天堂的光
 
我多想望妳張起那一天音符的網
 
   
安我腳步,慰我憂傷
 
第一次我卸下鞍劍繫住馬
 
為妳;不是眼波,不是笑
 
   
只是叮噹的聲響 

 

像酒,浸我相思 
   
使蒼白了的又染綠
 
像風,蝕我記憶
 
   
使過往的春天都覆遍落葉
 

離別已裝滿行囊
 
我已不能流浪
 
我寧願依著影子像草垛
 
   
夜夜,夜夜
 
       
任妳把我生命,零星地
 
           
不經意地
 
               
織進網
 

我多想望啊 
當暮色又吸盡一天的雲彩...

 

 

前兩個「多想望啊!」表達了詩人對其愛人的思念,甚至不願再流浪,希望被所愛的人織進她的生命裡。如酒如風的思念,不斷地浸滲入深人的內心,也覆蓋於詩人的旅程,直到他不得不停下了腳步。但最後的「我多想望啊/當暮色又吸盡一天的雲彩...」卻又戲劇性的如夢乍醒,讓人從陶醉中醒來: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只有「想望」本身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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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jkguty3
讀鄭愁予的〈邊塞組曲〉(下)
2023/02/23 19:37

感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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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w-Wei(dawweiwang) 於 2023-03-16 23:16 回覆:
謝謝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