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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22 22:49:37瀏覽65|回應0|推薦0 | |
Chapter 8 跨過界線,就剩受傷
「席琳,不可以!」 我聽到士的聲音,不久我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正為我拉拔著,對方鬆手後我咳了幾下,在吸了幾口氣後免強睜開眼睛。我看見士正努力的架開那個瘋狂女子,而勞則在我身後輕輕抓著我,以防士一個沒抓好,那名女子又朝我衝過來。 「我先帶席琳回房間,勞你看著茌驀!」士一邊緊緊抓住掙扎的女子,一面很快的交代後離開。我望著他們的背影,耳裡仍不斷是那名女子的叫囂,直到很久很久,才又恢復原本的寧靜。
「不走嗎?」勞看著跌坐在地上的我,輕輕的說著。 「好,阿…」我試圖自己爬起來,但剛剛的攻擊似乎刺激到我原來的傷口,在我起來之際吸進了一股疼痛。這時一隻有力的臂膀扶起我抬不起來的腰,動作輕柔的像棉花,讓剛剛的刺痛不知不覺消逝。 「能走嗎?」勞淡淡的問,讓人聽不出關心,也聽不出情緒。 「可以。」我輕輕說著。 對於剛剛的事情我滿頭疑問,但想到正和自己一早爭吵的人獨處著,就算問題已經卡在喉嚨,我還是吐不出半個字。
勞關上那扇大門後和我慢慢走下旋轉階梯,或許因為尷尬,我們沒有並肩而行,而是在後面保持一定的距離。 我想我必須向他道謝,畢竟他和士即時救了我。不過現在的氣氛卻壓的我說不出話,我想找個時間點,內心的另一邊卻耽於現在的沉默,讓自己反而陷入手足無措裡。腦裡不斷打轉,要自己不可以不知感恩的連聲謝謝都不說,卻遲遲無法說服自己安於現狀的心。這樣兩相矛盾下,心情不自覺開始焦躁,連呼吸也變的大力,間接的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 我忍耐著,猜想會如剛才一樣很快就好,卻似乎小看了這次的疼痛。 我的胸口隨著呼吸越來灼熱,甚至讓我喘不到半口氣。感覺到自己正在冒冷汗,原本穩固的腳步好像越來越輕,輕到不像是自己。這樣的狀況讓我不自覺拌了幾步,雖然很快穩住,卻有驚無險。 「妳怎麼了?又痛了嗎?」 見我狀況不對勁,後面的勞很快跟上來,我沒有辦法回他話,只能默默的喘著。 「妳臉色很白,要我背妳嗎?」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我忍著痛把話說完後試圖自己下樓。雖然真的很不舒服,但也多少習慣了,實在沒必要麻煩他。或者說,不想麻煩他。 我慢慢移動腳步,想先讓自己穩下來,卻在腰際感覺到一股力量輕輕環繞。我抬頭,看見勞微微撇開的側臉。 「妳別勉強。」 在看不見神情的那面忽然傳來一句微語,雖然時間極短,但我確實聽見了。 我先是有些訝異,在還沒回過神前任他扶著我走。此時心中像恆星要誕生般,許多不知名的情感衝擊於胸,然後再慢慢混合。而在此刻,我認為這一切莫名的感覺稱為「五味雜陳」。
勞扶著我慢慢下樓,我瞬間覺得他沒有像早上那麼討厭,也慶幸自己有控制好情緒,要是早上真的鬧的不可開交,現在的氣氛就更詭異了。 原本我以為,他會因為我亂跑再度說出令我咬牙切齒的話。我被那名女子襲擊,也會被他當作活該,或許更狠心一點,他根本不用理會士,一走了之,也不至於現在扶著一個摔斷肋骨的病患。 我想,一切都太突然,我們本來就沒有好好互相了解。 雖然我不懂為什麼勞和士相比,總是比較冷漠,也比較刻薄。但現在這樣,我心裡明白,他其實沒有我想的那麼糟糕。當下我心裡開始有個盤算,或許我該和他好好相處看看。
因為我的關係,我們兩個移動速度真的很緩慢,卻也不知不覺快到有一排一排像墓碑房門的樓層。一路上,我們誰都沒有說話。雖然我不知道他這過程中腦裡在想什麼,但我自己心裡卻想著怎麼向他道謝。 「剛剛…」我的頭依然低著。想到早上的景像,道謝實在有點難為情。 「什麼?」他見我沒有下文,自己先問了 。 「剛剛真的很謝…」 「阿!」 一個女孩子的尖叫貫穿所有寧靜,我被嚇的全身一震,本能的往聲源看去。 「席琳!拜託別這樣!」 士的聲音也從同一個地方出來,我才發現傳出聲音的房門,和我昨晚睡的房間是同一層樓。 「席琳!不可以!」 士繼續喊著,不久傳出一陣碰撞聲響,不時拌著席琳的尖叫,最後匡啷一聲,看似有東西摔碎了,裡頭卻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我震驚的說不出話,只是瞪大眼望著那個房間,而一旁的勞也默不作聲。 「你趕快去看一下。」我有些擔心的要求他。 「最好不要,士不會希望讓我們看到的。」 「士?為什麼?」 他不理會我的提問,像沒聽見般地沉默著。 當下我明白了,我過界了。不是勞不說,而是我不該問。因為席琳是他們很私人的事,我這個外人不該知道。 「那個女生…她早上為什麼會那麼生氣?我做錯什麼了嗎?」我想我理解他的沉默,但難免有些洩氣。不過起碼要釐清一下狀況,畢竟大家有一陣子要相處。 「因為妳是個外人。」 「你說什麼?」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其實不用瞞妳,妳也大概看的出來席琳她…精神上不大穩定。無論對任何人來說,一個沒見過的人出現在自己家裡,都會豎起警戒,何況像席琳這樣不穩定的人,妳對她來說就是侵犯領域的外來者。」 「所以,是我活該囉?」 我完全沒想到他會說這些話。剛才建立起來的好感一瞬間摧毀。我覺得很無力,因為這一切也都不是我自願的,留在這裡也是因為他們,卻還要硬生生的被當成局外人,就連被攻擊也好像是自找的。 「我…」 勞似乎想說什麼,卻被我的表情嚇住了。雖然我自己看不見,但我知道我的眼神充滿氣憤。 我其實看不清楚勞,因為我的視線有些模糊,我不知道是不是眼淚,因為沒有濕漉漉的感覺,也有可能是太過生氣,讓原本不舒服的身體有些招架不住。 我無力的扶著扶手,一面壓著疼痛的胸口,一面無奈的自己走下階梯。我就這樣蹣跚的走回房間,也不想管勞去哪裡了。 終於我走到床邊,慢慢躺在床上,用一隻手壓著胸口,慢慢閉上眼,一面想著剛剛發生的事,一面感受隨著呼吸起伏的疼痛,還有…委屈。
「你真的這樣說?」士睜大雙眼,音量也些微的提高,但這一切我都不感到意外。 「恩。」 「勞,你平時辦事這麼機靈,怎麼和女高中生說話這麼笨拙?」 「我只是認為我們和她認識不多,不應該馬上讓她知道太多事。」 「所以你就一直強調人家是外人?被攻擊還要被說成是自己做錯的樣子?」 「外人的事我不否認,可是席琳攻擊她的事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在她耳裡就是那個意思。」士無力的說。 我被他的話壓的啞口無言,只能選擇沉默。士安靜一會兒,忽然大大的嘆口氣後,開始說繼續問下去。 「茌驀一定生氣了,對吧?」他意興闌珊的問。 「可能吧!或許還…哭了。」我有些欲言又止。 「勞,你真是…」士已經無奈到罵不下去了。 「對不起…」 我想他應該很累了,卻又要幫我收拾殘局。但他也了解我,知道我沒辦法和人輕易建立起信任感。 無論怎麼樣,我知道自己已經傷害到茌驀了,當時看見她泛淚的表情,我就已經愧疚的說不出一個字。雖然好幾次想衝上前去向她解釋,但我害怕一個不小心,又讓她痛得更深,只好在原地看著她,直到她房門關上的那一刻。 「我等會兒上去看看她。」士說完又嘆了口氣。 「真是抱歉了,士!你的傷還好嗎?」我指了指他的手。 「這沒什麼,只是席琳看到茌驀後真的嚇的不輕,我這次安撫她好久。」 「畢竟是沒看過的人,她難免會起敵意。」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士說的很小聲,卻輕輕飄進我耳裡。我們彼此都知道,在他短短一句話的背後,其實包含著多少心酸和隨時都可能沸騰的眼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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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