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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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地…嗚…嗚嗚…」可惟盯著已關上好久的門，嗚咽著拚命眨眼，想把淚水眨掉。生怕淚眼模糊了她視線，然後……錯過了拿了東西就走的爹地，就…就再也看不到……想到這，淚水沒稍歇反湧落更快，女孩哭得更凶了。
　　
　　「小乖！」方季鵬在吵鬧聲中早已回復神智。思前想後，二十多年來他方季鵬的生命居然是個大笑話。
　　
　　「小乖，」疲憊的伸手拉過女孩：「妳別擔心，全世界沒人比妳爹地更愛妳媽咪了，他不會走，妳媽咪等下會笑著穿上妳買的紅鞋，我買的禮服，兩人會去……」吞下酸楚：「該走的……是我…啊…」
　　
　　「叔？」可惟立刻接過紙巾清理鼻子，小方叔叔的聲音像快死了：「你要去哪？你，你不可以……跟著嚇…我。」
　　
　　可惟恨死了自己不受控制的眼淚。
　　
　　「小乖，」方季鵬苦笑，把女孩拉按到身旁椅子坐下：「我來告訴妳個小故事，」伸手把女孩凌亂的髮絲撩到耳後，小方輕嘆：「妳真是集父母優點的小美人……小乖，妳爹地從小家教嚴謹得很怪異，說話音量不准拉高，不准表露強烈感情，連笑出聲音都會被禁止。盡管他寡言少笑容，父母又勢利眼，但他天性友善，功課運動頂尖，長得又那麼俊美，男男女女都忍不住喜歡他……」
　　
　　頓了一下：「包括我！」見女孩沒反應，小方澀然續道：「我跟妳爹地中學六年，中二他偷偷喜歡上學校附近小餐館的美麗女孩……對，就是妳媽咪。有次為了偷看她，沒留心，被車子撞斷了腿，還有一次踩空樓梯跌斷手…」
　　
　　見女孩破涕為笑，小方也笑：「很傻喔……可是，他知道這感情絕對不會被家中允許，他只敢偷偷喜歡，直到我們高中畢業……小乖…」小方沉吟：「有點複雜——」定睛注視女孩：「我跟妳媽咪非常要好，我們是小學同學。妳媽咪知道有個很棒的男生喜歡她，她也好喜歡那男生，她不知道的是那男生喜歡她到什麼程度，但她知道我有多愛那男生。」
　　
　　可惟吸吸鼻子，眨著眼追問：「我知道呀，後來呢？」
　　
　　「妳知道？」小方揚起聲音。
　　
　　可惟莫名其妙：「你愛我爹地，我知道，我也很愛很愛我爹地。」
　　
　　她不知道！小方搖頭：「不是，小乖，我愛妳爹地，像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
　　
　　可惟皺起秀眉。
　　
　　他等著女孩給予的重擊！天生的階級關念，後天的不能忍受缺陷，他不知道這朵他小心呵護的小花能承受幾許橫逆。
　　
　　「你是說，」可惟努力弄清：「像秦鐘和寶玉那樣嗎？」
　　
　　「什……」小方剛開口，猛想到了紅夢摟，咕噥著了幾句才道：「差不多，如果妳父親肯，我會死守他一輩子，但他愛妳母親——」
　　
　　「你是說你愛男生不愛女生。」一想通了怎麼回事，可惟尖叫。
　　
　　「對。」
　　
　　可惟一時有點慌了：「可是，可是我跟小茵說長大了要嫁你的呀。」
　　
　　「喔，小乖，」小方笑起來：「小乖，妳真安撫了我的自尊。」
　　
　　「你搞什麼不愛女生？」可惟又氣又無措，跳起來粉拳如雨下：「騙人，騙人，你們大人全愛欺侮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