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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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愉快的卓時雨駕著她穩重的馬自達離去。送小茵回了她家。方季鵬轉頭對後座的少女道：「好了，在媽咪回來前，咱們得把客廳佈置起來，工作可多了……蠋光晚餐喔。呵呵，妳爸呀……嘿——走，回家去也。」
　　
　　「叔，」可惟趴到駕駛椅背上：「爸真的會喜歡嗎？」
　　
　　「安啦，安啦，要說這也界上誰最了解妳爸，數我第一。他不大愛說話，因為我和妳媽咪都把話說完了嘛，哈哈……」方季鵬開心萬分：「妳那個勢利眼奶奶噢，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她寶貝兒子交了我這損友，還有娶了妳“只有臉蛋和腦袋”的低下階級媽咪——小乖，反抗妳那祖母得有多大勇氣，妳不會清楚的。相信我，妳爸呀，愛慘妳媽咪囉！」
　　
　　笑聲止住，咕噥著：「當年追妳那書呆子老爸的，可是男男女女都有的——什麼？小乖？」
　　
　　可惟靠回後座，不高興道：「小茵她奶奶每次都會抱她親她……她爺爺也……好噁心……可是……」聲音愈說愈小，終至無言。
　　
　　由後視鏡瞄一眼少女，方季鵬一陣心痛：「有叔抱妳親妳不夠嗎，小乖？」
　　
　　「不一樣……」美少女垂著頭：「不一樣！」她想到剛才吳爺爺拿著拐杖，抱著小茵親她額頭後大笑的樣子…她爺爺沒親過她。
　　
　　「可惟，」見女孩不理他，方季鵬微揚語調：「可惟，每個人當了父母後對家庭成員的相處方式都各不相同。妳爺爺奶奶在香港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他們的階級地位觀念是他們的父母祖父母給的，」
　　
　　方季鵬努力想振作少女的失落：「他們從沒抱妳親妳，並不表示不愛妳，每年妳收到的生日禮物，我可以告訴妳，是他們親自選親手包了親自去寄的。妳想想看，他們耶，衣冠楚楚的兩個高傲冷峻的人，在兒童禮品部一本正經挑東西，多滑稽。」
　　
　　「你爸爸，有那樣的父母，他當然不懂如何抱妳。可是想想看，你的任何學校活動他有沒有缺席過？沒有吧？他可是大老闆特助喔，大忙人耶。好了，別胡思亂想了，咱們編了那麼個奇怪理由騙他們倆早點回家，現在，」方季鵬看看數字鐘：「咱們得加把勁趕一趕囉，只剩兩小時工作了，老天！」
　　
　　「我會擺桌子和掛彩飾，」感染到男人的輕快，小少女快樂起來：「那蠟燭有玫瑰花香氣，媽咪喜歡玫瑰。」
　　
　　「現在妳知道妳爸多愛媽咪了，告訴妳一個秘密，妳爸最討厭玫瑰花。俗不可耐，他說的。」
　　
　　「可是每年今天他都會買一大束紅玫瑰送媽咪，99朵——永永久久，爸說的。」
　　
　　「是——啊。」意味深長的漫應，其義不言而喻。
　　
　　「爸愛媽咪，很愛很愛！」少女斷然下結論。
　　
　　「那還用說，」附和的語氣夾著酸味：「為了你媽咪喔，妳爸啊，做了多少呆事，真受不了。」
　　
　　「開快點啦叔，光聊天，真是的。」
　　
　　「是，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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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葉丹楓抱著好大包禮物呆在門口：「這怎麼回事？小乖，妳不是，妳不是……」視線茫然落到她小腹：「妳電話中說來了初潮，肚子好痛……好些了嗎？」
　　
　　「媽咪！」可惟跳過去：「騙妳的啦！」抱著媽咪細腰，可惟恢復“小女孩”的嬌氣：「人家要妳們早點回家嘛，妳們老加班。」
　　
　　「什麼？」葉丹楓很難進入狀況：「什麼？」
　　
　　「妳的生日。」可惟深吸著媽咪身上的玫瑰幽香，這也是她唯一比得過好友的地方——她媽咪是世界級大美人。
　　
　　微仰臉蛋瞧著媽咪，可惟笑靨如花：「也是妳和爸的結婚紀念日。」
　　
　　「喔，小乖！」葉丹楓回摟一下寶貝女兒，側臉笑叱：「你呀，小方！多大人，跟孩子胡鬧。」
　　
　　「不止吶，」方季鵬笑咪咪：「驚喜在後頭哩，小葉子。」
　　
　　可惟耐不住，鬆手去拿包裝精美的紙盒：「媽咪，妳快拆——對了，生日快樂，永遠美麗。」再抱一下媽咪：「快拆快拆！」
　　
　　「噢……」眼前呈現的紅色讓葉丹楓啞然。
　　
　　「跟爸送妳那雙不大一樣。」可惟急著解釋：「但叔說皮軟不會打腳，我挑的樣子，妳喜歡嗎？」
　　
　　「噢……」美女依舊啞然。
　　
　　「生日快樂，小葉子。」遞過一個大紙盒，方季鵬笑道：「在法國給妳買的，性感得要死喔……現在，妳去洗澡化妝，穿上這件性感禮服和紅舞鞋，我和可惟來妝點最後的餐桌，咱們好好給那呆子個驚喜。」
　　
　　「噢……」葉丹楓呆視手上兩個紙盒。半響，丟下盒子抱住男人：「小方小方……喔，小方，你這老傻瓜。」
　　
　　「這是怎麼回事？」
　　
　　冰冷的聲音如金剛鑽切割過歡欣空氣。
　　
　　門口的瘦高男人左手捧著大把紅玫瑰，右手拿著一枝精心包裝的百合花。
　　
　　香水百合，可惟最愛的花。

　　「這是怎麼回事？」重覆的冰刀語氣，夾著不容忽視的壓抑怒氣。
　　
　　「子祺！」早已離開方季鵬懷抱的小葉有些慌亂：「子祺……」
　　
　　寒冰似的目光掃過一臉心虛的美女、不知所措的少女、莫測高深的英俊男人……羅子祺心痛的閉上眼。
　　
　　屋內的三人，因男人掃過的凌厲視線而瑟縮。空氣，凝滯了。
　　
　　半響，一臉寒氣的男人睜開了眼，蒼白的臉上，因眼角不時的抽搐而破壞了無所謂表像……
　　
　　羅子祺緩緩低頭望著右手大把花束和左手一枝百合；就像玫瑰和百合在告訴他什麼，他正仔細傾聽著。
　　
　　羅子祺慢慢抬頭，茫然的視線沒啥意義地環視屋內——天花板四個對角交叉垂下的彩帶、兩人用的小圓桌，舖著他母親珍藏送他做結婚禮物的手工花邊剌繡桌巾。桌上，一瓶香檳冰在冰桶中，兩隻晶瑩剔透的香檳酒杯、手工繡花亞麻餐巾、待點燃的粉紅蠟燭、兩隻歪在地上的……紅鞋！
　　
　　重又閉上眼，像是無法再忍受，只好選擇逃避。喉結的滑動讓人清楚看出他一再吞嚥著。有話，卻又吞回。
　　
　　終於，他又睜開了眼。
　　
　　大家併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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