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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07 15:39:46瀏覽141|回應0|推薦3 | |
給中國的民主與自由帶路 ——讀顧曉軍《九月隨想》 前不久讀《楊慎評傳》,楊慎的藝術標准是“惟求其美”,“豔”、“簡”、“新”、“奇”,于是就想起從前,七八年前,在一五一十部落,偶爾讀到顧師《九月隨想》時,正是“唯美”的印象,近日重讀,這是一系列文章,已結集出版,沒讀幾篇,即不禁暗自贊歎,真是一位思想家!現在想來,爲什麽當初對《九月隨想》有“唯美”的感覺呢,一是這題目,二是這文風。當然,沒有脫離內容的形式,也沒有脫離思想的藝術,正如楊慎言“文與道豈二事乎”,“若道理有戾即不成文”,“錯綜震蕩”,方能“極文之變”,極思想之變。我想,正是這“思想之變”、且“極”思想之變,才令我在沈悶的思想界,感受到一股清風。 這股清風,與衆不同。我回想起從小到大經曆過的各種“新”思想,都好像北方夏天最難受的桑拿天兒的風,多少讓人感到些輕松,但過不了多久,又恢複成一片窒息與壓抑。而顧師這股“清風”,正如其名,來自“九月”,天高氣爽。這是完全不一樣的“變化”,唯真、唯美,開一代風氣之先。 迫不及待地,先來看看顧師是怎麽談“思想”的吧: “思想與方法的正確與否,只有通過辯論才能檢視。公開,是政治文明的表現;而封殺,不過是封殺者的懦弱與權力的墮落。” “思想好比是莊稼,只有見到陽光,才能瘋長;總是藏著掖著,只會腐敗、糜爛、壞死……沒有其它出路。思想又好比是駿馬,只有放縱,才能狂奔;如果是長期栓在馬廄裏,縱然是千裏馬,也會被栓成驽馬。” “某種信仰一統天下的局面,被打破;各種新思維,紛呈。相互辯論、指責……吵得不可開交,罵得一塌糊塗……無人能夠收拾。這,叫‘思想混亂’。可,這不正是思想解放的結果嗎?不正是思想繁榮的前奏嗎?不正是人類思想百花園所期待與應呈現的局面嗎?” “不要害怕‘思想混亂’。‘思想混亂’,其實就是——思想,獲得了自由。” 近一兩年,我參加微信群活動較多,半熟人社會,多是老朋友,但沒想到思想分歧之大,簡直無法調和,甚至在“民主”、“自由”和“人權”問題上也不能達成共識,無奈之下,只好對“三觀不合”的人敬而遠之。這些人中,強調道德、熱愛傳統文化者居多。 下面,再來看看顧師是怎麽談“道德”的: “很多思想,只存在于思想産生之初。一旦被統治者發現、利用,思想就成了教化。而教化,就不再是思想——擔負著反人性的作用。” “道德也是反人性的。法,應當是社會人的共同約定。而高尚,是高尚者的高風亮節。道德,是把某種高尚,向全社會推廣。推廣者,自然是統治者;因此,道德也就成了普通人的精神枷鎖。” “如,在美國‘9.11’事件中,別人都往下走,而消防隊員卻往上衝……這是一種偉大,是自願的,而不能把它作爲對普通人的要求。” “所謂道德,不過是統治者的——法外之法——精神層面的控制。道德,對百姓而言,永遠是自由的羁絆、精神的牢籠。” 然而現實中,卻有許多道德衛士,如自幹五那樣,高舉道德大棒,“己所欲,施于人”,他們是否“嚴于律己”別人不知道,但他們確乎是“嚴于律人”的,且理所當然地認爲所有人都該遵守,毫無“法律”意識,認爲中國的問題出在道德敗壞上,而道德敗壞是因爲沒有遵循孔孟之道,五四以來的自由派知識分子無疑也要負一定責任。 顧師談“自由”: “共産主義,是思想的絕壁。列甯、斯大林、毛澤東……都是悲劇英雄——悲劇裏的英雄,依舊可以算英雄;而英雄們釀成的悲劇,卻是世界性的悲劇。” “爲什麽社會主義與軍國主義如此相似呢?因爲,他們有一相同目標——控制世界與全人類。” “共産主義,要解放全人類、要實現大同,主觀願望似乎是好的、積極的”,“但,客觀上是強奸——在國內,強奸不同的階層;在國外,強奸不同的民族”,“劃一與強化,是共産主義與社會主義的惡習”。 “反對自由,無非是要人們舍自己、去殉道。反對自由的本質,是反人性——犧牲自己,而服從某種教義。”“自由,是天理。無論披什麽外衣、詞藻多麽華麗,也無論是倡導什麽;只要是反自由,就敗露了其邪教的實質。” 筆者本人,一次,只不過是在與人聊天時,話趕話,拿“正人君子”這個詞兒開了個玩笑,沒想到,竟招致某孔孟教徒以孔子爲標杆的一通“教育”,對方或許只是出于“捍衛”的習慣,卻讓我感到極大的恐怖與威脅,文革時代,如此上綱上線,是會令人家破人亡不得好死的,一來二去言語衝突之後,我深切感到“禮教殺人”。 顧師談“儒家”: “儒家是鑽牛角尖的學問,與西方哲人相比,是思想侏儒。”“孔教、儒學,出不了民主;馬克思、毛澤東那裏,也沒有民主。” “人類,應該傳承的是方法,而不該是想法。”“任何一種信仰的形成,都是對過去的認同;因而任何一種信仰,都是認識的墨守成規,都是對思想的扼殺。”“自由,是天足;宣揚自由,就是放足”。 “老百姓的首要任務,就是吃飯、睡覺、幹活,生兒育女,給民族的人力庫提供源源不斷的資源;沒准啥時,其中就出了英雄或偉人。中國的問題,是知識分子以上的人群的自我改造。” “不‘打倒魯迅’,中國的民主派就不是一個思想徹底解放了的民主派。”“中國知識分子民主派的失敗,在于其不深入人心。一股以魯迅面目對民衆指手畫腳的政治力量,在中國沒有辦法取得成功;至少,1949年之前的中共不是這樣的。欺騙,固然不好。但總忘不了對民衆說應該這樣、應該那樣……民衆不歡迎,連小孩都受不了。” 我跟那個給我“差評”的人說,“但願你們的正人君子孔孟道德的理論能對統治者和壞人管用,而不是只針對我們這些遵紀守法的小老百姓。”對方竟然表示“非常不理解”。“魯迅”們恐怕也都不理解吧?我本人,從不與各類宗教徒起爭執,唯獨對傳統文化有比較深的感情,經此事件,切膚之痛,終于完成了“思想”上的一次“質變”。 顧師談“政黨”: “一個政治信仰,一旦寫進了憲法,豈不是成了國教?”“而一個確定了國教的國家,怎好侈談信仰自由呢?”“有人曾對我叫囂——‘刪、封、請’。這是種步驟,更是現代版的焚書坑儒。” “黨之惡,在于它是組織——以幫會之力,對付芸芸衆生。如果強調黨的利益,其惡就不可能改變。”“黨之惡,更在于——成群結隊、打家劫舍、掠奪社會、坐地分贓、長期把持、頑抗到底……還美其名曰:這是革命。”“任何政黨,都是公開或不公開、貌似合法的黑社會。” “既是黨權思想,又何來、何容‘三民主義’之民權呢?縱觀孫中山文獻,民權是幌子,黨權才是實質。”“孫中山,中共的老師傅也。”“黨國之要義,乃黨權。” “無論對哪種思想的執著,都是宗教的開始。而無論哪種宗教,都是思想自由的天然的死敵。” 而任何一種宗教或政黨,我跟群裏一位大姐感慨,“十數年來,曾經有感于基督徒的真理在握咄咄逼人,以爲佛道教徒總比他們溫和些,沒想到也一樣。又以爲傳統文化論者總該奉行君子之道嚴于律己寬以待人了,沒想到他們高調律人有過之而無不及,跟伊斯蘭並沒有什麽區別。”她回複,“人總是把自己看得高于他人”。 顧師談“學問”: “這就需要知識分子,自我教育——授予自己完全獨立的人格,驅除邪教、重塑國格,爲之而不懈奮鬥。” “首創的、顛覆性創新的、系統的學問,就叫學問。”“用自己的方法解釋一遍已有的學問,就叫诠釋。”“不是說诠釋就不是學問。但,诠釋與首創的、顛覆性創新的、系統的學問,是處在兩個不同層面上的學問。” “民主,可以是‘上訪’,也可以是‘散步’,卻不能是‘教育’,更不能是‘改造’他人。”“宣揚平等的、支持自下而上訴求的,是真民主。宣揚自上而下的‘教育’或‘管理’的,是假民主。” “簡單,就是一種美。”“美,在于她是自由的,而不是做作的。”“就是每一個人、都可以作自己的主。”“若沒有言論自由,准確地說:就是在生産——思想的奴隸。”“說‘豬食’,不是說社會給予的不好;而是再好的東西,對于唯唯諾諾的豬而言,都只能是豬食。” 老想教育、改造他人的,就是暴君、恐怖分子,“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儒家的精華是強調正心誠意修身養性的,但也有類似基督向外宣教的一面,其實是人性中同時並存的兩股勢力,人人心中都有,關鍵看你選擇並站在哪一方,是“不欲勿施人”還是“所欲施于人”甚至“強加于人”,後者就極惡劣,相當于聖經裏講的自己要當神。 《九月隨想》中,顧師說,“寫作,是體驗快感;發表,是一種社會責任。”我很贊同。他還說,“思想,是思想者的快樂。文章,只不過是思想的載體。”群裏一位長者則說,“修行者,修理自己、無關他人。”思想,不也是一種修行?我在想,假如這些孔孟的極端分子們能多少明白點這個道理,我又何至于,在經曆大大小小幾十次的討論、爭論之後,終于被他們改造成了“對立面”呢? 群裏一位朋友引用人民大學單少傑老師的說法,“知識分三種,已有已知,已有未知,未有未知。最了不起的學問是‘未有未知’。”他還舉例,“如伯恩斯坦對‘無産階級專政’的評價,‘政治上的返祖現象’;考茨基對‘列甯主義’的評價,‘恐怖主義’。共産革命還沒實踐,已經作出了准確評價。”“科斯的結論,‘中國有商品市場,但沒有思想市場,所以經濟無法創新升級’。”經濟問題也是思想問題、自由問題。無自由,無思想;無思想,無自由。顧師最近寫的《貿易戰也是場文化的衝突》,就直言不諱,“這是兩難的選擇。要先進、還是要傳統?要先進,就是主動喪失傳統、喪失記憶;而要傳統,又很可能是被動喪失傳統、喪失記憶。無論主動、還是被動,都很痛苦、甚至屈辱。二者又很難調和。”但又很樂觀,“沒有不落的帝國,只有先進的思想文化。美國也會衰老。只要中國能夠接受最先進的思想文化,領跑世界有何難哉?”而“平民主義民主”,“是跑到了西化的、現代民主的前面去。”“平民主義民主”,即人類社會、文明的應該的方向,即“未有未知”之“學問”。 注:“給中國的民主與自由帶路”,是《九月隨想》中的一句話。 劉麗輝 2018/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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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