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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0/01 00:00:00瀏覽1697|回應0|推薦139 | |
(建議轉換到舊版; 多謝!) 由聯合國文教組織世界遺產之一的「五漁村」(The Cinque Terre)搭了將近五個小時的火車,抵達威尼斯時,已近黃昏。妻和我拖著小行李箱走出火車站,迎面而來的,就是舉世聞名的大運河(Grand Canal)。只見運河上正有各色船隻熙攘來往;岸邊有幾條長龍,看來大部分是觀光客的人們正耐心地排隊,準備購票搭船…。啊,威尼斯,終於看到你的廬山真面目了! . .當時雖然艷陽已經西斜,大氣中依舊燠熱難當,驚艷的我們心中卻滿是興奮地呆在那兒,讓眼睛先吃吃冰淇淋,享受一下這從小夢寐以求的「水都」光景再說;同時,也安慰著自己:等下進到有冷氣的旅店時,就會涼快了。 幾分鐘過去,當我們從「夢中」醒來時,現實的問題來了:我們該怎麼去住宿的地方呢? 早在計劃這次旅遊時,就嚐到威尼斯酒店不只難訂,而且奇貴的滋味:一個不是什麼幾顆星的小套房,通常要價三百多歐元一個晚上!酒店房間本來就只是晚上回來休息的地方;花這個價錢,實在有些捨不得,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著手。還好,有朋友介紹了一個網址,要我試試。原來,這是個專門替意大利一些由修道院改裝成的旅店招攬生意的機構。上網一查,裡面列了各觀光城市中的這類旅店,還列上每個旅店的設備、規矩(能否抽煙、有無「宵禁」之類的)、價錢、訂房方法等。介紹的朋友說他們住過這類的地方,還算不差。在無他法可想之際,我們也只好「將就」地試試。選了一家外表、設備都還可以的,就訂了一間有冷氣的房間。沒有冷氣,會要我的命的! 手上拿著這家由修道院改裝的旅店的地址,正不知何去何從之時,有位佩戴著證章、手推著行李車的年輕黑人搬運工,大概看到我們的窘模樣,前來搭訕,問我們有沒有他可以服務之處。我讓他看了那個地址,他立刻張開有著整齊白牙的大口,笑著說沒問題;看了看我們的兩件行李,告訴我們費用是十塊歐元,要我們隨他步行十分鐘就到。我心想:在威尼斯這個路窄水多的地方,這種變通的服務真是實際可行。 沿著大小運河走了約莫十分鐘後,他帶我們到達一條小運河旁的一棟老舊建築物前面,告訴我們就是這裡了。我抬頭看到入口旁邊有個牌子,上面寫的正是我們所預定的旅店名字。年輕黑人幫我們把兩隻行李箱提到裡面櫃檯前之後,接過我們付給他的錢,點頭道謝後就離去了。 櫃檯的小姐一邊含笑和我們打招呼,一邊接過我遞給她那張在網上付過定金的證明。她看完後,突然,那張笑臉僵住了,同時說道:We have a big problem! 有大問題?我暗叫不妙,馬上浮上心頭的是:大概在網上被騙了。這念頭還沒消失時,又看到那個小姐手握拳頭,敲了兩下自己的頭。這下,妻和我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約而同地問她是什麼問題。 只見她一臉嚴肅地要我們讓她看看我們的護照。住旅店,用護照登記,本屬正常;我們就把兩本護照遞上。她看了看我的護照,問我姓什麼?我有些狐疑地說:上面不是清楚地記載著嗎?她問我姓的是不是X?我解釋給她聽:X是我名字最後的字,而不是我的姓。她聽了,急著說:是我弄錯,把你定的房間給了姓X的客人了。 將華人的名字和姓氏混倄,在西方人來說,是很普遍的事。華人的名字,姓氏擺前面,名字放後邊;而很多西方國家的習慣卻是姓氏放在最後。因此,遇到有人將姓名根據華人習慣「排列」時,就很容易被西方人將名字的最後一個字誤以為是姓氏了。 「原來只是這個小問題!」妻和我不禁都鬆了一口氣;這太容易解決了:既然我們的房間已經住了那位姓X的客人,那我們可以住那個人原先訂的房間啊!這又有什麼好著急的?當我們把這個意思告訴她時,她卻一臉歉意地說:那位X客人訂的房間沒有冷氣。問我們在不在乎先住一個晚上,因為那位X先生已經出去了。她歉聲連連地答應我們第二天一定換過來。 這時我想起來訂房時,特別要註明是否訂的是有冷氣的房間,原來這間由修道院改裝成的旅店,還有一小部分的房間沒有冷氣;當然,租金就會便宜些。 聽了她這麼說,妻看著我,眼睛徵詢我的意向。我知道她的用意:她自己還OK,我卻很怕熱,在這種將近三十度的大熱天,沒有冷氣,簡直會要我老命的! 不過,我心想事情既然已經落到這個地步,這時候到哪裡去找別的旅店呢?雖然怕熱,也只得將就了。於是,就請那位小姐帶我們去看房間。大家一邊走著,她一邊說:有電風扇,希望不無小補。 房間門一打開,裡面熱氣逼人。那位小姐一臉苦笑地道歉說:希望電風扇吹過一陣後會好些,就快步離開了。 我和妻把行李箱拖進房裡後,趕忙打開電風扇,希望就如那位小姐說的,一會兒,房間就會涼快下來。 十分鐘過去了,房內燠熱依舊,我苦笑著坐在一張椅子上發呆。妻則在旁邊鼓勵我「快速」修修「心靜自然涼」的功夫。我一邊試著靜下心來,一邊卻還嘀咕著這「同名之累」的烏龍。這時,一段往事突然浮上心頭。 好幾年前,妻和我參加了到賭城拉斯維加斯的旅遊。我們對於賭博其實興趣缺缺,但是卻都喜歡那兒雄偉的各式建築,又正值特價傾銷…。雖然大家搭的是同一架包機,旅社卻是各訂各的。負責人告訴我們:下機、領取行李之後,機場外自然有各個旅社的專人手拿旅社名稱的牌子等候;只要找到自己訂好旅社的牌子,就可以跟著接待員前往。 看到有位中年婦女舉著上有我們訂的Luxor Hotel and Casino 字樣的牌子,我們就迎上前去。自稱為 Laura的她笑容可掬地問我是不是X先生?我告訴她那個字是我名字的最後一個字,不是我的姓氏。她又問起我太太的英文名字,告訴了她之後,她說:「那就是了。歡迎兩位貴賓駕臨!」 貴賓?有沒有搞錯?當我再告訴她X不是我的姓氏之時,她大笑說:「錯不了的。對於東方人的名字,我們經常弄得顛三倒四的;何況尊夫人的名字也符合呢。」接著,請我們跟隨著她走幾步路去搭車。 到了停車場,迎接我們的竟是一部加長型的禮車。我回頭看看Laura ,心想絕對是弄錯了吧?她大概看出我的心意,卻一句話不說地笑著去開車門,請我們入座。到了車裡邊,只見到座位旁邊有個酒櫃,裡面滿是名酒。劉姥姥初進大觀園的我們,正看得目瞪口呆時,Laura要我們自己取用。我正在斟酌是否該享受一下貴賓的特權時,車子已在那間金字塔般的大酒店前停了下來。 下車後,Laura 把我們請到一間貴賓室,交給了一位年輕貌美、自稱是Linda的接待員。 「謝謝捧場,經常光臨本酒店!」Linda 說得我們越發心驚肉跳。正要解釋時,她像是例行公事般地隨口說道:「您們上個月來,還在這兒住了十多天呢。真是感謝惠顧!」 啊!上個月來?住了十多天?可是,我們上次來拉斯維加斯已是十九年前的事了!我也如此告訴她的時候,她的電話響了,她拿起話筒只講了幾句話,就面帶歉意地說她有要事待理,必須暫時離開一下;還請我們先行享用擺在鄰室的午餐再說。 雖說我們有些受寵若驚,也知道他們真是張冠李戴,不過,時已過午,飢腸轆轆的我告訴妻說:吃了再說;了不起,我們付餐費就是了。 用過可口的午餐後,又過了一會兒,Linda 回來了,她又道歉了一番之後,說:「剛剛談到哪裡了?不管了,我們繼續這無聊的官樣文章吧;填好了,就請您們兩位上總統套房休息。」她大概是太忙了,或者是「迎賓心切」;竟然忘了我告訴她我們上次來是十九年前的事…。 我一聽到「總統套房」,覺得不講清楚不行了,正要開口,卻被她的問話打斷:您們還是住在多倫多的老地址嗎? 我只好很不好意思地告訴她我們來自溫哥華,而且我們也不姓X;還特別說我們曾告訴Laura 她可能認錯人;剛才也聲明我們上個月沒來過的…。 聽到我們這麼說,Linda 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焦急地說:糟糕了,那位X先生一定在機場等得氣急敗壞了! 我語帶歉意地問她要不要付給她們午餐費用;她揮揮手,把我們打發,急著打電話請人飛快趕去機場。我又告訴她我們預訂好的房間,請問她去那裡登記。她只用手比了比外面,話都懶得說…。 想到那段受到「同名之累」的奇遇,和當時Linda 啼笑皆非的窘態,我不禁失聲笑了出來。 . 妻看了我一眼,也笑著說:我猜你也正想起拉斯維加斯的那段往事吧?說著,我們兩人笑得更大聲了;根本忘了周邊的悶熱。 這時,突然「篤!篤!」的敲門聲響起,而打斷了我們的笑聲。 門開處,只見到那位櫃檯小姐笑吟吟地站在那兒。她開心地說:剛剛有人提早退房,您們今晚有冷氣房睡了…! 還好,這場「同名之累」的「鬧劇」就如此以喜劇收場,沒讓我熱死在那舉世聞名的「水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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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