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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5/09 18:06:43瀏覽787|回應0|推薦21 | |
好友在青山翠谷中,有棟房子,邀我去渡週末。 三年來,只要不出國,週末,我常隨著她的車子進進出出。平時難免諸事纏身,一連幾個月不入山,也是常有的事。 山裡有聽不完的蟲鳴鳥叫蛙鳴,有吸不完的新鮮空氣,有看不完的風吹葉轉。唯恐被瑣碎家事壞了山中閒適,我們吃得簡單、不看電視、不上網,寧願多留點時間翹腳看書聊聊工作和生活,或蹲在庭院看看蝌蚪、看看花,常常連音響都忘了開。 這裡離台北,車行時間只要一個小時就能到,但是如果不開車,卻要花去三倍的時間。山間居民本就少,往返火車站的班車,能搭的,白天也只一班,錯過了,就要再等三個小時。 這一次,一別十個月,特別想念山居生活的我,決定多留點時間給自己,自由來去。種種不便與恐懼,阻斷不了背包客喜歡提個簡單行李,一個人等車,有點孤獨,有點陌生的存在感覺。 離了楊梅火車站,車子往115縣道駛去,走在一條長長的秀才路上。聽居民說,百來年前,這裡曾經出過秀才,所以以此命名。 「妳是台北來的?度假喔?山裡什麼都沒有,來這裡做甚麼?」 司機熟悉搭車的每一個人,連帶他們的家人也認得,一路上聊個不停。看著陌生的我,好奇的問我住哪裡?怎麼吃?怎麼娛樂?唯恐我誤了車班,留下總站電話,方便我詢問。知道我必須到新埔鎮上採購食材後,又幫我仔細研究,該怎麼利用班車,往返小鎮。知道我下車後,要沿著小徑走入山谷,司機會刻意開過站牌一點點,很貼心的停在小徑前。我只能在下車後,用力地揮手,目送車子的離去,表示感謝。 每周搭車,都會碰到二個住在秀才窩,一個住在五分埤的乘客,加上我,就是全部的乘客人數了。 較年輕的那個,嗓門很大,腿有點瘸,腳踩運動鞋,手裡一定會提個便當或是什麼的,很愛和司機聊天,成天樂呵呵的。 另一個是穿著整齊,動作遲緩,說話斯文的老伯伯,腳踩著一雙塑膠黑色拖鞋,背有點駝,我很擔心他的拖鞋抓地力不夠而摔跤。他的屋舍就在路旁,有回老伯伯下車後,司機指著農地裡,一個正在幹活的胖媽媽告訴我:「那個穿黃色衣服的,就是他的老婆。」 五分埤的媽媽,圓圓滾滾的,個子不高,每天都會搭這班車去新埔種菜,再搭晚班車回來,她告訴我,菜場的青菜,農藥很多,自己種才安心。有一回她拿了菜苗上車,那天車上還有二個我不認識的媽媽,她將菜苗分給每一個人。
山裏人,即使不和我說話,也會很和善的看著我。 下了車,走上小徑,穿過小橋,兩旁都是綠樹,雜草。八九隻白鷺鷥,不是停在站牌遠方的一棵樹上,就是在水岸邊的林子裡棲息,還有幾隻會停在水田裡覓食。偶爾會看見雉雞在路上跑來跑去,藍鵲成群在這裡飛舞。過了小橋,直到民宿大門前,是個Z字形的上坡路,雖然距離不算遠,走起來仍覺吃力。第一次來時,我拖個最小號的行李箱,竟走得氣喘吁吁,這次決定改換手提袋,背在側肩,果然輕鬆許多。 繞過第一個小坡後,景觀為之一變,山徑兩旁,是幾畝水田。來了幾年,我從沒碰上插秧或採割的季節,此時,綠油油的秧苗正在茁壯,慢慢將水田填滿。一回碰到左手邊水田田主,對我搖著頭說稻子長得不好,我只禮貌的應了一聲:「是嗎?」沒有多問,我不知道不好和好之間的稻子有甚麼差別? 水田旁的小小空地上有一片迷你菜園,種了南瓜、空心菜、向日葵、芭樂,空心菜用綠色的紗網罩著。 小坡上僅住了一戶農家,除了主屋外,還有幾間土磚小屋,很有味道;迷你菜園的主人,住在彎路之後的地方,我沒去過。
農家前,以前,經常有幾隻惡犬擋道,一見陌生人就狂吠不止。我怕牠們因飢餓而撲咬人,因此無論入出山,都會在路口撿一根長樹枝備用。只要遇上了,我會學馴狗專家的教學法:先發制人,擺出主導架勢,用很短的時間判斷出哪一隻是領頭狗,然後用力的揮動手中的樹枝或木棍,停在牠的眼睛部位,同時用惡狠狠的眼睛瞪著牠的雙眼,並發出喝止聲。所有動作必須明快果決,領頭狗一旦看到你不可侵犯的表情後,狗吠聲自然越來越弱,其牠狗也很快安靜下來,這時,就可以安心向前走了。 這裡,沒有網路,也就看不到年輕人。即使常來整理草皮的鄰居,也很少留下來過夜的。要能享受這樣寂靜的山居生活,除了膽要大外,還需一顆熱愛大自然安於寂靜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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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